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宝阁十五楼,慕束趁着众人的关注都在沈晚晚身上时悄悄溜了进来,他正在楼内四处翻找着,一只蝴蝶飞到他身前,画出一行字。
“事我办成了,承诺你记得兑现。——沈晚晚”
慕束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单手捏碎了蝴蝶:“这丫头,有点意思。”
“这是用这蝴蝶威胁我呢,表面上是留言,实际上是告诉我她有办法能追踪到我,让我别想逃。”
“呵,果然对自己够狠的人,对别人也够狠。”
他回想起刚刚沈晚晚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再次感叹一声真是够果断。
发现无法用卖惨混进藏宝阁后,果断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以弟子血媒唤醒师傅传承里留下的那一点灵智。
可一点血肯定也不够,距离太远也不行。
而且自己自残闹出的动静也不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那就不能完成我的要求,替我打掩护。
“虽跪爬向前表示敬意,但却不弯脊梁,铮铮铁骨,最后更是为了救师兄以身伺剑,有情有义。
啧啧啧,无论哪一步都走到了蓬莱人的死穴上,够聪明,够决绝,也够豁得出去,是个人物。”
他笑着感叹,眼里却没一丝笑意:“可惜了,偏偏生在人族了,更可惜的是还太弱了点。”
他眼中一抹阴郁闪出,单手一挥,身上那点子沈晚晚留下的追踪粉瞬间消失殆尽:
“想拿捏我?还嫩了点。”
他微微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
“不知那沈晚晚晕倒之前在想什么,真想去问问她啊。”
沈晚晚晕倒前在想什么?
她在想,穗子脏了,等把师兄救回来,要让他重新做十个赔给她。
“沈晚晚。”
空灵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声音响起。
第一声就让沈晚晚头疼欲裂,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她的灵魂一般,她想睁开眼,但眼皮却如同千斤重一般坠着。
“沈晚晚。”
第二声响起,比起之前那声明显重了不少,两股力量在她身体里拉扯,一个想要她醒,另一个却不让她醒。
她疼得牙呲欲裂,恨不得一脑袋撞晕过去图个清静。
“孽徒沈晚晚,还不给我醒过来!”
一个巨大的穗子出现在沈晚晚眼前,它怒气冲冲地飘过来,上来就是一个甩尾,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沈晚晚脸上。
啪地一声巨响,沈晚晚被扇出去二里地,彻底清醒了,捂着脸委委屈屈地爬了起来:
“师傅多年未见,您这脾气越发火爆了。”
那穗子冷哼一声,下摆无风自动:“火爆?沈晚晚你怎么不说说你都干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和魔物搅合在一起了。”
沈晚晚背后瞬间起了一身冷汗,透着那没有四肢五官穗子的形,她恍惚间看到了师傅那张眯着眼冷厉的脸。
她跪得果断:“弟子不敢。”
-
而那个沈依云口中的魔物,此刻正满脸调笑地靠在墙上,冲着面前准备跑地慕束打了个招呼。
“啊,又见面了。”
杜墨烟捂住嘴故作惊讶:“不好意思,忘了,你是第一次见我,不能说又见面了。”
“需要我做自我介绍吗?慕束。”
慕束捏住了拳,他在这个拦路的女人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但他却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遇见过他。
听见他准确叫住自己的名字,他心下暗呼,怕不是什么陈年旧账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了吧?
杜墨烟见他不说话也不恼,自顾自地往下说:“看来是不需要,正好,我也不太喜欢和不守信用的人互通姓名。”
“再往前一点就是出蓬莱的路了,慕道友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话音落下,身后数千道银丝线冲天而起,飞舞着朝慕束刺来。
他仓惶闪避,额间落下一滴大汗:“你是,沈晚晚的人?”
杜墨烟没有回话,一只手把玩着什么,神闲气定地摆手挥舞,却逼得慕束上窜下跳,身上的袍子都破了好几个大洞。
好强,她于我如同猫戏耍老鼠。
慕束暗自咬牙,难怪那沈晚晚敢直接答应我的条件,我还当她是心急慌了神,原来是留有后手。
他冷哼一声,她沈晚晚有后手,我也有啊。
一个果子一般地东西被摔在地上,浓烟四起,杜墨烟收了玩笑地神情,观察着变化的环境。
诡异地甜香弥漫开来,她捂住口鼻,侧耳听着四周的响动。
左边。
她勾唇,小东西,跟我玩潜伏暗杀?
没有修士会比修傀儡道的修士更懂潜伏了。
她侧了侧身,不仅没移开位置,甚至还把自己的大部分破绽暴露给了慕束。
慕束眼中一喜,朝着杜墨烟冲来,口中尖牙一闪,隐隐约约有虎啸从他身体里传来。
吼!
他全力攻向杜墨烟的天枢,轰地一声闷响,他吐出一口鲜血,朝后栽倒下去。
他身后杜墨烟轻轻一笑,一根带血的银丝线张牙舞爪地冲他打着招呼。
“小家伙,你还太嫩了点。”
怎么会这样,明明都撞到了,她怎么会毫发无损,我又怎么会受伤?
他呆呆地抬起手,摸上眉心的那个创口,刚刚的画面再次闪现。
露出破绽,冲撞,然后……
穿过去了,不对,不是穿过去了,那个感觉,像是被丝线凌迟了一样。
她的身体里,不是血肉,是傀儡线!
她故意的,故意露出破绽,引自己上钩后,诱捕我。
慕束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跳的很快,快的几乎要跳出来。
“呆在那干嘛?不继续了吗?”
听着杜墨烟的问话,他抬眼,满眼阴鸷地站了起来:“你不是人。”
杜墨烟挑眉:“呦,反应挺快。”
她伸手,做好了继续打的准备,却见慕束向前一步,一个猛虎伏地就是跪了下来:
“都是误会啊,前辈!”
-
“师傅!都是误会啊!”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虽彼此之间听不见,但那语调,那内容,甚至连那真挚淳朴的眼神都是一模一样。
如果此时有人同时见到慕束和沈晚晚的样子,定要说一句,他俩怕不是一个肚子出来的亲兄妹,那骨子欠欠的贱意,简直跟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沈晚晚一把抱住师傅的大腿,准确的说应该是穗子的一缕尾须:
“师傅啊,徒儿那是迫不得已啊!”
“我做一切都是想要见师傅您啊!”
穗子冷笑一笑,一摆穗子将沈晚晚甩开:“行了,你的性子为师心里还是有数的。”
“我只是死了,还没糊涂,刚刚只是诈诈你罢了。”
看出师傅没有怪她的意思,沈晚晚嘿嘿一笑:“说来师傅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沈依云火一下就上来了,她操着穗子的身体,一甩一甩地朝着沈晚晚脸上拍去:
“你还好意思问,濒临生死之际,你不想为师不想你师兄,也不想其他人,竟然想一个破穗子。”
“害得为师留下这缕灵神只能寄居在一个穗子身上!这穗子什么来头,能让你这样惦记?!”
沈晚晚心虚地告饶:“师傅息怒啊!”
沈依云其实也没多气,能再见到沈晚晚她是欣喜的,望着沈晚晚出落地大大方方的样子,她欣慰地点点头:
“看你能平安长这么大,我也就放心了。”
“当年啊,我死前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沈晚晚眼含热泪:“师傅!”
“怕你因为太欠活不到来拿我的传承就被人打死了,现在看看,你师兄这些年的修为又精进了吧。”
那滴热泪死在了沈晚晚的眼里,她抬起来准备拥抱沈依云的手愤愤不平的放下,但还是乖顺地点点头:
“是,师兄很厉害,当年您走后,就是他撑起了破云宗。”
沈依云笑了笑:“猜到了。”
她的穗子有几缕飘向远方,似乎有些怅然,良久她叹了口气:“虽然很想和你叙旧。”
“但好像,你和你师兄都有些等不及了。”
沈晚晚暗自心惊,没想到师傅只有个穗子做身体,而自己有心隐藏,却还是没等瞒过自己师傅的法眼。
她诚心跪下,伏地,三磕头:“是,师傅,望您勿怪弟子心急,传弟子传承。”
一道金光从穗子里打出,却在落在沈晚晚额间停了下来。
沈晚晚蹙了蹙眉,有些不明所以,却也不敢抬头。
沈依云再次开口,这次的声音却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带了些法相威严。
“沈晚晚,你认为,魔是什么?”
-
火光冲天,慕束一只手上绑了根银丝线,额头上大汗直冒。
他不停地撕着面前的大火,可这火却像是撕不完一样。
越撕越多。
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还轻而易举地被他撕掉一半了啊。
他咬紧了牙,身后是杜墨烟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他能感受到手上的银丝线越缠越紧,再撕不开这道火墙,只怕就要被做成傀儡了。
“拼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吼,身形颤抖,隐隐约约之间,有露出原型的架势。
杜墨烟眯着眼看着他身后那倒虚影。
像蛇又不是蛇,像虎又不像虎。
怪哉。
他到底是什么妖?
没等她想出来,就见慕束如同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连连后退,脸上还带着少见地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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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沈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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