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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从前有座山

王禹被人带到小厅的时候,是捂着脸着进来的。

江禾和崔旭问他哭什么,他说自己没哭。

先前他对于江禾偷看裴伽颜的不满与猜疑,都因为她要将画转赠给自己而烟消云散了,甚至还多了几分感动。

本来他看赢画无望,已经做好这个月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借钱去吃酒听戏的准备了,还要挨他爹王蒙好一顿骂。

没承想一盏茶功夫,就得了这么个好消息。

这江四,对他当真是情根深种啊!

思及此,他又挤出两滴清泪。

崔旭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既是小江的意愿,我也不好说什么。你将这约契一签,便将画领回去罢!”

王禹却道:“慢着,呃,这个……我也能送给别人吗?”

“哦?”

你们要死啊?

这是宝贝,不是狗屎,一个甩一个的,如此避若蛇蝎,礼貌吗?

崔旭当然没说出口。

“既归了你,那……”

“这钱是怎么算的,何时划过去,能否延一段时间啊?”王禹嘴不停。

他在想能不能给他爹报个假账,抠点银子花花。

江禾注意到这时候崔旭的脸色已然很难看了,他却还是连个敬称也没加上。

“随你们便吧,签完了那个给他!”崔旭对一旁的仆从打了个手势,吩咐其留下收约契。

他眉头拧成了一股绳,又把那木匣子往江禾怀里一塞,终是给自己气走了。

江禾抱着那木匣子眉心也有些发紧,她有意提前溜了拉倒,可又想到江安明那张倒胃口的脸,和他那句“人家上茅坑你也在一旁候着”的嘱托。

以他对这事儿的上心程度,指不定江禾一出门就被他抓个正着。

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如今她和丫丫并两个人头,这脑袋不低实在是不行。

“唉——”

王禹立刻贴过来:“禾儿,怎地还叹上气了?是渴了,饿了,还是累着了?”

江禾被他这声“禾儿”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艰难地扯了个笑脸:“不渴,不饿,也不累。”

“若有何需要,不必与我客气。”

王禹深情款款,想了想,又说:“春日宴不设晚席,没几时便要散了。我晚些会在后山的长乐居备上好酒,请裴大人一聚,届时你与我一同前去吧。”

江禾讶异地问:“我去做什么?”

“你既已快过门,那与我也算是一家人了。陪未来的夫君见个朋友,喝个酒,有何不可的?”

“我……”

江禾正要拒绝,王禹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我已经派人到江府捎信儿了,告知你爹娘晚些送你回去,你就放心吧,不必与我客气。”

王禹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毕竟这份殊荣他可从未给过以前那些相好们,于是贴心地安慰她。

江禾闻言脑袋一疼,心道谁与你客气。

这厮怎么那么爱给自己加戏呢,本以为到点了可以下班了,这下还得赴另一场。

据王禹方才那一番话,她大抵也能猜到王家是要借花献佛,把这画送去给裴伽颜。这一听就不是什么白吃白喝的好事儿,也就王禹这个脑子里全是玩乐的想得开,还带上她一起去。

不过他既然已经派人到江府捎信儿了,只怕是自己不去也得去了。

思忖了一会,她终于面色阴郁地叹了口气,缓缓将目光移开。

窗外的树木蓊蓊郁郁,此时天光渐隐,铅云遮幕。

*

从前有座山,叫做北阳坡。

北阳坡虽叫人称作“坡”,但实际百尺丈山腰,确是座十分巍峨的山峰。这地方位于京郊,古木参天,十围不足,又少人居住,只有些稀稀拉拉的猎户。

至于这莫名其妙的名字,则由来已久,不可考据。人们只道是曾有位自称北阳的老修士到此地云游,得了机缘后羽化成仙,由此得名。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早年间的春日宴选址在此,后来又一直沿袭了这个传统。

虽然这么听着还算是座福地,但日头落了后,还是和一般的荒郊野岭没什么两样。尤其背阴面,也就是王禹约见裴伽颜的长乐居所在的后山——简直就是郊中之郊。

“这个长乐居啊,就是北阳修士曾经住的地方,相传啊他……”

“还不到?这到底是修士还是壮士,他怎么爬上来的,住那么高难道是为了方便吸收日月精华么?”

“稍安勿躁,就快到了啊姑娘!”

这一路上江禾与两个轿夫聊得甚欢,已经把和这北阳坡有关的消息悉数听了个大概。这会心里十分感慨,仙人的品味到底是不俗,连住都要住得高出他们这些凡人一大截。

若不是坐了轿子,哪怕再给江禾两条腿,她爬到死也是爬不上来的。

又颠了好一段路,她才感受到轿子落下的动静 ,同时听到前面那个轿夫喊了两声:“到咯到咯!姑娘请下吧 !”

傍晚时候乌云聚起来,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

江禾撩开帘子,看了眼空山新雨后那草不是草,泥不是泥的地面,又望向不远处那间行将就木的茅屋,颇有些无语凝噎。

她大概是不能懂得这种野趣的,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位娇滴滴的裴大人连墨汁都怕,真能陪王禹来这胡闹吗?

这般,江禾就想错了。

“大人,那王公子怎么选了怎么个地方?”

此时王禹还未到,茅屋内只有裴伽颜主仆二人。

他看了眼一脸嫌弃的轻羽,淡淡地道:“空山寂寂,疏影横斜,不错的。”

轻羽眼睛一眯,心里明白大人这是又清冷上了。

其实裴伽颜还真就挺喜欢这处地界的,比起先前那些什么吟芳阁、闻香楼的脂粉熏天,他更愿意朴实一点。毕竟,文人雅士都爱来这种有些典故可说的地方,吟诗作赋,寻仙问道……

“哗啦——”

伴随着开门的动作,一览无遗的窄小茅屋内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水声。

裴伽颜看着面前溅了满桌的水,右眼皮狠狠跳了两下。

原是来人开门那一下,也不知动着了这茅屋的哪根筋骨,导致屋顶那片破瓦不堪重负地一歪,将蓄了满满的雨水毫无保留地浇在他面前的茶碗里,距他俊美的脸庞不过毫厘之差。

“哪来的歹徒?!”轻羽猛地挺身而出,抽出腰间短刃,对来者怒目而视。

那门口的歹徒眼见刀光一闪,吓得“嗷”的一下叫了出来。

轻羽“咦”了一声,怪道这歹徒声音还挺好听。

“且慢!我不是!”

这阵势把江禾吓得够呛,拽住门往后一躲,这一晃又将屋顶的草草叶叶摇下来几片,也正正好落在裴伽颜的茶碗里。

要了命了。

江禾觉着自己和他大概八字不合,每次遇见甭管有意无意都老闯祸。

“不关我的事啊,是这屋子太破了!”

她探出个脑袋,大声斥责这个茅屋的破旧。

这下,里面的人终于看清楚了这位歹徒的来路。

“江姑娘?”

轻羽赶忙收了短刀,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见他们认出来自己,江禾这才松了口气,颤颤巍巍地迈过那道门槛。

“你以为我想啊,王禹非叫我过来……那个什么,裴大人,您没事儿吧?”

裴伽颜没起身,好像也没觉得这场面多稀奇,语气悠哉悠哉地道:“江四小姐为人热切,我们不过见过两面,这会儿还没进门就给我添上茶了。”

语毕,他将茶碗中的“茶水”泼到了墙角。

这是在阴阳怪气呢,还是在阴阳怪气呢?好难猜啊……

对于他的态度,江禾有些疑惑。

他之前待人不都挺温文尔雅的么,这会讲话怎么突然刻薄起来了?虽然自己先前画过他的那什么图,还泼了他一身墨,但以江府四小姐的身份来说,自己当没惹过他吧?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江四小姐看茶。”

裴伽颜扭头吩咐完轻羽,又抬手示意江禾坐在他对面。

江禾腿还软着,不客气地坐下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会儿不想喝。”

裴伽颜幽幽地抬眸:“我有些话要问江小姐,还是添上吧,免得口渴。”

江禾一个激灵,后背窜上一股凉意,心中无端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行,行。”

“我记得,先前我和江四小姐在西市有过一面之缘,对吧?”

江禾没否认。

裴伽颜继续说:“那时江小姐似乎对我说过,自己不善丹青。呵……可我看今日你在春日宴上那番惊人之举,颇有才情,倒不像是个一窍不通之人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对峙了有一会,江禾才十分难为情地叹了口气,说出实话。

“唉,大人有所不知,我一个愚钝的无才女,哪懂得这些高雅的东西,其实那答案……是家中提前告知我的。您也知道我和王禹这点关系,此举为的就是让我给王家卖个人情,留个好印象,日后嫁过去了日子能好过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婚嫁这点事儿,实在是叫人心烦得紧呐。”

“哦,这样啊。”裴伽颜表情有些玩味,也不知信是没信。

其实江禾也料到他会怀疑,为此早已备好了一堆托辞。

“可不是嘛,我跟您说啊……这夫家@*/ #这女子要想安稳度日*?*¥/ #……所以,不争口气也得争口馒头啊!您说对吧?”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江禾又给他扯了一堆家长里短。

裴伽颜单手支着下巴,看起来若有所思。

江禾本来不觉着渴的,讲了那么多,这会儿还真有些口干舌燥。正巧轻羽换好了新茶具回来,很快给她沏了茶水。

“多谢。”

她接过,牛饮了一大口。

渴急了的江禾,并未注意到裴伽颜正在窸窸窣窣地摸着什么东西。

“那这个,你可曾见过?”

江禾闻声放了杯子,待看清他手上所执为何物后,猝然瞪大双眼,一个没忍住,将还未来得及咽下的茶水“噗呲”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

这家伙,随身揣着自己的半.裸出浴图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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