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夏循十岁之前体弱多病,大大小小的病从来没间断过,就是一阵风吹过去也要给他留点什么病因让他在病床上多躺三五天,这样的体质,住院吃药打吊水是家常便饭。
家里的长辈忧心忡忡,身体这样孱弱的孩子到底能不能顺利长大成人?长到十岁,一天比一天痛苦,一天比一天虚弱,看着让人揪心。
眼看求医找不到出路,他们便去问道,只要能让夏循捱过难关平安长大,在所不惜。最后还真让他们找到个颇有名声的江湖道士。
道士说夏循体质弱是因为天生纯阴之体,吸引太多脏东西,用一般的方法根绝不了,要想彻底解决,只有一个选择。
找到比一般的小鬼更强的东西,让它保护夏循,吓退那些需要靠近夏循的小鬼。
而能够吸引大鬼乖乖听话的,也正是让他独占纯阴之体的条件。通俗点说,就是让夏循嫁给大鬼以换取保护。
夏家长辈听说只有这个办法时个个瞪圆了双目,觉得荒唐至极,可当时夏循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不容乐观,最终他们考虑过后还是选择放手一搏,采纳了道士的方法。
仪式过后不久,夏循的身体果然慢慢好转起来,才过了几个月就能够活蹦乱跳,根本看不出来他和那个躺在病床上病恹恹等死的小孩是同一个人。
而这也代表,契约生效,大鬼保护夏循,作为代价,夏循是他唯一的妻子。
02
十岁开始,夏循身边多了个“玩伴”,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无时不刻盯着他看的“玩伴”。家中长辈叮嘱他不要跟外面的其他人说这件事情,好好和“玩伴”相处。
夏循似懂非懂,等到下次“玩伴”再出现,他犹豫地对着角落里瑟缩成一团的黑雾招手,脆生生地说,“是你帮我把球拿下来的,陪我一起玩吧。”
黑雾从平静稳定的一团开始变得涌动,像是很开心。
时间久了,黑雾会主动贴上夏循的手掌和小腿,像小猫小狗一样,它看起来是雾气,蹭在人身上却十分柔软舒服,棉花似的。由于身体原因,夏循从来没有机会养过小猫小狗,后来病好了,他却发现很多动物都不喜欢亲近他,黑雾对他这样尽管诡异,夏循也并没有害怕,反而觉得很新奇。
不仅如此,睡觉的时候如果有“玩伴”在,冬暖夏凉,睡得很舒服,从来不会做噩梦。
“你叫什么名字呢?”夏循问它。
它突然变得沮丧,雾气收拢,好像提起了什么伤心事一样。
没有名字。
夏循把他抱在怀里,在床上滚了几圈,“那我给你取一个,好不好?”
雾气重新活跃起来,好像在说:好。
年仅十岁的夏循把这事看得很认真,翻了词典才找出来名字。
黑雾没有爸爸妈妈,所以夏循只给他起了一个单独的字:徵。
“是小徵能给我带来好运的意思。”夏循很认真地对它解释。
从他们相遇以来,夏循就不再生病,遭受病难,身体健康,在他最开始还并不习惯日常生活时,是它在陪着他。
他想要和小徵做很久很久的好朋友。
03
十七岁时,夏循就开始做一些梦。
以木质为材构建而成的住宅古朴大气,房间繁多层层叠叠,昏黄的灯光暧昧游动,像无法逃脱的迷宫。
梦里的他知晓该往何处走,缓步行进,片刻之后,转入拐角的和室,日光煦然,庭院草木浓密,绿意倒映在缘侧光可鉴人的橡木地板里。
甫一拉开门,就被扯住手,落在一个冰凉的怀抱里,背对着坐到了那人大腿上。
熟悉的气息,却陌生的触感。
抱住他的人很高大,下巴枕在他头顶上,伸手来为揉捏他的脚踝——他这时才发现,他的脚是**的,刚才走在木板上一点冰的感觉都没有,现在被男人的手松松贴上,才意识到,他刚刚的温度不对劲。
“还疼吗?”身后的人问。
夏循摇头:“不了。”
他今天白天体育课跑得太猛,不小心扭到了些地方,脚踝肿出好大一块。
在梦里居然还惦记着这事情。
他说不痛,那男人的手也从正经揉捏变得越发放肆。
沿着小腿曲线,腿肚,膝弯,大腿,指尖覆在肌肤上好似阴冷的蛇蠕动而过,冰冷的触感连成一道无形的痕迹。
夏循打了个寒战。
04
庭院分明景色正好,他却觉得阳光落不到他身上。
夏循身上仅穿一件料子单薄的衣服,里面什么也没有,刚才被男人一把抱住,领口就已经很危险了,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露出来了。
现在只需要再轻轻一扯腰间那根似坠非坠的带子,惹人窥探的纯白内里一览无遗。
男人没有那么做。他低头,从边缘开始,逐渐增加范围,咬住夏循的耳垂。
冰凉的触感掠过被撩得过高的衣服下摆,修长的手指摸上夏循自己都很少触碰的地方。
他呼吸不畅,反手抓住男人动作的小臂。他们穿着款式相同的衣服,那男人却把过长的袖子挽好了,露出健壮的小臂,肌肉的线条优美,青筋隐约浮现在上面。
衣袂散落,覆盖着鳞片的尾巴一圈圈缠绕而上。绵软得如同液体一般,在受到压迫时被勒出圆润的弧度,从冰冷坚硬的桎梏中溢出。
男人另一只手抬起夏循的下颌,让夏循仰着头同他亲吻,他吻得时间很长,夏循呼吸不上来,可是又沉迷其中。
另一只手紧紧攥住男人垂落的衣袖。
05
第二天夏循醒来十分缓慢地掀开被子,然而令他面红耳赤的事实并未出现,被单洁净,身体清爽,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他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不然也太丢人。做梦就算了,还是和一个男人做,不仅如此还沉迷其中,要是这样也太堕落了。
起床换衣服上学时,夏循转身拿衬衣,在镜子里瞥见自己颈侧的红痕,不大不小,泛着桃花的粉色,被过白的肌肤衬得刺眼。他伸手去摸,没有感觉。
奇怪,有小徵在,他从来就不会被咬,他再一顿,才意识到,今早他没有见到过小徵。
去哪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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