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的运气还不错，很快就拦到了出租车，但运气也不算好，司机一听到她要去研究所，就不打算载她了。
没有办法，她只好给出了五倍的价钱，司机才松了口，让她上车。
车上播放着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再次从中传出，再三提醒着市民们减少出行。
司机透过镜子看她：“姑娘，你这是去研究所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们区里爆发污染物了吗？现在那些被污染物攻击的全部在研究所里，听说污染物也被关在那里头。”
“要不是你给的钱多，想着干完这一单就回家了，我是害怕不敢去的。”
在这个信息高速流通的时代，一举一动都被数据所监控着，区里暴动的消息根本瞒不住。
舒寒瑞干咳了两声，不打算回答他，现在她的手机正播放着一则视频，多达十几万评论。
视频中一只长有三只头的巨鸟，在天空中胡乱地飞着，嘴中喷射出火焰，瞬时间让下方的建筑成为一片火海。
也有体型膨大至数十倍，毛发变为尖刺，酷似狼的生物，迅速地向行人攻击着。
……
各地网友在软件上发布着这些视频，舒寒瑞倍速看了很多个视频，这些倒都是传统污染物，没有看到人变污染物的情况，或许602真的是个偶然。
若是如此，舒寒瑞还能稍微放心一点。
她转过去看窗边的景象，路上行人二三，行色匆匆，无一例外地提着许多东西。
前面不远处的建筑显得格外萧条，有火烧过的痕迹，仔细一看，就是刚刚视频中出现的地点。
她在初中时听到过一个传闻，在世纪大战一千年后，整个G-T612会再次引来灭顶之灾。
而今年是星球大战后的第990年，如果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所谓的传闻也可能是个预言。
她时常觉得人生无意义，偶尔许愿星球爆炸，但她想得是突如其来的爆炸，而不是这种持续性、阶段性的缓慢痛苦。
路上没什么车，车速很快，没一会儿就达到了研究所。
司机师傅还是担忧，在离研究所三百米的地方，就让舒寒瑞下车了。
今日研究所的戒备森严，从门口到中院短短几百米，舒寒瑞就经过了几次检查。
一个巨大的笼子旁，排列着很多持有武器的亦骑士，而笼子里面禁锢的，明显是一个人。
笼子里的人穿着与笼子外的人一样的服装，衣服上还有那块闪耀着的徽章，显而易见，他是一名亦骑士。
但是现在他的脸皮薄如蝉翼，里面的血管清晰可见。面部表情狰狞，眼球严重外凸，龇牙咧嘴着，牙齿已经变成类似于犬类动物的獠牙，尖锐无比。
他的脖子处，正在生长出类似于鳞片的黑色片状物。
与其说这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正在变异的怪物。
这是人变污染物？
“这样是绝对不行的。”
激烈的争吵声从不远处传来，引起了舒寒瑞的注意，是江郁离、江院长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人。
在这三人中，右侧的江郁离插不上话，只剩下他们两个大声争辩着。
“解决这个人，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江院长对着那个人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
另外一个人整体面部比较宽，头发有些花白，带着银色眼睛，看着比江院长和蔼很多。
他缓缓开口：“江院，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人并没有完全成为污染物，我们不应该这样放弃。
如果出现一起，就是直接将感染人消除，那普通市民还有什么归属感和安全感可言呢？
更何况，这何尝不是一种实验的机会？”
“郑院长，我们都是搞科研的，都是为人类和星球服务的，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九百多前的那场大灾难是怎么形成的吗？”
江院长异常严肃，似乎不允许任何不可控的因素存在。
听着他们的对话，舒寒瑞快速地在脑海中寻找关于这一部分的故事。
昨天她在《混沌之际》中看到，最后灾难开始的标志，就是人变污染物的出现，随后出现可以与亦骑士相抵抗的曜羽大魔王和党羽势力。
江院长继续义愤填膺地说：“请问，你有什么自信能保证，一定可以在他完全感染之前，将他救助成功？”
三人已经来到了笼子面前，江院长步步紧逼，笼子里面的人似乎还有点自主意识，双手挥动着，似乎要表达着什么。
“救……救……”，含糊不清的词语从他口中蹦出来，大致是在向人们求助。
郑院长痛心疾首地说着：“我们就是为了保护人，不放弃任何人。这是我们的下属，我们的队友，是因为保护星球而受伤的人，人道主义何在？你的仁义又何在？”
江院长冷下脸来，清楚地表露着自己的想法：“我不需要仁义，我只做正确的事情。”
说着就要从怀里掏出什么，郑院长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江明，你弄清楚，我才是这个研究所的正院长，是你的上司。”
显然对方并不吃那套，而且力气还比他大，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动作很利索，可谓是一气呵成，子弹从枪口发射出去。
舒寒瑞静默着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忽然，笼子被一股力量给重重地推开，笼子中的人狠狠趔趄着。
很好，又出现了一个新人物。
在某种意义上，舒寒瑞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亦骑士，从小就没有浓厚的守秩观念，准确来说，她不关心这个世界，也不关心其他人。
虽然接受起来有点困难，但是从昨天起，她就试着说服自己，如果真的人变污染物盛行起来，她只能将其视为污染物，而不是人。
要像晚上解决602一样决绝，不然备受煎熬和痛苦的人，只能是自己。
所以现在站在笼子后方的她，处于一种局外人看戏的状态，无论这场争论的结局是什么，她都可以接受。
“不能杀。”
映入舒寒瑞眼帘的，是一个穿着亦骑士战斗服的男人，头发不长，甚至还留了个侧剃，挺干练的。
头发已经被打湿，一脸疲态，甚至于脸上还有点点血迹，衣服也是布满着各种污渍，好像经历了许多。
男人站在笼子的正前方，舒寒瑞能隐约透过他的，看到后面笼子里的人很激动地站了起来。
依旧是含糊不清的字：“薛……薛队。”
“薛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江院长愤怒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质问。
薛伏？这个名字舒寒瑞听过的，是12区有名的英雄，战功显赫，无论是新闻还是各类节目中，总能听到他的名字。
今日一见，倒是符合他的形象。
薛伏深呼一口气：“当然知道，我在保护一个不该死去的人。”
“院长，林寻是为了我而被感染的，他是家里的独子。”
“薛伏，你知道你是在感情用事吗？为了所谓的可能性，你要拿全区乃至全星球的人一起下注？”
“现在这个笼子还能关住他，但是等下彻底变成污染物后，还能吗？不是会更痛苦吗？你后面的人比你更知道这一切。”
舒寒瑞没想到还能扯到自己身上。
此话一出，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舒寒瑞身上来，院长果然是院长，估计昨日602的事情已经了解得差不多。
薛伏也转过身看着她，那是一双布满了红血丝，又倔强不屈的眼睛。
江院长冷笑了两声：“都说你薛伏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是下一个黎神。
前几年的时候还好，怎么经过上一次之后，不仅战斗力和精神力下降了，怎么现在连基本的纪律性都不知道了。”
江院长的声音愈大，或是被击中了要害，薛伏的眼神中有闪过一丝慌乱，头也低下了一分：“是我对不起组织的培养，但是……”
“不要再但是了”，江院长将音量加大，环视着周边所有的人：
“我再重申一遍，昨日九起人为污染物的情况你们都了解的，变成污染物后，一概不能再将它视为是人，是极具破坏力的污染物，是比普通自在污染物的污染值要高很多的污染物。”
“每个人入职之前都进行过培训的，九百年前的那场灾难难道还不能警示你们什么吗？”
舒寒瑞静静地听着，像她猜测的那般，602绝对不是个例。
“九百年前有研制出来的药物，可以让人变污染物重新变为人。”
江院长听到这句话后，恶狠狠地看向薛伏，不可置信地说出：“这是禁药，薛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昨天有点晚了，又发生了很多事，那本书舒寒瑞没有看完，这样一听，还是有很多东西是她不知道的，抽时间还得再看看。
薛伏红着眼不说话，满眼都是不服气，他怎么能去认同呢？笼子里的，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伯母托付给他的希望。
江院长没有半分退让的想法，舒寒瑞错就错在一直在打量他们，所以才被江院长提问：“舒寒瑞，你的想法是什么？”
于此同时，笼子里的人似乎被感染的程度越发严重了，黑色的鳞片已经布满整个脖颈，开始向脸部蔓延。挣扎着将链条弄出声响。
薛伏似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仿佛只有又多一个人赞同他的想法，事情就还有回转的余地，炙热的眼神中就带了些恳求。
“我不知道。”
其实她是赞成江院长的说法的，经过三方的拉扯，她大致知道人为污染物的危害性，以及暂时无药可救的状态，既然如此，为何要为了所谓的情义和假大空的使命，解决问题才是最主要的。
不过她没权力，她也不愿意去做那个刽子手。
发文已经几天了，发现根本没有人看，有点失落。
但是都已经决定把他们的故事写完，那我也得坚持做这正确的事，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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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笼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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