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边关水土比不上京城,定会比从前黑了不少,打打杀杀也长有的事情”蓝月茗笑了笑,继续说:“不过你哥哥很是能耐,凡是他带领的兵,永远是死伤最少的。我永远忘不了站在城楼之上,他对着将士们说,咱们打仗的为的是自己的家人的安稳,不做那流离失所的难民。不是谁勇敢谁就是英雄,我们要用脑子,用战术,用自己的身躯去守那寸山河。”
凤欢欢听的认真,蓝月茗也多说了一些,“有时候忍气吞声,是为了下一步棋走的更缜密,让对方放松警惕。可很多新兵不受控制,白白牺牲。他们不懂战术,不懂谋略,更是看不懂战场上的规则,早早的牺牲是大家不愿意看到的。”
“而凤大公子却能够做到不眠不休的在新兵营讲解战场上的各种隐患和反应,大大的控制住新兵的牺牲率。”
蓝月茗感叹:“这是连我父亲都做不到的。”
这日,凤欢欢与蓝月茗寒暄了许久。
凤欢欢想多了解哥哥在边关的生活,蓝月茗不耐其烦的说着凤毋白过往,大到他差点被抓去当俘虏,小到救了个平民女子,那女子非要当凤毋白的妾。
凤欢欢瞪大眼,问:“哥哥怎么处理的?”
蓝月茗笑了笑:“你哥哥说他有心爱之人,他只要她。”
凤欢欢撅着小嘴,很是不认同:“哥哥救过的人多了去了,若是都娶了,凤府怕是都装不下。”
蓝月茗虽笑着,有些暗淡,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凤欢欢没有察觉。
其实,凤毋白,救了她不止一次。
一日很快过去,直到暮色暗蓝,凤欢欢有些意犹未尽,可一想到晚上寒风辞会来,她便狠下心,对蓝月茗道:“月亮姐姐,白日,你多多来找我,或是我去找你。”
蓝月茗很爽快的答应了,在京城,她也没有相熟的,除了凤欢欢和白苕。
凤欢欢将蓝月茗送至府门,对其不舍的挥挥手。
“小姐,别看了,霸雪的马蹄声都听不着了。”
凤欢欢垂头哀叹一声:“月亮姐姐好像……好像喜欢哥哥。”
翡翠张着大嘴啊了一声,都拐了调子,“小姐,蓝月郡主告知你的?”
凤欢欢摇摇头,“从只字片语里,她说哥哥的时候,眼里有光,就像我看寒风辞一样,而且她能将哥哥很多事情说的事无巨细。”
“只有对喜欢的人,才会在意他的所有细节。”
翡翠看着小姐的神色很是颓废,有种无力感,于是,便劝道:“喜欢就喜欢吧,大不了做平妻啊。”
翡翠到不认为这是个多么难抉择的事儿。
凤欢欢又摇了摇头:“哥哥是不会娶平妻的。”
“哥哥说过,父亲爱了娘一辈子,疼了我们一辈子,我们要感恩爹爹的深情,所以,凤家男人,不能有妾,女人不能做妾。”
虽不知月亮姐姐为何提前回了京,并且她也对白苕无任何敌意,她深深的,小心翼翼地藏着那份对哥哥的情感。若不是今日谈及许多,怕是她是无法察觉的。若不是她有了心爱之人,怕也是察觉不到的。
爱一个得不到的人,很苦,不如隐藏这份心思,做挚友,做兄弟,唯独,不能做情人。
也许月亮姐姐的选择,是对的。
苍穹中闪烁着许多亮晶晶的光,一闪一闪的,很是好看。
凤欢欢杵着小脑袋坐在腊梅树下,完全不知身后的寒风辞盯看她许久。
直到寒风辞轻咳一声,她才恍回神,紧忙起身相迎,“你来了怎的不出声?”
“见你思考的入神,便不想多做打扰。”
“那你为何还轻咳一声?”
寒风辞若有所思道:“大抵想知道何人能让欢儿想的这般入迷。”
凤欢欢眉眼弯笑,“那你猜猜?”
“欢儿的心思自是难猜,不过,大抵是因为你那哥哥?”寒风辞又道:“你哥哥快回来了。”
他的回答,不是问,是肯定。凤欢欢肉眼可见的灵眸一亮,她欢快的摇着寒风辞的手臂,如小鸟啁啾:“真的?真的?真的?”
寒风辞点头,低笑声:“真的,动身回来了。”
她真的很开心,几年了,她也长大了许多,长高了许多。
“哥哥真的能赶上我的及笄礼。”接着,她看向寒风辞,“我的及笄礼你会来吗?”
她的眼神中浓重的期盼,寒风辞不忍拒绝,点头,“嗯。”
“及笄后,我就能嫁人了。”她抱着寒风辞的手臂,漫不经心,又有些随意的说:“到时候让爹爹去寒府下聘礼可好?”
这话,寒风辞不是第一次听她提起。
可是他永远没有应承的勇气。
尤其是最近,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他知道,是在提醒他。
于是,他敲了敲她的头:“哪有女子去男子府上下聘礼的?”
凤欢欢仰头嘿嘿一笑:“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啊。”
她笑的很甜,眼睛弯弯的,特别好看。
自从寒风辞是神仙这回事儿被凤欢欢所知,他几乎每晚都会去欢心苑陪着凤欢欢,给她取暖,哄她入睡。
这个冬日,对于凤欢欢来说,是暖冬。
而每次凤欢欢入睡后,他都不掩饰自己深情,对她讲着许多不能开口的话,今夜,亦如此。
寒风辞看着熟睡的凤欢欢,小暖粉扑扑的,着实可爱,像一颗快熟透的水蜜桃。
他抚摸着她乌黑柔顺的发,嘴角是笑着的,可眸中是苍凉,是绝望,他有些颤抖的对她说:“灵儿,娶你,是我的执念,可是我若娶你了,待来日,你会恨我。”
这句话,每日他都会说一遍,是说给自己听。
他怕她忍不住,尤其是她看着他的时候,无数次的想应承,想点头,最终都被自己的理智强忍过去。
他无数次的警告自己,能陪她在凡间平稳度过,就知足了。
哪怕,以后她会骂他。可是,若是娶了她,她会恨他。
他再也承受不住她的恨了。
太沉重。
这些时日,凤欢欢真是忙的脚不沾地。因为三皇子又作妖了。
是的,又。
这一日,他竟冠冕堂皇的踏上了丞相府的门。凑巧的是,这消息竟被蓝月茗知道了。
蓝月茗骑着霸雪踏进了凤府的门,一路飞驰到欢心苑,将正在腊梅树下喝茶的凤欢欢和翡翠吓了一大跳,她呆滞了几息才起身,“月亮姐姐?”
蓝月茗翻身跃下马,直接拦腰将凤欢欢抱起,对着下面看呆了的翡翠道:“我们去丞相府,你随后跟上,我只能驼载一人。”
翡翠胡乱的点着头,实则脑子空空如也。直到自家小姐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才蓦地回神,提裙疾步,冲向了丞相府方向。
马背上,凤欢欢紧闭双目,屏息闭口,根本没时间去想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虽天气略有转暖,可架不住霸雪生风的速度,砭骨的寒风刺的她的脸生疼。
整整好几个鼻息,她才适应马背上的感觉。她迎着风,吃力地转身问身后的蓝月茗:“月亮姐姐,怎么了?为何这般焦急?”
“今日我进宫,刚好碰到慈和贵妃与皇舅舅在御花园,白丞相也在。慈和贵妃已经向皇上禀报三皇子与白苕互生情愫,得了白丞相的点头。皇上默许三皇子自由出入丞相府,待合适时机,赐婚。”
凤欢欢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口里进风,她焦急地拍着霸雪的鬃毛,“快快快,再快一点。”
霸雪得了指令,卯足力的往前奔跑。
不到半盏茶功夫便到了丞相府。
二人顾不得将霸雪送人王府马圈,直接让霸雪在府门口好好站着,别乱跑。丞相府守卫见着焦急的二位贵客,还未上前迎接,便看到两道身影冲进了府门。
守卫一愣神,紧忙对着另一名侍卫说:“你在这候着,我去前厅禀告。”
守卫哪有凤欢欢和蓝月茗快,此时,二人已站在丞相府会客殿门口,与殿内的三皇子和白丞相大眼瞪小眼,当然,还有刚从闺阁出来的白苕。
白苕最先打破沉默,上前拉着凤欢欢的手,道:“欢儿,今日怎的这般得空?”
“啊…那个……”凤欢欢绞尽脑汁,突然灵机一动,道:“今天是月亮姐姐一个重要的日子,我们来找你一同去庆祝。”
听到话的蓝月茗先是一愣,随后看着凤欢欢打的眼色,立马意会,接着附和道:“是是是,是的。今日是……….今日是个大日子。”
整个会客殿的人的视线全聚拢在蓝月茗身上,此时,她真是有些头大。
这欢儿,总是给她出难题。
到底是军营出来的,虽然心里慌乱,可面色一点不显。
不过,还真给她想到一个不容拒绝的理由,她慢悠悠地说道:“今日是我死里逃生的日子。”
“三年前的今日,边关告急,倭寇伙同番邦黑夜来犯,我等来不及穿甲踏及沙场,那一站,打了五天五夜,我方死伤严重,但最终战胜倭寇,还边关安稳。也因那一站,我留下了终身的伤痕,军医救了三天,最后是凤大公子带着伤,易容进了番邦国,买齐了救命的药材,才救回了我这条小命。我这条命可以说是凤大公子给的,父皇已连同捷报快马加鞭禀报给皇舅舅,皇舅舅说待大公子回京同军功一同领赏。”
蓝月茗说的条理清晰,合情合理。
一来涉及尚书府,二来蓝月茗是长公主唯一的孩子,皇上唯一的外甥女,还是同条血脉。
于情于理,在座的各位都没有阻拦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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