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于边关很是重视,可以说是庆照国的逆鳞。
庆照国的国土由老祖宗定下,不求扩张,但也不能少。历任皇帝都谨遵。白丞相紧眯着双眼看着门口的二人,又看了眼白苕,猜测便在心中蔓延。
到底是丞相,三两下便找出此事漏洞。
且不论蓝月茗说的真假,但此时硬闯丞相府那定是蓝月郡主将今日在御花园听到的告知了凤欢欢。不然,她们二人没有理由这般硬闯丞相府。
可奈何蓝月茗道出的缘由他不得不应承,这两家小姐,目前他还不能甩脸色。
于是,白丞相干笑了两声:“欢儿,好久不见了,蓝月郡主如今也出落的英气十足,倒是让本相刮目相看了。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刚刚过膝。”
蓝月茗有板有眼的拱手作揖:“谢白丞相挂念。”
“哈哈,好,巾帼不让须眉。三年前那场生死战,我犹记得皇上一夜未睡,担忧边关的将士。直到八百里捷报传回京,皇上才露出笑颜啊。”白丞相看了眼白苕,道:“既然欢儿和蓝月郡主都来府请你了,今日便同她们二人好好说说女儿家的体己话吧。”
白镇霆的话挑不出毛病,可他时不时看白苕的眼神,迸着寒光。
自己的父亲自己知道,白苕早在蓝月茗说完缘由后,便看到到父亲拧着川眉,那是父亲的小习惯,尤其是质疑的时候。
她知道,父亲起了疑心且眼下已猜到欢儿和月亮是替她解围的。
不过那又怎样。对于这座府邸,她早已没多少感情,尤其是娘长伴青灯时。
她苦笑着,对白丞相谢礼,“是,父亲。女儿今日晚些归府。”
“嗯,准了。”白丞相倒显得大度,“有欢儿和蓝月郡主为父安心,你想何时归都行,叫守卫留门。”
“谢过父亲。”
白苕说完,便拉着凤欢欢和蓝月茗回了闺阁。
三人走的有些急。
路上,很默契地谁都未开口言说。
直到进了白苕的厢房,她转身侧视着身后的海棠道:“下去吧,端一壶暖茶。”
海棠点头退下。
白苕立即跑到门口,左右环伺,确定无人后才关上了厢门。她转身疾步向凤欢欢走去,拉住她的手,看向二人,颦着眉道:“欢儿,月亮,你们怎的来了?”
凤欢欢道:“白姐姐,我担心你,月亮姐姐说慈和向皇上禀报你与三皇子情投意合。”
白苕很是错愕,看向蓝月茗,用视线询问着。
蓝月茗垂覆着眼睫,重重地点头:“当时我刚好路过,白丞相也在,也是这般说的,他们商议择时赐婚,并且三皇子可以随时出入丞相府。”
凤欢欢激愤的插嘴道:“哼,我看慈和就是想让三皇子经常来,然后引起风波,世家很快便知道三皇子经常出入丞相府,和白姐姐好事将近。无形之中,就将那些世家子弟堵在门外,谁敢和皇子抢人,更何况,一个皇子遵循的是皇家礼仪,这般大张旗鼓的,明眼人定是会想到皇上也已经知晓,默认了。”
蓝月茗点头,“有这个意思,她们想走的就是这步棋子。”
“这是欺君之罪!”凤欢欢不服,声线略大:“是要诛九族的,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可…可若是成了,就不是欺君之罪了。”蓝月茗回道 。
此时,白苕终于开口。
她道:“且就算我否认,也很苍白。三皇子大可以说我闹脾气,这事儿,无从查证,毕竟他经常出入丞相府。到底是拿捏了女子吃了亏。”
凤欢欢拉住白苕的手,认真地问:“白姐姐,你现在怎么样?丞相有没有强迫你?”
白苕摇摇头,“眼下父亲还没走到这一步,不过,我觉着快了。”
她这个丞相府最大的棋子,怕是要动用了。近日,父亲总是言下之意她已到了出嫁年纪,频繁暗示她。若不是她时常装病,怕是拖不到现在。
而那三皇子,怕是早就踏入丞相府的大门。
“不行,我们得想办法拖延时间。”凤欢欢顿了顿。接着道:“白姐姐,丞相府你最了解,你觉得你爹最吃那一套?”
白苕苦笑着:“他只吃自己那一套,只要能为他所用,不管是亲人还是枕边人,都一样。”
凤欢欢和蓝月茗对视一眼,各自皱着眉。
凤欢欢先开口,“这事儿很是棘手,可怎么办?”
蓝月茗想了想,斟酌再三,开了口:“也不是没有办法。”
凤欢欢和白苕都看着蓝月茗。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但是…这个办法…..得等一个人。”
等一个人?凤欢欢眼珠转了转,立马想到:“你是说我哥哥?”
蓝月茗点头,“目前好像没有比凤公子更合适的人选了。”
凤欢欢知道蓝月茗指的什么,哥哥可以拿功勋换一道赐婚。这她就管不着了,是哥哥自己的事情,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只是,蓝月茗的大度,是她心疼的。
“这的确是个办法。”凤欢欢暗戳戳地叹气道:“可是,哥哥眼下人影都不知道在哪。”
突然,头顶一阵簌簌声响,如老鼠过梁。
蓝月茗目光炬缩,唰地抬头,顷刻间,便冲出了厢房。
凤欢欢和白苕二人还未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看着门外。
青砖雪水地上,只见海棠单腿跪地,手中还拖举着暖茶。
见蓝月茗冲刺出来,她满脸紧张地望着白苕,声线还有些打抖:“小姐,奴婢不小心绊着一个草纥繨,跌了个躘踵,惊扰了贵客,请蓝月郡主恕罪。”
蓝月茗鹰着眼,四顾环伺,见那个叫海棠的丫头脚下确实有个草纥繨,才收回视线,冲她点了点头。
回到厢房内,见海棠躘踵而行的样子,怕是跌的不轻。于是白苕开口:“下去吧,这里用不找着你了,去找府医瞧瞧,别留下了什么隐疾。”
“是,小姐,奴婢谢过小姐。凤小姐,蓝月郡主,奴婢先退下了。”
海棠得了允,踉跄地退了出去。
蓝月茗的眉心依旧没松弛,她刚刚听到的声音并不是摔跌声,像从头顶的廊檐上传来的。
于是,她抬头看着雕纹廊柱子,无人。
她心下更疑怪了。她就在门口,若是有人不可能逃出。可此时无人,那便真是自己听错了?她有些怀疑自己的感官了。
她的眉心揪在一起,凤欢欢看了好一会儿,叫道:“月亮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蓝月茗恍回神,笑了笑:“没什么。”
这一插曲,扰乱了三人的谈话。
凤欢欢将话接过,继续道:“眼下慈和贵妃将这事儿提上了日程,定是知会了左丞相,不然三皇子在是纨绔,也万万不会光天化日之下踏进丞相府。”
蓝月茗点头附和:“是,我看到的也是这样。”
“左丞相到底要作甚?如今他朝堂也有威望,圣上也是重用,他还要白姐姐高嫁,难不成不知功高盖主的道理?”
她们所说的一切白苕怎会不明。父亲早已面朝悬崖,而他们..不过是他脚下飞扬的尘土的罢了。
白苕自嘲地淡笑:“也许他有自己未完成的梦吧。”
这话听得对面二人有些不明,但毕竟是丞相府内的事,若多问便是僭越。
“罢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了丞相府再说。”蓝月茗提议。
另二人点头,便相约去了东四街菊竹茶楼。
冬日回暖,茶楼人声鼎沸,正是品茶的好季节。三人于雅阁谈笑,谁都未曾提起丞相府。
蓝月茗看着凤欢欢笑面盈盈,便忍不住也打趣几句:“小丫头,不到几日便及笄了吧?”
白苕也随着蓝月茗应和:“就是,眼下二月下了,真是没几日了。”
凤欢欢小脸一红,微垂直头:“那两位姐姐记得来尚书府参加及笄礼。”
“那是肯定啊,怕是不去,欢儿会哭鼻子吧?”白苕笑说。
“她会哭鼻子跑来你我府中质问,怕是连及笄礼都不办了。”
蓝月茗说完,三人哈哈大笑,完全没有一点待字闺中的羞涩与贤淑。
笑了一阵,凤欢欢义正言辞地警告着,像个小野猫,“反正你们必须要去,如若不去,我便去你们府上敲锣打鼓,都要将你们吵出来。”
在她的言辞威逼下,三月初三那日,沿着凤府的一条街皆是大红绸。白苕与蓝月茗更是早早便到了尚书府替凤欢欢招待宾客。
无法,谁让凤府人丁单薄了些,少了些主事儿的主子。眼下,凤毋白不出意外地又拖了回京时日。
而凤年祥更是操废了心。要想当年,他娶琅青瓷都未这般操劳过。这些日子,累的竟生出了愧对先夫人的念头。
于是每晚,他都要去府中的福心堂念叨几句。
每次他都是笑着出来的。无他,凤年祥总觉得他说的话,青瓷能听见。每一次在他甚是念想之时,那烛台上长明火苗子都会摆动着身姿。
因此,他去的更勤了。
“青瓷啊,你看着了吗?咱们的闺女今日就长大了。”凤年祥老泪纵横,忍不住嘴角打抖:“我终于啊,等到这一天了。”
与此同时,欢心苑内,忙忙碌碌。
丫头们三进三出。只因今早,凤欢欢竟来了癸水。
翡翠将衣衫被褥通通换了一遍,眼下刚整理完榻褥。
“小姐啊,你这也太及时了。头一次听说癸水和及笄礼一起敲门的,”
凤欢欢坐在茶桌,一席火红褙子,多梅花,几枝丫。乌发高高盘起,发髻缀着透亮红宝石嵌的梅花簪子,是寒风辞昨晚赠与她的及笄礼。整盘发,仅有那一只钗。
她手里握着暖手炉子,嘴角噙着笑意,完全没听到翡翠在帷幔中絮絮叨叨。
对她来说,今日的及笄,只有一个意义。那便是,能嫁人了。
“小姐!你有没有听到奴婢讲话啊。”
翡翠抱着被褥,此时,早已站在凤欢欢的身后,噘着嘴,有些埋怨。
从她的表情来看,遂似站了一会儿功夫,絮叨了一会儿功夫。自知理亏,凤欢欢露出于讨好般的笑:“翡翠,你…你再说一遍?”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