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万众瞩目的公开审判没有让人等太久,最高法院和**官甚至专门为他腾出了特定的时间和场地,在公众的监督下,法院突然变得高效且规范起来。
普尼端坐在法官的席位,这场备受瞩目的公开审判自然也得由**官来亲自审判。因为属于刑事案件,遵循回避原则,公诉人倒是个新面孔,格罗瑞并不在乎自己的辩护律师,只是任由法院为他随机分配了一个,看样子对方也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新手,在看他时还有些局促。
他的目光顺势环顾一周,唐斯娜端坐在观众席的最中间,用黑纱遮住了自己的面部,那是一种古典的表达哀悼的形式,他也在快要爆满的席位间看见了不少熟人,毕竟所有人都很好奇他想在庭审中展示的证据是什么。
在普尼照本宣科地念完了那些写在纸上的罪证和誓言,听完公诉人陈述了他提前准备好的说辞,自己的辩护律师顺势替他脱罪之后,格罗瑞才缓缓站起身,朝着普尼开口:“我也有些影像资料,想要放映给诸位欣赏一下。”
他首选选择的是之前前往第五星系时遇袭记录下的画面,可以很明显看见出现在画面之中攻击民用飞船的是军部的机甲,熟悉的人甚至可以说出它们的型号。
公诉人第一个提出异议:“这和本次图蒙先生遇袭案没有关系吧?”
确实没有关系,但是这段视频也足够劲爆,在公开审判时更是可以直接引爆舆论,普尼坐在上面,只是轻咳了一声,他甚至不想出声去阻止对方,他很明白这场公开审判根本就是对方的个人秀场。
法官没有出声,格罗瑞也就自然而然的继续偏题了:“接下来的这段影像记录的是不久前爆炸的医院老板与苏瑞的会面记录。”
公诉人再次抗议:“这和本次案件无关。”
可惜法官依旧默不作声,他似乎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并不能阻止他的行为。
“还有许多关于托马斯*摩尔旗下这家医院进行违法人体基因改造实验的证据,有点太多了,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我特意做成了文档版本。”格罗瑞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犹豫接下来展示哪一段比较好。
公诉人站起了身:“我再次抗议,这些与本案无关。”
他看向法官,希望他能维持一下基本的法庭秩序,起码不要让对方一直出具这些无关又格外引人注目的所谓证据。很可惜普尼并不打算背负骂名,他保持沉默。
格罗瑞看向公诉人:“我只是想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和图蒙*斯芬克斯会出现在一家毫不起眼的医院的地下室里。”
而后他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以及斯芬克斯家族在第三星系秘密研究虫族并制造出虫母又失控,导致第三星系遭遇虫族袭击的证据,以及,他们研究虫族是为了进行人类基因改造实验的证据。”
和这个消息比起来,前面的那些证据都显得不太重要了,很高兴公诉人此刻也忘了自己在为什么案件提起公诉,他立刻拍案而起:“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些都是真的?”
对于一个本就饱受虫族肆虐的帝国来说,自己制造虫族还失控简直算得上是罪恶滔天,比起之前提到的违法改造基因手术,这个显然要严重得多。
“我们有证人。”
说话的是在他旁边的辩护律师,格罗瑞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因为他们本该素不相识。
律师推了推眼镜,看向法官:“我方要求传唤证人,梅瑞莱拉*斯芬克斯。”
这下轮到格罗瑞目瞪口呆了,他原本打算放出自己提前备好的资料,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直接看见元帅本人。当然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到目前为止这件事的发展已经远超一个谋杀案的量级了。
梅瑞莱拉坦然地走上了证人的席位,他始终维持着那温和的笑容,所有事情都胜券在握,即便他要证明的事情会将他自己也拉入深渊:“我可以证明,他说的是真的,甚至就在几天前,他还参与了清除虫母的计划,可惜我已经没有更高的荣誉可以颁给他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只是图蒙和格罗瑞两个人的事了。格罗瑞朝着梅瑞莱拉点头致谢,他很明白作为证人来承认这一切的梅瑞莱拉在事后会受到怎样的处罚,但他还是愿意站在这里,对于对方过往犯下的过错他没有立场去指责,但是现在他唯有感谢对方愿意为自己出庭作证。
高堂之上的**官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现在只能祈祷不会再有第二个证人站出来指认他也曾经参与掩埋真相了,毕竟关于那家医院参与的违法行为他也曾在家主的指示下出面协商私了,幸运的是现在所有的关注点都在斯芬克斯秘密研究虫族这件事情上了。
格罗瑞继续说道:“至于那段声称是我谋害了斯芬克斯家主的视频,我想那也只不过是精心挑选的角度,我为什么会与图蒙*斯芬克斯一起出现在那里,自然是因为他想为我展示一下他们的研究成果,并且对方很想将我也纳入实验体之列,我用枪指着他,也完全是出于自卫。”
公诉人再次提出抗议:“这是污蔑!”
可惜在一位德高望重的证人作证斯芬克斯研究虫族进行人体实验确有其事之后,妄图将被告人也纳入实验体似乎并不是什么荒谬的事情,甚至挺合理的,公诉人的反驳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法官没有叫停,格罗瑞也就继续说了:“倘若我真的只是一个omega,那么他的计划会很成功,我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可惜我从一开始就怀疑我的弟弟会有危险,所以我才会顶替他的名字代替他赴约,不过我并没有开枪,我没法描述我看见的场景,一切只是......他的脑袋突然就炸开了。”
他描述的画面突然猎奇了起来,不少人都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公诉人此刻就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他好像已经全然忘记了图蒙的被害案,此刻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斯芬克斯的话事人。
他显得有些太过于义愤填膺了:“为了脱罪,你连这种离奇的话都说得出来吗?”
“请勿无端揣测,先生,我这样说自然是有佐证的。”格罗瑞似乎等的就是他的质疑,“在那段视频里仅有画面,我想大家都挺好奇加上声音是什么样子的,我也正好有这段音频。”
藏在耳钉里微型摄像头在冲击波的影响下还是很遗憾地宣告了自己的死亡,即便是最高超的机械大师也只能恢复部分音频数据,前半段图蒙和他和平交涉时探讨的东西也一并幸存,格罗瑞没有将全部音频都放出来,他挑选了一些足以证明图蒙想要将他作为实验体的部分,隐瞒了人类基因改造来源的那一部分,并且在音频里,机械警卫的指令声以及枪械声,他朝其他人大喊撤离以及爆炸声和机械被迫罢工的低鸣都清晰可闻,看样子他才是那个无辜步入一场阴谋的人,如果不是他跑得够快,现在或许也和那些无辜丧命的人一样掩埋在废墟里。
“当然我还是挺好奇这段污蔑我为杀害图蒙*斯芬克斯先生的嫌疑人的视频来源。”他将目光看向了观众席之中的唐斯娜*尤尼克尔。
四周忽然安静了,连一直在极力反驳他的公诉人都保持着沉默,似乎是在他看向唐斯娜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配合地敛气屏息。
唐斯娜抬起头,黑纱之下她的面貌被完全掩盖,但是很快格罗瑞也如愿看见了她的神情,她摘下了黑纱,直视着对方。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你生在斯芬克斯家就好了。”两个声音异口同声,一个属于女人,一个属于男人。
格罗瑞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梅瑞莱拉抱臂垂着眼看向地面,其余几乎所有人都以那种他熟悉的呆愣模样看着他,他这才发觉所有参与庭审的人员里包括观众们,没有一个beta。
唐斯娜的脸上像是某种奇异的嵌合体,苍老的和依然青春的互相嵌合,即便她的目光是那么慈爱,依然拦不住人觉得她的相貌实在是可怕。
最理想的虫母就是MN型的omega,在找不到MN型的时候,第一首选也是只有N型基因的omega,不会是alpha。格罗瑞似乎察觉到了那些如同蛛网一般分布的精神触手,他很肯定地看着唐斯娜:“你才是第一个虫母实验体。”
“在得知世上真的存在MN型的omega之前,我自然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唐斯娜叹了一口气,她的声音依然属于两个人,“你瞧,图蒙那个家伙,只是粗暴地认为将两种基因结合起来就好了,搞得我的脸像现在这种样子,虫母的神经不会侵蚀携带N型基因的组织,却把属于M型基因的部分当做养料不断蚕食。”
她此时此刻已经具有了大部分虫母的精神控制能力,虽然无法像真正的虫母那样直接侵占他人的精神力,却足以让在场所有携带了MN基因的人都深陷于她所给的暗示之中,仿佛进入了某种沉睡。
“我知道你申请公开审判的目的,你想要将这些真相公布出去,让公众舆论来倒逼斯芬克斯家族。”唐斯娜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惜,我真的很不想这么做,但是你让我不得不这么做,他们都会是我最乖巧的孩子,不会有人违抗母亲的命令的。”
再次感谢MN基因吧,格罗瑞大概是唯一一个幸免的alpha,他直视着唐斯娜,看得出来唐斯娜做这些的时候是有代价的,她脸上嵌合体的另一部分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部分在衰老和脱落,她不得不重新罩上了黑纱,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脸。
似乎是不想看见接下来的血腥场景,她侧过了身,与此同时格罗瑞察觉到所有人都动了,他看见梅瑞莱拉抬起了头,往日里和蔼的笑容不复存在,他的目光毫无感情,和所有在战场上锁定了目标的士兵一样,在他眼里恐怕自己已经被篡改成一个虫族的外貌了。
该庆幸进入法院需要上交所有武器,还不至于让他立刻毙命,面对逐渐朝自己靠近的人们格罗瑞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寻找突围的点。
但是很快,有人打断了这一切。
数道激光瞄准了唐斯娜的头部,与此同时有人站到了法官的席位上,用他的话筒朝下面传达讯息:“请停止你的违法行为,唐斯娜*尤尼克尔女士。”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出现在了各个角落,他们全都穿戴着和前往第三星系执行秘密任务时一样的装备,隔绝精神控制的头盔以及面罩,手里的激光枪不约而同地瞄准了唐斯娜一个人。
威兹德姆站在法官的位置,梅瑞莱拉元帅前往法院之前授予了他最高权限,允许他调度军部的一切人员和装备,做好最高规格的防护,随时待命在法院之外。
而他十分庆幸自己没有来得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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