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尔德加,几乎所有的工作都通过人工智能和量子计算来进行调度和优化。街道上,公民们一丝不苟地工作,眼神冷静而专注。他们的生活节奏被量化,所有的决策都通过中央计算机进行分析和处理,以确保每一个动作和决定都不浪费一丝时间。
高空的天空中,巨大的飞行器穿梭而过,散发出蓝色的光芒。它们像精密的机器一样,沿着预定的轨道移动,每一次转弯都毫无差错。地面上,商店和公共设施也都由智能系统管理,顾客与服务员之间几乎不再有直接接触,所有的交易和交流都通过数据流完成。
这里的每个人都身着相同的标准化服饰,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在高效的规划之下进行,仿佛一切都变得机械化、理性化,丝毫没有情感的痕迹。
在阿尔德加的心脏地带,统合议会的总部大楼屹立如一座冷峻的神殿。建筑外表线条简洁,呈现出一种几乎令人生畏的秩序感——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无尽的金属和玻璃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被精密的计算和规划过,整个城市的运作仿佛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控制,毫无一丝偏差。
凯瑟尔走进了这座宏伟大楼的核心区域,那里是阿尔德加文明最为核心的决策所在。身为统合议会的成员之一,他的步伐沉稳而自信,手中拿着一份最新的关于艾薇的研究报告。他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这个文明最理性的存在——大理者卡尔文。
卡尔文·克莱曼瑟,人称“大理者”,是阿尔德加文明中独一无二的存在。他自愿与一名高度智能化的AI实现共生,这一大胆的尝试使他成为半人半机械的存在。他的灰褐发色和墨绿眼眸透出冷静与洞察,而与他神经系统深度融合的AI则赋予他超越常人的计算能力与精准判断。
卡尔文坐在大厅的中心,身旁的屏幕闪烁着数据流,他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那些数字和图表,仿佛整个世界的真理都隐藏在这些无声的符号之中。卡尔文是阿尔德加最顶尖的“大理者”之一,他的思维绝对冷静,情感几乎被剥离,只剩下冷冽的理性。所有决策、所有行动,都必须在他那根深蒂固的理性框架中运行。
“凯瑟尔。”卡尔文的声音如同深沉的金属声,冷冽且没有一丝波动。他从数据流中抬起头,目光扫过凯瑟尔的脸庞。“你带来的报告,我已经看过了。”
凯瑟尔轻轻点头,将报告放到桌上,“是的,关于艾薇的最新观察。”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认为,她并不像我们预想的那样危险。”
卡尔文的目光再次移回到屏幕上,手指轻点,调出更加复杂的分析数据。“她是一个‘低维变量’,无法完全理解我们文明的复杂性。你无法否认她身上散发的情感波动,这种波动可能会干扰我们高维技术的精确性。”
凯瑟尔眯起眼睛,他知道,卡尔文的每一句话都掩饰着冷静的推理和对情感的排斥。可是,这种看似严谨的逻辑,却让凯瑟尔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他轻声说道:“我认为她拥有我们无法忽视的潜力。”
卡尔文的眼神微微闪烁,仿佛在思考什么。“潜力?,情感的力量是无法预测的,它会导致无法控制的结果,这是阿尔德加不希望看到的。我们的文明之所以能存续至今,就是因为我们能够消除这种不确定性。”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她会带来混乱。”
凯瑟尔感到一阵窒息,他的直觉告诉他,卡尔文眼中的“混乱”并不是他所理解的那样简单。艾薇的存在,似乎正在撕裂阿尔德加文明长期以来建立的完美秩序。他思索着如何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卡尔文,但他知道,面对一个像卡尔文这样的人,任何情感上的劝说都是徒劳的。他决定换个角度:“卡尔文,你可曾想过,她或许是解决问题的钥匙?她的‘低维’特性,或许能为我们打开新的一扇门。”
卡尔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们不需要低维的解答。”
他伸出手,指尖轻触桌面上的一个按钮,瞬间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三维图形,展示着阿尔德加的社会运作和科技结构。
“看看我们的世界,凯瑟尔。”卡尔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教训的语气,“我们控制了时间与空间,掌握了量子传输、维度扭曲、物质转换等技术。我们创造出无数能够优化和提升效率的系统,整个社会不再依赖情感来驱动,而是通过精确的数据与理性来维持每一个环节。”
凯瑟尔静静地注视着那张图,阿尔德加的社会结构如同一个完美无瑕的机器,每个公民的工作、每个决策、每个行动,都经过了无数次的分析与计算,确保一切都在理性框架内运转。而这些高科技设备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维护这个体系的稳定,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高维能源的流动与数据传输的脉络。
凯瑟尔知道,这种高效的社会虽然看似完美,但它也早已失去了情感的温度。每个人都像齿轮一样被固定在了理性的大框架中,任何偏离轨道的个体都会被排除出这个体系。
突然,卡尔文的目光转向凯瑟尔,声音变得冷峻:“你不该带有感情来处理这些事务。艾薇,她只是一个变量,一种风险。而你,凯瑟尔,似乎在某些方面丧失了判断力。”
凯瑟尔微微低头,心中涌动着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和卡尔文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而这场关于艾薇的争论,或许只是一个开始。他不再与卡尔文争辩,而是转身走向实验室的另一侧,心中充满了疑问和不安。
在这个充满智能与理性的世界里,是否真有情感的余地?艾薇的存在,是否真的能改变这一切?。
在阿尔德加,那些脱离连接的“断链者”中,有一部分人并未选择逃离或沉默。他们聚集在城市的边缘地带,组成了一个名为“唯情社”的团队。这些人并不认为科技的全面掌控是绝对错误的,但他们质疑现有体系过于依赖理性算法而忽视人性情感的价值。他们的目标不是推翻,而是唤醒,让更多的人意识到理性与情感必须平衡。
唯情社的根据地位于城市悬浮建筑的最下层,那些被遗弃的服务舱和废旧系统成了他们的庇护所。经过改造,这里充满了人性化的细节:墙壁上绘满了手绘的涂鸦,色彩鲜艳的织物覆盖在简陋的工作台上,空气中时常飘荡着由手工乐器演奏出的温暖旋律。他们的主控室以一颗被称为“回音树”的装置为中心,这是一份来自奥斯卡达人的礼物,一种结合了科技与自然元素的人工智能,通过多样化的音频波,模拟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情感。
联盟的成员大多是一些怀抱理想的脱离者,他们中有工程师、艺术家和哲学家。他们将不同领域的知识融合,试图找出理性算法忽略人性情感的漏洞。他们并不主张激进行动,而是希望通过深入研究和温和的行动,逐步影响阿尔德加的主流社会。
唯情社定期组织名为“心律会谈”的讨论会。会上,成员们分享自己的思考和故事。他们会回忆起自己因被系统算法所忽视或误判而遭受的痛苦,也会提出如何让技术更具“温度”的解决方案。联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将分散的断链者与未脱离的人连接在一起,让他们意识到,情感和共鸣是科技无法完全取代的宝贵财富。
联盟的核心人物是一个名为“希缇尔”的女性学者,她曾是阿尔德加系统设计团队的一员,但在目睹了算法对个体的偏差性排斥后,她毅然离开。她带领团队编写了一套名为“共感引擎”的程序,试图以实验形式证明,情感在决策中的作用不可或缺。“共感引擎”可以读取并记录个体的情感反应,并将其融入计算模型中,形成更加综合的解决方案。尽管这一研究仍处于早期阶段,却已经吸引了不少科技界的关注。
唯情社自然也注意到了艾薇的存在。他们发现她在集群系统中竟没有明确的数据记录,仿佛她是一名真正的“幽灵”。这让联盟感到困惑又兴奋,因为她的情况正好与他们的理念不谋而合:艾薇似乎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明——情感超越算法控制的可能性。
在唯情社的主控室内,回音树的柔和灯光投射营造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几位核心成员围坐在一张圆形桌旁,轻声讨论着最近传来的消息希缇尔站立着,手里拿着一个泛着蓝光的便携式终端,上面浮现着艾薇的模糊图像。
“一个没有任何数据记录的人,”一位年轻的工程师低声说道,他的语气里夹着杂着难掩的兴奋,“连阿尔德加的网络也无法追踪她的来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吗?”
“这意味着危险,”一个年长的艺术家皱着眉头,脸上带着深深的担忧,“一个完全脱离系统掌控的人,很可能会被视为威胁。你们都知道阿尔德加的执法部门会怎么处理这样的人。”
“她的存在就是一个悖论,”希缇尔终于开口,打断了众人的讨论。她的声音平静却有力,带着让人信服的权威,“既然她可以自由行动而不受限制,说明系统对她的态度并非简单的要求,而是某种更复杂的默许。这正是我们现在需要弄清楚的地方。
另一位成员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认为她是某种实验?或者……她的存在是意识为之的测试?”
“可能性有,”蒂希尔转向看向回音树,微微眯起眼睛,“但无论她的来历如何,我们都无法贸然接触。她现在被凯瑟尔安置在悬浮所居里,显然是受到了高层的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引起怀疑。”
“所以,我们什么都不做吗?”年轻工程师不甘心地问道,“她的存在或许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突破口,一个能够动动现有系统的契机!”
希缇尔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了一丝苦笑:“不,我们会行动,但必须等待合适的时机。我们的目标不是利用她,而是理解她。只有在她愿意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能建立真正的联系。”
艺术家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这让我想起了我们最初的渴望——不是对抗,而是连接。或许她的到来,是一种注定的安排。”
希缇尔点点头,语气:“是的。如果她真的是‘被世界选择的人’,那她就像一面镜子,映射出能够我们对人性的信仰是否能够承受考验。在此之前,我们要等待,观察,并准备好一个她愿意听的故事。”
一阵沉默中,回音树发出轻柔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一份复杂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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