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个傻子吗，问这么多做什么？有吃有喝，将军府又不是养不起你！”
他瞪了我一眼，说话都有些结巴。
看着他的样子其实并不像是家仆，也不像是买来的下人，虽然他总是不耐烦，但也能听得出来对我没有恶意。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他似乎并不相信。
“你骗人，大夫都说你脑子坏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不是傻子是什么？”
我有些无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说的也没错，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看见以前的人也都不认识了。
但脑子一定是清醒的，不然也不会问他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了。
仔细想想，迟又闻觉得我傻了，宫尘也觉得我傻了，看眼前的这个小仆人似乎也觉得我傻了。
我叹了口气，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又放在了桌子上。
“你有名字吗？”
他没有看我，只是提起自己的名字时有些自豪。
“那当然有名字了。”
“叫什么？”
“秋胥。”
我微眯起眼看向他，只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但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
“这名字不错，谁给你取的？”
“当然是我家主人。”
秋胥轻哼一声。
我仔细看着他，却越看越觉得他眼熟。
脑袋忽然疼的厉害，愣愣看着秋胥时，好似想起了什么。
火把举起时几乎烧透了半边天，没有房屋、没有农田、也没有人烟，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和秋胥长着八分相似的少年独自站在场内的人堆里，身上到处都是血，似乎受了不少伤。
我穿着一身银色盔甲，手中拿着一柄长枪，靠近了秋胥。
秋胥似乎哭了，他身上没穿盔甲，似乎并不是上了战场的士兵。
长枪横在了秋胥的脖颈处，锋利的刀刃与皮肉之间还隔了不足一寸的距离。
“你是谁。”
我冷声开口。
“你杀了我吧。”秋胥声音带着哭腔，眸色暗淡地看着我。
我蹙了蹙眉，“你可有舞象？”
秋胥摇了摇头。
长枪自他的脖颈处离开，带着一阵细碎破空的声音，没有伤到秋胥分毫。
“怎么到的这里？”
秋胥垂眸，没有说话。
“可有名字？”
秋胥摇了摇头。
我紧蹙眉头，一度以为这孩子是个傻子。
但还是命令身后的人押走了秋胥，虽然这个孩子看着不大，却不能排除是奸细的可能性，能一切都审问清楚过后，再放他走就是了。
秋胥并没有反抗，很顺从地被押走了。
“喂，你想什么呢？待会有人会把药给你送过来，你自己记得喝，你不喝伤可没人替你好。”
秋胥跑到我面前晃了两下手，我猛地回神，有些茫然地看向了他。
看见我回神，他这才后退了两步，与我保持了距离。
我微微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指腹，有些恍惚。
这双手，是握枪来的吗。
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了。
秋胥看向我，再次开口。
“喂，你到底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呀？我说你要听了没人替你受着，你不是怕疼吗？老看着自己的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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