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天最高法院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众说纷纭,虽然是公开审判,但是到了一半就突然没了信号,所有参与审判的人似乎都失忆了一样,记不起究竟看到了什么,最高法院隔日都宣判了格罗瑞*埃瑞斯无罪释放,这更让许多人认为有黑幕了。
不过这些事情自有专业的人员去处置,美杜莎家族还是先想想怎么把自己在其中摘干净吧,最高议会乃至整个政部和军部都将迎来大换血。只是在那之前,还是得各自坚守岗位,做该做的事情。
格罗瑞假死的消息倒是传得够广,他难得再次穿上了制服,将那头长发重新剪短,昂首挺胸地站在梅瑞莱拉面前,朝他敬了个礼。
梅瑞莱拉对于他的正式归来表示欢迎,但还是忍不住打趣道:“果然还是这样更顺眼一点。”
片刻后他又低下了头:“可惜我以后没法继续指导你们了。”
他将自己的肩章放在了桌上,在和格罗瑞坦白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辞去元帅这个职位,接受处分的准备。
说这些扫兴的话实在不是时候,梅瑞莱拉又转而谈起其他:“不过我要是推举威兹德姆作为继任者的话,你不会在意吧?”
毕竟威兹德姆曾经是他手下的中将,几个月不见,职位简直坐火箭一样提升,现在马上又要成为他的顶头上司了,格罗瑞表现得很慷慨:“怎么会呢,他的实力有目共睹,确实是最佳人选,我还是更喜欢第九星系一点,起码足够清静,不过你也许应该问问他本人。”
职位变动,威兹德姆现在的办公室自然归他了,只是当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却看见经常偷摸在第九星系喝酒的惯犯们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又在偷偷摸摸讨论着什么,他来得不是时候,一下子就成为了全场焦点。
卡苏朝他摇了摇酒瓶子:“喝一点吗?”
很好,连台词都是在第九星系偷喝酒被抓包时的经典语句。
但是很快惯犯们就开始迅速收拾残局,只有看上去似乎是被迫加入的威兹德姆依旧坐在原位,片刻后又立马站起,局促得很符合以往被抓包后的表现。
“我都看见了,温特,别藏了。”格罗瑞咳嗽了一声,叫住了正在一个杯子一个杯子往桌子底下放的温特。
“其实我们是在为你准备欢迎仪式呢。”鬼点子最多的卡苏立刻开始辩解,“知道你活过来了的那一刻我们实在是太高兴了,但是时间有限,只来得及买到几瓶酒和一些零食。”
他们都参与了那天待命在法院之外的行动,对于尚未公布出去的秘辛也多多少少有所了解,但是格罗瑞不认为卡苏是那种关心国家大事的人,他很大概率是有可能拉着温特过来质问威兹德姆是不是一直都知道真相。
果不其然,他接着就问道:“所以,其实我们看见的伊果一直都是你,对吧?”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怀好意,接下来怕是要引申出一些敏感又尴尬的问题了。
“卡苏*安,十圈体罚。”他在对方问出来之前就先发制人,和往常一样做出处罚决定。
卡苏理所当然地爆了一个粗口,而后又迅速反应过来:“我在军部喝酒也违规吗?”
“上班时间擅离职守。”可惜回归的上将和之前一样铁面无私,“你们两个,十圈,外加一份两百字检讨。”
卡苏指着逃过一劫的威兹德姆:“他为什么没事?你是不是重色轻友?”
格罗瑞眯了眯眼:“二十圈,四百字。”
在卡苏发出惨叫并让处罚再次升级之前,温特捂住了他的嘴,他看着眼前久违的上将,还是很难将他和之前那温婉的omega联想起来,所幸他的直觉是对的,面对同一张脸,哪怕对方显得无比温和,他也放肆不起来,没有惹下太多过错让格罗瑞事后清算。
“欢迎回来,格罗瑞上将。”他只是如此说道,非常识时务地没有去追究他之前和威兹德姆的暧昧行径,然后更识时务地拖着卡苏离开了房间,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再次看见对方穿上制服站在自己面前,威兹德姆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曾以为再也见不到对方了,而命运垂怜他的祈求,不仅将他完好无损地送了回来,还赠予了他表达心意的机会。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被这种“深情款款”的眼神注视着,格罗瑞浑身不自在,他自己向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脱口而出,“难道你更喜欢我留长发?”
呸,他在说什么呢,听上去更暧昧了。
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人得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他毫不意外地看见威兹德姆的脸红了,好像还是自己在调戏他一样。
而后他听见对方小声道:“我都喜欢。”
好,这下谁也不欠谁了,格罗瑞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发热的耳尖,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用正事将这过于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梅瑞莱拉有意推举你接任元帅的位置,恭喜你升职了。”
起码不用再呆在第九星系那个贫瘠的地方,没有前途环境也不是很好,驻军在那里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就是学会和卡苏偷酒喝,以威兹德姆的努力,他本来配得上更好的境遇。
令他意外的是,对方的声音轻微但却坚定:“我拒绝。”
他脸上红晕还未完全褪去,说的话也不太像是理性思考的结果:“我还记得我为什么会去第九星系。况且梅瑞莱拉元帅还很年轻,他对九大星系战场全局的了解以及掌控能力无人能及,我明白他想为此赎罪,辞去职务,但我觉得,对于alpha来说,最好的赎罪还是在战场上。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如果他确实打算辞去这一职务接受惩罚的话,下一任元帅应该以一种更加公平的方式选出。”
如果自己父母还在世,他面对唾手可得的元帅职位坚定地说出不这个字的话,盖文*埃瑞斯的巴掌可能已经抽到了他脸上,起码对于生于战场的埃瑞斯家族来说这简直不可理喻,可惜对方并不是,而他对此也没有任何立场去干涉对方的选择。虽然一定要说的话,他也知道威兹德姆选择继续留在第九星系是为了什么。
“我会向元帅申请职位调整,一切和以前都没有什么不同,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第九星系的将士们也过得很好,报告和其他文书工作我都已经完成了,你不需要担心有任何遗漏的地方。”
他一边朝归来的上将述职,一边事无巨细地向他描述这段时间内的变动,格罗瑞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也许在这之前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威兹德姆已经逐渐承担起了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工作,这里面甚至包括格罗瑞的副官的职务,他在上一任副官牺牲之后没有再任命新的,威兹德姆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这些繁复的工作,还没有任何怨言。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假如威兹德姆真的接任了元帅,调离了第九星系,第一个不适应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而他居然为此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任何察觉。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没有听见对方接下来的话,等他回过神来时,对方已经离自己很近了,他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葡萄酒的味道,他当然没有忘记那是威兹德姆信息素的味道。
大概是他出现幻觉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个病症来着,一般会出现在那些已经标记过且互相思念的AO情侣身上,一想到这个定义格罗瑞又迅速否认了这是幻觉,他微微转过头,去避让这仿佛在诱惑他的信息素。
“......你还记得在第三星系时我们的比赛吗?”威兹德姆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问题,因为他注意到了对方目光涣散,似乎并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比赛?格罗瑞当然没忘,毕竟还是他提起的,只是奖品由威兹德姆设置,而对方最后赢得了比赛。
“再过一段时间就得回到第九星系进行下一次战备演练了,在那之前,我想可以把你答应我的事情都能完成一下。”
一提起自己开出的那些空头支票,格罗瑞就忍不住尴尬地干咳了两声,理亏在他,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可惜威兹德姆紧随其后,随风而来的还有他那若有若无的信息素,不知道是不是格罗瑞的错觉,他似乎发现那种葡萄酒的味道越发明显了,似乎将他包围起来,而更令他绝望地是,他居然不讨厌。
要知道同性相斥可是写在基因里的原始本能,对于一个alpha来说,闻到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无异于挑衅,味道是他们宣誓主权的方式,也理所当然会排斥其他alpha的信息素。也许是曾经几次短暂的临时标记行为,让他已经对这个特定的alpha的信息素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免疫的效果,不再排斥对方这种宣誓主权的行为。
这可真是堕落的开始啊,格罗瑞。他在心中暗自叹息。
“我可没有忘记。”他已下定决心,转过头直视对方的双眼,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清楚地观察到对方的瞳色,他的记忆里有一些片段闪回,似乎也曾这样注视过一双尚且稚嫩的眼睛。
眼前这双棕褐色的眼睛深处像是有一些鎏金般的光辉,它露出了明显的笑意,格罗瑞听见威兹德姆在自己耳边轻笑:“好,我会去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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