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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2章:深夜来客Ⅳ

在裴仲宁的记忆中,纪暮是个很恶劣的人——姑且当他是个人。

他残忍,任性,乖戾,却总是看起来一副听话的小甜饼模样。外形与本性格格不入,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他的陷阱里,被戏耍的团团转,或者失去性命。

如果他表里如一的邪恶残忍,那裴仲宁不会觉得他恶劣。然而可怕的是,他看起来就是个天真骄纵的小少爷,眼睛里有种不谙世事的单纯,笑起来像棉花糖,又甜又柔软。

就是这样的美好外表和笑容,骗得人放下警惕和戒备,然后勾唇笑着杀人。

裴仲宁亲眼见过那一幕,纪暮睁着那双圆润的漂亮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委顿于地的人,手指在对方的伤口里搅呀搅,疼得那人连惨叫都发不出,只间或发出虚弱极了的哭泣一样的哼声。

嫌人吵了,他就咬住对方的脖子,吸食更多血液,还要一脸苦恼地抱怨,“你太吵了,为了让你安静点,只好让你‘失血’更多。你为什么不能安静点呢?我都吃撑啦。”

明明是他嗜血吃人,还要怪罪于对方太吵,甚至抱怨对方不乖,才让自己吃撑了。

他侧头瞥了他一眼,那一眼满是对生命的漠视,恶魔从地狱重返人间也不过如此。过了几秒又笑起来,唇齿上沾着鲜红血迹,活脱脱一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他不在乎任何人,不在乎任何生命,他的世界只有满足自己的杀戮**,只有取悦自己,其他的一切对他来说连蜉蝣都不如。

他对生命毫无敬畏,也不在乎任何人。他的世界只有满足自己的杀戮**,只有取悦自己,其他的一切对他来说连蜉蝣都不如。就像在狼群长大的野孩子,以杀戮为食,也以杀戮为乐。

玩弄食物,是他的游戏。

就像此刻,他掀起眼皮看了眼裴仲宁,漫不经心又着无辜,“她不会伪鳞化。”

如果是个言出必行的正人君子这样说,裴仲宁可能会信。但从纪暮嘴里说出来,真的半分可信度都没有。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纪暮是在戏耍他,让他放心,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从天堂坠入地狱。

“你怎么保证?”

裴仲宁知道这话听起来有些步步紧逼,但在许多记载中,异化的人都是随机的,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异化的时间也参差不一,纪暮怎么能保证?

实际上,纪暮不知道怎么保证,他只是直觉,直觉裴温不会伪鳞化。

所以他其实没有说谎。

“我没法向你解释我如何保证,”他挑了下眉,难得耐心的去解释,不过内容却带着点恶意,“不然我把你变成流怪,你自己感受一下?”

裴仲宁忍住瞪他的冲动。

另一边,裴温睡得很沉。

她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梦到她沉睡在河底。她的视角很奇怪,仿佛躺在河底的人是她,而她又像个局外人,在第三视角去注视着这一切。

一开始她还能到处看看,可就像是被禁锢在了这一方天地中,她能看到的只有躺在河底的“自己”。她甚至能感受到冰凉的河水从皮肤上滑过,以至于觉得自己也凉透了。

守着那具身体足够久的时间之后,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具身体好像死了?

那么她是死了吗?现在是灵魂出窍?

所以她是灵魂被困在死去的身体附近不能离开?

等等,她是什么时候死的?她不是在自己家的床上吗?她记得家里来了个陌生的男孩子,还管她叫姐姐。他还举着镜子让她看自己的伤口,然后她就睡觉了……那她是什么时候死的?躺下之后在睡梦中死亡?

裴温呆愣愣看着那具一动不动的身体……乍然看到这具身体时确实以为那是自己,但很快又奇怪地意识到她好像并不伤心,甚至想要从容地理一理头发,将那几根不听话的碎发捋到耳后,如果她还能操控身体的话。

虽然和自己一模一样,但回过神来后,她并不觉得那是她的身体。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有什么灵魂啊磁场啊之类的东西,冥冥之中给她以印证。

她最初确实很好奇这个宛如孪生的人是谁,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又或许是很长时间后,始终被困在这方寸之间,于是她动摇了……没准这就是她呢?不然自己为什么一直无法离开这具身体周围?

寂静让时间变得失去意义,无法判断长度,因而仿佛永无尽头那么漫长。她变得百无聊赖,只想离开这里。

一成不变的环境,安静得像个墓室的溶洞暗河,让人分不清时间流逝,消磨着人的热情和耐性。在连秒针滴答声都听不到的绝对寂静中,是折磨人发疯的最佳方法。

更久的时间之后,裴温的脑子渐渐不愿意思考,在这样凝滞的空间里,她似乎也渐渐僵硬了。

直到溶洞进来了一个人。

那是个男人,宽袍大袖,留着长长的头发。一身纯白色,像是亵衣,裴温缓慢地转了转脑子,分不出那是什么朝代的服饰,只能默认那是cos服。

她愣愣地盯着他,有些费力地想,有人来了,但她不认识这个人……这是不是意味着这具身体并不是自己?她其实没死,只是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她僵硬得不想动,就懒懒地注视着那男人。

他在岸边站了片刻,赤着脚踩进河水。而后弯下腰,在浅岸河床某处摸了摸,按下一个按钮。河底那女子身下的床石突然发出咔的一声,像是沉寂了千年的古墓忽然被未来者闯入,机关被惊扰似的猛地动弹一下,而后匀速移动着开启的场面。

那床石缓慢上升,直至与水面齐平,将上面躺着的女子送出冰冷河水中,重见天日。

男人的视线随着床石慢慢移动,当咔哒一下定住的时候,他低着头,终于能够清楚地看她。

裴温尽管已经看了她很久,可之前她一直在水底,现在终于浮出水面,便下意识想要凑过去看她。

她的肤色很好,当然,这个好是相对于在河底泡着的常规状态来说的。那皮肤仍然平整,丝毫没有在水中泡的发白或满是褶皱。她并不白皙,但肤色很健康,裴温完全可以想象她动起来的样子,一定生动而充满活力。

那脸圆圆的,稍微有些婴儿肥,让她看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叫人忍不住想捏一把。五官细弱而清秀,看着就是那种娇养长大的女孩子。

……确实长得跟我一模一样,裴温想。

她开始思索自己有没有可能是孪生,这个女孩子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妹,因为双胞胎之间神奇的心电感应,她梦到了对方?

但也不对,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在水里泡这么久。哪怕她死了、不需要呼吸,皮肤也不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

事情的走向好像越来越灵异了。

男人半跪下来,那衣摆便浸入水中,飘飘荡荡地散开,如同一片水草。他的头发太长,随着蹲下的动作,发梢也掉入水中,叠在白色衣服上,宛如墨线一道道落于宣纸上。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触上她的脸颊。他很白,那手指与脸颊挨在一起时,比脸颊要白一些。配上溶洞背景以及刚从水中浮出的、浑身湿漉漉的女孩,有种怪异的美感。

裴温绞尽脑汁地思索,终于想起她当时初见纪暮的那次,也是这样荒诞的美。不过他后来换上米白色衣服出现在她房间时,那些感觉都不见了,只剩下温柔美好的干净气质。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目光则不甚专心地看着那两人。

男人始终维持着跪姿,很久后才开口,“在这里躺了这么久,你会不会怪我?”

他的声音其实很轻,但溶洞里太安静了,一点点声音都会像落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的回荡。那些字也像水波一样被拉长,显出柔软的瓮声瓮气,听起来甚至有几分可怜。

“肯定会怪我的吧。”

“是我把你困在这里。”

“你一定很讨厌这样的寂静。如果你能开口说话,一定会把我骂个狗血淋头。”

“我害死了你,又让你只能躺在这里。”

“你一定恨死我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而裴温好像又回到了那具身体的视角,视线与他的脸不过一臂之隔。

他长得……怎么说呢。裴温其实对那种所谓“漫画脸”的男生无感,她喜欢的不是高冷款,对那种“挺直的鼻梁刀、削般的五官”也不感兴趣。但就算不喜欢,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的长得真好看啊。

好看得就像国宝。

他在这样昏暗的溶洞里,就如同那些在博物馆里被陈列在展柜照明灯下的文物,沉默又熠熠发光,是种蒙着时光的灰尘仍旧无法被遮掩的触动人心。

裴温一面惊叹于他身上独特的气质和美丽,一面被那信息量巨大的话语震惊。听他的话,他是害她躺在这里的元凶。那么……是他杀了她吗?还是开车把她撞成了植物人?

不不不,最根本的问题还没被回答。她为什么能一直躺在水里不腐不烂?自己和她又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

但她并没有回答。她当然没法回答,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石上。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她身上,露出清瘦又姣好的曲线。水不断的从衣服上渗析,又顺着床石滴进河中,有些是无声的,有些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这一幕本来很容易令人产生遐想,然而男人只是专注地盯着她的脸,食指指背缓慢摩挲着她的脸颊。那样专注的眼神,实在很难不显得深情。

然而在这样的深情注视下,裴温却感到体内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那情绪强大而激烈,从四肢百骸汇聚而起,像岩浆一样流经全身,烧得她灼痛难当,最后重重击向胸口心脏。

裴温哆嗦了一下,一瞬间痛的失了神。

男人漂亮的黑眸凝视着她。他已经不记得这具身体在这里躺了多久,好像已经几百年了吧……不,只有几十年而已。当时他太思念她,疯了一样的想念她肆无忌惮的笑意,于是忍不住唤醒了她。只可惜后来……

他闭了闭眼睛,想到那些画面,一丝痛楚爬上心头。

“琳琅……”他的声音低得如同呢喃,“你还会醒来吗……”

裴温顾不上理解“醒来”意味着什么,她只觉得这具身体里的愤怒像一场山火,烧得她灵魂都要干涸窒息。她用力抵抗,不想让自己被这具身体传来的感受吞噬,可这一切太难了,那种情绪简直将她整个包裹起来。

那种滚烫灼烧着她,她在心里怒吼:琳琅,你叫琳琅是吗?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把我困在你的身体里!让我出去!

电光火石间,她甚至对古代陪葬的妃子产生了感同身受。明明活着,却被困在死亡的容器里,挣扎无用,挣脱不得。

她简直绝望了。

就在这时,一滴水落在她脸上。那滴水很凉,落在她脸上就如同甘霖降于干涸的大地,刹那间带来了生的希望。

裴温只感到那些怨恨、愤怒、不甘都被这滴水冻结,陷入停滞,连带着灼心的痛苦也不见了。

她终于有余力去看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水如此神奇?

然后,她看到了面前那张脸孔上,那依旧湿润的睫毛。

——原来是他的泪。

他为什么哭?裴温有点茫然。

裴温努力调动自己刚才被灼烫弄得一片憔悴的大脑,想起来他刚才的道歉,他说他是害的琳琅躺在这里的罪魁祸首。那他忏悔一下是应该的!

轻松了还不到两秒,胸口又猛地传来一阵刺痛!

她顾不上骂人,就痛的捂住胸口。哦,她连身体都没有,只能想象自己捂住了胸口,但她还是分辨出了这刺痛来自何处。

是伤心。

琳琅在伤心。

因为他哭了,泪水落在琳琅的脸上,她感受到了,因此身体里滔天的愤怒被这滴泪平息,转化成了伤心。

那伤心太真切了,是绵长的哀痛,细细啮咬着那具身体。她感到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漩涡,抓不住任何稻草,只能颤抖着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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