“我还能误会什么。”
陶知节也停下了筷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陈观,想从对方淡然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对不起。”
“啊?”
陶知节这下愣了,连带着目光都是疑惑的,“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陈观视线往一侧挪,不再看陶知节。
“说对不起是因为之前我对你的态度确实不好,道歉是应该的。”
在陶知节震惊的目光里,他接着道:“当初你告诉我,想和我做朋友,当时的我确实是抗拒的。”
陈观最开始的自己是拒绝的,真得亲耳听见这个消息,陶知节脸上挂着了然的失落。
但不等他继续伤心着,便听见陈观说:“但是之后我发现你人挺好的,对待朋友开朗大方,甚至因为我随意的一句话自己攒钱买手机送给我,当时我笑着问你,是对我那么好,是因为喜欢我吗?结果你吓得手机掉地上了,我看懂了你眼里切切实实的震惊。”
听到这里,一股绯红悄然爬至他的脸上。
他带着不确定询问道:“所以,你之前是误会我想追你,对你别有用心?”
陈观微微点头:“差不多,当时我以为你为了接近我,特意胡诌了我们之间的‘老乡’关系。”
陶知节摇头:“你这里说错了,我没有乱说,我不知道你之前是不是见过我,只是我能确定,我见过从小到大的你的模样。”
虽然那时基本上都是看见你和太子殿下习武练字,自己惹人生气了,对方才会正眼瞧上自己一次。
“我见过很多攀关系的,不过人家都是能将那些关系梳理得明明白白的,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拿着‘老乡’的关系就来找我做朋友。”
这个点确实是自己理亏,陶知节点头:“我能理解你之前为什么对我那么抗拒了,对不起,让你烦恼了。”
陈观叹气,看着前面这个满脸不开心的红毛,下意识伸手将对方头上那撮翘起来的发丝压了下去,目光落在那颗眼尾的小痣上。
“那次你送我手机但被吓到后,我确定了你并非有别的目的,或许真的只是想跟我做朋友,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用这么蹩脚的方式交朋友的人。”
完全意识不到自己之前的行为对别人看来有多么暧昧的某人,到现在也还是单纯地问了句。
“你确定了我没有对你别有用心,那现在的意思是不是愿意和我做朋友?”
陈观点头。
突然想到了什么,陶知节将手机速速翻了出来,将企鹅好友页面调了出来。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加你一个企鹅好友了?”
陶知节一脸认真,陈观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一直都在坚持加我的企鹅号?”
陶知节老实说:“我每次看见别人加好友都是加企鹅,都没见过有人用绿泡泡。”
陈观反问:“所以你是觉得有企鹅号比有绿泡泡号更让人觉得关系好?”
这次轮到陶知节点头,结果,对方又笑了。
“吃饭吧。”
约饭结束,陶知节告别陈观,刚回到宿舍,进门就被叶子言问了一句:“有什么好事吗?看你脸都快笑烂了。”
“啊?”
陶知节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一路都在傻笑。
他挠了挠,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就是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了。”
叶子言收起手机:“让我猜猜,你说的人是陈观吧。”
“你怎么知道?”
他刚问完,结果被刚进宿舍门的林回抢答:“因为你总是追在陈观身后,完全不会注意到别人。”
叶子言适时将手里的一堆信递给陶知节。
陶知节接过那些信封,没太看懂是啥意思,然后回想自己和陈观的,得出自己的结论:“还好吧,我觉得挺正常的。”
这句话成功收到了叶子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他经过陶知节的时候,幽幽来了句:“我家陶子咋就沦为舔狗了呢。”
今晚实在是不太能理解叶子言的反应,陶知节只当对方在羡慕自己和陈观做了朋友。
周末,陶知节收到陈观的消息。
「你在哪里?」
彼时穆青正好情况稳定,自己闲下来了,陶知节打字回复:「在医院,怎么了?」
「给我地址,我来看看阿姨。」
陶知节有些犹豫,最近听说蛋糕店因为生意不怎么好,已经给每个兼职的员工降了薪水,当初他问过陈观要不要换一份工资高一点的兼职,对方却对此毫不在意,只说做习惯了。
他怕陈观来的时候还要破费买礼物。
「不用了吧,太麻烦了。」
「可我已经到医院楼下了。」
陶知节:???
看见这个消息,陶知节顿了一秒,然后迅速走到窗边往下看去。
医院门口除了停着几辆豪车,完全没有陈观的身影。
他摸了摸鼻子,只当对方只是说笑,当即也开玩笑地回复道:「我说了之后你能五分钟之内到吗?」
他不知道的是,树荫里停着一辆揽胜,驾驶位上的司机一脸不苟言笑,隔离板之后昏暗的车体里,淡淡的荧光打在陈观分明的五官上。
他失笑,道:「能。」
收到陶知节发的信息后,他对司机大叔说:"张叔,我下车后,你可以先将车开回去了,今天我和我同学一起回学校。"
“好。”被唤作张叔的人对陈观的话没有任何异议,只是顺从命令地答应。
三分钟后,病房响起敲门声,陶知节起身开门,结果跟陈观四目相对,他一脸吃惊地看着五分钟内真到达的人。
“我......我......你真得来了,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陶知节把着门,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陈观走了进来,在看见一旁的其他病人家属后,压低声音回复他:“我不会对你说谎的。”
之后,他带着包装精美的水果篮走向穆青。
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阿姨您好,我叫陈观,是知节的朋友,听闻您生病后,特意来看看您。”
病床上,穆青听见动静渐渐转醒,最近身体状况转好,说话也能说长句不费力了。
“chen guan?”
她呢喃着,语气有些感叹地道:“我以前也抱过一个叫chen guan的小孩,她妈妈和我大学是室友。”
闻言,陈观挑眉:“阿姨,那您跟您的同学现在还有联系吗?”
穆青摇头:“大学的时候关系确实很好,只是毕业后,我才发现人家的阶级都跟我们不一样,说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她毕业后很快结婚生子,还主动让我给小孩取名字,我就取了chen guan的名字,她对待朋友真得很好,不过我面对她时,总是自卑,就自己疏远了人家。”
她说着,抬头看着病房上的天花板,一脸回忆过去的忧愁。
陈观问:“阿姨,方便接个视频电话吗?我想我可能就是您口中的那个小孩。”
说不准是穆青不好拂小辈面子,还是对看见那个“朋友”带着一丝期待,她没有拒绝陈观请求。
得到穆青的首肯后,陈观低头在绿泡泡打字。
CG:「妈,现在忙吗?」
对面很快回了消息:「在等朋友做美甲,怎么了?」
CG:「可以接个视频电话吗?我好像找到你的一个旧时朋友了。」
「行啊。」
陶知节对他们之间的对话有些好奇,视频电话甫一接通,他就凑到一旁,想目睹陈观的母亲会是什么样的。
看清视频里的人后,穆青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几秒,随后眼眶有些红了。
精致、漂亮,很符合她对林晚的印象。
对面的林晚第一时间没太认出对方,礼貌地问好:“你好。”
接着,她脸上迟疑了。
“穆青?”
穆青点头,没有说话,算是肯定了林晚的猜测。
看清穆青身上的病号服后,林晚的语气有些急:“你怎么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林晚话说得太直白,连陈观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将手机的摄像头转向自己:“妈,说话上点心。”
林晚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瞬间认错:“我知道了,你快让我看看穆青。”
陈观“嗯”了一声,将一把椅子拿近床头,将手机靠在上面,确保两人可以看见对方。
随后,他伸手一挽,将撑着脖子企图看清手机屏幕的人捞出了病房。
走廊上,两人漫步。
陶知节有些没想到,原主和身旁的这个陈观竟然也算是有八竿子可以打到的老乡关系。
“你在想什么?”
耳畔传来陈观的声音。
陶知节背着手,将低着的脑袋强制性抬起看着前方,尽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和喜悦。
“真是没想到哈,你妈居然和我妈是朋友。”
陶知节表情很僵硬,可以感觉到他紧张得快要同手同脚。
“是啊,所以说我们真得很有缘。”
说到这里,陈观停下脚步。
陶知节没意料到他突然停下脚步,习惯性地往前迈了几步。
他困惑着转身看向陈观。
陈观道:“既然那么有缘的话,我可以请你吃饭吗?我觉得请朋友吃饭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了吧。”陶知节道,“今天怪让你破费的。”
听见陶知节将自己三百块钱买的果篮称为破费,陈观笑了笑。
“我亲手做饭,不贵。”
“那,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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