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析自我是很矫情的事情,它把同情变成厌恶,把不确定尘埃落定,把很多很多丢入深渊。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我独自坐在长阶上发呆。
当校园安静下来,很多晦暗不明都开始蠢蠢欲动。雨脚如麻未断绝,雨幕顺着屋檐垂铺下来,细细密密剪不断,理还乱。隔着耳机听雨,朦胧如隔海。
“余因眠!下雨了!要不要蹭我们的伞回去啊!”有同学朝我这边唤道。
我低头读着《芒果街上的小屋》,没有回答。
“算了,她戴了耳机,估计听不见。”另一个同学小声说道。
她们手挽着手在细雨中走远了,消失在校门口铁骑雕像边。
我面无表情地抬头盯了一会儿校门,又继续散漫地翻书了。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摘了我的耳机。我身体一僵,下意识地躲闪,但看见来人,又不动声色地晃了回去。
余留青在我身后靠墙站着,把耳机扯下来塞进耳中说道:“嗯,果然没有声音。”
我有种谎言被戳破的慌张感,拎着书包站了起来,“回,回家吗?”
她不答反问:“为什么不和同学一起,不喜欢吗?”
“没有!”我像是想掩盖什么似的,有些恼怒地提高了音量。
“是嘛。”她不置可否,但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耳机还给了我。
我撑着伞,她推着单车,我们一起往家走。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点在哪里,准确来说,是我和周围之人的矛盾点是什么。从前我也会找父母聊天,说些烦心事,他们却总是冷冷淡淡。在吵架时,我所表露的任何观点都会被拉出来鞭挞。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我才能知道他们的真正想法,尽管说来说去也就是矫情、幼稚、无病呻吟、受不了一点儿委屈什么的,但终归是无比寒心。
渐渐的,我不再爱说话,也不太愿意表露我的观点态度,以免以后留下什么把柄。
越认识自己,就越是害怕,于是沉默缄言以避免痛苦。
“你不能一直依靠我的。我也不能一直陪着你的。”余留青最后叹了一口气道。
第二天,余留青过来给了我一个MP4。我迷茫地看着她,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
“按你喜欢的风格下了一些歌,还有收音机,你要是喜欢,便凑合着听吧。”余留青说。
“那我withdraw from the society也没事吗?”我拿英语课文问她,“我与很多人不一样。”
“可我就希望这不一样的你能不打烊啊。”余留青只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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