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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宫闱波澜

夜色深沉,殿门轻启。段止荣推门而入,只见寝宫中灯火幽微,宫墙外的风声似在耳畔低诉。他微微皱眉,想起自己十年前被送往玄门之时,这座寝宫就已空置,此番归来却仍能闻到淡淡檀香,似有人刻意守护清扫。

“殿下,宫室简陋,不知合不合您心意?”

年长侍从傅寒紧随其后,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轻声问道。那年少的小冉也挪步进来,手中提着灯笼,将一方方桌椅角落照得清晰。

段止荣目光掠过案几上的茶盏,原本应该积满尘埃的垫子却纤尘不染,似乎有人频繁来此。只是那人是谁?是父皇在暗中示意,还是另有别的缘由?这念头一闪而过,他面上不显,只道:“还好。”

他抬脚往里走,倏然看到寝室一角搁着一架古琴。琴弦虽蒙上一方红绸,却看得出保养得当。十年前他离宫时,尚在学琴,这琴便摆在寝宫里无人问津。如今琴上却未见尘灰,仿佛有人时常擦拭。段止荣沉吟片刻,伸手将红绸轻轻揭去,指尖划过琴弦,发出一道清越的弦音。

“咚——”

琴声在空荡的寝宫中回荡,似一抹残梦。傅寒与小冉相视一眼,并不多言。段止荣抬眸看向屋梁,眼神深邃:是谁在他不在的这十年里,默默守着这把琴?为何又要在自己一回来便将琴留于此处?是示好,抑或另有暗示?

他略一思忖,忽而想起了慕清歌——当年她最爱偷偷躲在偏殿里听他弹琴。清歌虽不懂琴理,却总是歪着脑袋、笑眼弯弯地说:“阿荣哥哥弹得真好听。”那笑容温暖了他孤冷的少年岁月。可如今,她却杳无音讯。

“慕清歌……”他轻声唤着,指尖微微发力,琴弦再度轻颤,如滴露凝鸣。那往昔的种种画面猛然浮上心头,一时间,他心绪翻涌。也正因如此,他并未察觉到门外一道纤细的身影匆匆离去——只在昏暗的灯光里闪过,转眼便消失于回廊尽头。

翌日清晨,长街晨雾未散,宫阙之中已悄然忙碌。段止荣一袭玄色长袍,衣带束于腰间,背脊挺直,看上去虽神色冷淡,却自有一股凌然之姿。小冉领命前来,恭恭敬敬禀报道:“殿下,太傅与大皇子殿下已经在上书房候着了。皇上口谕,等您先去太傅那里听训。”

段止荣微一点头,吩咐傅寒留在寝宫外,以防不测。毕竟时隔十年,他深知皇宫中局势微妙,他贸然行事虽不至于掀起风浪,但旁人也不会坐视不理。尤其是大皇子那一方势力,更会时刻警惕着他这个被冠以“不祥”之名的异数。

穿过石阶与青瓦,来到上书房时,段止荣便看到一位山羊胡的老人正端坐在案后。此人名唤文广昭,乃是当朝太傅。大皇子段天钧坐在一侧,神情依旧淡漠,只是目光中似乎带了些许倦怠与不耐。

文广昭见段止荣进来,略作颔首:“二殿下当年离宫年幼,见识浅薄,如今得皇上许可回宫,须得从朝纲礼制学起。老臣不敢怠慢,少不得要多教导几日。”他面上虽和气,但言语中却透着一股冷峻的谨慎。大概在他眼中,这位“玄门归来的皇子”并非寻常,也不知能否真正辅佐朝政。

段止荣拱手行礼:“太傅所言极是。学生当虚心聆训。”

说罢,他侧眸望向大皇子段天钧,见他却并无多言,只静静坐着。兄弟二人视线在空中相触,恍若陌路。段止荣忽然想起,孩童时大皇子对自己虽谈不上亲厚,却也没有刻意刁难。只是十年疏离,如今各自背负命运,免不了彼此提防。

文广昭并未多作寒暄,直接将桌上几卷书简推到段止荣面前,道:“这是朝纲大要、各部奏折摘录,殿下先熟悉。宫中日常礼节,亦不可怠忽——这些年玄门虽清净,但宫中规矩琐碎,却需谨慎对待。”说着,他又看了看段天钧,“大殿下身体时好时坏,皇上让二殿下分忧,也意在帮衬大殿下。两位殿下当携手同心,勿令圣心失望。”

话音虽平静,听来却似暗藏敲打。段止荣面不改色,正要应声,却听得大皇子一声轻咳。段天钧放下茶盏,微显疲惫地看了段止荣一眼,“父皇之命,孤自会照办。只是皇弟刚回宫,许多事尚且生疏,朕也不盼着一朝半夕就能立下大功。”言语虽不无讥诮,但听着更像是在自谦或试探。

段止荣礼数周全,不卑不亢:“皇兄心怀社稷,学生自当尽力配合。”

文广昭见两位皇子并无当场剑拔弩张,便放缓了口气,抚须点头:“好。老臣今日本该再做讲解,但大殿下连日来病体不适,今日宜早些回去歇息。二殿下也可回宫慢慢研读,明日再来。”

段天钧听得“病体不适”四字,神情略显不快,却终是起身。段止荣与他一并出了上书房,各自领着侍从,走在那青石铺就的廊道上。

宫道两侧花木扶疏,秋风拂过,落叶微飘。段天钧走得不快,偶尔咳嗽两声,脸上浮现些微苍白。段止荣瞥见,他虽不曾关心,但终究问了一句:“皇兄身体,可需御医再行诊治?”

段天钧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唇边露出一丝淡漠的笑:“父皇日日派人盯着,本宫自不敢怠慢。只是宫中御医们束手无策,想来你在玄门中修习道法,不知能否为本宫略尽绵力?”

段止荣眉头轻皱。大皇子这般开口,似试探又似嘲讽。玄门修行确实有些望闻问切的法门,但那并非他所擅长——更遑论他对此位皇兄并无多少交情。“若皇兄不嫌弃,我可向玄门遣人问问,可玄门并非医家之道,只能尽力而为。”他说得不卑不亢,既不主动讨好,也不急于回绝。

段天钧听罢并不多言,转身就走。其侍卫簇拥在旁,小心搀扶。段止荣看着那背影,眼底流露出一丝探究:大皇子的病症究竟如何?十年间可曾有人诊治?又或者,这病背后是否藏有更深的隐秘?

别过大皇子后,段止荣绕过回廊,正打算回寝宫细读那几本书简,却在宫墙拐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是一身浅色宫裙的女子,正立在桂花树下,伫足凝望。她身材清瘦,容颜素淡,似是宫女,却又透着几分不同寻常的安静。段止荣脚步微顿,一时不知她是何人。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视线,那女子转身相对,一双澄澈如水的眼眸与他视线交织。段止荣心头蓦地一颤,仿佛被什么击中般,一缕纷杂的情绪在胸腔涌动。可他定睛再看,那张面容虽清丽,却并不是他魂牵梦萦的慕清歌。

女子一见是他,连忙俯身行礼:“奴婢见过二殿下。”声音柔和,却带着些微颤意。

段止荣敛眸,淡淡道:“你是谁?”

“奴婢名唤柳兰,原本在贵妃娘娘的宫里当差,这几日因贵妃下令,说是要给二殿下再添几名得力宫女,奴婢被指派过来……只是一直不知如何拜见殿下。”柳兰嗓音略显紧张,垂首不敢多看他的脸。

听她提及“贵妃”,段止荣记忆中依稀浮现那位向来宠冠后宫的贵妃,乃是段天钧的生母。他神色不动,心中却已明白:贵妃既然赐人过来,多半带着深意,无论是监视也好,示好也罢,都意味着后宫势力也开始伸手试探。

“既是贵妃娘娘的人,你便先回去罢。”段止荣并没有立刻接纳的打算,他如今立足未稳,不愿随意收身边侍女。

柳兰面露惶恐,“殿下若是不收,怕是违背贵妃娘娘之意……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求殿下恕罪。”

她两颊微白,显然惧怕,声音却很是诚恳。段止荣盯着她看了片刻,却没有在她眼里看到明显的诡诈或谄媚。他想了想,道:“那你先随我回寝宫,若有差事,我会吩咐你做。若无,你也只管安分些。”

柳兰松了口气,连忙谢恩。她微微颔首跟在段止荣身后,脚步轻盈却无声,仿佛是习惯了宫中各种隐忍与谨慎。段止荣在前行路上,偶尔侧耳,能听到她轻浅的呼吸声。他暗自思忖:贵妃此举,究竟是想派个人监视自己,还是想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她表面无害,内里是否别有用心?

傍晚时分,段止荣回到寝宫,伏案翻阅朝纲书简。昏黄烛光在纸页上跳动,一旁小冉正在为他研磨。傅寒则垂手立于门口,柳兰乖巧地侍立在内室门侧,一切似乎风平浪静。只是宫灯之外,那幽深的长廊中,不知多少道目光正暗暗聚焦于这位归来的二皇子。

夜深之时,段止荣合上书卷,略感疲惫。他示意小冉与柳兰退下,只留下傅寒守夜。毕竟方才回宫,身边没几个可信之人,他对这位自幼随他修行、忠心耿耿的傅寒更加信任。

傅寒随他到寝室内,替他布好床榻,却迟疑道:“殿下,您今日白日里说要为大皇子诊治……您当真打算动用玄门之法吗?那窥心之术的反噬,您清楚得很。”

段止荣摇头:“此事暂且不急。大皇子性情深不可测,我不过顺势虚与委蛇。玄门之法若非万不得已,我决不会用。”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深居玄门十年,并非只学些表面功夫。窥心之术虽遭反噬,却也能在关键时刻看到旁人的心底幻象,洞悉阴谋暗涌。但这门禁术同样是把双刃剑,一旦失控,必将伤及己身。

傅寒见他神色坚决,也不再多说。只是眉头微锁,终是忍不住道:“殿下,此番回宫,不同往昔。大皇子体弱,父皇又未必真心接纳您,贵妃的态度更是未知。您虽能以道法自保,却难料朝堂波诡云谲。若有人利用慕清歌之事来做文章……您——”

他没再往下说。玄门时期,傅寒多少知道段止荣对于“慕清歌”三个字的在意。十年来,段止荣对她的消息全无所获。有人传说她病逝,也有人说她改嫁,更有人谣言她卷入宫中旧案……众说纷纭,真假难辨。

段止荣抿紧唇,指尖轻抚那枚玄门护符。昏暗灯影里,金色符文若隐若现,仿佛象征着他在这深宫之中唯一的底气。

“我知晓。我会谨慎行事。”他垂眸,脑海里闪过一幕幕昔年的柔光。那个牵着他手、让他不再惧怕孤独的小姑娘,倘若还活在世上,又身在何方?若她真的回到宫里,为何从未露面?

种种疑问在胸中翻腾不休。他忽而神情一敛,低声对傅寒道:“去查。无论她人是否还在宫里,都要想方设法找到线索。”

傅寒郑重应诺:“属下谨遵殿下之令。”

烛火摇曳,映照在段止荣眼底,折射出他神色中的坚毅与彷徨。十年离宫,再归来时,命运的齿轮已然加速转动。朝堂风云、皇室争端、后宫暗涌……一切仿佛都在逼迫着他挺身迎战。可在他心底,那股对慕清歌的牵念,才是最初也是最深的执着。

夜愈深,殿外风声猎猎,仿佛刀锋一般刮过高墙朱门;宫灯暗影里,段止荣缓缓闭上眼睛,静静感受这座皇宫每一丝沉重的呼吸。等风雨将至之时,他已不再是任人摆布的稚子。只要他还拥有那窥心之术与玄门心诀,便有机会在这险恶纷争中立足,更或能拨开重重迷雾,寻回那抹让他魂牵梦萦的微笑。

他终究要走向那迷途深宫的最深处,去亲手撕裂这片虚伪的华丽帷幕。黑暗中,段止荣紧握护符,指尖微颤,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或任何事轻易夺走属于他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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