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其野耐心将纱布包扎好。他右手撑在膝盖，抬头看韩兆，“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很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
韩兆思忖着他身边的朋友，然后点头，“大部分，但我不是。”
呦。
高风亮节地回答呢。
赫其野偏过头，轻嗤一声，“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他们不会选择结婚，最终都会配合家族商业联姻的。”
赫其野闻言站起身，手顺势撑向餐桌，俯身看着面不改色的韩兆，放低嗓音问：“那...你和我就有感情了？”
“没有。不过，至少我不会拒绝你的信息素”韩兆并不抗拒他的靠近，反而配合对方的试探，抬手从下往上在对方的腹肌上摸了一把。
“跟你在一起，我有活下去的余地。”
这一摸，把赫其野吓一激灵。
反应过来后赫其野笑出声，身体随着笑意轻轻颤抖，他也不躲，甚至不服输地朝韩兆抬了抬下巴，问：“怎么不继续了？”
韩兆点到为止，快滑到小腹时就收了手，他低头抿了口温水，淡然回应：“下一次。”
赫其野表情不可置信地注视他，无可奈何道：“你....”
“你这个Omega...怎么一点都不检点。”
韩兆放下水杯，耸了耸肩。
“别的Omega看到Alpha都会害怕。”赫其野叹气，打量着他，“你的**还真是浅显。”
“谢谢。”
“没在夸你！”
韩兆耸肩，从餐桌上下来，他抬手推开赫其野，“你不想结，就算了。”
“那作为求婚被拒的补偿，让我在你家再住一晚，不过分吧？”韩兆转头，微挑的双眼看向他，倒像一种势在必行的挑衅。
赫其野目光停在他额头的纱布，皱着表情，不情不愿地答应：“随便你，只要别死在我家里。”
说完赫其野转身进了卧室。
几分钟后，他再次准备出门时，沙发上的韩兆突然出声，“记得去医院买抑制剂回来...”
韩兆停顿了下，又继续，“活在Alpha的家里还是有风险的，以防万一。”
“你对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赫其野没忍住呛他一句。
“你对自己很自信的话，也可以不买。”
“……”
赫其野没工夫跟他争嘴上功夫，每天有那么多工作，钱都来不及赚，债也没有还完，现在的工作也没着落。
哪儿有时间去想配合他玩结婚的游戏。
韩兆说他要活下去。
太可笑了。
明明，他才是最需要活下去的人。
“嘭”的一声，关门的声音带上了些怨气。四壁震得晃了晃，兔子水杯中的水都被震出了水花。
韩兆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掉落的墙皮。
这房子的质量，感觉随时会塌。按照赫其野的生活水平，韩兆本不应该对他的床有太多期待的。
不过韩兆还是很好奇，到底是睡在什么样的床上才能让他肩膀和腰都痛得要死。
韩兆起身，随脚踢走已经脏掉的白衬衫。他站在床前，仔细端量。
所谓的床就是用木板搭起的，几个板子合在一起，上面包一层薄褥子，这就是床了。
韩兆注意到右侧的床铺上好像被叠厚了一些，抬手往下摁了摁。
软的？
韩兆有些意外。
这里好像是他昨晚睡的位置，而另一侧床铺厚度明显要低于一层。
正要去掀开仔细查看，门外恍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的动作。
伸出的手缩回，他转身去开门。
敲门的是和他刚刚通过话的助理，尹绪。
是位女性Omega，明媚整洁，能将工作上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尹绪将带来的东西递上，“小韩总，这是你要的东西。”
“另外，来的途中帮您带了早餐。”尹寻并不好奇他为什么出现在赫其野的家里，只是问他，“车我也已经处理好了。对了，需要我在外面等您吗？”
“一分钟。”
韩兆说完，回去对着镜子随手扯下额头的纱布，重新换好衣服，才从吱呀响的门里走出来。
韩兆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询问着，“事情处理了吗？”
“嗯。”尹绪视线从韩兆额头上的划伤移开，继续说，“那群放债的人不难找，应该很快就会知道。”
“我想，他们知道赫先生手里的钱后，今晚就会找过来的。”
韩兆走出巷子，停在开阔的路边，看到豁然景象时才觉得挤压在小房子的心情可以呼吸。
尹绪往前走几步拉开车门，“小韩总，需要在周围安排些人手吗？那些讨债的人大多都是Alpha——”
“不用。”韩兆打断她，坐上车，“我会看着办。”
尹绪点头，没再多问。
车行驶向市区，韩兆揉着太阳穴，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副驾的尹绪侧头瞧了眼，怕韩兆忘记，适时提醒了句，“小韩总，您今天休息是要去医院检查吗？”
“需不需要我陪同。”
韩兆停下动作，双眼微睁。
差点又忘了。
“不用了，你先回公司吧。”韩兆回，“有什么处理不了的，等明天。”
尹绪瞬间明白，“好的，那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每次病情复查都要耗费半天的时间，里里外外都要检查个遍。
然后再听一听主治医师不痛不痒的嘱咐。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
刚刚进行完一项检查，正坐在大厅等待结果的韩兆，望向不远处人来人往的路口，偶然想起白天他对赫其野的嘱托。
也是这一念之间，好奇心止不住疯长。
——赫其野会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种好奇一直持续到傍晚，赫其野都没有出现。
韩兆此时已经没了耐心，听着主治医师的絮叨表情也是愈发难堪。
“你最近干了什么。”医生扶着没有镜片的眼镜框，故作严肃的‘嘶’了声，“检查报告很奇怪，额头和脚上伤又是怎么弄的？”
“小车祸。”
小...车祸？
说话方式真能把人气疯。
侧坐在板凳上的韩兆懒得理他，他肘部搭在椅背，手撑着下巴不耐烦。
视线频频瞟向门外。
“全秋衡，能不能把眼镜摘了，看着恶心。”
“你都没看我…”被叫到的人笑了笑，摘下装模作样的眼镜，认真跟他说，“说真的，我从毕业后就接手我师父给你治病，还从来没有见到今天这样的情况。”
韩兆看向他，清冷的面孔上，难得松动出一丝嫌弃，“比我大两岁就成主任医生了，可想而知你们医院有多水。”
“我猜，这么多年，你其实一直看不懂我的检查结果。”
全秋衡不可思议地“哇”了声，“谁惹你了，火气这么大？我怎么没见你和你爸这么说话。”
“有点脾气全甩我这儿了。”全秋衡温润的脸上是无可奈何的伤感，“小时候你还会叫我一两句哥哥，怎么越长大越叛逆。”
韩兆没再说话，反而赶紧催促，“快点说结果。”
全秋衡叹了口气，双眼目不转睛地盯在他脖子后方。
正要开口，诊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目光刚看过去，门外的人率先开口，“你怎么在这？”
韩兆抬眼。
黯淡地眸微闪，风情的眉眼微不可察的弯了弯。
赫其野？
本来维持着不苟言笑，隐约带着些低气压的韩兆，在看到赫其野出现的这一刻，心情舒展许多。
他饶有兴致地看过去说：“我来复查。”
韩兆继续问：“你，来取药？”
赫其野外面跑了一天，身上沾了些灰尘，他吊儿郎当站在门外，看向韩兆不满地回了句，“明知故问。”
“既然如此，进来吧。”韩兆端正了些坐姿，从侧坐变成了正坐，“全医生？你刚刚说我检查结果，怎么样？”
给韩兆看诊这么多年，都没听他喊一句‘全医生’，向来都是大名问候。
此刻忽然的正经让全秋衡都诧异了。
这句“全医生”听起来也嘲讽十足。
“……”
全秋衡看了眼赫其野。
咬着牙，断断续续地回他，“从检查结果上看..你的信息素激素水平异常稳定，甚至表现得有些活跃。你过发情期了吗？”
韩兆点头。
“发情期怎么度过的，有用抑制剂吗？”
“我在你身体里看到了大量抑制药和抗敏药的成分，如果你真的服用了，那么你的信息素水平应该偏低。”
“可现在他们活跃得很不正常。”
像是被喂了什么可以保持理智的春药一样活跃。
最后这段心里话，是全秋衡作为朋友意会给韩兆的。
本来还异常奇怪，现在看到某个可以靠近韩兆的Alpha，全秋衡明白了。
无关发情期，照他看是青春期来了。
韩兆眉眼微动，看向全秋衡。
后者收回冒犯的视线，问了句题外话，“韩兆，听说你最近谈恋爱了？”
说完，还刻意看了赫其野一眼。
韩兆双手怀抱胸前，身子靠在椅背反问他，“听谁说的。”
“前几天，你不是来过医院。听同事说，有位Alpha，”全秋衡着重在‘Alpha’上，“守了你一天一夜。”
韩兆低头，一笑而过，“所以，这算是好事吗？”
全秋衡向后伸展身体，点着头说，“当然。如果他能让你的信息素水平一直稳定下去，尝试接触下Alpha说不定有助于痊愈。”
“痊愈吗？”
“嗯哼。”全球衡如实回答，“国外有类似的案例。不过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才能下定论。”
韩兆表情僵住，六年来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余光观察到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赫其野，韩兆敛起笑意，起身对全秋衡揶揄了句：“你居然真的是个医生。”
全秋衡：“……”
兆：色的很坦然
——
4月开始正常更新。更新节奏大概是两天/三天一更（有榜的话随榜，没榜的话随缘。但不会坑。努力维持一个平稳的更新状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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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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