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固然开心,将要迎来的期中考试反而不令人开心了。清明假期之前的第一次月考,苏戟的成绩又往前窜了窜,他的进步之神速,班主任旁敲侧击问这位少爷:要不你别学体育了,这成绩回去继承家业足够了。
苏戟回他:我妈嫌我傻,而且我志不在此。
班主任捏着水杯:可恶的少爷!!!
进入学习状态后,期中考试很快就在眼前了。考试前一天,徐寒中午吃完饭去找苏戟讲题的时候,苏戟说自己好像进入瓶颈期了,最近异常烦躁,既学不下去、又停在原地踏步。
徐寒是这样回答他的:“积累足够的,现在是能力的提升的阶段,能力的提升是有这样的过程的,不能太着急,期中考试之后先减轻压力休息一段时间吧。”
考试很快进行完,老师们用两天时间判完所有卷子,周五开完家长会就放假,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
但当徐寒看着自己妈妈和苏戟妈妈手挽手走进校门时,人都懵了。
站在校门口迎接家长的优秀学生代表打过招呼后,悄悄掏出手机:怎么妈妈们一起来了???
苏戟看到徐寒发的三个问号,自己头顶也有无数个问号,在教室门口接到张淞临女士,问了才知道两妈手挽手来的原因。
张女士:“哦,今天和小寒的爸爸妈妈约了饭,待会儿开完家长会把你们一接。”
接着盈着笑假装不甚在意的问:“哎呀你的成绩又进步啦,是不是小寒帮你辅导功课了?”
苏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娘,赶紧把她哄好,家长会开始后就溜去找徐寒了。
他们俩一人捧咖啡,一人捧奶茶,坐在自修室里大眼瞪小眼,分析目前的情势。
平时都是在这里学习,今天好不容易放松一下。
徐寒:“淞临阿姨总不至于是想认识我。”
苏戟:“她就是想认识你,寒寒,那年暑假发生那件事之后她和我爸本想来看看你,你知道的。”
苏戟从溪泽毕业后,父母的时间很赶,要求他当天收拾好东西,当天就把他接走了。当时他们坐飞机回来,机场有司机叔叔接,父母出动,妹妹没有来。
那段时间两人关系很僵硬,苏戟也实在没找到机会与徐寒聊聊天,正打算把东西先放回阳城,再转回身找徐寒。
他们坐的是下午的航班,航程虽然不长,加上起降时间一耽搁,傍晚才能落地,候机舱外寂静的天空让苏戟有几丝不安。
直到坐上飞机,苏戟还在纠结措辞编辑信息,奈何飞机马上起飞了,升空后便没有了信号,恰巧错过了徐寒发给他,要来找他的消息。
而苏戟提前发给徐寒的信息,在飞机落地后才出现红点提示传输失败。
平稳落地那一刻,苏戟的手机不断有接连弹出的信息提示音,内心莫名心悸,众人排队下机,柳妆儿的未接电话和很多人的未接电话出现在屏幕上,苏戟想拨回去,恰巧祁连在此时打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你快回来,徐寒出事了。”
脑子里有嗡嗡的声音炸开,苏戟只觉五脏六腑都被这句话掐疼,呼吸仿佛暂停了,张淞临在一旁喊他:“儿子?儿子怎么了?”
这时张淞临的秘书也找她有事,她便去接电话。
苏戟挂断祁连的电话,渐渐恢复神智,同父亲说:“爸,我的朋友出事了,我得回去,麻烦你们帮我把行李都拿回去了,电话联系。”
说完,同借过的行人道歉,急匆匆地下了飞机。
张淞临握着手机,暂停了和秘书讲话,和她的丈夫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自己儿子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和几乎煞白的脸色,猜出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苏戟从小就被教养着万事不得已不要过分的调度自己的情绪,总是冷静的处事,冷静的面对旁人,除了在张灵霞面前犯错苏戟偶尔会表露紧张之外,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自己儿子这样子着急的情况。
好像是马上就要失去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眼里的颜色随着那天灰蒙蒙的天气一起破碎掉了。
查了最近的航班、高铁,均没有车次,苏戟在机场转乘处搭了俩出租车就往回赶,路上他甚至不敢看在现场的人发来的信息,却由于关心不得不去看。
柳妆儿又给他打了个电话:“喂?你在赶回来吧?不要着急,小寒他...总之你别急,有我们在这里,已经送到医院了。”
匆匆挂断,怎么可能不着急呢?应当不只是苏戟,现在在徐寒身边陪着他的人都很着急,苏戟闭上眼睛想,怎么就轮到我着急了?我都不配着急。
那时是深夜里,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驰,虽是夏季,苏戟握着手机只觉浑身冰冷,渐渐手指失去了知觉。
徐寒一定不能有事。
不然...
苏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晕晕沉沉之间,是张淞临打来了电话询问,苏戟简单说明:是前段时间一直住在他们家的小孩,被之前提起过的那群混混围堵在了学校后山,他受了伤。
张淞临想起来了,这个小孩是自己母亲邻居的孙子,前段时间小孩的亲爷爷去世,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情况怎么样?”
“妈妈,我现在不想回想,可以晚一点再告诉你吗?”
张淞临叹了口气:“别着急儿子,我也想跟你一起回去的,可是深圳那边的峰会很重要,关系到公司今年一半预算的资产项目,实在是推脱不掉。我让你秦姨买最近一班的航空过来,她会帮你处理一些事情。”
秦姨是张家的法律顾问。
苏戟又靠在椅背上冷静了一会儿,才揉了揉酸涩的眼角,翻看朋友们发给他的信息,把一些证据整理下来发给了秦姨,尽量保持冷静与秦姨交谈。
“法定年龄没到,能否争取多判几年?法律之外的办法呢?”
......
“对不起,我没办法冷静下来。”
......
“艹。”
手机被摔在了座位下面,男生面容愤怒,并没有要去捡起手机的意图。
司机从后视镜偷觑这位乘客,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出事了。车厢里的氛围太沉重,压迫着司机都有些喘不过气,他开了循环,又打开了一点窗户缝隙,自然空气蹿进来,才勉强缓解。
·
徐寒不记得自己清醒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他的记忆停留在晕过去之前,所以对苏戟怎么赶回来的、以及他回来后怎么处理肇事者的并不知情,当时也确实没有心情去在意这些细节,他只能感觉到手腕和指关节的无边疼痛,那几天的阴雨更是让疼痛加剧,像无数根细密的小针扎进了自己的神经细胞里。
只听柳妆儿在他醒过来后告诉他:苏戟回来了,他说明天来看你,让你好好休息。
徐寒盯着窗外,装着不经意地问:为什么明天才来?
柳妆儿默了几息,只说:小寒,苏戟去找那些人了。
·
迷迷糊糊之间,徐寒明明记得半夜坐在床边的人身上的气味给他很熟悉的感觉,可第二天清醒过来时,看见的却是薛尘。他假装不在意的问薛尘:“晓猫,辛苦你了,在这里守了一夜。”
薛尘:“不辛苦,是韩姨一直在这里,我六点多才过来;大家昨天也忙了很久,我让他们中午再来。”
徐寒:“谢谢你们。”心道:不,不是妈妈,明明是苏戟,他为什么要躲着?他在害怕什么?
徐寒从回忆中回神,喝了口芋泥,但甜腻的口感并没有冲淡往事带来的浓烈愁绪。
他抬眼看了眼苏戟,却发现苏戟已经盯着他看了不知多久。
终于决定问出口:“苏戟,那天你回来后,是去找石大庄了吧。”
这件事情不可能永远瞒过去,到如今,苏戟打算承认,却只云淡风轻的说:“嗯,把他揍了一顿。”
他口中所说的揍了一顿就不单单只是揍一顿那么简单了,徐寒在和父母一起去警局签字的时候,那是最后一次见到石大庄,他被关在拘留室马上就要送去少管所,双手被石膏包起来,却也不得不在手臂上带着镣铐。
徐寒捏了捏苏戟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你有没有受伤?第二天你来医院的时候应该是没事的,但我不太记得了。”
苏戟想起夜间趁徐寒睡着偷偷去医院,当时险些没有绷住自己的情绪,牵起嘴角笑了笑,努力做的不像苦笑:“我没事。”
仿佛觉得口说无凭,随后又握住徐寒的手包裹在掌心里,轻轻揉捏着他受伤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间不舍得再放开。
这会儿正是中午,自修室里有很多休息的学生,他们选了个离其他人很远的角落,即使这样还是尽量靠得近些,用气音说话:“都过去了。”
记忆已经不是那么清晰了,仿佛只混杂了血的味道,以及他注视的徐寒蜷缩在病床上的苍白面容。
那晚回到家,他把浑身染血的上衣裹起来扔了,有一半是别人的血,有一半是他自己的。他本该不那么冲动,可受伤害的是徐寒,苏戟每一拳都揍得像是泄愤。
他一边想着如果受伤的是自己就好了,徐寒不该因为他受伤,想保护都来不及的人,怎么就被这群畜生欺负了;一边认为世界上没有如果,他当时真的非常非常迷茫,去报复伤害徐寒的人真的能减轻徐寒身上的伤害吗,可受的伤却是既定的,不可消除的。
这些,苏戟都不想让徐寒知道。
至少现在,以及以后,他要把徐寒很好的保护着,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他,他要平安长大。
徐寒知道苏戟直至如今,内心还保留着那一份歉疚,这些带给他的负担会一直压在苏戟的心底,他也同样不知道该怎么替他抚平。
兴许是为对方考虑太多,自己身上的伤痕都不甚在意了。
兴许时间跨过,带走了许多不平的愁绪,慢慢的替他们抚平了一切。
绕在身边的那一年时间,将两人关在房间里,各自迎刃而解了许多从前无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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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开完了,张淞临把今天公司的所有事务都甩给手下去做,好不容易全程在班里听班主任絮絮叨叨大半天,中途表扬了苏戟好多次,张女士都快被夸上天了还要保持镇定,谦虚地说:哎呀,都是孩子自己努力。
另一边,彭守中班的成绩没什么好说的,班主任大多时候都在说同学们平时的状态、压力问题。她建议家长们多带小孩在假期的时候出去转转,接着就根据以后的课程安排和班级计划做了描述。彭守中班开的很快,徐寒和苏戟晃悠回来的时候,韩春凤已经在如今不带班主任的黎峰老师办公室聊了十几分钟了。
“妈妈。”徐寒叫人,韩春凤依依不舍地回到儿子身边。
“那就还请峰哥多关注一下我们家徐寒。”峰哥都叫上了,他妈是个自来熟的事情这下整个大办公室都知道了。
“你好,小苏,你们班还没开完呢,我刚发消息问过你妈妈了,她说还要十分钟。”韩春凤欣慰地端详了下苏戟又长高的身形,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脊背,“我们先去车库等她吧,你们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两个小孩点头,去宿舍楼一楼存放处取一下就行。
·
直到坐到前厅,面对着四位家长,以及带着俩小女孩兴奋奔跑的苏曲儿,今早那种见家长的紧张感又回来了。
想起刚刚苏曲儿见徐寒时与他打招呼:“寒哥哥!又见面啦!”
徐寒惊奇地回过头:“哇,曲儿都长这么高啦。”
上次见苏曲儿的时候,这小丫头还没有小学毕业。
恰逢苏戟放假期间,苏曲儿自己背上行囊飞来了溪泽,带着爸爸妈妈的礼物和自己画的鸡蛋给苏戟过生日。苏戟好吃好喝给伺候着,回家路上遇到了徐寒,徐寒热情地款待了小邻居,带他们兄妹俩去附近的山水名景游玩。
玩了几天苏曲儿就缠着徐寒黏了几天,终于,苏戟忍不了了,把小丫头和行李一起打包送了回去。
苏戟和徐寒一起去送的,苏曲儿还顺走了一大份爷爷给做的牛轧糖,可惜那位慈爱的爷爷已经不在世了。
为此,苏曲儿仍记怀着这件事,但瞧见徐寒的状态恢复的蛮好,小丫头内心默默松了口气。
视线下移,迟珊两姐妹今天穿的真的挺像樱桃小丸子,徐寒一手牵一个,苏曲儿感叹:“哇,哪里来的两个奶丸子。”
“那是你寒哥哥的两个妹妹。”徐爸爸和韩妈妈拎着礼物走在后面,苏戟拍了拍妹妹的脑袋,示意她:“叫人。”
小姑娘很懂礼貌,微微躬身:“伯父伯母好!”
“诶!”徐图之和韩春凤齐声回应。
徐图之微笑着:“哎哟现在的小孩真是优秀啊。”
韩春凤上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与她聊天:“就是啊,曲儿,很早就听徐寒提过你啦。你和你哥哥都是有苗不愁长。”
徐寒也蹲下来,向徐珊和徐迟说:“你们也要叫伯父伯母。”
“伯父伯母。”两个小女孩乖乖叫过人后,苏曲儿便牵着她们俩去玩了。
·
家长们坐在一起聊天,等前菜上桌后,两家人也坐上桌,徐寒挨着苏戟。
本以为徐珊和徐迟会认生,玩了一圈后意外地迅速熟络起来,挨着苏曲儿一边贴一个,苏曲儿也很聪明,特别快速地认清了双胞胎,很喜欢这两只奶丸子。
张淞临主持会议似在举杯前说了开场白:“上次家长会咱们两家就见过了,但上次你俩没来,我准备的太匆忙了。今天是很早就联系过韩妈妈这边,咱们两家才有机会出来聚一聚。”
韩春凤道:“是呀,淞临姐你别这么客气,两个小孩关系这么好,而且小苏也去我们家玩了好几回了,就当自己人。”
张淞临听罢一晃神,瞪大了眼睛看向苏戟,咬着牙勉强微笑:“是吗哈哈。”
苏戟从自己母亲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杀气,她仿佛在说:怎么这么没礼貌,去人家家里之前不需要提前准备好礼物吗?
但转回头,张淞临又十分和善娴淑的同韩春凤彼此客套去了。
他们两家都是母亲当家,父亲们只用举手表决母亲们的意见,而父亲们深知这一点,早都撇开自己,聊彼此感兴趣的事情去了,时不时还十分投机的拍掌,看得出来是遇到知己了。
双胞胎和苏曲儿挤在一张椅子上,徐寒转头望了一眼,三个人守着一个屏幕在看守护甜心。
很温馨的家庭聚会氛围,徐寒松了口气。瞧见徐寒的神色变化,苏戟在一旁闷笑出声,立马迎来了徐寒的锤头:“干嘛笑我。”
苏戟拦住了他的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捏了捏:“没笑,我可不是在笑你。”
“只是这样子的场景,好像我们两家亲如一家似的。”
徐寒抬头看了眼,他亲妈那自来熟的气质,早已经carry住了氛围,让苏戟的亲妈卸下了客套,两人像是遇见了亲姐妹似的,话题一瞬间转到爱好上去了。爸爸们那边就差现场给两人支一局象棋。
妹妹们更不用说,苏曲儿就差把自己看过的所有魔法少女全都安利给双胞胎姐妹。
徐寒也抿嘴笑了起来,苏戟好像一下子消除了他的顾虑。
但“一家人”这样温馨的词汇,更让他觉得恍惚,心里几分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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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下来,苏戟和徐寒本来以为开开心心炫完饭就可以结束了,一切以张淞临端起职场上开会的架子开始,轻咳一声。
苏戟心道,完了,亲妈要开始施法了,她认真起来了。
全场安静,张淞临抿着笑望向徐寒:“是这样的,今天的最终目的,是两家聚在一起结交朋友。”
“但是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小寒你知道的,伯母和你伯父一直针对两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今天是特地找个机会想给你道个歉。”
“虽然我知道苏戟这孩子已经处理好了,但我们做父母的,和孩子早已是独立个体,我们共同负担不一样的责任。”
“所以,我们现在作为苏戟监护人的身份向你们家道歉。”
苏温也点点头,温和的注视着徐寒。
徐寒听罢愣了愣,猛地站起来,随即连忙摇头:“伯母,都过去了,你们不用道歉...”
早听说这孩子为人端方,张淞临其实也提前紧张过,包括那年暑假害怕牵绊住苏戟,担心要是别有用心的人家会不会为难苏戟。
后来改变想法,发觉徐寒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他的家长也非常非常讲道理,所说的不用客套是真的不在乎,而不是表里不一的搪塞。
这反而让苏家更觉得亏欠,更觉得无法补偿。
妹妹们出去玩了,厅里只有家长和长子。
轻轻叹口气,张淞临走过去坐到徐寒身边,以家长的身份握着他的手,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说话间眼眶都红了:“我也听苏戟提过很多次你的事情,他很喜欢...”
“跟你交朋友。”
徐寒在听到“喜欢”两个字的时候心跳猛地加快了。
张淞临说:“小寒,那次恶劣性的事件,伯母知道多次提起对你也不好。但两年前我们因为工作的原因确实耽误了和你见面,是我们的不对。如今寻找到时机,也是想进一步和你、和你父母建交关系,但是前提是,请你接受伯母的道歉。”
接受道歉意味着承认两年前的确是苏戟的过失,但徐寒不想让苏戟背起那么重的负担,他犹豫难决。
张淞临拿出一个提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这是送给你的,小寒,看看喜欢吗。”
两家以后还会继续发展,徐寒推辞不下,张淞临已经握着他的手把精致的首饰盒塞到了他手上。
“不必客气,孩子,希望你今后快乐成长。”
徐寒只好收下:“谢谢伯母。”
打开后,徐寒愣住了。
一部分是因为惊喜,另一部分是因为——
那是一条男士手链,和苏戟那条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字符不同而已。
张淞临解释道:“这个刻的是你的名字,寓意即美好的祝福,孩子,祝愿你今后顺顺利利的。”
说罢张淞临又摸了摸徐寒的头发,取出手链想帮徐寒戴上,徐寒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张淞临已经挽起徐寒的袖子,看到了自己儿子的手链,正戴在徐寒的手腕上。
淞临妈妈:“......”
徐寒:“......”
一旁的苏戟:“......”
没看见这一幕的其他三位家长不知发生了什么:“???”
张淞临不愧是把握大场面的女人,她只短短停顿了三秒,随后面不改色的替徐寒戴上了属于他的那一串手链,还十分贴心的把袖子放了下来,拍了拍,又不舍地摸了摸徐寒的脑袋,才离开座位坐了回去。
徐寒一路目送着她回去和韩春凤继续交谈,茫然地甚至忘了再郑重地道一次谢。
心脏差点跳出来了,要不是房间里光线昏黄,就要发现他通红的脸颊了。
徐寒原地升温,苏戟凑到他耳旁煽风点火,低沉的笑音惹得徐寒心不在焉:“我也没想到我妈神来之笔。”
徐寒只想钻到桌子底下去:“现在先别跟我说话,都是你惹的祸。”
苏戟望着他,只觉可爱的要命,继续笑:“好好好,我的。”
·
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家长们聊到最后还意犹未尽,两方家长最后再针对以前的事件聊一聊,徐家提出不必介怀,孩子自己已经放下,站在星级酒店门口还彼此交谈着。
吃饭的地点离徐家更近,韩春凤和徐图之先陪张淞临和苏温等车,韩春凤终于想起来将两家连接在一起的两个孩子:“俩娃呢?”
此时苏曲儿正和徐珊徐迟在荡秋千,听罢疑惑地转回头,也在寻求答案。
张淞临听罢心头一颤,一边骂苏戟臭小子,一边替他们掩饰,只觉自己这个娘当的跟间谍似的:“哎呀,兴许是手拉手去洗手间了。”
张淞临不仅是间谍,她可能还是侦探。
此时偷溜去洗手间的徐寒和苏戟二人,正在墙角讲话。
“要不把你的那条新的给我?”苏戟这个提议搞得徐寒刚降温的面色又升起温来。
“手拿来。”不过确实是个好建议。
苏戟伸出手,徐寒把淞临妈妈刚送给他的手链转手戴到他亲儿子手上去了。
低眼看着他紧张地手指都在打颤,苏戟决定逗一逗:“怎么了,我们又不是在偷情。”
“啪”的一下终于扣上了,徐寒捂住苏戟的嘴,抬起泛红的眼睫与他对视:“少说话。”
纯情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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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Chapter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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