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已是戌时,仓冶正欲起身,却见玄白身后赫然站了一红衣女子,明媚异常,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盯着玄白痴痴地看,一种说不清的暧昧氛围。
仓冶一惊,心中感觉不妙,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竟无半点察觉。不觉手腕一动,狼爪微显,旁边的酒杯应声而倒。
玄白朝他轻轻摇头,原来他早已发现。
仓冶再看店内其余人等,皆是一派如痴如醉的模样,或双眼含情,或泪流满面,都陷入了某种幻境,但这店内没有任何的灵力流转,难道这女子的能力已经强大到他都不能窥探的地步了么?
那女子见仓冶发现了她,丹唇微启,笑意盈盈,走了过来,扶起了酒杯。道:“奴给两位公子斟酒”说着端起了一旁的酒壶,斟了两杯酒,分别端到了他们面前,又取了桌上的一个空酒盏,道:“奴陪一个。”说完给自己也斟满了酒。
仓冶垂眸,酒色微黄!猛地想起来,这酒壶里刚才装的分明是没有颜色的酒,而且他们方才已经喝完了!
暗自心惊,设了防备,看了眼玄白,却见他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再看自己的,哪里来的酒?仍旧是空杯子!仓冶眨了眨眼睛,没错,是空的!幻术?那玄白刚刚喝进去的是什么?自己的为何又没有了?
“酒已经喝了,夜色已深,姑娘该回去了。”玄白缓缓道。
“公子要跟奴一起吗?”那红衣女子说着两手轻轻环住了玄白的胳膊,玄白看了一眼胳膊,那女子脸刷地一红,猛然放开了玄白的胳膊,一脸羞怯,半转身过去,道:“公……公子,一起吧。”
玄白道:“我还有要事,去不得。”
那女子眉间微簇,有些失落,转头却瞥到了仓冶,又眉开眼笑,拽了他的胳膊,道:“公子,你跟奴去吧。”
仓冶一把扒拉开她的手,道:“不去,你谁呀?我为什么要跟你去?”
那女子忽地眼眶一红,抽抽噎噎,接着泪如雨下,似十分伤心,那泪水滑过的地方竟然透着隐隐的紫气,仓冶一诧。
玄白道:“姑娘,这位公子胆小,怕黑不敢去,又好面子,所以才这么说,你快回去吧,免得家人担心。”
那女子闻言,止了哭声,白了一眼仓冶,再次走到了玄白身旁,弯腰道:“公子,还是你跟奴去吧,事情明天再做不迟。”
玄白道:“必得今日做,实在抱歉,你快回吧,再晚就不安全了。”
那女子却坐了旁边的凳子,手支下颌,道:“那你快做,我等你。”
“……”这东西到底什么来头?如此纠缠,仓冶右手化了狼爪,蓄势待发。
玄白朝他轻轻摇头。一点蓝光桌下轻轻跃出,飞到了仓冶手中,仓冶展开一看,是:“情魅”两字。
情魅是什么?
须臾,玄白道:“要不你今日先去找其它人。”
那女子满脸柔情道:“没有其它人,我只倾心于公子!”
仓冶收了利爪,哼,你刚刚分明还拉我来着。
玄白道:“那王公子呢?赵公子呢?你不妨先去找他们。”
这你都知道,仓冶惊讶。
那女子一霎恍惚,好似在努力回忆,道:“王公子?赵公子?没有的。哎呀!我忘了,金公子要我今日买两匹红绡回去的。”说完就要提裙离去。
金公子!姓金!仓冶与玄白对视一眼。
“姑娘,稍等!”
那女子回头,见是仓冶叫住了她,一脸不屑,道:“胆小鬼,叫我做什么?要跟我回去么?”
仓冶也用空酒壶做了个倒酒的姿势,将酒杯放到了那女子方才坐过的位置,道:“红绡待会买不迟,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呢!”
“我叫心儿!”
那女子又坐了回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竟然咳嗽了两声,像是被酒呛到了。
太诡异了,那酒杯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仓冶道:“据我所知,金家前两日全家被灭,金家别苑也都成了废土,你口中的这位金公子又是谁?”
“嗨,金家被灭门关金公子什么事!”那名叫心儿的女子又给三人斟了酒。
仓冶道:“他不姓金吗?”
“她不姓!“心儿不假思索地说道。
“哦,那没事了,你快去买红绡吧”仓冶道,不姓金,叫什么金公子,仓冶懒得知道。
“哎?你怎么这样?哦~~~你是想打听金家的事吧?”
被发现了......
“我悄悄告诉你们,金家虽然被灭门了,可金家的血脉还在!”心儿探身说道。
仓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哼,假的吧,谁信啊。”
那心儿有些焦急,就要张口,仓冶凑了过去,洗耳以待。
心儿见状,身子离了桌面,道:“激将法,我偏偏不上当。”
“.......”
又道:“你若......你若跟我走,我便告诉你,别说是金家的事,就是皇帝有几顶绿帽子,我也是知道的。”
“我不能跟你走,我怕黑!你告诉我,我给你钱,正好去买红绡。”仓冶说完,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放到了桌上。
那心儿却毫不在意,似是嫌它碍事,一胳膊扫开,有些生气,道:“他有事,你怕黑......”说着撇了嘴。
又指着玄白道:”那......那那那让他抱我一下总可以吧。”
“......”
玄白面色尴尬。
仓冶道:“他不能抱你。”
“那你来。”
“我也不能。”
“那你不想知道金家的事了?”
仓冶道:“那你也不能强人所难吧?”
这东西,光是站在这已经够诡异的了,若是抱一下,谁知道会出什么状况。
玄白又送过来一个字:“走。”
“你们拒绝我,这么一点要求而已,我哪里不好。”那心儿说着又哭了起来,几乎是伤心欲绝。
泪水滑过的地方,是青紫青紫的皮肤。
不行,不能走,还没有拿到线索。
仓冶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如果她知道了我抱你,她会不开心的。”
“哦?这样啊,”心儿止了哭声,有些愧疚似的低下了头,马上又指着玄白道:”那他呢?
“他也有了。”
玄白微微松了口气。
“好吧~那你们开始说有事,怕黑是骗我的?”心儿又陷入了沉思,忽然,猛地一回头,声音暗哑,道:“不,你一直在骗我,你们一直在骗我,骗子!大骗子!”
那心儿脸忽然变成了淡紫色,眼眶变得血红,头发拧成了几股,藤蔓一样,慢慢变长。店里的其它人也开始变得愤怒,龇牙咧嘴,朝他们挪过来。
玄白神色一凛,出了座位,召出了法杖。
仓冶亦化了狼爪,站起踢开了一旁的凳子,随时准备迎战,口中却道:“没有骗你,真的有了!先前只是怕你难过。”
闻言,那心儿霎时又恢复了明艳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曾看到他们手上亮出的家伙事,道:“我不信,除非你们把心上人带过来,或者交出心上人送的物件,我也是能分辨出来的,若是真的,除了金家的事,我还可以告诉你们皇帝有几顶绿帽子。”
“......”这脸变得太快了,这么说都信,不知道这东西是单纯还是蠢,还是单纯逗他们玩,有的动物捕获到猎物,是玩够了才下口的,仓冶十分疑惑,不敢放松一丝警惕。
只是上哪儿去找心上人和心上人的物件!这么多年,兽族部落的实力错综复杂,他怕被人掣肘,都没有立王后。
打架不难,难的是线索,和这店里的无辜生命。
仓冶看向了玄白,见他神色清冷,一身白衣如神仙下凡,忽然双眸一亮,指着玄白道:“他,他就是我心上人。”
玄白一愣。
那心儿亦是一愣,道:“你糊弄鬼呢?”
“真的!”仓冶硬着头皮道。
那心儿手指绕了耳边的小辫,一脸玩味,道:“证明给我看!”
“......!”真是难缠。
算了,对不住了。
仓冶闭了下眼睛,收了利爪,随手一捞,揽过玄白的腰,就亲了上去。
玄白还在思考要如何圆这弥天大谎,忽觉腰间一紧,接着唇上贴上来两片柔软的事物,滑滑嫩嫩,温热的气息罩了半脸。
“!!!”玄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阿冶的吻,他居然是这么个证明法!
想到旁边还有别人,只觉耳根发热,双脸发烫。抬眸,撞上了仓冶怔怔的眼神,心下一慌,一把推开了他。
仓冶被推到了一边,擦了擦嘴角,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脑海里闪过了玄白绯红的双颊......
“哎呀,哎呀,能不能别这样,羞死人了。”仓冶闻声看去,却是那心儿背对着他们一边跺脚,一边捂脸大喊,原来她看清了仓冶的动作后,便背转了过去。
“捂眼睛干什么,你不是要证明给你看么?够了么?”仓冶道。
“哎呀,人家就开个玩笑嘛,你们竟真的......,哎呀,让奴怎么好意思。”
仓冶问道:“金家的血脉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金公子有个婢女叫玉儿,认了妹妹,就是金老爷在外面生的,旁人都不知道,我是某次不小心听金公子和她聊天知道的。”
仓冶道:“这玉儿现在在哪里?”
“就跟着金公子啊!这玉儿还有个弟弟,是她妈妈的好姐妹生的,同父异母,不久前刚被接回府中,听说回去后过得很惨,唉如今惨不惨也不重要了,都满门覆灭了。”
玄白道:“他们为何不一起接回去,单接弟弟。”
仓冶道:“金老爷惧内,他夫人是皇帝宠妃的妹妹,能接回弟弟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心儿点头表示肯定。
玄白道“这金公子是什么来头?你说他不姓金,又为何称作金公子?”
心儿道:“金公子复姓上官,单名一个蓉字,她是逍遥苑的头牌,舞技一绝,千金都不能一睹芳容,又因常做男装打扮,所以称作金公子!”
原来是这么个金公子!是个女子。
仓冶道:“我有位好友,酷爱看人跳舞,不知你可否引荐一下这位金公子?千金万金都不再话下。”
心儿连连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我做不了主!你得去逍遥苑递拜帖,金公子看到,自然会决定要不要见你们的朋友。”
仓冶掏了两锭金子放到桌上,道:“如此,多谢了,这金子去买红绡吧,当是我替那位朋友送的。”
心儿没有接,道:“这就下逐客令了,你们不想知道皇帝有几顶绿帽子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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