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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没一会儿,小宇子通传邺王到了,叶寻溪立马从青鱼殿书房案几上埋着的一摞抬眼,定定看向慢慢走进来的邺王殿下。

其实对于这位曾经的二殿下,他属实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不好意思点,说来难开口。他一直觉得成洲幕的儿子,有两位,太子成起润应当会是“起”字派......?所以叫成起润。

那么同辈的二殿下......

这么说来,太子叫成起润,那么,那么二殿下是否叫——

他委实不知道二殿下叫什么名字,一直只知道师父称呼他为二殿下,成洲幕称呼他为邺儿,阖宫所有人都叫他二殿下,二皇子,后来的邺王。

是以他脑子里一直都有这个念头,二殿下是不是叫......成起邺。

起邺......起夜......

这荒唐的想法......直到他自己实在觉得不可思议,又不好意思的跑去翻了翻实名奏章,成氏族谱,才知道这位邺王殿下名叫成秋邺......

叶寻溪有时候还是想拍自己两巴掌的。

等邺王堪堪进了殿中书房,叶寻溪立马起身迎接,又让小宇子搬了张软椅来。

邺王腿脚不便,大家都知道,是以衣食住行一直都好好养着,可怎么讲,这位邺王殿下的风姿......他当真从来没把这位邺王跟瘸子联系在一起过。

这么多年来,每每相见,叶寻溪的注意力总不在他那条腿上。有些人的风姿已经掩盖了他身上的缺陷,邺王成秋邺便是如此。简直说一声天家皇子真不为过,真的果然是真的。

邺王进了殿,俯身朝他行了礼,低声开口道:“皇兄安好。”又看向他的腿,“皇兄的腿......”

“无妨无妨!就跪了三天。”

“皇兄辛苦了......”

叶寻溪点点头,踉跄着上前扶住他,邺王似乎对他的亲密有些惊讶,眼睛有些微微睁大。

叶寻溪赶紧道:“你先坐下,你腿也不方便。”

邺王也没多做推辞,他腿脚的确不适合久站,叶寻溪更知他不是什么冒犯天威,兄友弟不恭,皇帝不坐王爷坐那一类。

成秋邺的腿疾是真的严重,一入冬就须得去皇郊的温泉行宫将养着,他少年时期几乎大半时光呆在那。

这三年代行皇帝事,每每入冬,皇城大内也必得给他开凿温泉汤池,更别提封地洛阳,成洲幕早早也为他的王府备好了汤泉。

叶寻溪嘱太医问过,邺王殿下的腿自幼年伤残,年长几岁却愈发严重,用尽各种名贵药物,也保全不得,只能好好将息,否则必落得严重残疾,更恐,危及性命。

这也是为何,他注定成不了太子,做不了皇帝了——

这也算是......成起润的母亲徐夭夭,对成秋邺造成的。

他微微叹了口气。

等邺王落座,叶寻溪继续道:“此番找你来,想必你也知是为了何事。”

邺王微微一顿,迟疑一瞬,终究不得不道:“臣弟这就请旨回洛阳,太皇太后那儿,皇兄不必操心,交予臣弟。”

其实哪怕成秋邺不说,叶寻溪也知道太皇太后想留下他不假,可这位邺王殿下不想离开也是真。

虽然成秋邺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反倒是自己还利用过他......甚至在皇陵三年,他明里暗里也给过叶寻溪帮助,每每叶寻溪借他的手插手朝中事,邺王聪慧,不会没所察觉,但也没见他有任何“异动”。

且叶寻溪回宫这些日子,也摸清了,邺王代行这三年,并没有过多培养自己的势力。

但——

还是不得不留意,可能真的是古今帝王都多疑,无数人盯着这把椅子,在叶寻溪看来,邺王再“本分”,也确确实实是行了皇帝事,执了皇帝印,坐稳了这三年的位置,也赢得了一派支持声,更莫说他都从皇陵回来了,成秋邺还没有走。

若说他真没有争一争的心思,叶寻溪是不信的,毕竟他名正言顺,皇室子弟,母族显赫,还有太皇太后帮扶,再加上他的腿伤,与成起润的母亲有关......

没有仇也有怨——

可真的会是在争这个皇位吗?这个美名满天下,连师父都赞扬过行文高洁的人,会在乎权力这种东西?亦或是为了别的?老太后的指望?还是天子权力早就侵染了人的心?一颗本就应当可蠢蠢欲动的心。

那自己呢,是否被侵染了——

也对这位帮过他的邺王殿下,起了防范之心?

起了守护这金疙瘩皇帝宝座之心。

叶寻溪暗忖了片刻,收回这个累死人不偿命的想法。

成起润是成起润,他是叶寻溪。

他看着邺王继续开口道:“太皇太后那朕自会去劝解,你且先回洛阳镇压安抚,朕会派黑影卫护送你前行,还需要什么,就告诉朕,朕会一一为你安排。”

邺王拱手道:“臣弟没有守好洛阳,劳累皇兄烦心,臣弟有罪。”

“朕想你也是不得已的。”

不管是否是太皇太后逼迫留下,亦或是别的原因。

成秋邺起身,表情恭谨,依旧朝他行了一礼,正欲退下,叶寻溪又道:“那个......邺王......就,我......朕再麻烦你一件事儿。”

“皇兄请讲。”

“咳......借朕点钱。”

邺王这次一怔,清俊的脸庞微微呆上几秒,点头。

叶寻溪只觉......老脸通红,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

邺王在三日后启程,一路有五千精兵和黑影卫护送,加上洛阳封地,本身也有几万兵马驻扎,平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说服老妖后也没什么问题,老妖后再不讲道理,这国家都打起来了,她不能不管——

说白了,老妖后只是想整自己,又不是想整这个国家,这国家没了......她这太皇太后,去哪儿耀武扬威——于是叶寻溪让百名言官去永康宫嚎了一天一夜,嚎的寿公公哭着出来宣了旨意,令邺王即刻回封地驻守。

......

等一切尘埃落定,叶寻溪吩咐小宇子把自己借来的一小箱金子去宫外换成日常用品,这一小箱金子是他向邺王借的,邺王当然想给他更多,但,毕竟打起战来,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他也不能一味伸手。

他拒绝了邺王的慷慨,只借了一个宫的基本用度,至于日后还不还得上......他虽然没有钱,还是有权利的,实在不行等战事了了,大权重掌,有钱还钱,没钱就加官进爵给邺王,以权谋私正正好。

皇帝嘛,还得用国家权力干干正事!做一天就得担一份责,撞一天钟!

“问心无愧”!记得住师父所言。

至于青鱼殿宫人......跟着他喝了这么久日子的水,也不能真饿死。

至于跟着邺王的黑影卫,现在也可以吃几顿饱饭。

这样想,这皇帝当的虽然心酸,却也......窝囊。

-

宇公公带着两大箱子进寝房门的时候,脉脉高兴坏了,她拉住卷耳的手:“宇公公来给我们送好东西啦!快去看看!”

卷耳被她拉上前,宇公公笑吟吟的打开两个箱子,箱子很大,一个箱子里面装了十来件衣裳,还有过段日子冬日用的帽子鞋袜,以及衣裳下一个小小木盒。

另一个箱子装了一些日用吃食,大米粉料,还有一些散碎银子。

宇公公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那小小木盒,取出里面的东西,居然是两个由玛瑙珠串扎成的珠子蜻蜓,极是精美可爱,还可以盘在发上。

小宇子表情愣了一愣:“怎么只有两个?”

原来,这位宇公公去采买时,外面的人还按着以前的人数,只当青鱼殿还只有两位宫女,他抬起头,略略抱歉的看着卷耳。

这时含情也看出来了,温声道:“无妨,给脉脉跟卷耳吧,这里我年岁大一些,也用不上这些。”

不用她说,这珠子串成的蜻蜓,实在好看新奇,脉脉早拿在手上爱不释手了。

含情默默含笑,示意卷耳,卷耳道:“珠子本就是含情姐姐与脉脉的。”

含情还待开口,卷耳道:“况且我素来不喜这些。”

她朝含情淡淡一笑,自己上前挑了两件素雅的衣裳:“衣裳我就先挑了,多谢姐姐。”

含情默了片刻,也朝她淡淡一笑。

唯一不笑的便是小宇子了,他低声道:“卷耳姑娘......下次,下次一定给你准备你的那份儿......”

卷耳也不多做推辞,只笑道:“谢过公公。”

-

叶寻溪下晚朝回来的时候......别提为何是晚朝,他现在早中晚都几乎待在上书房,亦或是那座金碧辉煌,象征帝国所有权力,连墙皮都是金疙瘩的天天上朝殿,俗称太极殿。

他和小宇子一般称为“太急殿”,因为在里面上朝的每个人脾气都很急,动不动以死明志,以身殉国。

要不每日就把自己关在青鱼殿的小书房......反正没区别,都是书和卷轴。

他叹了口气,载月披星的回到青鱼殿。

这个时辰也不算太晚,他准备在外面晒会儿月亮,没有条件晒太阳,晒晒月亮总是可以的。

青鱼殿内风景不错,他走着走着,竟又走到了靠近西侧偏院,只见殿外一处潺潺小溪水边,有一位穿着月白色单衣,头发半束的姑娘,大晚上穿这样,看着竟也不像女鬼,像......

她靠坐在水溪边石头旁,低头扎着手上的草竹,她竟......竟编了一只活灵活现的草蜻蜓。

他认得这蜻蜓,这蜻蜓是小宇子今日出宫采买的,他还很懊恼的告诉叶寻溪,只有卷耳姑娘没有。

小宇子还说,卷耳姑娘不喜欢这些,下次一定要买一个她喜欢的。

不喜欢吗?

叶寻溪看着那只和小宇子描述差不多的蜻蜓,只不过一个是玛瑙珠,一个是草编。

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想要而不敢,和......师兄一样。

那些年在巍峨山,每每有什么好东西,大师兄也总是这样,每每看着,却从未伸手要过,拿过,更从未开过口争过。

叶寻溪拖着他厚重的明黄色朝服上前,饿的太狠,衣服都有些撑不住了,大大的松在身上,而且顶上的冠也很重,冠上的这些玉金,还不能拿来变卖,买方估计是死罪......这些皇家贵物。

他走到卷耳身后,怕惊到她,脚步声放沉,慢慢低声道:“你喜欢那个珠蜻蜓吗?我嘱人再给你买一个。”

卷耳听出是他的声音,慢慢回头,手里拿着那只草蜻蜓,在月光下......她周身似乎朦胧的瞧不真切,像随时要离开的仙子。

他又开口,声音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轻柔:“你......喜欢吗?”

那个他眼里的仙子依然没开口,叶寻溪等着她的回答,卷耳却望着他,突然淡淡一笑,双眼如秋水般的波动,叶寻溪暗道不妙,第一次,眼都不知道往哪看。

但他还是看着,没说没动,只是在月光下看着她。

卷耳随即从石头旁,那放置了一个篮子,她从里拿出了一碟做成小方块状,叠的整整齐齐的......黑芝麻糕,她道:“皇上最近国事繁忙,都有白发了。”

“我有白发了......”

叶寻溪一惊,他才几岁,白发......

卷耳道:“皇上最近吃的不好,睡的也不安稳,奴婢做了些黑方芝麻糕。”

“给你的钱......你都拿来换芝麻了吗?”

卷耳却是不语,只是看着他淡淡扬起笑意。

她这么晚在这,拿着芝麻糕,是在等他——?

叶寻溪走近伸手接过那盒糕点,拿在手心,他很久没有吃甜食,也很久没有吃饱了,这盘四方小巧的糕点,挺让他发馋,也挺让他......

他道:“一起吃吧。”

她仍旧道:“好。”

“好。”叶寻溪也应下,卷起厚重的衣裳,坐在了她身旁。

于是,小溪边一位穿着甚为华丽的“少年天子”,和一位打扮素雅的白衣“仙女”。

慢慢,静静的一口一个,吃着这醇香细腻的芝麻糕,叶寻溪几次都很想问,难道你不怕我吗?我是......皇上,你怎么敢跟皇上一起吃饭。

又想他这样的皇上,谁会害怕,被太后欺辱就罢,平日连饭都吃不饱......

不过,这些莫名的窘迫,莫名的疑问,在这刚好一口一个黑方芝麻糕,刚好的月色里,莫名的也没有了。

来到皇城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心安的感觉,因着......有一个人陪他吃饭,在这飞也飞不出去的深宫内院。

而且这个人,他慢慢转头看向卷耳,这个人是她。

是儿时在小渔村,期盼过的,是后来在巍峨山,憧憬过的,是到了这个地方,依然想过的。

连想象中的幻想,也不过此刻这般美好。

硕大月亮下,叶寻溪觉得自己腮帮子都默默吃红了,幸好是在月光下,朦朦胧胧,看不清。

可卷耳却转过了头,和他一般,看着他。

双眼含水般的,淡淡含笑凝望。

虽然也不知她在笑何——但真的。

叶寻溪心跳如鼓......

这一刻,他看着月光下卷耳美好的笑颜......他真的好心动。

比巍峨山的风吹竹林兔子大虫,还有各种糖糕都要来的心动......

晚风吹,他闻到卷耳长发上淡淡的余香,瞬刻,叶寻溪知道自己耳朵根估计都烧起来了,有什么好红!更有何好烧......他他他......他......

尽管叶寻溪烧的快抬不起头了,但他没有躲,而是拿出藏在宽大朝服里,那一朵鲜红的......玫瑰。

他藏了一天,特地带回来的,特地下朝在青鱼殿内散步,特地走到西偏院......特地想碰见她。

该怎么告诉她,这朵玫瑰的来历,他让小宇子去宫外采购时,爱买什么买什么,但一定记得帮他买玫瑰,岂料,这傻愣子只买了一朵。

送姑娘花,再怎地也要一束啊宇公公......

他低声开口:“......送给你。”

卷耳依然望着他,目光却是和之前不一样的,除了依然含笑,似乎还有一些......别的情绪。

他也说不太上来,仿佛是不可思议,仿佛是惊喜,仿佛又是淡淡的......怅然。

凝簇在她那双杏眸一般好看的眼。

这时卷耳低声问道:“这是......花?”

“玫瑰。”

“玫瑰?”

“嗯!玫瑰。”

这下叶寻溪连声线都在发抖,嗓子眼都在发烫,在宫中明里暗里斗了几年......他也是真的心机太深,知道皇城中的人不识花,更不知玫瑰是何含意,所以大着胆子让小宇子买了。

也大着胆子......送了。

卷耳小心翼翼接过了那朵鲜红的玫瑰,也小心翼翼捧着道:“这叫玫瑰的花......真美......”

可不知,捧玫瑰的人,比玫瑰美。

但叶寻溪万万没有如此唐突,他只是静静看着她,而她看着手里的花。

溪水潺潺流过,芝麻糕的醇香还在周边,还有眼前的姑娘和玫瑰。

一朵也好。

一朵在这一瞬......也是永恒。

他就知道她会喜欢!

而就当他以为瞬间便是永恒的时候,此时青鱼殿某处传来小宇子发颤的喊声......以及发癫的内容。

“太皇太后......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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