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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迷局下的缱绻

翌日清晨,薄雾弥漫在宫墙之间,远远看去,如同一层苍白轻纱笼罩在深宫之上。秋阳尚未透彻驱散湿冷,微凉的空气中却多了几分暗潮涌动的味道。

段止荣早早起身,带着傅寒与小冉在寝殿外临时支起一只药炉,正仔细往炉中投入各色草药。昨夜他向贵妃承诺,要尽快为大皇子炼制出“阳和散”,以暂时压制那股阴煞毒气。此刻炉火正旺,草药的香味与烟气缭绕而上,隐隐散发出些辛辣味。

小冉捧来一只檀木匣子,内装的正是贵妃连夜差人从民间搜罗来的珍稀药材。段止荣一一辨认,然后将其中数味精华研磨成粉,再倒入药炉。炉火中,药液“咕嘟”翻腾,灰白烟气冲至炉口,带着一丝刺鼻与甘腴混杂的味道。

傅寒在一旁紧盯炉火,不由担忧:“殿下,这阳和散果然要耗损您的真气吗?先前您为大皇子施针,已经颇为辛苦。”

段止荣取过手帕轻拭额角汗珠:“无妨。只要能帮皇兄稍稍稳住病情,父皇与贵妃便不会将矛头对准我,也能给我们多一点时间查案。”

他话音未落,忽然又想起那冷宫里神秘的“血腥药味”,以及那夜里潜入救治伤者的纤瘦女子——如果那确是慕清歌,她究竟为何会与重伤之人同处一室?那人是否就是行刺未遂、险些丧命的“黑衣人”?可根据昨夜苏曲的情报,黑衣刺客已自尽当场,并非“重伤逃离”……

思及此,段止荣心头疑云翻涌:看来不止一个刺客潜伏宫中。或者说,昨夜行刺者只是棋子,而藏在冷宫的人才是另一个“关键角色”。然而,在禁军层层搜查下,对方又如何躲过追缉?

“殿下,时辰差不多了。”小冉轻声提醒。

段止荣回神,凝聚真气,单掌贴在炉壁上。霎时,他周身气息缓缓流转,丝丝热度渗入药炉,使药汁逐渐沉淀。片刻之后,他抬手收劲,炉火骤然一暗,仅余微弱火光跳动。随着段止荣拔出炉内的药瓶,一股略带辛辣的清香飘散开来——“阳和散”已然初步完成。

“先送这一批去大皇子处。”段止荣将药瓶交给傅寒,“让他们按我吩咐的剂量服用,若有异常,立刻通知我。”

傅寒郑重应声,快步离去。小冉也匆匆收拾好药炉残渣,跟去打点。待一切忙完,段止荣才长长吐了口气,拭汗时才发现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连日奔波,他几近透支,但事关大皇子的性命与宫中暗线,他不得不咬牙支撑。

正当他准备回寝殿稍作调息时,门外忽有一名内侍快步而来,恭敬禀报:“二殿下,皇后娘娘在凤仪殿备了清茶,想请您一叙。”

“皇后?”段止荣微讶。大皇子乃皇后所出,他离宫时年幼,与皇后的接触并不多,这位母后平日里行事颇为端肃,轻易不拉拢任何皇子势力,今忽然招他前去,意欲何为?再加之皇后与贵妃一向表面和气、实则暗中较劲,此刻贵妃力捧大皇子,也不知皇后心中在打什么主意。

念及此,段止荣并未推辞,整顿衣襟后,随内侍往凤仪殿走去。

凤仪殿外的宫道两旁,宫女太监井然有序站立,空气中隐隐飘着淡雅兰香。一进殿门,只见皇后正端坐于一张紫檀雕花桌前,身边并无旁人,显然是特意屏退左右,等候他到来。

段止荣上前行礼:“儿臣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轻摆手,“免礼,坐吧。”她年约四十出头,容颜虽略显疲态,却仍难掩昔日的风华。她端起茶盏,示意段止荣:“这是新贡的碧螺春,难得有闲时,哀家想与你品一盏。”

段止荣心中忐忑,却也不失礼节,微微俯身接过宫女奉上的茶盏。茶香氤氲,唇齿留香。皇后见他浅酌,淡淡一笑:“十年不见,你已长成这样。阿荣……或该称你‘止荣’了,果然与当年大不相同。”

她唤出“阿荣”这个旧称,让段止荣心头一动,想起自己尚在皇宫时,皇后对他虽未表露明显亲近,却也不曾苛责,偶尔会在宫宴上关照他几句。只是那时父皇对他不祥之名极其嫌恶,后宫之中亦随之冷落,他便没有更多机会接近这位母后。

“皇后娘娘费心,儿臣惶恐。”

皇后凝视他片刻,缓缓开口:“听说,你正想方设法为天钧炼制灵药,延其性命。外界皆说大皇子是贵妃所出,你二人并非同母,又有潜在皇权之争,你可真心帮他?还是另有图谋?”

段止荣早料到皇后会质疑,但仍保持从容:“儿臣也曾在玄门学过调理之法,大皇兄病势若再不控制,对国之根基不利。儿臣既回宫,自当为皇室分忧。”

皇后端起茶盏,神色似笑非笑:“本宫倒想看看,你能不能真治好天钧。即便他身子再差,也毕竟是父皇一手栽培、多年储君之选。倘若他倒下,朝堂必然大乱。那时,你若站到前头,未必没有登上高位的机会。”

话虽婉转,却直指人心。段止荣听得出她的试探之意,也不动怒,只微微垂眸:“儿臣并无夺位之心,皇后娘娘若有命令,儿臣必尽全力保全皇兄。”

皇后没有再追问,而是轻轻嗅了嗅茶香,忽地转换话题:“说起来,当年慕言之太医曾与本宫有过几面之缘,医术高明,却英年早逝。听说你小时候与慕太医之女慕清歌来往甚密,如今她……还有消息吗?”

又是慕清歌。

段止荣心头一紧,短短数日,先是贵妃提及慕清歌,如今皇后也专门问起。当年慕清歌在宫中虽不算显赫,却有一股机灵与清秀之名,不知为何近期频频被谈及。

见他沉默,皇后微叹:“本宫并非想拆穿什么。只是慕太医之死确有蹊跷,本宫曾派人暗中查过,却毫无线索。若你能找到她,兴许能解开当年的疑团。到时候,本宫亦能帮你一把。”

段止荣心中微震:皇后竟也在暗查慕太医旧案?如此看来,慕言之之死远非表面那么简单,宫里几大势力或多或少都在关注,却始终没人能揭开真相。若慕清歌当年见过什么、知道什么,便成了最重要的关键。

“儿臣谢过皇后娘娘。”

他神色平静地应下,并未表露过度热切。皇后见状,眸中泛起些许复杂的光。最终,她只是抿茶不语,示意段止荣退下。

从凤仪殿出来,段止荣目露沉思。皇后一番对话,看似寒暄,实则向他抛出了两重暗示:其一,她默许自己继续为大皇子治病,甚至不介意是否让大皇子欠下自己的人情;其二,她也在关注慕言之旧案,想借此撬动某些潜藏的势力。

正走间,忽有侍卫们在宫道旁低声谈论,见到段止荣,立刻住口躬身施礼。段止荣皱眉,心中疑惑:这股风声鹤唳的压迫感似乎更浓了。昨夜的搜查并未停止,禁军盘问愈发严格。

绕过宫墙转角,忽听到几句隐约的对话:

“……听说冷宫里闹鬼了,夜里常见鬼影出没……”

“嘘!别乱说,最近皇上正在气头上,谁敢造谣……”

段止荣一惊,心里猛地警觉:冷宫“鬼影”?是否就是那神秘女子?她的行迹已被部分宫人察觉,因无人敢公开议论,便扯出“鬼影”之说?若这传言引来更多注意,冷宫那扇门后藏匿之人恐怕很快就要暴露。

“殿下?”小冉在一旁轻声唤他,见他神色凝重,生怕他当场追问,连忙扯了扯袖子示意先别惊动别人。

段止荣收敛思绪:“走吧,先回寝殿。”

傍晚时分,段止荣刚回寝宫,尚未歇息,便见柳兰提着食盒而来。她原本是贵妃身边安插给他的宫女,近几日却常常不在身边;如今突然出现,面露犹疑,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殿下,这是贵妃娘娘赐的安神汤,说是让您也别太劳累。”柳兰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然后福了福身,低声道,“殿下……我能冒昧问一句吗,您近来可有听说一些关于‘冷宫闹鬼’的风言风语?”

段止荣眼神微微一动:“你为何如此问?”

柳兰露出难色:“其实……这几日宫里不少人都在传,说夜里冷宫阴气森森,有不明黑影飘来飘去,还带着血腥与药味。有人猜是当年在冷宫含冤而死的妃子化成厉鬼索命,也有人说是被打入冷宫的太监阴魂不散。”

她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害怕,声音都低了几分:“不过,我隐约听说,贵妃娘娘也命人留意冷宫动静,殿下若再去那里小心查探,恐怕会惹人怀疑。”

段止荣若有所悟:看来贵妃并不想让自己插手冷宫之事,却又心知自己一定会追查,只能通过柳兰来“提醒”自己。至于提醒背后是善意还是别有用心,暂难判断。

他面色不改,点点头:“多谢你告诉我。你近日最好少在我这里停留,免得招来闲言。若有任何消息,再悄悄带给小冉或傅寒即可。”

柳兰感激地抿了抿唇,施礼告退。她背影很快消失在昏暗廊道里,仿佛从未出现。段止荣盯着那盒安神汤,略一犹豫,最终依旧没有碰那碗汤,只叫人收起。他这才更笃定:宫中上下皆在关注冷宫异动,一不留神便会自投罗网。

夜渐深,天上月华黯淡,似被乌云遮住。内廷各处巡逻侍卫打着灯笼,在宫巷里时隐时现。段止荣匆匆披上一件深色短裘,再次召来傅寒与小冉,神色坚决:

“昨夜我与太傅府外的苏曲见过,他已盯紧外宫线索;宫中线索也不能再拖。禁军虽然设防森严,但越拖下去,冷宫那人越危险——我们再去查一查。”

小冉一脸紧张:“殿下,柳兰姑娘不是劝您别轻举妄动吗?”

傅寒也皱眉:“是啊,万一被贵妃或者皇上的人发现……”

“兵行险着。”段止荣淡淡吐出四字,眼中浮现了一抹冷意,“我若坐视不管,等真正黑手发难时,就晚了。更何况,所谓‘闹鬼’之说越闹越大,我更要抢在禁军清查前弄清实情。”

见他主意已决,傅寒与小冉只得咬牙应允。三人依旧换上便服,从寝宫侧门悄然离去,绕过宫道巡逻范围,朝冷宫偏僻处摸去。

宫墙高耸,秋风凄厉,仿佛鬼魅低啸。三人一路疾行,不一会儿就到了那冷宫旧院外。依旧是斑驳门匾、荒草杂生,但门口增添了两名禁军守卫,正打着哈欠。显然,昨夜传言发酵后,禁军加强了把守。

“小冉,你去吸引他们注意,我和傅寒翻墙进去。”段止荣迅速布置。

小冉心都快提到嗓子眼,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故意装成迷路的小太监模样,在那两名守卫面前跌跌撞撞。两名守卫先是一愣,见他衣着虽是内侍,但不知哪个宫中跑出来的,便喝令让他离开。小冉装傻扯谎,一边故意嚷嚷求带路,一边将守卫引到另一侧角门。

趁机,段止荣与傅寒轻巧地翻过半人多高的矮墙,潜入冷宫院中。落地时,地面发出轻微“嚓”的声响,他们连忙屏息凝神,确认无人后,才贴着墙根往前摸去。

院里阴风瑟瑟,月光被乌云挡住,一片昏暗。段止荣循着上次记忆,带着傅寒穿过庭院废墟,往那道“门栓曾被新动过”的小门走去。远远就见小门紧闭,却隐隐有微光自门缝中透出。

两人对视一眼,段止荣先贴近细听,果然听见里面有人低声说话,依稀传来“别动”“疼”之类的字句,还有器皿碰撞声,像是在上药或煎煮草药。

这一次,他不再贸然推门,而是先朝傅寒做了个手势,让他守在门侧,一旦里面之人惊觉企图逃跑,便可堵住去路。自己则轻声扣了扣门,柔声道:“里面的人可听得见吗?我没有恶意,只想帮你们。”

话音落下,里面瞬间安静。连那药壶碰撞声也嘎然而止。对方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吓到,迟迟没有应答。

良久,一个微颤的女声才隔着门板传来:“你……你是什么人?为何夜里来此?”

这声音虽有刻意压低,却仍清清楚楚地钻进段止荣耳中,让他心头猛然一跳:那音色里,隐约透着几分熟悉与回忆。十年不见,可他依旧能从那音线里察觉些少女时的脆甜,却多了些沧桑与谨慎——他仿佛敢肯定,这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慕清歌”!

然而,他不能太过冲动,仍尽量维持平静:“我乃……段止荣,玄门归来的二皇子。”

门里的人像被电击般,一阵颤抖。下一刻,锁孔“咔哒”一声,显然对方正犹豫要不要开门。段止荣屏息凝神,心中百感交集:若门后真是慕清歌,那么十年的流离,她过得怎样?又为何选择躲在这冷宫中?

可是,就在他快要再度开口之际,院外的角门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还伴有禁军的厉声喝问:“谁在里面?!快出来——”

段止荣脸色骤变:不好,禁军闻声而来,形势危急。若被他们撞见自己夜闯冷宫,可能前功尽弃!他连忙低声喊:“快开门,我带你们走!”但门栓却迟迟没有动静,似乎门里的人仍在挣扎。

时间转瞬即逝。傅寒见情况危急,也急得挥手催促。段止荣一狠心,正要唤出对方名字,忽然听见里头“咔”地一声,门栓被迅速拉开。一股带血的药味扑面而来,接着就是一个披着灰色斗篷、身形纤瘦的女子闪现在门缝里,面容半掩,看不分明,却咬牙道:“随我来。”

她轻轻拉住段止荣的手,将他和傅寒一并带进房里,迅速反锁。房内昏暗狭窄,地上摆满药罐与药材,有个重伤男子半倚在墙边,浑身是血,正虚弱地喘息。来不及多看,女子扯开一块破布帘,露出后墙上的一道暗门,压低声音:“快——他们就要破门搜查。”

段止荣顾不得万千疑问,先与傅寒合力搀起那重伤男子,由女子带路,一头钻进暗门。那暗门后是一条陡峭的狭窄通道,似乎是冷宫旧时为躲避战乱所建的暗逃路口,一直通向宫墙外某处废井。

四人刚刚进入通道,还能听见外头禁军踹门的巨响,以及喝骂声:“给我搜!有人在里面——”

通道深处一片黑暗,女子掌心捏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引导众人一步步向前。她走得飞快,却又时不时回头看段止荣,眼神里千言万语,却一时无法开口。段止荣亦被惊心动魄的险境所裹挟,只紧紧攥住她的手,仿佛生怕再度失去。

他近乎能肯定,这个人就是慕清歌——他儿时记忆中那唯一的温暖,十年来的无数牵挂。可如今她一脸憔悴,早已不见当年的稚嫩与欢笑;更何况,她为何会藏身冷宫,救治这名重伤男子?那男子又是谁?与宫中刺客有何关联?

通道尽头,隐隐透出微弱星光。女子停下脚步,让傅寒和段止荣先把伤者平放在地,她低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烛光下,她那半张面容微微泛白,神情挣扎,似乎同时在害怕与期待。

一片沉默中,段止荣终是开口,声音略带颤抖:“清……清歌,是你吗?”

女子身子一颤,缓缓抬眸,油灯的光晕映出她秀丽却清减的面庞,那双眼里早没了当年孩童的天真,只有深沉的痛楚与复杂的情绪。她唇线紧绷,努力平静开口:“阿荣……对不起,我……”

一句话尚未说完,忽听外头暗道处传来新的脚步声。显然禁军或许已经搜到了此处,兵分几路想要封死出口!

“先走!”傅寒低声催促。

女子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将那男子又扶起,与段止荣互相搀扶着,继续往井口出口奔去。走出那废弃井口时,已然置身宫墙边缘。几人扶着伤患爬出井口,冷风扑面,抬眼看见夜空愈加深暗,禁军人马火把的光亮似已在不远处搜寻……

“此处不安全,得先找一隐蔽之地。”傅寒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

段止荣也知此刻并非叙旧之机,只得强压住内心激荡,对慕清歌沉声道:“随我来。我知道一条偏门,或可先藏身。”

慕清歌轻轻点头,借着月色,两人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那重伤男子气若游丝,却仍咬牙强撑。四人一路将烛火遮得严严实实,沿着宫墙避开禁军巡逻,躲进一段未被彻查的废园。脚步急促而轻微,心绪紧张却又掺杂着万般纠结——

十年后再相逢,竟是在这般险境与暗夜之中。

风声凄厉,夜色无垠。慕清歌紧攥住段止荣的袖口,似生怕失去眼前唯一能够依靠的存在。而段止荣心中同样波澜汹涌:为何她会回宫?为何她要救这重伤之人?当年父皇流放自己、慕言之离世的隐秘,是否正与她此时的处境紧紧纠缠?

数不清的问题堆叠在夜色下,只能留待下一刻去揭开。此刻,他们只能相互守护,在暗中奔逃,与那无处不在的危机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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