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杜比剧院今夜化身为银河的中心。水银泻地般的红毯从街头一直铺到剧院入口,两侧的闪光灯连缀成一片永不熄灭的极昼。空气里悬浮着高级香水的分子、紧张期待的电流,以及一种近乎实质的名利**。今夜,是电影界的终极圣殿开启之夜。
芭芭拉·埃尔金斯站在加长礼车的阴影里,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那只疯狂擂鼓的蝴蝶。她身上这件由新锐设计师倾力打造的礼服——并非赞助,而是她用《曼哈顿之夜》的部分片酬购买的——是一件月光般流淌的银白色丝绸长裙,没有繁复的珠宝堆砌,只在纤细的脖颈上戴着莱昂纳多送的电影胶片项链,手腕上,那串承载着承诺的古董钻石手链在暗处幽幽发亮,如同她内心的锚点。她选择它们,是无声的宣言:她的荣誉,系于表演本身,系于爱人的真心,而非任何外物的加持。
车门被侍者恭敬地拉开,刺目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声浪瞬间涌入。芭芭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沉静的星河。她伸出手,搭在车门外那只熟悉的、温暖的手掌上。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今夜是一幅经典的黑色天鹅绒画卷,金棕色的头发被精心梳理,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足以让世界屏息的蓝眼睛。他握住她的手,力道坚定,传递着无声的力量。当芭芭拉完全站定在红毯上时,他侧身,以一个保护性的姿态微微挡在她身前半步,目光如炬地扫过汹涌的人潮和镜头,然后才转向她,嘴角勾起一个安抚又充满骄傲的弧度。
“准备好了吗,影后提名者?” 他的声音在喧嚣中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面对盛大场面时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保护欲。
“有你在,随时。” 芭芭拉回以微笑,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回握。那份源自心底的信任,成了她今夜最坚硬的铠甲。
他们踏上红毯的瞬间,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引发了山呼海啸。闪光灯疯狂地吞噬着他们的影像,记者的呼喊声浪几乎要将人淹没。
“芭芭拉!看这边!”
“莱昂!有信心芭芭拉今晚封后吗?”
“埃尔金斯小姐!作为最年轻的提名者之一,此刻心情如何?”
“传闻有珠宝商以天价赞助被你拒绝,是真的吗?为什么?”
芭芭拉保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熟练地应对着。她将每一个问题都巧妙地引向电影本身,引向艾米丽这个角色,引向对同行提名的尊重。当被问及珠宝赞助时,她只是轻轻抬起手腕,让那串古朴的手链在灯光下折射出温润而独特的光芒,微笑着说:“今晚陪伴我的,是我最珍视的‘幸运符’,它们承载的意义远胜于任何物质价值。”
莱昂纳多则默契地扮演着护花使者和最佳捧哏的角色。他巧妙地化解掉过于私密或带有陷阱的问题,在芭芭拉回答关于表演的问题时,他专注地倾听,眼神中的欣赏与支持毫不作伪,甚至偶尔补充一两句专业见解,强调她表演的深度和难度。这份在巨大压力下展现出的、超越年龄的成熟与默契,被镜头忠实地记录下来。
然而,名利场的暗流总在不经意间涌动。就在他们即将步入剧院内场前,芭芭拉的经纪人凯西脸色凝重地快步靠近,借着整理裙摆的姿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低语:“刚收到风,有匿名邮件发给了几个关键评委和媒体,暗示你的提名…与里奥的‘影响力’以及某些‘交易’有关。内容很低级,但很恶心。”
芭芭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血色微微褪去。莱昂纳多立刻察觉,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将她更紧密地带向自己,低头在她耳边问:“怎么了?”
芭芭拉迅速调整呼吸,在莱昂纳多关切的目光中低声简述。莱昂纳多的蓝眼睛瞬间结冰,下颌线绷紧,那股属于顶级巨星的凛冽气场无声地扩散开来。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镜头和人群,仿佛在寻找那暗处放冷箭的影子。
“别理会下水道里的老鼠,”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芭芭拉心上,“你的提名是靠艾米丽挣来的,是靠你在戛纳的奖杯赢得的,是靠你无数个日夜的汗水换来的!任何污蔑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挺直腰杆,埃尔金斯,让那些阴暗的东西在聚光灯下无所遁形。” 他的话语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对不公的愤怒和对所爱之人无条件的信任与维护。
这份强大的支持和毫无保留的信任,像一剂强心针注入芭芭拉体内。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扬起下巴,眼中的光芒比之前更加坚定锐利。她挽紧莱昂纳多的手臂,像一对无畏的战士,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杜比剧院的金色大厅。
颁奖典礼在激动人心又令人窒息的节奏中进行。当颁发最佳女主角的时刻到来,整个剧院陷入了屏息的寂静。巨大的屏幕上依次闪过五位提名者的精彩瞬间。当芭芭拉饰演的艾米丽在戒毒所隔着玻璃触碰女儿小手的画面出现时,现场响起了格外热烈的掌声。
颁奖嘉宾打开信封,念出了名字——不是芭芭拉·埃尔金斯。
那一瞬间的失落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芭芭拉。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漏拍的声音,感觉到指尖的冰凉。但她没有让这份失落停留在脸上超过一秒。几乎是本能地,在镜头扫过来的刹那,她已经扬起了真诚而热烈的笑容,用力地鼓掌,目光真诚地投向获奖的前辈,眼中甚至有晶莹的泪光闪烁——那是为电影艺术、为同行成就而感动的泪水。
而莱昂纳多的反应,再次成为了导播无法忽略的焦点。在结果宣布的刹那,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白。他下意识地侧头看向芭芭拉,眼中瞬间涌起的不是遗憾,而是浓烈得化不开的心疼,仿佛那失落是加诸在他自己身上。但当看到芭芭拉迅速展现出的、近乎完美的风度时,那份心疼瞬间被汹涌的、近乎灼热的骄傲所取代。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越过座椅的扶手,在无数镜头和全场目光下,紧紧、紧紧地握住了芭芭拉放在腿上的手。他的手心温暖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支持和一种无声的宣告:**在我这里,你永远是赢家。**
镜头贪婪地捕捉着这个特写:他紧握的手,他凝视她侧脸时那盛满骄傲与心疼的眼神。后台的转播车上,导播激动地喊:“切近景!给迪卡普里奥和埃尔金斯手部特写!还有他的眼神!太棒了!情感满分!”
颁奖典礼在盛大的欢呼中落幕。人群开始退场,喧嚣依旧,但芭芭拉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在通往后台更衣室的、相对安静的通道转角,莱昂纳多突然停下脚步,将她拉进一个无人的、堆放着道具箱的阴影角落。
“芭芭拉…”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捧起她的脸。后台昏暗的光线下,芭芭拉一直强撑的完美面具终于出现一丝裂痕,眼底深处那抹真实的失落和强忍的委屈再也藏不住。
“嘘,别说话。” 莱昂纳多阻止了她任何试图“我没事”的逞强。他的拇指带着滚烫的温度,无比轻柔地拂过她的眼角,拭去那终于控制不住滑落的一滴泪水。那泪水在后台幽暗的光线下,如同碎钻般闪烁。然后,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带着无限的怜惜和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轻轻地、轻轻地吻去了她睫毛上残留的湿润。
这个吻,无关**,只有最深沉的心疼和最坚定的守护。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融,在狭小的空间里,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名利喧嚣。
“听着,”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炽热和不容置疑的笃定,“那座小金人,只是好莱坞游戏的一个符号。它配不上你今晚在镜头前展现的勇气和风度,更配不上你为艾米丽付出的全部灵魂。在我心里,在每一个被艾米丽打动的人心里,你早就是无冕的女王。你的名字,芭芭拉·埃尔金斯,配得上世界上所有的奖杯,也配得起任何没有奖杯的未来。因为你是我的影后,过去、现在、未来,永远都是。” 他捧着她的脸,望进她湿润的眼眸深处,一字一句地说:“**You are my win. Always.** (你才是我的胜利,永远都是)”
芭芭拉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彻底融化。她投入他怀中,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带着淡淡古龙水气息的颈窝,无声地汲取着这份独一无二的、比奥斯卡小金人更珍贵的肯定与温暖。在这个堆满冰冷道具的昏暗角落,在失落与荣耀交织的奥斯卡之夜,他们找到了只属于彼此的、永恒的王座。
属于《破碎的承诺》剧组的庆功宴在比弗利山庄一家顶级酒店的宴会厅举行。虽然未能摘得影后桂冠,但四项提名和芭芭拉在颁奖礼上展现的风采,依旧让气氛热烈。香槟流淌,衣香鬓影。
莱昂纳多始终护在芭芭拉身边,替她挡掉过多的敬酒和寒暄。然而,名利场的阴影如影随形。一个脑满肠肥、在好莱坞以“点金手”著称的制片大佬马克斯·韦斯顿,端着酒杯,带着一身酒气和不加掩饰的优越感凑了过来。
“亲爱的芭芭拉,”韦斯顿的肥手看似随意地想搭上她的肩膀,被莱昂纳多不动声色地隔开,“今晚真是可惜啊,差一点就创造历史了。不过别灰心,年轻就是资本!” 他喷着酒气,眼神在芭芭拉身上不怀好意地逡巡,“我手上正好有个冲奥的本子,女主角很有深度,绝对能弥补你今晚的遗憾… 当然,”他压低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暗示,“需要一些… *特别的投入* 和 *引荐*。你知道的,这个圈子的规则。找个时间,我们单独聊聊剧本?‘深入探讨’一下?”
这**裸的潜规则暗示和言语中的侮辱,像一盆冰冷的污水兜头泼下。芭芭拉瞬间僵住,脸色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感到莱昂纳多握着她手臂的手指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还没等芭芭拉做出反应,莱昂纳多已经一步挡在了她身前,将她和那个令人作呕的男人彻底隔开。他脸上一直保持的礼貌性微笑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刺骨的怒意,那双蓝眼睛里的风暴足以让任何人胆寒。
“韦斯顿先生,”莱昂纳多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乐,让周围一小片区域瞬间安静下来,“我想你喝多了,说了些非常不得体、也非常侮辱人的话。”
韦斯顿被他的气势慑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迪卡普里奥,你什么意思?我在给这位小姐机会!别以为…”
他的话被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打断。
莱昂纳多猛地抄起旁边侍者托盘上的一杯清酒,毫不犹豫地、精准地泼在了韦斯顿那张油腻惊愕的脸上!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胖脸和昂贵的西装滴滴答答。
全场哗然!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This is your chance to shut the ** up and get out!** (这是你闭嘴滚蛋的机会!)” 莱昂纳多的声音如同惊雷,带着少年人不管不顾的愤怒和顶级巨星不容侵犯的威严,“芭芭拉·埃尔金斯的名字,配得上世界上所有干净的奖杯!不需要你那些肮脏的‘规则’!她的才华和尊严,不是你这种蛆虫能玷污的!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更‘印象深刻’!”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充满了保护爱人的原始冲动和对不公的极度蔑视。少年意气的锋芒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却也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正义感。
韦斯顿被泼懵了,满脸酒水,狼狈不堪,指着莱昂纳多“你…你…”了半天,在周围人或震惊或鄙夷或看热闹的目光中,最终在助理的搀扶下灰溜溜地逃离了现场。
莱昂纳多胸膛起伏,显然余怒未消。他转过身,看到芭芭拉正看着他,眼中没有了刚才的惊惶和恶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震惊、感动和无比明亮的、近乎崇拜的光芒。
“你…” 芭芭拉张了张嘴。
莱昂纳多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情绪,脸上重新浮现出面对她时特有的温柔,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初:“没事了,老鼠被赶走了。” 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可能溅到她手臂上的一点酒渍,动作轻柔得与刚才的暴烈判若两人,“我们回家?”
芭芭拉重重地点头,主动挽住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在无数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他们穿过寂静的宴会厅,如同穿过一片被惊涛骇浪暂时劈开的海域。身后是狼藉的杯盘和窃窃私语,身前是未知的挑战和封杀的威胁,但此刻,他们紧握的手心传递着同样的信念:他们不需要向任何污浊的规则低头。奥斯卡之夜的金色尘埃尚未落定,但属于芭芭拉和莱昂纳多的战争,才刚刚打响第一场漂亮的、带着少年血性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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