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手机振动的时候,陶知节刚复习完英语的期末范围,整个人累得身心俱疲,颓唐地向后靠,陷进椅子里。
「现在有时间吗?」
他掏过手机,发现是孙淼发来的消息。
「有,怎么了。」
「我有事情跟你聊一聊,可以约个时间吗?」
“陶子,我们今晚一同去看电影,怎么样,我都想好久了。”
身后,叶子言开口叫他。
陶知节应了一句:“什么时候,我看看能不能抽出时间。”
这时,叶子言绕过几人各种夸张样式的椅子,到陶知节身后,一把锁住他的脖子。
“你又有什么事情,不会又是要和陈观出去吧?”
陶知节摇摇头:“我的生活又不是只有他一人。”
叶子言却是摆动手:“难说。”
林回适时出声附和:“我觉得差不多了,我记得穆青阿姨那里,陶叔叔有叫你安心复习暂时别去医院了。”
“是之前参加社团认识的一个朋友,人家说有事情跟我讲,问我今天什么时候有空,,电影我就不看了,对了,秦炎最近都去干什么去了,怎么课余时间都不见他人。”
林回一脸看戏的样子:“最近忙着去追人姑娘去了,之前矜持那么些年,现在真香了。”
话题一下子从陶知节挪到秦炎身上,见叶子言和林回一起揶揄着秦炎,陶知节聪明地没有说话,以免再徒增事端。
晚上八点,陶知节按照孙淼说的,坐了半小时地铁到达世纪广场。
孙淼今天的打扮得很漂亮,妆容干净透亮,大波浪的卷发被白色贝雷帽遮去大半,发尾堪堪长到肩膀处。
短款白色羽绒服搭配着白色短裙,显得人精神又明媚。
站在陶知节身边精致小巧。
“走吧,我约了前面的一家咖啡馆。”
陶知节将头上的卫衣帽子取下,将乱糟糟的红发顺了顺,应了孙淼一声“好”。
他跟在孙淼的身后,两人一同进了咖啡馆。
“快来帮妈妈看看买什么礼物比较合适。”
林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陈观这才收回刚在一直注视着某人的视线。
他回了声:“嗯。”
林晚在珠宝柜台前,洁净明亮的台面上摆放着三款样式不一,但身价不菲的项链。
柜姐将每款的特点、价值介绍完毕,正带着微笑站在一旁,等候着林晚的抉择。
陈观走了过去,但只看了那三款被林晚纠结半天的项链一眼,随后语气平淡,脸色不虞地道:“给病人买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将穆青阿姨的医疗条件升级来得实际。”
闻言,林晚却是将目光从项链上移开,看向陈观,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谁惹你生气了吗?”
陈观撇头,道:“没有,只是为即将到的期末考试担心罢了。”
林晚听出他话中的欲盖弥彰,但是没有戳破,目光往他看的相反方向看去,只能看见一间装修精致的咖啡馆内,靠着玻璃墙的这边坐着两个人。
女孩子漂亮精致,坐在她对面的男生一头红发,少年气的五官与侧脸。
两人似乎交流甚欢,看上去像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林晚收回视线,又看了一眼自家儿子板着的侧脸,大概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冷脸。
她站到陈观身后,语气揶揄:“好好好,没什么,既然你没什么事的话,那就劳烦你再陪我去医院走一趟呗。”
陈观继续冷脸:“嗯。”
世纪广场的咖啡馆装修华丽,客源纷至沓来,窗边的位置上,孙淼一脸严肃地看着对方。
“你特意叫我出来,又不明说是什么事情,应该不会是叫我出来团建一下友情的吧?”
陶知节看了眼自己面前快要见底的杯子,问道。
“没错,我的确不是为了拉家常才叫你出来的。”孙淼放下手中咖啡杯,目光带着隐约的敌意看向陶知节,“我叫你出来是想跟你谈谈陈观的事情。”
“陈观?那你怎么不直接找他呀,他能有什么事情是找他没用得找我的。”
陶知节觉得有些无语,不理解孙淼叫自己出来的目的。
孙淼一脸无语地听着陶知节的回答。
“陶知节,我实话实话了,我喜欢陈观。”
噗——
陶知节刚喝进口的咖啡液被吓得一下子又吐了出来,幸好杯子还没来得及放下,又吐了回去。
陶知节一脸嫌恶地看着被自己糟蹋了的咖啡杯,火速将其放在距离自己远远的桌面上。
然后,他抬头,语气惊诧地看向孙淼:“你喜欢陈观?”
不待孙淼反应,他又接着说道:“那你喜欢他,找我做什么,难道不应该直接向他表白,询问他的看法吗?”
说完,陶知节从兜里找了两张纸,将一张递给孙淼,孙淼摆摆手没接,他便收了回来,拿了一张给自己擦嘴。
孙淼有些无语,语气有些急切:“陶知节,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我告诉你这个消息,是因为......”
“哦!哦!哦!”孙淼说到一半的话语被陶知节打断,他带着一脸懂了懂了的表情,极其认真地对他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帮助你追他吧。”
“......”孙淼嘴角微微抽搐,看着陶知节不像作假的反应,自言自语:“也行。”
“什么?”陶知节没听清孙淼的自说自话。
孙淼将声音放大:“我说,对,我这么告诉你,就是因为你也是男生,陈观身边肯定很多女孩子追他,我想让你帮忙看着陈观,以防他被其他人追到。作为我的朋友,这个忙,你不会不帮吧。”
孙淼可以称得上是他到这里后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
陶知节拍拍胸脯,保证道:“没问题,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陶知节的反应实在是不像揣着明白装糊涂,孙淼看在眼里,心里放心许多。
接着,他便又听到陶知节的话音响起:“对了,下次这种小事,就不用特意找我到咖啡馆来,太麻烦了,况且,我不太喝得来咖啡。”
咖啡的苦味至今还萦绕在他的舌尖,碍于是孙淼请他喝的,刚才他一直忍者苦味喝了下去。
“......”孙淼,“哦,好。”
事情聊完,两人一同进了学校门口后便分道扬镳了。
夜晚九点,穆青病房。
林晚坐在椅子上,看着穆青比之前视频里看着还凹陷的两颊,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大学时候,她和穆青做什么都是在一起,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句闺蜜,当初她与陈观父亲结婚生子后,连孩子的名字第一时间都是让穆青取的。
她还记得,当时穆青说:观棋不语真君子,所以希望孩子将来长大后是一位真君子。
当时这个名字林家和陈家都挺满意的,于是陈观的名字便没有第二个人取过。
即使后来,她和穆青的交流越来越少,每次约她出去,穆青都借口有事情推拖着拒绝,但是林晚还是觉得,穆青是因为太忙了,每次她都主动打电话跟穆青维持联系。
直到穆青换了电话号码没有告诉她,她打不通电话,两人才渐渐失联。
没想到,这么多年,竟然物是人非,再次相见,穆青竟然已经生了这么严重的病。
林晚声音轻柔地对穆青说:“没想到,这么多年,我们竟然会因为小观和小节再次联系。这么多年,每次打不通那个电话的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了呢,是因为我做得还不够好吗?”
病床上,穆青眼眶积蓄了眼泪,蓄满后泪水顺着眼尾滑落,在枕头上渲染出一朵朵泪花。
林晚拿出自己的手帕,动作轻缓地点在穆青的眼角,为她拭去那些泪水。
“对不起。”
穆青无声地流着泪,说话有气无力的。
她这么简短的道歉,林晚却也是憋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林晚摇头,颤抖着声音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不知道,能再见你就已经让我很开心了,当初你不告而别,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了,可就没那么容易摆脱我了,毕竟俩孩子还是朋友,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再找到你。”
穆青流着泪,再次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多年好友忽然重逢,本该是一场极其伤感的场景。
但陈观站在林晚身边,目光盯着不远处的虚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直到听见有人唤了他几声,他反应了几秒思绪才回归现实。
他看向叫他的林晚,林晚对他道:“小节的父亲快到了,你先去医院楼下等他吧。”
陈观点头,听话地出去到医院门口等着陶寻。
二十分钟后,陈观跟着陶寻一同出现在穆青病房。
彼时,林晚和穆青的情绪已经收拾好了,林晚说话的时候都没再带着哭腔。
她对着陶寻讲:“小节爸爸,关于穆青的病,我想给她请最好的专家,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出去细谈。”
陶寻面上肉眼可见地犹豫,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即使林晚和穆青是曾经多年的好友。
陈观知道陶寻的犹豫,便走到对方面前,语气诚恳道:“陶叔叔,你不同担心,我和知节是很好的朋友,再怎么说也不能看着我的朋友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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