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三年(1638年)三月,皇太极令多尔衮为大将军,与豪格、阿巴泰等人率兵攻明,分别由迁安县北的青山关、密云县东北的墙子岭、董家口等地进入长城,此战他势要取得济南三省,对孙承宗他则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刚下达军令没多久,大玉儿便临盆,诞下了皇九子,一如哲哲记忆中一般,海兰珠刚诞下皇八子没多久便夭折了,太医所说是海兰珠身子太弱,孩子先天不足,所以一个小病就没能救过来。
皇太极悲伤了好一阵子才算缓过劲来,皇九子诞下后他心情一下好了许多,当即便赐名为福临,寓意灾难过后大福降临。同时把福临满月的家宴交给了哲哲,令她一定要好好办,也对大玉儿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嘉赏。
烛火摇曳下,哲哲抚额舒了口气,终于把福临满月的家宴准备得差不多了,前世里不仅她就连福临满月的家宴也因着海兰珠而取消了,现在如此隆重的满月家宴都快不亚于除夕家宴也算弥补了大玉儿吧。
“皇上…”她刚走出暖阁想舒展舒展身子,竟发觉皇太极一人负手站在门边,“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人通报我一声。”
“来了许久了,”皇太极看过她,“见你一直在忙,就没出声打扰你。”
“福临满月的家宴准备得差不多了,”哲哲走向他道:“皇上要不要过来看看?”皇太极微微带有笑意地摇了摇头道:“不了,你办事我很放心。”
“今日怎么过来了,”哲哲在他面前站定,“宸妃近些日子身子不太好,你该多抽些时间好好陪陪她才是。”
皇太极转回身子看过她,“几日都没来清宁宫看你了,所以想你便来看看你。”他伸手揽过她的腰身,“可不许再把我推到别的宫了。”
“我也想你一日日都陪着我,”哲哲倚着他,“可皇上你明白的,身为皇后不该如此。”
“要是旁人都有你这样的心思就好了,”皇太极面色缓和了些,“前方军情不明,这几日在宸妃那又睡得不安稳,我心里甚是烦乱。”
“宸妃痛失八阿哥,一时心情有些不好也是正常的。”哲哲并不想在这一世苛待了海兰珠,所以也一直在旁为她说着好话,“改日我再好好说说她。”
“你总是为她说着好话,”皇太极笑了笑,“哲哲,要不是你老是跟我说要多去看看她,我这一月怕是去不了几次东宫。”
哲哲听着他的话,没再回话。只倚着他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皇太极突然一个打横抱过她,“月色如此朦胧,我们早些歇息了可好?”
哲哲笑而不语,皇太极温柔地把她放在榻上气氛一下变得暧昧起来,“怎么不说话了?”
“说些什么,”哲哲看着他咫尺的面容道。
“那就不说了,”皇太极说完便俯身吻住了她的耳垂,哲哲嗯哼一声推开了他,“你刚才不是说这几日你心里异常烦乱,想来是骗我的?”
“见着你就不烦乱了,”皇太极刚说完,哲哲便主动地将纤细的手臂是缠上了他的脖子,眸里是欢喜的。“所以今晚我务必要留下你了是吗?”
皇太极低头吻了下来,他的吻,不深,浅浅的一个蜻蜓点水,唇却是没有移开,他在等她的回应。
她难得主动一次,双臂紧紧地缠着他,缓缓地回应着他。浅浅的吻,逐渐加深,深深地呼吸之中,暧昧的水泽之音弥漫开来,令人脸红心跳。
几日后便是福临满月的家宴,一切哲哲都办得很妥当,家宴散去后皇太极牵着她出了大殿,“冷不冷?”皇太极握住她的手,低声问道。
哲哲摇摇头,“倒不是冷,就是有些乏了。”说罢又催促皇太极道,“皇上先去瞧瞧玉儿好了,今晚可是为她办的家宴。”
“那好,”皇太极看着她步上轿辇,“早些歇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前方的军情终于在三个月之后明朗了许多,多尔衮率领大军已经打到了山东,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攻破济南了,只是皇太极在崇德殿上一面嘉赏着多尔衮,一面却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退了朝,他独传了鳌拜来见他。说起鳌拜早些年曾跟着他攻察哈尔、征朝鲜,虽都有战绩。但皇太极认为他太过暴戾,一直都对他持有考究之色。崇德二年时,他又派了他和阿济格接手硕托久攻不下的攻皮岛,此战中他所制定的方案深得他欣赏,自此皇太极便打算重用他了。
鳌拜见了他行礼后便道:“皇上召微臣来有何要事要办?”
皇太极眼中有着赞许之色,不拐弯抹角是他的一大特色也是皇太极看重他的一点。“依你来看,现在八旗中态势如何?”说罢又补了一句,“你只照实回答,朕恕你无罪。”
鳌拜稍一思虑便出口:“八旗中两黄旗一直效忠于皇室,两红旗属礼亲王,不偏不倚。两白旗属睿亲王,两蓝旗恢复后没有了以往的气势,所以八旗中就只剩两黄旗和两白旗。”
皇太极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然两白旗在睿亲王手中逐渐壮大,威势已隐隐强于两黄旗。”鳌拜早年就十分看不惯多尔衮,“且睿亲王与三大水师关系密切…”
“所以朕要交代你去办一件事,”皇太极这些日子已渐渐感觉身子大不如以往,他不得不为将来考虑,“但是此事十分凶险,稍有不慎,朕也保不住你。”
“臣誓死效忠皇上,”鳌拜扑通一声直直跪了下来,皇太极大喝一声:“好,不愧为我镶黄旗这些年来最出色的将领。”
…
亥时三分,皇宫书房内还是烛火通明。门外的小太监已经第三次送上哲哲亲手熬制的安神汤,皇太极揉了揉眼角接过后仰头便喝了下去,此层意思便是告诉哲哲他会洗漱歇下了。
等在门外送来安神汤的侍女立马就回了清宁宫向哲哲禀告着,“皇上已经喝下了是吗?”
“是,他还让奴婢给皇后娘娘回话道说他喝下安神汤后便会安置,请娘娘也早些安置了。”侍女规规矩矩地回着话。
“好了,下去吧。”哲哲罢了罢手遣退了旁人,此时已是夜阑更深。她坐在镜前,执了琉璃梳缓缓梳理长发,神思一时恍惚。
她是知道皇太极的心思的,多尔衮打了胜仗对他而言既是好事,同时也是坏事,可眼下天人之际,他也不得不派多尔衮为大将军出征。
所以今日她遣了三次皇太极才喝下安神汤打算安置,从退了朝到现在他心里一定是彷徨不决的,哲哲黯然叹息,对于这点她真的帮不了皇太极,而一切她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她所能做的就是在这段日子里尽量照顾好他的身子,处理好后宫中的一切事,不让他为这些而烦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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