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宋祁翻看着李知韫递来的奏折,揉着眉心,叹息:
“韫儿,我们何时就寝。”
李知韫把手中的奏折拍在书案上:
“睡睡睡,就知道睡。
“国库都见底了,睡什么睡!”
“可是,减免赋税,提高百姓生活水平是我提出来的......”
宋祁委屈巴巴,上位一年,他提出的政策里只实行了这一项。
可不知怎的,父皇临走前还充盈的国库,怎么就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空了呢 ?
“先皇驾崩后,各处盐务出现问题,官船上运的全是磨细的海盐。
“盐商的盐不知被藏在哪里,自然不会乖乖纳税。
“矿中的原铁杂质多,提炼难度大,朝廷拨出去的银两一车接一车。
“沈将军离世后边疆不安稳,各处又在囤兵练兵......”
听着李知韫的话,宋祁的脑袋都要炸了。
晕晕乎乎,愁眉苦脸。
“小九什么时候回京。
“这些事情不能再等了。
“要彻底查清才行。”
“我这就写信让他回来,韫儿别急,急坏了身子我会难过的。”
这么个性子,为了娶她而选择坐这至尊之位,真是委屈他了。
李知韫揉着宋祁的发顶,清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爱意直达眼底。
宋祁搂住她的腰:
“韫儿,我们就寝吧。”
李知韫叹气:
“先给小九写信!”
“好好好,现在就写,现在就写!”
玉珂把小小的信纸塞进鸽子腿上的小竹筒抛向空中。
望着振翅飞向空中的鸽子突然有些惆怅,自己竟有些想常顺了。
那个胸大无脑的粗壮大汉。
当时娘娘一本正经问她:
玉珂,你给我说实话,常顺是不是威胁你嫁给他的,若是,我这就让小九治他的罪,军法处置。
常顺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像个十足的傻大个,但内里却是个极其细致温柔的人。
真盼着这次他能和王爷一起回京才好。
和宋毅整整厮混了三天三夜的沈三,终于在何欢那双充满八卦之火的眼神里抽回靡靡享乐的自己。
她和宋毅的一日三餐全在床上吃,何欢那个鬼机灵每次送饭时嘴角全是克制不住的笑。
她恨不得敲锣打鼓告诉全府的人,她家小少爷的前未婚妻睡了鼎鼎有名的九王爷!
沈三在柜子里翻翻找找,宋毅仰躺在床上,满是餍足。
他撑着脑袋不要脸发道:
“娘子在找什么?”
沈三瞪他:
“我跟你是一夜情,少套近乎。”
宋毅眯眼危险极了,还是不死心道:
“你要了本王的身子,本王就是你的人了。”
“不成,我那个短命前夫在地府会诅咒我的。”
宋毅连打三个喷嚏,直揉鼻子。
“那三娘跟我回京城,我让皇兄给我们赐婚。”
“不去!”沈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拿起一件奇奇怪怪的罩子就往身上穿。
那日他和沈三过于忘情,衣服也是胡乱扒下来的,跟本没留意沈三身上穿的什么。
“三娘穿的这是......”
沈三脸颊瞬间红透,赶紧披了件衣裳把床帘死死扯紧。
变态的九王爷打着哈欠,笑的春心荡漾。
宋毅穿好衣服手里拿着腰带,撒娇的往沈三身上贴:
“三娘,你解开的,你给我系。”
沈三只想赶紧把这个粘人的狐狸精打发走,拿过腰带环住他的腰。
“主子!
“京城那边来信了!”
常顺举着小信笺激动的推门而入,脚丫子刚迈进去就很识相的又退了出去。
宋毅吃得饱,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可是拿到那封信的时候,彻底垮下脸。
他还没从温存里抽身就要回京办事了,宋淮安那边步步紧逼,看样子是懒的装了。
想趁着皇兄脚跟还没站稳,就......
狼子野心!
韬光养晦那招果然不能用。
宋毅的眼睛眯了又眯,恨不能把作乱的宋淮安撕碎丢进乱坟岗。
谢家这段日子忙着分家产,谢宴的县试也就在这几日。
他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看书,谁也不见。
苏商言也只能藏在书房的窗户边偷看两眼聊表相思苦。
谢琉月重新掌家之后,谢颜宁索性让谢沐白也报名了县试。
可那白面书生极不情愿,直说娘子不爱他了。
某日谢颜宁当着谢琉月的面:
“沐白,今个当着阿娘的面你说句真心话,真不想考?”
谢琉月坐在主位上端庄大气的看账本。
谢沐白的眉头紧锁,一口接一口的叹气:
“我是个赘婿,考取功名什么的不重要。”
谢颜宁有些生气:
“阿娘,你看他,就是个榆木脑袋,怎么劝都不听。”
谢琉月笑笑,接过女儿的话:
“沐白,咱们祖上同为谢家一脉,按照辈分你也该叫我一声姑姑。
“如今颜姐儿也改姓了谢,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赘婿不赘婿的话。
“现在我掌家,颜姐儿也有时间照顾孩子和你,为了她们,也为了你们这个小家。
“就不值得你再拼搏一番吗?”
谢沐白低垂着头,刚和颜宁成亲那会,他很自卑,也想过靠功名为自己争回些面子。
可是颜宁对他从来都没露出过一点点的嫌弃和不尊重。
事事同他商量,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书房里满满的都是为他准备的藏书。
温柔娴静从来不会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教训他。
作为赘婿,他已经很知足了。
慢慢的也心甘情愿的愿意和颜宁过完这辈子。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他面前,他竟然有些怕了。
他怕自己花费更多的时间用在看书上,颜宁会没人陪。
更怕她会对自己慢慢失去兴趣......
可阿娘说的很对,他身为男子应该为了这个家拼搏一番。
谢沐白沉默良久点点头:
“娘子,我考,你别气了。”
接到京城来信的第二天,宋毅一行人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谢彩宁在家住了这些日子,经逢变故,但好在都是往好的方向在发展。
她的马车被常青安排在车队中间,谢琉月很是放心自家女儿独自一人回京。
离别前还拍着谢彩宁的手嘱咐道:
“我谢琉月的女儿,可不许把自己活成笼中鸟。
“此番回去要向为娘一样在府中立立规矩,解决不了的事情不要自己扛。
“阿娘和谢家就是你的后盾,你心里可清楚?”
几句戳心窝子的话就让谢彩宁泪流不止,她擦着眼泪点头。
宋毅穿着绣金纹的墨绿色长袍骑在高头大马上。
某小厮:“王爷的腿真的是咱们姑娘治好的?”
何欢:“那是自然,陈小樱现在都能下床了,苏公子的毒还差最后一味药材,据说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
小北:“何止啊,咱们当家的也是咱们姑娘治好的。”
宋毅面上看不出喜怒,一双桃花眼落在沈三身上,不愿意挪开。
陈秋然牵着宋毅的马绳,两个人走远说了几句话。
再回来时宋毅开口吩咐:
“陈大我先带回京城,待苏大哥的毒解了再带着小樱去府上找我。
“陈秋然留在谢府待新县尉完全熟悉临城之后再做安排。”
新县尉冯俊弓着腰对宋毅行了一个大大的礼:
“谢王爷提点。”
他想起八年前的陈秋然,高中状元郎,一篇《学究考论》写的精彩万分。
而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个三甲进士,那篇文章流传甚广,人人赞叹,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忍不住拍手叫绝。
陈悠然身后又有九王爷撑腰,一时间风光无两。
却甘愿屈居幕后不争不抢的做起九王爷的幕僚,先皇不但没有阻止,还赐他大夫一职。
引的朝中老臣纷纷谨言不成体统。
先皇只用了一句:体统的事儿诸位可以和季白辩上一辩。
就堵住了悠悠众口。
把陈秋然留在临城,就是放了个比他还大的官。
这不就是在告诉他,在临城,谢家是他九王爷罩着的。
他初来临城时也听说了一些陈大案子的疯言疯语。
只知道现在这位谢家的当家人是前首富陈有财的夫人。
可不知怎的就分家了,孩子也都改姓谢了。
想起当年在京城的谢家,那才是真正的豪门望族,如日中天。
只不过,可惜了......
谢宴站在沈三身边,两个人离的极近,宋毅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苏商言倒是揣着衣袖,一本正经的站在谢琉月身后,目不斜视,恭恭顺顺。
宋毅接过陈秋然手里的缰绳,调转马头离开的那一瞬间,看到沈三蹦跳着朝他挥手。
想起昨晚和她辞行时又被那小人拉到床上**一度,他更不舍得走了。
马蹄哒哒混着寒意绵绵的北风越行越远,空中偶尔路过几只毛色黑亮的喜鹊,盘旋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议事殿上。
杨世忠跪在地上,胡子花白,满是倔强:
“请陛下下旨肃清后宫,不得干政!”
老头子花白头发和胡须,三朝阁老,极有威望。
今日宋祁在殿上又提出铁器和盐务的案子,顺嘴加了一句:
“我同皇后的想法一样。
“不肃清此案,宋国难以长久立足。”
杨世忠可算是找到了他的错处,紧咬着后宫不能干政说事。
和善懦弱出了名的宋祁第一次在朝上发怒。
他把手中的折子狠狠仍在杨世忠脚下:
“铁器盐务你不管,倒是管起朕的后宫来了。
“皇后是先皇和母后千挑万选帮朕辅佐朝政的。
“岂是你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就能置喙的。
“杨阁老恐怕年老昏聩,忘了先皇的遗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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