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躺在地上,胸口压着一块巨石,身旁赫然站着个浑身腱子肉的壮汉,手拿铁锤。
“今天表演的是胸口碎大石?”壮汉吆喝。
“等一下!”我苦苦挣扎。
那天上街时看见这一幕才和都兰说人家坑蒙拐骗,就是个骗大家钱的骗子,早知道有这一天就不多嘴了!
我闷的心慌气短,任由我怎么挪都挪不动那块大石头,就在铁锤要砸在我的胸口时,我猛的惊醒过来。
帐中黑压压一片,我感到胸口的重量,摸索过胸口上的重物,呃!是人的一条胳膊?
我正想说都兰睡觉除了爱挤人,好像也没这样搂过人吧!
我反应过来时,耳畔粗犷沉重的呼吸声叫我冷汗直冒,我彻底清醒了,那胳膊粗壮结实很显然就不是都兰的。
我伸手往一边摸,摸了张大脸,玛呀!我吓得手忙脚乱的将身边的男人推开,抬起双脚狠狠将他踹在地上。
男人“咚”一声坠地,疼的“啊”了一声。
我一个飞跨跳下床去,冲出门大声嚷嚷着:“有刺客,捉刺客,都兰,芸奴,救命啊,捉刺客啊!”
芸奴被我的尖叫声惊醒,她刚打开耳屋的门,我一头就扎进了芸奴怀里,眼中闪着泪花,都兰拔刀警觉的护在我们身前。
芸奴瞧着我抖成了筛子左右打量,焦急的问:“太子妃,你伤着没?”
我摇头,我指着寝殿支支吾吾:“我,我床上长男人了,他他搂着我睡觉,我伸手一摸,摸了张大脸,吓死我了!!!”
我抱着芸奴哭了起来。
在灼华宫附近巡逻的晁霁隐约是听见了太子妃的呼救声,带着人全副武装的冲了进来。
芸奴瞧了一旁姗姗来迟的晁将军,忽而一惊,大呼一声:“完了,那是太子殿下!”
芸奴撂下我就往寝殿那边跑,我迭忙追上她们,当快靠近寝殿时,我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芸奴不让她再往里冲。
晁霁领着人举着刀就要冲进去,恰巧刘戬扶着腰从寝殿中出来与晁霁迎面撞个正着。
晁霁呆住,刘戬困惑,没有人告诉过他们是这么回事啊!
“殿下?”晁霁明显顿了顿,咻得放下了举着的刀。
我看着月色中的刘戬吃惊,见他气鼓鼓地瞪着我,我不由往芸奴背后缩了缩,轻轻咒了句:活该!
芸奴这才反应过来前因后果,招呼着人离去:“误会了,没有刺客……”
众人散去,虚惊一场。
殿里芸奴给刘戬揉着闪了的腰,我坐在一边的茶席上裹着被褥看着他,都兰站在我的身边抱着弯月刀闭着眼睛打盹儿。
我看刘戬挤眉弄眼的模样似乎很疼,芸奴每帮他揉一下他都咬牙切齿的想去捶床。
我白了眼,心里啐了两声:“谁知道是你啊?”
“不是我,你准还以为是谁?”刘戬怒道。
“刺客啊!”我坐直了身子,白了眼他:“也可能是淫贼!”
我脑袋瓜咣一下亮了起来,我问他:“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的床上还搂着我睡觉,你都快压死我了,你不知道吗?”
一旁芸奴想解释却发现根本插不上嘴。
刘戬坐起身,理直气壮捶着床:“我想在哪睡在哪睡,这是我的东宫,这里一切都是我的,你管得着嘛?”
嘿,我撸起袖子叉着腰气势逼人,我讲:“东宫是你的又怎样,可灼华宫是我的寝殿,是陛下指给我的,你通知我了吗?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还偷偷摸摸的,你成何体统?”
“你!”刘戬又是拍床,指着我哑口无言,转眼他看着其余人吼了一句:“都不想睡了是吧,都给我滚出去!”
看着都兰被芸奴拉走,我上前就想将刘戬也推出去,可他雷打不动像口大钟生在了那,费尽我九牛二虎之力也不中用。
“你也出去!”我指着门口。
可刘戬好像聋了一样死皮赖脸的又躺上了床去,眉头一挑唰一下抽回了被我抓住的袖子合上了眼睛。
我跺着脚发泄着不满,我走到床边真真是想掐死他!
“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啊?我不让你在我这睡觉也不想你躺我床上,我嫌你脏!”我抓住他胳膊想将他拽下床来。
可他躺的安逸眉头都没皱一下盖了被褥。
我瞧他扯的是我的被子,我不想他玷污了我的被子,我刀了他眼,怒道:“你不准碰我的被子”说罢我上手去抢。
“放手~”刘戬死死拽着,我死死拖着。
我们大眼瞪小眼的瞪着对方。
“不放!”我生气了,我可不想我的被子沾了他的味道!
郑婉玉或许喜欢,我可讨厌死了,哪知道他身上有几个女人的味道?
外头吹起的风忽然挤进了寝殿里,烛火猛烈摇曳,刘戬霍然使力将我连人带被子狠狠拽到了床上,我失去了重心抱着被子就跌入了他的怀里。
我哎呦痛苦的叫了声,撑起半边身子看着近在咫尺刘戬,属实是惊吓。
我们靠的很近,这个距离是我离他最近的一次,近到能清晰的听见他的呼吸声,他的气息覆盖了空气里的味道,我只能闻到他,闻不到其余的味儿。
我想我会一直记得他身上那股陌生的气息。
我为什么那么记忆犹新?
刘戬就像一块寒冰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内心里那伤人肺腑的寒气,别人靠近不了他,他亦不可能自我融化。他不比阿鹫,阿鹫就像一块甜甜的蜂蜜,只站在那就叫人知道有多芳香诱人!
这世人本就没有人愿意靠近危险的东西啊!
刘戬环抱住我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情急之下我扇了他一巴掌,巴掌不重但是很响,足够扇醒他了。
看着他上下游走的眼睛,我捂着袒露的胸口,我想起身他就摁住我肩膀不让我起来。
殿中烛光昏黄,我知道要是动手我指定打不赢他,我正想和他理论可是才对视上他的眼睛整个人就迷糊了,看着他我说不出话来,这样朦胧的光线里人人都有着些许独特的迷人的诱惑。
刘戬疯了!
他的指尖忽然轻揉起我的唇瓣,那时我的心如小鹿乱撞呼吸也紧着急促起来。
我完了!
他的脸越靠越近,我反手捂住他的嘴,我问他:“你吃药了?”
刘戬眉头一皱,看着我的眼神都于以往不同了,今夜里额外带着一股不由分说的侵略。
他声音低沉道:“没有!”
没有?
分明就是不老实!
我摸着他那分外滚烫的脸颊却又没在他身上闻到酒气。
没有喝酒,若不是吃了药,怎会意乱情迷,想与我亲近,那莫非是撞邪了?
“那你也不能胡来啊,你要胡来,你可是我孙子,你可说过的,辈分可就乱了!”我想从他身下溜走。
刘戬白眼一翻不屑一笑:“胡诌的你也信!”
他说什么我也没听清,我被他扯了回去,人都来不及震惊嘴巴就被他堵上了,他吸吮着我的嘴又啃又咬。
我头皮都麻了话也说不来,憋着气,从头到脚连脚趾头都绷直了,我想推开他,可他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只手钳住我的后脖颈像蛇一样将我缠着,真怕他下一秒就张开血盆大口将我一口吞下!
整个寝殿里只有你来我往的声音,我羞耻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续命的空气,他将脑袋埋在我的肩颈处,吐出的气息喷薄在我的胸怀上令我发痒。
安静的寝殿里他的声音在次响起,莫名其妙的问我:“那个男人是谁?”
我背脊唰一下凉了,感觉阴飕飕一片,越想越是惊悚:“你居然跟踪我?”
他抬起头鹰瞵鹗视的盯着我没有正面回复我的意思。
“他,是,谁?”他一字一字的问着我。
我撇过头懒得理睬他,他就捏过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我也一字一字朝他吐露清楚了:“我,不,知,道!”
他显然不信,我被他压的难受只想翻身喘口气,他越是不让我就越挣扎的厉害,我就朝他吼,重复着嘴中的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聋了吗,我不知道!”
他突然又咬住我的嘴巴,我吃疼的哼哧了一声,一股血腥味瞬间弥漫在口腔里,我咽了一口一股浓重地腥臭味儿。
我轻摸着下唇,指尖上是鲜红的血!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我气急了。
不是,他凭什么咬我?
我抱着他的脸狠狠地就朝他嘴巴上咬了回去。
刘戬将我推开,摸着出血的嘴唇,瞠目结舌:“你属狗的?”
“你才属狗,芸奴说我属猴!只准你咬我,我不准咬你?”我怒视着他:“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我以为我们今晚会大展拳脚打上一架,可并没有,刘戬看着我突然扶额大笑,明明上一秒他还是剑眉紧蹙,剑拔弩张的模样,可下一秒就莫名大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抽疯了,笑的仰倒在床上。
“笑什么?”我忍不住质问他。
然而他快笑岔气了也不见停下来,我伸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警告他道:“你笑什么笑,信不信我掐死你?不准笑!将你狗嘴闭上!”
刘戬梗着脖子笑的快岔气了,我压根就掐不动他,他直捂着肚皮哈哈哈的只怕肚子都笑酸了。
“你在笑我抽你信不信?”我上前捂住他的嘴巴,我想塞东西堵住他那笑的能见嗓子眼儿的大嘴巴。
好一会儿刘戬才停下笑声,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握着我的手就盘腿坐起,他说:“你是不是压根就不认识人家,啊?”
我坐在一边心虚,我环抱起手来。
虽说刚于阿鹫相认,但以前认识现在又怎不算认识呐!
“谁告诉你的?我认识的好吗!”我面不改色的回答。
刘戬下一秒又黑了脸,他半身直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右手钳住我肩膀。
他说:“认识,喜欢上了?”
他又说:“你别忘了,你可是有夫之妇,你可嫁给了我,是我的女人!”
我被无语住了,我承认那几秒我着实被他的眼神给唬住了,浑身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可他最后一句话真叫人冷俊不禁。
“你的女人,你说时都不觉得可笑吗?”我拍下肩头的手:“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女人,更不是谁的女人,我只是我!”
说完我就迅速钻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裹了起来,只露出颗脑袋来呼吸以免遭遇黑手。
随后刘戬也躺了下来,他背对着我,我盯着他,我可不敢将后背亮给他,我哪知道他会不会趁我不备給我腰上来一刀,怪凉哉的!
朝晨我醒来后刘戬已经走了有一个时辰。
梳妆时,芸奴瞧着我嘴上的伤心疼的为我抹药。
芸奴怪道:“殿下也真是粗鲁,不晓得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就他?
我安慰着芸奴:“芸奴不必担心,我可是睚眦必报,我咬回去了!”
芸奴表示狗粮吃的猝不及防,难怪今早服侍太子殿下进宫点卯时,见他唇上黑了小块,原来是咬伤啊!
芸奴嘴角的笑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嘀咕:“你俩真是谁的亏都不能吃!”
我不理解,这种事怎么能吃亏呢,他都给我咬伤了,难道我还得顾及他的身份忍着,中原不是一直有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吗?
我说:“芸奴你错了,我这叫以牙还牙,敌不犯我,我不犯人,谁叫他咬我在先,他欺负女人,在我们那里欺负女人可是会被鞭策的,不仅招来鄙夷,还一辈子娶不到媳妇,没有姑娘会看得上这种男人,他活该!”
芸奴摇了摇头只能附和:“是是是,太子妃说是就是!”
院中的悬床上,我想起昨晚的刘戬就气的捶床,在想起阿鹫就又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都兰:“都兰,你说他真会等我们吗?”
“会吧!”都兰漫不经心的回复。
我说:“刘戬好像派人跟踪我们,他看见我和阿鹫了!”
都兰走神拿茶壶的手都不动了,慢慢她转头安慰我:“没事,他不是普通男子!”
“不是普通男子?”我看着都兰,问她,“此话怎说,是有多不普通?”
我想让都兰告诉我更多关于阿鹫的故事!
可是她又不说话了,只是摇了摇头:“公主都不记得,我又怎么会记得呢!”
也是,我点了点脑袋!
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每天事那么多,谁还有闲功夫去记旁人的事呢!
我看着蓝天沐浴着阳光,我闭着眼睛躺在阳光里真的好温暖惬意啊。
我和都兰说:“我当时只觉得和他一见如故,可原来~原来这种感觉就是久别重逢啊!”我乐着,我捂着砰砰直跳的心。
都兰指尖转着茶杯,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公主,不竟苦笑,有羡慕也为之为公主感到庆幸。
活在清醒的痛苦里,忘记好像真的是一剂求而不得的良方!
若是她可以忘记一切就好了,可惜啊!
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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