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算的流程很快，几人纷纷睁开眼，意识归于现实。
但那场爆炸太过震人，而且还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几人一时沉默。
顾栖与叶祝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了对面任逸旁边的塞壬身上。
塞壬在最后的环节始终没有出现。
他察觉到几人或多或少打量自己的目光，倒不以为意，只是温和地笑了一下。
“看来计划顺利。”
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略过顾栖。
顾栖表情淡了些。
那个预言应验了。
塞壬是有预言的技能，但是如此准确、如此正中命门的预言，是他从来没有说出过的。
他身上总有一种迷雾重重的神秘感。
就好像他知道些什么，而且这件事和顾栖也有关。
但塞壬只是隐瞒着，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
塞壬又十分自然地转开视线，拍了拍任逸的肩：“小逸，表现不错。”
塞壬是任逸的导师，这样说很正常。
但任逸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他异常沉默，快速地瞥了塞壬一眼，又低下了头。像受惊的兔子。
“叶哥，你没事吧？”屈恬恬察觉到那两人气氛的僵持，又关注到叶祝的虚弱，转过话头。
叶祝声音稍带些哑：“没事。”
“应该只是技能的后遗症。”
许凌之一直在悄悄观察着叶祝，这时也开口：“叶祝，容我冒昧，你的技能……条件是致命伤？”
叶祝轻轻摇头：“我也不清楚。”
许凌之看向叶祝后面的顾栖，目光中带了点探寻的意思。
叶祝本人都不清楚，顾栖是怎么知道的？
毕竟那致命的一枪，让所有人呼吸停滞一瞬的一枪，是顾栖开的。
顾栖抱臂靠墙，没有回答的意思。
好，选择性无视。
许凌之无语一瞬，倒也习惯了。
塞壬不动声色，仿佛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摸了摸任逸的头，看向众人道：“大家应该都累了，都先回去休息吧。”
“在天庭公司，想要联系对方的话，可以直接用灵识，”塞壬贴心地补充，“设置好账户就可以添加灵带。”
“相当于许凌之原世界的传音，也像你们现代世界的通讯工具。”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比较原始的通讯工具，便于发图片、视频、文件之类的东西，数据分析部的员工人均都会有一台顶级配置。”
塞壬从身上衣服的口袋里取出一部……极薄的手机。
叶祝料到了，这种通讯工具在这种空间里确实应该算是原始的了。
“这个和多数现代世界里一样，就叫手机，但是可以控制大小，也可以变成带键盘的电脑。可以到前台去领，那里备了很多，但是需要信利购买。”塞壬说，“就是你们刚才结算时获得的。”
“一个不是很贵，4000信利就可以买到。”
几人纷纷点头，开始添加灵带。
灵带是一种能让声音传输到对方脑海中的东西，和【共感】的感觉差不多。如果想加入对方的灵带，就需要发出申请，等对方同意了才可以接通。
叶祝与在场的人都互通了灵带。
“好了，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塞壬礼貌微笑了一下，“我还要带小逸去熟悉一下数据分析部的日常工作。”
紧接着，几个人也纷纷互相道别。
“叶哥，你要回宿舍吗？”屈恬恬靠了过来，小声问叶祝。
叶祝迟疑了一下，点头。
岑筱应该还在宿舍候着，他要先回去看看，晚点再去看那两个他接管的世界。
她眼睛一亮，雀跃道：“那我们顺路，走吧，一起。”
她察觉到顾栖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似乎察觉到一点寒意，但叶祝看过去时顾栖又收回了目光。
屈恬恬敛下眼睫，盖住了眼底一些不安。
她知道顾栖似乎对叶祝不一般，好像还有些抗拒她靠近叶祝。
但她却还是像飞蛾扑火，不自觉想要试探他，渴望得到自己希望的那种反应。
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巧合。
“我要回新秀营一趟，”许凌之开口，他看向叶祝，“叶祝，晚些联系。”
叶祝点头。
叶祝的实力刚才在副本里有目共睹，许凌之想去看一看排名，不出意外，叶祝肯定已经冲上了榜。
回来要和他沟通一下与他组队的意向。许凌之临走前深深看了叶祝一眼，这肯定是位潜力无限的新秀。
最后，叶祝还是给了自己那所谓的“导师”一个眼神，像是在询问他行程。
顾栖这才营业似的勾起一点笑意：“怎么，舍不得我？”
叶祝一下黑了脸，眼神像是要刎了顾栖的脖子。
他就不该理他。他面无表情地想。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明天早上八点，来新秀营门口找我。”顾栖的声音响在了身后，叶祝脚步顿了一下，又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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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衬衫，修长西装裤，金丝框眼镜。
陆忻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典型的社畜形象。他站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中，踩在一朵星云上，这是这个宇宙空间中唯一一块可以让人站立的平台。
他察觉到了有人进入。
“哟，今儿怎么得空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些幽怨气。
能进入“主神”空间的，只有主神特助陆忻，以及副主神顾栖。
本来顾栖也不知缘由，总会每天来这个地方站一会儿，也不干什么事，就像发呆一样，对着虚无的宇宙、公司最庞大的核心。
不过至少如果陆忻给他拉点活，他还是会给个面子打个下手的。
但自从收了那个学生，他再也没有来过。
“来领罚。”顾栖懒懒道，眼神又放在了远处，却没落在个实处。
陆忻有些稀奇。
“这么主动？”
顾栖没出声。
“你别说，想想你这事我就来气。”陆忻本来不打算提起来，顾栖一说他就眼皮直跳，“滥用职权，玩文字陷阱，栖神，您也是真能耐。”
好好的惩罚变成了通关的捷径，陆忻扶额……有权力就能为所欲为吗？！
“还开着直播……”陆忻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要不是我突袭查岗了那些看直播的人，‘副主神竟故意带头违反【裁决者】定下的惩罚’这条新闻就已经传遍整个公司了。”
“我看，您迟早有一天能把那位气醒。”陆忻也看向那片宇宙，有些咬牙切齿，凉丝丝道，“咱们公司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祂还会醒么？”顾栖突然没了表情，十分漠然地轻声说。
陆忻突然变了脸色：“顾栖你可别瞎说……”
“二百五十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谁知道……”顾栖说到一半被封了口，陆忻斜睨他一眼，道：“不要乌鸦嘴。”
“也得亏你一点都不记得他了，才会是这种反应。”陆忻沉默了一会，苦笑了一下。顾栖将目光转向他。
“不知是福是祸。”陆忻鲜少露出严肃成熟的一面，他为了活跃有情感感知障碍的顾栖，为了搞好人缘，早就练就了圆滑的处事风格。
但现在，他静静地望着宇宙之外，仿佛一个站在千百年前的人凝视着当下。顾栖不动声色，这时候，他才露出点神性。
陆忻也是一个他看不透的人。他好像知道过去的一切，但从来只字不提，是他所知资历最老的一个人，却不会在人前表露出这一点。
这样的人，或许最为可怕。
陆忻叹了口气，又轻飘飘褪下那点神性，仿佛刚才一瞬只是错觉。
“走吧，老规矩，不要把模拟副本炸了就行。”
“虽然只是虚拟的，但修理起来也很费时间的，”陆忻眉眼间带了些沧桑，“你给我收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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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屈恬恬和叶祝已经到了宿舍门口处。
屈恬恬这时好奇地问：“叶哥，话说你的宿舍长什么样啊？”
叶祝顿了一下，认真思考起来该怎么描述“星海长夜”。
最终，他摇了摇头：“抱歉，我不好描述，只能告诉你它的名字叫‘星海长夜’。”
屈恬恬倒没什么失落的样子，她笑了一下：“很神秘的名字。我的就比较简单，叫‘暗影湖泊’，是坐落于一片湖泊之上的木屋。”
她眨了眨眼睛：“欢迎来我宿舍玩哦。”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叶祝的反应，却失望地没有看出什么来，叶祝只是客套地简单点了下头。
那个根据她意识构建的宿舍……是叶诛最初救下她的地方。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她在那块晶屏画了一个图案，道：“这是我宿舍的密码，如果想来玩随时欢迎。”
“那我就先进去啦？”
“嗯。”
叶祝看着屈恬恬消失在眼前，也输入了自己的灵力。
他对人的情感一向不大敏感，也没看出屈恬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叶祝，公司排名第8位【殉道者】，新秀营排名第3位。”
“居住宿舍：星海长夜。是否确定进入？”
叶祝点了“是”。
一股熟悉的晕眩感袭来，但没有之前那样不适应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黑屏后，叶祝落在了实处。
刚睁开眼，远处便传来招呼声。
“老大，回来啦？”
眼前渐渐变得清晰，星海铺就的空间璀璨绚烂，似乎比上次来时又壮观了些。叶祝看到岑筱向他走来。
听到这个称呼，叶祝顿了一下。
“……‘老大’？”
岑筱这次看起来没有什么不自然，笑了笑：“我现在是你的助理，自然是叫老大。”
这个理由正当。
岑筱心说，她可不想再一直对面前这尊神直呼其名了，怪别扭的。
叶祝倒没说什么，像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岑筱松了口气。
叶祝早就感觉岑筱有些不对，叫他“叶祝”时有些不自然，叫“老大”“老板”之类的倒挺顺口。
既然有这么个理由在了，就随她去吧。
……奇怪的是，他意外地适应这个称呼。
他就跟着岑筱走进了星海深处——那个宏大的建筑。
“对了，老大。”路上，走在前面的岑筱突然开口。
“之前那个副本里撞见我的那个新秀，我自作主张删了他有关我的记忆。”
她指的是许凌之。
在那片枫林，许凌之看到了突然出现的岑筱。
叶祝了然，难怪之后许凌之没有再提到过这个莫名多出来的一个人。
但是他开始有些好奇岑筱的权力到底有多大……可以随意进出副本，可以删改别人的记忆。
她是一个神秘的人，除了说过是“自己人”以外基本没透露出什么其他的信息，只会在习惯中暴露出一些马脚。
“我现在的身份不大适合见其他人。”岑筱苦笑了一下。
“还是一样，不用问原因。”她看向叶祝，难得正色：“你只用知道，我永远会站在你这头。”
叶祝颔首。
他本就对岑筱有一种熟悉感。
她是他可以信任的人。
有这句就够了。
他有预感，总有一天，所有的谜团都会被解开，现在，只是时机未到。
“还有，”岑筱放慢脚步，走在了他旁边，“星海的建筑里有些东西变清晰了，但长夜那里的门还是落着锁。”
叶祝想起上次来宿舍，当时十分匆忙，都没有去漆黑一片的那一半看过——那里应该就是长夜。
而星海那边的建筑，有许多地方都是模糊一片的，像是有什么藏在深处的秘密等他去窥探。
“具体是哪些地方变清晰了？”叶祝回想了一下，问岑筱。
“其实也不能用‘有些’……”岑筱干笑一声，“细节的话，实际上只有你房间的书架变清晰了一部分。”
“有些书和资料可以拿出来了，放心，我没去看它们，待会儿老大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嗯。”叶祝应了一声。
这也是在意料之中，他也不期望会一下子开几扇门。
说着话，已经到了建筑的门口。
大理石的门口宏伟精致，泛着温润的光。
叶祝看着这清晰不少的建筑，不禁晃了一下神。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见过这里。
……不，不只是见过。
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的温暖，到最后却变成了略带苦涩的难受感。
叶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岑筱看叶祝出神，正要叫他，就看见这副冷到极点的表情。
她抽了一口气。
……有个老是喜欢冷着脸的上司真恐怖。
她仿佛回到了那段天天对着那张没有一点表情的脸，唯唯诺诺办事的日子。
。。。因为实在鸽太久了，本来准备早睡调时差的，爬起来把这章码掉了。
不是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文笔消逝得一点都没有了……感觉开始一个字都要写不出来了。
我要多看书orz肯定是这段时间没阅读，写出来都是流水账，受不了了。
晚安晚安，希望大家包容一下（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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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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