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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命悬一线

裴若若呆呆的站在浮桥边,周围是茫茫大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涨潮后的海水也只是没过了浮桥,并没有淹没到珞珈寺所在的浮屿。裴若若反而没有那么慌乱了,开始冷静的思考如何自救。她踮起脚眺望岸上,因为夕阳西下,天色越来越黑,即墨元启已经有些焦急的向着浮桥边上走去,想必很快就能发现浮桥已经被淹没。她临走前,即墨元启是知道她被裴晏之叫来珞珈寺的。

忽然,裴若若脑中灵光闪过,把她喊来珞珈寺的裴晏之何在!她回头望去,珞珈寺中不见灯火,明显裴晏之不在寺中,那把她引来的珍珠必然是奉了裴晏之的命令,将她诓来此处的。

裴若若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说是她太小看了裴晏之的恶意,也太过于轻信。她远远望见即墨元启已经狂奔到了浮桥边上,想必已经看到了浮桥被淹,正在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可浪拍礁石声实在太大了,即墨元启的呼声与她的回应,双方完全听不见。

日头已经彻底沉落,海上升起了一轮明月,照耀着海面波光粼粼,如果不是一个人被困在浮屿上,此情此景倒是别有一番“海上明月共潮生”的意境。海风渐起,裴若若只穿了一件襦裙,便紧紧抱住浮桥尽头的栏杆,瑟缩在石柱旁。

更为诡异的是,即墨元启本告知了各位,夕阳西下前回到下马处,此刻岸上只有即墨元启一人,连裴佑、白宣、墨砚这些往日形影不离的人都不见踪影。裴若若蹙眉沉思,着实有些异常。

即墨元启很快发现了裴若若小小的身影孤零零靠在浮桥尽头,内心更是一阵抽痛,随之而来的则是焦急与愤怒。即墨元启也很快发现了岸上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的异常,但是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他直接撩起袍子,一脚踩进海水中,还好浮桥被淹没的不深,水位堪堪齐胸。

即墨元启一手握着浮桥栏杆,一手提着袍子,慢慢向着裴若若的身影移动,波浪起伏间,好几次差点打滑摔倒。虽然是盛夏,但是海水冰凉刺骨,即墨元启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看着远处的小身影,他心中愈发焦急恼怒。

裴若若也看到了向她淌水而来的即墨元启,内心涌出一股暖意,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救她。即墨元启的头发与衣袍已经湿透了,因为水位太高,踉跄间还不小心吞了好几口苦咸的海水,正不住地咳嗽。饶是如此,即墨元启也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目光中满是担心和焦急。裴若若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即墨元启终于顺着栏杆走到了裴若若身边,他一个跃步冲上岸,差点栽在裴若若面前。他急不可耐地向着裴若若迎上来:“若儿,你可有事?”声音中都在微微发颤。即墨元启一向在裴若若面前言笑晏晏,做什么都胸有成竹的样子,见他今日如此焦急慌乱,裴若若也心中一片感动,她摇摇头:“若若无事。”

即墨元启本来就担心的要命,见她毫发无损,终于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要两个人再回去岸上。刚刚即墨元启淌水而来已经实属不易,再带着裴若若回去,即墨元启有些没有把握。

正当他在冥思苦想之时,裴若若忽然灵机一动:“殿下可还记得,当初我在皇后娘娘宫中迷路,是殿下递了树枝给我,牵着我走回去的。”即墨元启也想起来当年的轶事,那是他与裴若若初见,见到她第一眼,就生出了想逗她的心思。

即墨元启四处张望了一番,没有找到合适的树枝木棒之类的东西,也顾不得太多,直接就将衣袍下端撕下一截,将另一端递给裴若若,叮嘱她另一只手一定要牢牢握住浮桥栏杆,海水湍急,一不小心人就会滑到。

裴若若紧紧握住了栏杆,随着即墨元启向前慢慢挪动,即墨元启每动一步都会紧张的回头看一眼裴若若的情况。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终于快走到岸边了,浑身也被海水泡的冰凉,裴若若冷的不住战栗。

离岸边还有几步之遥时,二人总算看到了希望,还未来得及开心,一个浪头打来,裴若若没能抓稳栏杆,另一只抓住袍带的手一松,整个人直直的滑倒了,一头栽进了水里。

落水前,即墨元启猛然回头,眼前一幕让他惊惧不已,他肝胆俱裂的呼喊道:“若儿——”

而裴若若小小的身影已经被浪头拍入水中,即墨元启想都不想,直接扎进水中去救她,因为太急促,呛到了好几口水,却怎么也抓不到裴若若。

正当即墨元启慌乱挣扎之时,岸上终于有人来了,即墨元启也顾不得去看是谁,只拼命向着裴若若漂去的方向扑腾。裴若若已经没有动静了,整个人被海浪裹挟着漂来漂去,整个人在层叠的波浪中若隐若现。

即墨元启疯了一般拼命游过去,好不容易抓住了裴若若一截衣袖,使出浑身的力量将裴若若拉向自己怀中,海水冰冷刺骨,即墨元启只觉得筋疲力尽。他举目望去,二人漂荡在浮桥附近,已经是不幸中之万幸。

即墨元启将裴若若拉到自己背上,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事,他将浑身的力量灌注四肢,急速向着浮桥而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攀住了浮桥的栏杆,即墨元启此时已经强弩之末了,他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先将裴若若推向浮桥,自己的全身浸泡在海水中,一点一点再挪上去。

即墨元启不敢再冒险让裴若若离开他的身边,索性直接将裴若若背在背上,他们现在身处浮桥中间,四周已经漆黑一片。即墨元启遥遥望去,岸上有零星灯火,为了救裴若若的命,他一分一秒都不愿耽搁,拖动着沉重的脚步,仿佛力量再次爆发了一般,顺着栏杆向岸上而去。

裴若若沉甸甸地摊在他背上,不知生死。即墨元启害怕的只觉得都快要喘不过气了,只听见心脏拼命的跳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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