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滚滚中金色灵流不断闪烁在金色骷髅周身,诵经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强,那和尚不出一招一式,盘腿而坐,同地上那只金色的骷髅头一样,口中念念有词。
“啊——”只听得一声惨叫,人声惊呼,两道道绿色的身影从赌坊快速飘出,钻入了那人骨当中。
“筝儿!”上官蓉大叫,却无能为力,瘫倒在地。相隔这么远,情魅竟然还能被吸入,这阵法也太过凶狠,仓冶张了利爪。
这么长时间的对峙,仓冶发现这和尚依傍的都是外物,他只在制服对方的时候才出手,他自身是强是弱?
这场争斗关键在于那和尚本身!
仓冶当下飞身上去,利爪朝和尚颈部一挥,寒光乍现,噔的一声,被弹了开来。竟然似挠到了金钟之上!那和尚丝毫不受影响。
仓冶后退数步,在屋顶站了脚跟,几乎凝了全身灵力,再次飞身,抓了过去,此刻一道黄色的人影飞过——又一名情魅被吸纳了进去。
这样一来,人骨转了方位,仓冶的攻击被那人骨挡住了,心下暗道可惜。
却不料那和尚身体骤然一歪,带着人骨也一偏,仓冶什么都没有抓到,换了一只手又抓过去,那和尚微微侧耳,紧接着原地转了个圈,在仓冶攻到之时忽悠躲开。
他双目失明,竟然有如此高超的预判能力!
仓冶暗暗心惊,退回了屋顶,转头看向了玄白那边,只见玄白单单以一剑,抵挡着那可怖骸骨的八臂,金色灵流激起光波,以致衣袂翻飞,远远看过去,如同一朵白花缠斗在金色巨型蜘蛛的股掌之间。
玄白唇角湮出血色,是刚刚替他档的那一棒?仓冶心中升起一种异样之感,方才恍惚间见玄白挡在他身前之时,一刹的难过,忽悠闪过,此刻竟夹杂着不知道什么再次袭来。
他是兽族的帝王,是臣下的君主,开疆扩土,平定叛乱,驰骋沙场,有无数将士愿意挡在他身前,甚至替他去死,烧毁之前的祭塔之中除了历代的兽王,以及象征兽族的狼图腾,还有着无数忠魂烈骨的牌位和信物。
每次去祭奠,他都感念先辈的忠勇,感激他们为兽族立下的汗马功劳,有尊崇,有敬重,有叹惋,但唯独没有此刻这种异样的感觉......仓冶想不明白,只觉得此刻最重要的是让那白衣人那桎枯当中脱离出来,让众人脱离出来......
得制住这和尚!
回忆方才的攻击,这和尚似与前面的腿骨法器是一体的,他很护着那腿骨!
仓冶当下再次凝聚灵力,双爪齐挥,朝那腿骨席卷而去,速度之快,力道之强,直使得那阵法弯曲,激起一阵凌风,那和尚左右闪避,仍旧脱不开仓冶的攻击,站起来,喝到:“孽障!”
从额间取下那串珠子,双手缴动,来接仓冶的攻击。与此同时,腿骨升入了上空,就要立于降魔杵形成的法阵之下。
仓冶见势不妙,一个飞身旋踢,那腿骨骤然下落,猛地,那和尚也一个趔趄。
仓冶这才注意到,他两腿的站立朝向十分怪,左脚和右脚呈丁字步,这样是十分不利于作战的,这腿骨难道是他自己的腿练成的?
仓冶惊讶之余,不再于和尚激斗,飞身下去抓那腿骨,就要触到腿骨上方的骷髅头,仓冶猛觉后腿酸麻,回首见两颗白色的珠子砰砰打到,后面袭来的珠子更多,但仓冶是狼,岂会错过如此好的压制他的机会?
忍着不断袭来的酸麻和无力感,一扑抓住了那腿骨,滚落到了红楼的长廊下方,瞥见一大众的人瑟缩在角落里,方才要抢玉牌的那一高一矮都手执长剑,护在最外面。
那高个子的举剑刺来,仓冶一顿,正要躲避,却听他到:“小心”跳到了仓冶身后,长剑逼开了袭来的白色珠子!却不料那和尚袭击接踵而至,当胸中了一掌,摔到了人群当中,口吐鲜血。
“辞哥哥!”那矮个子的跑上前去,扶起了他,惊惧地看着步步紧逼的和尚。
“拿来!”那和尚微微侧头,道。
仓冶四下看去,都是逍遥苑的客人和艺伎,未免波及无辜,带着腿骨再次飞身,从红楼顶部破开的窟窿上方钻出,再次上了房顶。凝了灵力,挥爪朝腿骨崭去,咔嚓一声,一道细细的裂纹在那腿骨上蔓延开来。
仓冶抬爪,预备再次袭去,猛然间,只觉周身被禁锢一般,使不出半分力气,抬头,见那和尚举着降魔杵,法阵散着黑色的光芒正正罩在自己上方。
嗡地一声,降魔杵袭了下来,仓冶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后背,爪中的腿骨缓缓挣脱了手掌,掉落下去,世界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自己变得很轻,在缓缓远离着周围的喧嚣,高举降魔杵的和尚,众人的惊叫声都有些看不清晰,听不清楚......不知要去向何方。
“阿夜——”
有人好像在叫自己,微微转头,那巨大的金色的骸骨正在缓缓散去,一道白色的身影裹挟着金色灵流席卷而来,是玄白,他嘴角都是鲜血,神色焦灼,看了这边一眼,却并不过来,而是朝着前面那个缓缓倒下的自己飞去。
近身的时候,玄白周身金色的灵流化作了淡蓝色的,拉住了就要倒下的那个自己,快速朝他双肩点去,在后背重重拍了一掌。
一霎恍惚,一缕夹杂着白色的头发垂到了自己脸上,仓冶又恢复了几分神志,只是周身的灵力不知怎地,忽然不见了。
玄白眉目间都是心疼,唤着“阿冶”,唇边的鲜血那样刺眼。
“后......面!”仓冶道。
玄白转头睨去,神色凌厉。
那和尚已经拿回了腿骨,步履之间有些踉跄,双手合十,赌坊内又有几道虚影飘入了那腿骨。那和尚将腿骨斜挎到了胸前。举着降魔杵开启了法阵,那金色的四面八臂的骸骨又立在了当空,伴着降魔杵发出的黑光,十分诡异。
当诵经声再次响起的那一刻仓冶忽觉头痛欲裂,周身如有烈火焚烧。
“啊——”仓冶抱头,那种缥缈的恍惚感再次传来,赌坊内的众情魅也惨叫连连。
“阿冶!”玄白双手结印,在他眉心一点,一道蓝色的灵流一闪,转瞬变成的刺眼的金光。玄白缓缓提剑站起,道:“你,过分了!”挥剑结阵,周身金色的灵流燃起,夹着白光!
金印散开,降魔杵的黑光霎时消失,玄白飞身,朝那硕大的骷髅奋力一劈,轰隆一声,那金色骷髅的头断了下来,同一时刻,降魔杵上方的骷髅头也咔嚓断裂。
和尚猛地喷了一口血,玄白一掌拍出了长剑,朝那和尚当胸刺去,嘣的一声,那和尚胸前的腿骨碎裂,剑尖没入了胸口,和尚骤然倒地,马上抬指封了心口,跳下了屋顶,红色袈裟一甩,携了上官蓉,逃窜而去。
仓冶方要去追,方才降魔杵断裂的时候,他灵力已经恢复,却见玄白怔在空中不动,片刻,呕出一大口鲜血,长剑掉落,白衣人直直坠落下来。
“玄白——”仓冶化身为狼,箭一般窜了出去,一霎又化身为人,在玄白砸到屋顶那刻,堪堪接住了他。
怀中的人面色惨白,微微发颤,不断呕出鲜血,腰腹间的伤口也裂了开了,往外渗着鲜血,将他本就血迹斑斑的白衣染的鲜红,脖颈处的黑色绸带也浸泡在了血液当中。
“怎么会这样?”不是都打败了么?是被那和尚的阵法反噬了么?不对,方才受反噬的明明是那和尚。
仓冶托着他的脖颈,软搭搭的,虚弱的像一只将将死去的幼鸟,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袭来,马上凝了灵力从他掌中渡入,为他疗伤,却不料,灵力刚入经脉,玄白口中又涌出一口血。仓冶赶紧收手。
“他受不住的!我来!”
仓冶转头,是那之前逼要玉简的那高个子,那时被玄白打到在地,愤愤不平。方才却还救过自己。仓冶心中犹豫,却见玄白又呕了一口血......
“再晚怕他撑不住,我与他所修是同一种术法。”那人不管仓冶如何,径直跪坐了下来,缓缓给玄白渡入灵力。仓冶信他不过,一手化了狼爪,抵在那人喉间。
“辞哥哥!喂,你这臭狼,好不识好歹,我辞哥哥好心救你们......你竟然......”矮个子的那人不知何时也飞身上了屋顶,大叫道,挥剑就要砍来。
“初墨,退下。”那人并不在意喉间的利爪,反而呵斥着那矮个子。
“辞哥哥!”那矮个子悻悻收了剑。
须臾,玄白不再呕血,却仍旧十分虚弱,昏了过去,倚在仓冶臂弯。
仓冶见玄白势有好转,收回了利爪。
那人站了起来,道:“我寻不到他内伤的根源,只能做到如此,我师傅此刻正在府上,若你们需要,可来公孙府找他。”语毕,就要转身离去。
“方才,对不住!”仓冶道,没想到他竟是公孙家的独子公孙辞,听闻入了正阳宗修道。这两人先前一直鬼鬼祟祟,但人族赫赫有名的将军,公孙无名的家教,还不至于养出趁人之危的小人,但事关生死,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哼!”那叫初墨的矮个子哧了一声。
公孙辞住了脚,回头道:“之前楼上多谢相救,那玉简你们留着怕是也没什么用,我是金家血案的主理人,改日还望交还。”说完便转身离去,去安顿逍遥苑的其它人。
仓冶背了玄白,飞身下来,进了赌坊,一众情魅已然不知所踪,在地上捡了豪干云,从脚下倒提着,跟着众人,乘着那公孙辞化出来的小舟,出了逍遥苑。
豪干云:凭什么他用背的,我用提的?
仓冶:凭你话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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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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