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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宋停云的呼吸凝滞在胸腔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靳疏白的拇指还停在他的脸颊上,温度灼热得几乎要烙进皮肤。修复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恒湿器运作时发出的细微嗡鸣,和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雨滴敲打着彩绘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宋停云能闻到靳疏白身上熟悉的香水味——苦艾与雪松,混合着雨水的气息,和三年前那个夜晚如出一辙。

"你..."宋停云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为什么要来?"

靳疏白的手指下滑,轻轻扣住他的下巴。这个动作太过熟悉,让宋停云的眼眶一阵发烫。三年前在片场,每次他念错台词时,靳疏白就会这样扣着他的下巴,笑着说"再来一次"。那时候的阳光总是很好,透过片场的遮阳棚洒下来,在靳疏白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色光斑。

"你说呢?"靳疏白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宋停云。"他另一只手从西装内袋抽出那封蓝色信封,信封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显然被人反复摩挲过无数次。"你知道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宋停云盯着那个熟悉的字迹,喉咙发紧。那是他退圈前最后一晚写的信,字迹潦草得不像话,因为当时他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在酒店房间里一遍遍地重写,直到地毯上堆满了揉皱的信纸。

"我..."宋停云想说些什么,却被靳疏白打断。

"我读给你听。"靳疏白展开信纸,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在安静的修复室里格外清晰,"'疏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对不起,用这种方式告别...'"

宋停云猛地别过脸。他记得自己写下的每一个字,记得眼泪砸在信纸上晕开的痕迹,记得当时窗外也是这样下着雨。雨声很大,大到他听不见自己哭泣的声音。

"别念了..."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靳疏白却置若罔闻,继续念道:"'我们之间就像那部没拍完的《白夜行》,注定没有结局。所以,就到这里吧。'"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署名:永远爱你的停云。"

最后几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宋停云的心脏。他下意识往后退,后背却抵上了书架,古籍的书脊硌得他生疼。书架上的尘埃被惊动,在台灯的光束中飞舞,像极了那年片场飘散的雪花道具。

"永远爱我?"靳疏白向前一步,将他困在方寸之间,呼吸灼热地扑在他脸上,"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一走了之?连个解释都没有?"

宋停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他当然记得那天晚上,记得自己站在酒店窗前,看着楼下靳疏白的车等了整整一夜。车灯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像是一颗不肯熄灭的星星。记得自己是如何咬着牙不接那通又一通的电话,记得最后是怎么把手机扔进游泳池的,看着它沉入水底时,他哭得几乎窒息。

"我当时...必须走。"他艰难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靳疏白突然笑了,那笑容看得宋停云心脏抽痛。"你知道吗?"他说,手指轻轻抚过信纸上晕开的墨迹,"我找遍了整个上海。去了你常去的那家咖啡馆,老板说你很久没去了;去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片场,那里已经改建成商场;甚至去了你老家的院子,你母亲告诉我你已经三年没回去了。"他的手指收紧,"结果你呢?躲在这里当图书管理员?"

一滴眼泪终于从宋停云眼角滑落。他想起老家院子里那棵梨树,三年前应该正是花期。靳疏白站在梨树下等他的画面,光是想象就让他呼吸困难。花瓣落在靳疏白肩头的样子,一定很美。

"对不起..."他的声音哽咽。

"我不要听这个。"靳疏白突然抬手,指腹重重擦过他的眼角,抹去那滴泪水,"我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消失?为什么连告别都要用一封信?"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是在耳语,"为什么...连个挽回的机会都不给我?"

宋停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真正的理由太过不堪,他不敢说,也不能说。那个雨夜收到的诊断书,上面"声带肿瘤"四个字像判决书一样粉碎了他所有的勇气。他记得自己是如何站在浴室里,对着镜子一遍遍地练习发声,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一个演员,一个靠声音和表演活着的人,如果连台词都说不了...

"我累了。"他最终只是这样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只是累了。"

靳疏白沉默了很久。久到宋停云以为时间都静止了,才听见他轻声说:"你知道吗?这三年,我每天都会看《白夜行》的最后一镜。"

宋停云猛地睁开眼,睫毛上的泪水在灯光下闪烁。

"看了一千多遍。"靳疏白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一个秘密,"每次都在想,如果当时我拉住你,是不是就不会..."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宋停云的下巴,那是他们拍戏时养成的习惯性动作,"那天你说完最后一句台词转身就走,我还以为是入戏太深。"

宋停云记得那个镜头。周扬在雪地里转身离开,镜头拉远,整个画面只剩下漫天飞雪和一个孤独的背影。导演喊"卡"的时候,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没有参加杀青宴。那天晚上,他收到了诊断报告。

"疏白..."宋停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我们回不去了。"

"为什么?"靳疏白固执地问,手指收紧,"因为你不爱我了?"

宋停云摇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怎么会不爱?这三年,他每天都会想起靳疏白。整理书架时会想起他喜欢读的书,下雨时会想起他总忘记带伞,甚至看到某个路人相似的背影,心脏都会漏跳一拍。

"那是因为什么?"靳疏白追问,声音里带着宋停云从未听过的脆弱,"至少给我一个理由。"

宋停云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突然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靳疏白皱眉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宋停云浑身一僵——林导演,他们最后一次合作的那部戏的导演。

靳疏白看了宋停云一眼,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宋停云也能听到电话那头兴奋的声音:"疏白!好消息!《白夜行》入围金狮奖了!组委会特别想邀请原班人马参加电影节,你联系得上停云吗?大家都找不到他..."

靳疏白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宋停云脸上,看着他因为这番话而瞬间惨白的脸色。"我知道了。"他简短地回答,"我会转告他。"

挂断电话后,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宋停云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后的书架,指节泛白。

"听到了?"靳疏白轻声问,"《白夜行》入围了。林导说,组委会希望原班人马出席。"他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所以,宋老师,你要继续躲下去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声几乎盖过了两人的呼吸声。宋停云看着眼前这个执着了三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他想起了医生最后说的话:"手术成功率只有50%,即使成功,你的声音也可能永远恢复不到从前的状态。"

"疏白,"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果我告诉你原因,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靳疏白点头,眼神专注。

"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可怜我。"宋停云说着,缓缓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脖颈上一道淡色的疤痕,"三年前,我被诊断出声带肿瘤。"

靳疏白的瞳孔猛地收缩。

"手术很成功,但是..."宋停云苦笑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嘶哑,"我的声带受损了。你听出来了吗?现在的声音,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垂下眼睛,"一个演员,如果连台词都说不好..."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靳疏白突然将他拉入怀中,抱得那么紧,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宋停云能感觉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和自己的一样快。

"傻瓜..."靳疏白的声音哽咽,"就因为这个?"

宋停云僵在他怀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靳疏白松开他,双手捧住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宋停云的喉结,"我只在乎你。只是你,宋停云。"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一缕月光透过云层,穿过彩绘玻璃,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宋停云看着眼前这个爱了多年的男人,突然觉得那些自以为无法跨越的障碍,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所以,"靳疏白轻声问,鼻尖蹭着他的鼻尖,"现在可以告诉我,那封信上写的'永远爱你',还算数吗?"

宋停云没有回答。他用行动代替了言语,抬头吻上了靳疏白的唇。这个吻很轻,却胜过千言万语。他感觉到靳疏白的手臂收紧,将他牢牢锁在怀中,像是再也不会放手。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靳疏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宋停云认出那是《白夜行》最后一页的剧本。

"我们还有一场戏没拍完。"靳疏白说,眼神温柔,"周扬最后应该对林陌说什么?"

宋停云看着那页剧本,上面还有自己当年写下的批注。他深吸一口气,用有些沙哑却无比坚定的声音念出了那句从未在电影中出现过的台词:

"跟我走。"

靳疏白笑了,那笑容明亮得像是照亮了整间昏暗的修复室。他牵起宋停云的手,十指相扣:"这次,别再松开了。"

窗外,雨停了。月光洒在图书馆的穹顶上,为这个重逢的夜晚镀上一层温柔的银辉。而在古籍修复室里,两个分离了三年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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