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太子妃便来了清宁宫向哲哲请安。
“起来吧,”哲哲抿了口茶淡淡道,“今日请安怎么迟了些时候。”
“回额娘的话,”太子妃恭敬道,“今早偶有不适,便遣了太医来看看,所以迟了些。”
“身子可有什么不适,”哲哲瞧了她一眼,关切地问道:“若有不适的话派个人来通报一声就好了,不必亲自过来请安。”
太子妃面露笑意,有些腼腆道:“臣妾…有喜了…”
“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哲哲被这意外的惊喜吓着了,好半天才回过劲来拉着太子妃问道:“太医说了些什么,胎儿如何?”
“太医说已经有两月的身孕了,一切都安好。”太子妃一一回着话。哲哲长长地舒了口气,“真是天佑我大清啊,待会禀告给皇上他还不知有多开心呢。”
请安后,太子妃便先行退下了。只是她并未回太子府,而是一个人绕道去了永福宫,在外远远地看了一眼才离去。
三日后,范文程的好消息传来。皇太极大悦,在崇德殿上立即对范文程和杜度行了赏赐,而对多尔衮他有意偏袒着,然而朝堂上他早就布置好了一切。
对于多尔衮擅自下达旨意一事,几个王公贵族便按着皇太极的意思在崇德殿上挑了出来,皇太极的面色十分为难只得暂时说道:“睿亲王一向聪明睿智,朕相信此事一定别有隐情,先暂时押后待睿亲王回京后再行处置。”
傍晚,哲哲为了太子妃有孕之事,在清宁宫摆了一场家宴打算为她小小地庆贺一次。
步辇早早地就停在了太子府外,太子妃着装完毕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便起身走了出去,刚到门外额尔登就走了进来。“这是要去哪啊,”与太子妃撞了个满怀,额尔登便问道。
“太子忘了,今晚额娘在清宁宫摆了个家宴打算为着我有孕的事小小的庆贺一下。”太子妃眼里隐隐有着不忍,她突然倚在他怀里闭着眼道:“我已让人备了你爱吃的糕点,在书房看书累了的话就让奴才们传上来,还有…”
对于太子妃的话,额尔登觉得有些奇怪。“说这么多干吗,”他抚着她纤细的背,爱怜着道:“你瞧就是你平日里操心如此多,身子才如此单薄。”
太子妃最后久久地看了他一眼,“我想再听你说一次我们大婚那天你跟我说的话…”
“今日是怎么了,”额尔登揉着额角,脸上仍然挂着笑意。“那天我抚着你的长发说了这么一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此生此世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太子妃怔怔咬了嘴唇,“我很是欢喜,”她最后一次为他整理着常服,“好了,时辰不早了,去迟了让额娘等就不好了。”额尔登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他并不知道她这一去就是永别。
此刻豫亲王府内,多铎看着手中的纸条脸上肌肉抽动着,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一旦成功无论皇太极怎么做,对他们兄弟而言都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一切按计划行事,”他从牙缝中狠狠地说出一句话,这次他要皇太极把欠他们兄弟俩的全部还回来。
家宴过半,太子妃随便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了清宁宫。一个人影静悄悄地从她身边绕过,擦身肩她手心处已经握有一张纸条,她向四周看了看确定安全后迅速打开看了看,然后立马把纸条吞了下去。
回到清宁宫,她假意说着:“怎么不见庄妃娘娘的姐姐呢,今儿个可是家宴,要不我去寻她?”
“姐姐她有些怕生,”大玉儿看了哲哲一眼说道,太子妃做势就已起身,“大家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生人。”
“玉儿,你领着太子妃去瞧瞧吧。她总是躲着不见人也不是办法,”哲哲合计了一下说道。
到了永福宫外,太子妃却迟迟没有迈开步子。大玉儿刚想问问是不是身子不适,她便开口道:“庄妃娘娘请带路吧!”
进了偏殿,一向跟在海兰珠身边侍候的婢女不见踪影,大玉儿心想难不成她自己又出去了,想着间进了内阁看见此番情景,她下意识地大叫了一声。闻声太子妃也进了内阁,此景她早已预料到但还是看似受了惊恐般张大了嘴,“这是…这是…”
大玉儿入宫多年,虽慌乱但好在知道事态的严重因此立马迈步到海兰珠身边,轻声唤着她。太子妃也看似回过神来,对身旁的人说着:“快去清宁宫请皇后娘娘来一趟,要悄悄的不要惊动任何人。”
“玉儿,”海兰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这是怎么了,”
“姐姐,你没事吧。”大玉儿上上下下看了她一圈发觉没什么伤口才放下心来,谁知一瞥间就看到了一块玉佩,顿时她心神剧震。“刚才…是谁…来过…”她只得求海兰珠口中不要说出那两个字。
“我不知道,”海兰珠抚着头,面色有些苍白。“隐隐约约有些像…”她口中的话被生生地咽了下去,太子妃冷眼旁观着,适时走上前说:“这块玉佩不是前几日…”
大玉儿立即看了她一眼,此事太过奇怪,可是一下子她也找不到思绪,这时哲哲已经赶来了,看到如此情景她也目瞪口呆,“无关的人先暂且退下吧,记住今日看到的听到的自个儿好好掂量着。”她作为皇后自然不能先慌了手脚。
安抚着海兰珠睡下后,哲哲跟大玉儿来了偏殿商议着。“此事看起来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大玉儿定定地看着手中的那块玉佩,“姑姑,依你看呢?”
“只怕是有人一步步的引我们上钩,”哲哲心中已了然,“可是意欲何为?”
大玉儿蹙眉,“为何是姐姐呢,她刚来皇宫对谁都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她踱步走到窗边突然想到了一事,之前海兰珠曾跟她提起杜度说她神似他去世的妹妹,所以想等一个合适的日子上报皇太极认她为义妹。“难不成是因为此…”想到此她背脊一阵发凉,“姑姑,杜度贝勒现在身在何处?”
“杜度贝勒,”哲哲垂眸思量着,“听前阵子皇上提及了一两句,他现在应该在江华岛训练水师。”
大玉儿黯然许久后,才开口跟哲哲说了她怀疑的。“此事诸多疑点,要想查明应该不是难事。只是一旦公开查明,无论是不是皇上,对姐姐的名节都有影响,我只怕杜度贝勒…”大玉儿眼中是深深的忧虑,此计跟太子妃脱不了干系,那么就跟多尔衮脱不了干系。
“怕不止这些,”哲哲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前些时日,大明有三支队伍来投诚是范章京领着杜度贝勒前去宣旨意,若是处理不得当只怕会酿成大祸。”她以为皇太极这次对海兰珠没了心思,她便可以顺理成章地为她许一门好的亲事,可是怎么样都逃不过。“为今之计,只有立即让皇上册她为侧妃,”哲哲一字一句说着,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出颤音。“而且为表身分珍贵,需立为东宫侧妃。”
“东宫…”大玉儿心中有些失落,可是她知道一切都该以大局为重。“那么此事越快越好,我怕…”既然多尔衮费尽心力布了这么一局,估计消息明早就会传到宫外,再加上太子妃这个再完美不过的人证,到时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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