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允抬手握住月蝉的手,感觉像是一块滑溜溜的冰块,他眉头微微皱起,心痛道:“这里风太大,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那怎么行?咱这才来呢!”月蝉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向前走了一圈,因为四周一点儿树木都没有,所以她只是低着头看地上。脚下的土地看着似乎极其贫瘠,一点儿生命的存在都看不到。她忍不住蹲下身来,捏了一小撮地上的泥土。
“这土摸起来好奇怪……”她抿着嘴巴思忖着。
星允凑过去一看,脸色微变,立刻从怀中拿出一张手巾,将月蝉手上的泥土抹去了。
“这土看着有些蹊跷,还是莫动为好。”他谨慎地说道,然后又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去用匕首在地上掏挖了一番。说也奇怪,这土地外表看着颜色釉深,但下面却是微微发白,而且越往下越白。他用手指摸了摸,若有所思地自语道:“原来是这个……”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么?”月蝉看他一副沉思的样子,不禁心中也是有些不安。
“你在这里别动。”星允口气坚定道,然后起身快步往四周转了一转。他弯着腰仔细审视着地上,似乎像在寻找什么。
月蝉虽然也是满心好奇,但想着他的叮咛,便也是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
半晌,只见星允终于站起身来,手中似乎捧着什么,他大步走回月蝉身边,在她面前摊开手掌,却是一根约莫三四寸的野草,那野草看着平常得紧,除了根部有些发白。月蝉忍不住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她一脸不解地嘟囔道:“这不就是一般的野草么……”
星允沉重地摇了摇脑袋,语气颇为严肃道:“不一般。你瞧。”他说着用匕首在那野草根上轻轻一划,只见里面星星点点闪着淡淡的蓝光,在黑夜中显得异常诡异。
“这是?!”月蝉不禁一声轻呼。
星允当下也不作答,只用手指稍用一点儿力捏了把那草根,那些泛着蓝光的地方便渗出一些白色的液体。他指尖上碰了一点儿,抹在月蝉的手背上。
“怎么样?”他问道。
月蝉把手背晃到眼前瞧了瞧,正欲开口,突然一股寒意笼住了自己,那感觉转瞬即逝,让她不由以为自己中了邪,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有点儿似曾相似的感觉?”星允轻轻地挑了挑眉,迅速在月蝉手上拍了拍。
“嗯……”月蝉神色凝重地问道,“是苍冥寒毒么?”
“是也不是。”星允先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幽幽道来:“这株草叫寒草,极其罕见。它的根部有剧毒,但这毒其实对人倒是没什么大影响,但是对其他草木却是致命的,所以你看这片地草木不生……”
“原来如此,可是这和苍冥寒毒有什么关系么?怎地刚才那感觉这般相似……”月蝉若有所思道。
“这寒草单用对人起不了太大的伤害。就像刚才这一下,不过是一会儿的事情。但若是和苍冥神功结合起来,威力就不一样了。”星允轻叹一口气,话中带着些许遗憾道,“只是具体如何炼制这寒毒,我便不得而知了……当时母亲倒也未曾和我具体讲述过。”
月蝉抬起手来在他的背上轻轻抚了一下,神色失落道:“这害人的毒药咱要学去做什么……倒是我本以为这里可以找到什么可以解你的寒毒……”
星允无奈地轻笑一声道:“你也瞧见了,这地方其他草木一点儿都生不出来。所以这世上应该真的找不出可以克它的东西了……”
他说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凄凉,转眼他又抬起头来,明眸闪着思许精光道:“不过那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其他法子……我现在每日练你师父教我的符虞心法,感觉这寒毒也发作少了。”
月蝉知他是怕自己伤怀,“嘤”地一下扑到他怀中,娇声道:“反正我不管,你必得要陪我活到九十九。你看我可一点儿不贪心,活到九十九便够了。”
星允温柔地揽过她的蜂腰,在她幽香的发丝间轻轻吻了一下,笑语道:“我的蝉儿最不贪心了……”
两人相拥了片刻,风却越来越凛冽了,头顶上的月光渐渐隐了起来,星允抬头看了看道:“好像快要下雨了……咱得赶紧往回走。”
月蝉点了点头,重重地长叹一声:“哎……你师妹为了害你,不择手段地要搞到这片地,她若是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不知会是喜是悲?”她接着狠狠说道:“说实在的我还真是想一把火把这害人的东西全烧了……”
星允蹲下身去又从地上挖了几株寒草,嘴角漾起淡淡一笑,“是么……我倒是还挺感谢它的呢。”他边说着边把手中的寒草包了起来,放入怀中,“若不是它,你那日也不会救我……”他想到他们初识时的情形,心中泛起一丝甜蜜的涟漪。
月蝉轻轻嗔了一句:“哪有这么说的……”话没说完,却感觉身子一轻,原是被他背在了背上。
“怎么了?我自己可以走啊……”月蝉挣扎着想要下来。
“算了吧你……天这么黑,你没练过夜行术,我这样背着你还是快一点呢!”星允哪里管她,轻功一展,瞬间已经移出了数步。“你可好好勾住我,勾紧点儿。”他又补充道。
月蝉只得向前紧紧都环抱住他的脖颈,熟悉的男子味迎面飘来,让她忍不住心中又是一阵悸动。却感到他的脚步似乎也缓了下来。她凑过脸去,咬着他的耳根轻声道:“我很重吧?”
“嘻!”星允不由笑了出声,“你这么几两肉……你们青城山是没饭吃么……你和你师弟都轻得要命。”
“那你怎么慢了下来?”
“你贴着我这么紧,我哪里可以集中精力……”星允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虐。
月蝉虽看不见星允说话的神情,但她自己已经先红了脸,只得小声咕哝一句:“是你叫我勾紧的……”
星允又是坏笑一声:“难得你这般听话。”
月蝉佯怒道:“你这般说,好像我平日里蛮横得很。”
“那倒不是。”星允摇摇头道。“只是你这人偏执得很,若是想要做的事情,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想那日里你为了帮你师弟拿解药,命都不要了么?敢这般拦在我这个魔头面前。”
月蝉听到他讲到那日的情形,不禁思绪荡漾,吐了吐舌头道:“你这不也没杀我么……”
星允假意叹气道:“我当时还想着哪来不知死活的小子,非得要好好教训一顿。”
“你居然不识得我么?”月蝉幽怨地说道:“说起来我青城山月首座也算有些个名气。你是太深居简出了吧?”她说着调皮地用手指在星允脸上划了一下。
“哼。”星允不由一声嗤笑,“好狂妄的月首座啊!不过你确实是声名在外。我这个魔头自然也是听过你的大名。只不过嘛……”
“什么?”
“想来也有些好笑。”星允笑意盎然地说道:“南风和我汇报情况从来不说男女……所以我还当你是个毛头小子呢!当时只是觉得你怎么这般像个小娘子…”
月蝉又羞红了脸,小声啐骂道:“说得好像你要早知道我是女子便会对我手下留情了……”
“这个嘛我也不知……不过我后来看出你是女子以后确实有些后悔下手重了。”
“那我还得多谢明华君怜香惜玉呢!”月蝉朱唇微微撅起。
“呵……那倒不用。我可不是怜香惜玉。我只是怜你而已。”星允淡淡说道,把背后的月蝉往上撸了撸,加快速度在黑暗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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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倒是好走,得亏这雨也没下起来。天亮前俩人总算回到了百汇阁。因着怕被人瞧见,两人便从后门翻墙进去,刚经过那后院的假山处,却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月蝉心中奇道这个时辰会是谁在那边呢,便不动声色地轻踱了过去,躲在假山背后竖着耳朵听着。星允眉心微动,跟在她身后轻语道:“偷听人说话可非君子所为啊。”月蝉以蚊音回道:“我是女子,你是魔头,都不算君子。”星允哑然,抬手扶额摇摇头。
假山那头的人一开始都是压低着声音。月蝉只得把耳朵紧贴在假山上,屏住呼吸。
“……师兄,你就放手吧。莫要再在此事上纠结了。”说话的声音听着耳熟,月蝉微微沉思,才恍悟过来竟是那晚上见过的乔炜。
“师弟……你昨日不出来帮我这个师兄也就罢了,怎的还说这种丧气话?!”另一个人却是昨日大闹百汇居的朱柏昌。
“我说过了,那月首座是真心想要找凶手的。如今又有明华君帮她,我想这件事情应该很快可以大白天下了……”乔炜语重心长。
“呸!”朱柏昌啐了一口,骂道,“别提青城山的那小娘们!别忘了她可是站在汪大祁那边的!”
“是么?我倒是觉得月首座对谁来当咱四海帮的帮主似乎没怎么放心上……她只是想着找出师父之死的真相。”
月蝉不由得轻轻点头心道:“这乔少侠倒还算了解我……”
“师弟!你莫要被那小娘们两句是实而非的话给忽悠了。”朱柏昌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他们青城山这般扶持汪大祁,不过是想把他当一个傀儡以后好控制咱四海帮!”
“……师兄,你想太多了。那月首座不是这样的人。她为人坦诚,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
星允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瞄了一眼月蝉,看着她似乎有些个局促的样子,心中更是觉得好笑。“这妮子适才还说自己非君子也,现在听人家说她是君子,不知心中作何想法……”
“你!”朱柏昌气结道,“你……你莫不是看那小娘子长得细皮嫩肉,便对她有了别样心思?!”
月蝉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暗骂:“这朱柏昌不仅小人之心,而且心思还这般肮脏下流。”
乔炜语气还是一样平静道:“师兄,你这般诋毁我,诋毁月首座倒是有些做贼心虚了。我知道你一向在意帮主之位。你早先拿着杀师父的凶手还没抓住的由头,其实无非是想要一争这帮主之位吧。事情的真相你又何曾放在心上过?”
“乔炜!你莫血口喷人!”朱柏昌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他又微微停顿了片刻,语气稍为缓和道:“追查师父的凶手我自然放在心上!只是苦于线索实在太少。而且那神女教又行踪神秘。我也是无从下手。倒是你,师父生前最是疼你,你这边有什么线索呢?”
“……”乔炜似乎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犹豫道,“师父遇害得突然,我…也是没有任何头绪。”
“是么?”朱柏昌声音微扬,紧逼道,“我怎地记得师父有个红木匣子,总是随身带着,但师父遇害后我在他房间里搜了上上下下不下五十遍,却怎么也寻不到那玩意。你说,到底是去哪了呢?”
“……我也不知。”乔炜声音中带着躲闪,“我也从未见过你说的那什么红木匣子…”
月蝉心道:“这朱柏昌现下在这里装腔作势的,谁会相信他的鬼话!香囊和玉佩之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妙。”
“师弟,你我师兄弟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相信你师兄的为人么……其实师父走了这些日子,我日日难寝,只恨不得亲手将那凶手捉拿至师父灵前,亲手为师父报仇。”朱柏昌的语气中竟带着些呜咽之音。“师弟你听我说,上次千砂帮来屠帮,我们原先的杨家弟子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剩下来可以为师父报仇的也就只有你和我了,若是你我之间都有了嫌隙,那咱的大仇可真的无望了!”他语气听着诚意十足的样子。
那边的乔炜并不接话,朱柏昌又继续道:“你说青城山他们当真是诚心想帮我们么?就算他们有心,你难道甘心让外人去帮咱报仇么?咱们师兄弟同心,未必不如别人……”
月蝉心想这朱柏昌忽然对他师父之死变得这么热络,应该就是为了和汪大祁争夺帮主之位吧。他大概知道他师弟这里可能有些消息,便在这里说些看似掏心掏肺的话想要套乔炜的消息。这般作为实在是虚伪得可以。倘若让他知道香囊和玉佩的事,还真不知道他会如何呢……她陷入了深思,想了许久,直到听到一声低沉的叫声,紧接着又是一阵闷闷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倾倒了。月蝉心中燃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她忙从假山上的洞眼望过去,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不妙!”她低呼一声,拉着星允便从后面绕了过去。那假山群在黑夜中显得更加错综复杂,俩人绕了一会儿总算绕到了前面。只见一个男子耷拉着头胡乱靠坐在假山上,他的手搭在肚子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嘴角边上也有血滴下来。大概是听到月蝉他们的动静,他吃力地抬起头来。
“乔少侠!”月蝉惊呼道。她一大步踏了过去,扶起乔炜,却见他肚子上被刺了一个大窟窿,大股大股的鲜血不停地往外流淌出来。把他的生命力一点一点地带走。“振作点!这是怎么回事?是朱柏昌干的?他人呢?”她太捉急了,脑子里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从嘴巴里蹦了出来。
“……我去追朱柏昌!”星允丢下这句话便消失在假山群中。
“月……首座……我……”乔炜声音断断续续的,他原本黄黑的皮肤此刻却是惨白得吓人,“对不起,那……盒子……被朱柏昌……拿去了……我不该信……他的……我……”他声音越来越弱,到后面轻如蚊音。
“你先别说话。”月蝉慌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药丸,塞到他嘴里,“这是我们青城山的八宝回元丹,你先含着。”
乔炜眉心动了动,嘴角微微扬起,摇摇头道:“月……首座,我……是不行了……你……一定要……找到……凶手……替我……为……师父……报仇……”他缓缓合上眼睛,又不甘地喃喃了几个字:“那里……密道……”他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一瞬间又如浮萍一般,飘落了下来。
“乔少侠!乔少侠!”月蝉的呼喊声划破了天际。
“他死了么……”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原是星允回来了。他蹲下身来握了握乔炜的手腕,无奈地摇了摇头。“真当是奇怪了,那朱柏昌竟然不声不响地消失了,我绕了好两圈怎么也寻不到他的踪影……”他眉峰紧锁着。
“是密道!”月蝉想到乔炜临死前说的那几个字,心中逐渐明亮起来,“乔炜说那里有个密道!”
“密道?!”星允深吸一口气,颌首道,“那便是了!朱柏昌必然是逃进了那密道!我们得要快点找到那密道的入口才能追上他!”
“怎么回事啊,这是?”月蝉这才反应过来适才她的声音把四海帮里的人都唤醒了。汪大祁带着林开和其他几个弟子正聚了过来。
“这是……乔……乔师兄!”林开见着躺在地上的乔炜,大呼一声。
月蝉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地和汪大祁他们叙述了一遍,她没提到红木匣子的事情,只说俩人似乎起了些争执,朱柏昌就对乔炜下了杀手。汪大祁抱着乔炜的尸身呜咽不止,嘴里不停重复着自己没保护好杨家弟子,对不起自己的师兄云云……而一旁的林开则是一个劲儿地骂那朱柏昌心狠手辣,不是东西。月蝉却是只想着快点抓到朱柏昌才是正经,开口问了问关于密道的事情。结果汪大祁和林开都是一脸茫然状,浑然不知这密道之说。
天边也渐渐翻起了鱼肚白,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月蝉只得和星允两人分头在假山里面外面前后穿寻,看能不能找到那密道的入口。汪大祁派了几个手下去把乔炜的尸身殓了,自己便和林开俩人一起帮着月蝉他们找那密道入口。那假山的看着平常,其实里面倒是各种弯子绕儿的,月蝉寻了两圈,心中却感觉隐隐不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头漫延开来。她停了脚步,低头沉思了片刻,试图在记忆深处挖掘某些片段。星允看着她这般心中也是狐疑,但当下并不去打扰。却见她嘴里开始喃喃自语,然后脚步缓缓地朝着一个石洞走去。
那石洞里立着一张石桌子,四个角上有放了四张石凳子,她绕了一圈,在一张凳子旁边停住了。
“应该就是这个了!”她自语道,然后轻轻转动了一下那石凳,只听见“呼啦”一声,那石桌子也开始转动,下面露出了一个四方的开口,里面隐约可以看到几个台阶。
“便是这个了!”月蝉惊呼一声,“我们快去追!”她说着不假思索地跳了进去。星允自然也紧随其后。汪大祁和林开在外面犹豫了半天,一方面有点儿害怕,一方面也是对这密道好奇得紧,所以只得硬着头皮也跟了下去。
几节狭小的台阶后,到了一个漆黑的走廊,月蝉却像早已知道方向似的,默默往前走着。星允在黑暗中也是活动自如,他只紧紧地护在月蝉身后,至于汪大祁俩师徒,见了这一片黑暗,那里还敢前行,只得又从那台阶上爬了上来。
走了一会儿,前面忽然有些昏黄的火光照了进来,月蝉忙加快速度,飞奔了过去,却是一扇开着的门,光是从门的另外一边照进来的,她迫不及待地跨过那扇门,却见不大的空间中,一张石床,下面放着几排酒坛子。
“原来这密道通着四海帮的地下酒窖!”月蝉沉吟道,“不对!不是四海帮的酒窖,应该是杨怀易的密室!”她忽然恍然大悟。
“嗯!”星允也在一旁点头道,“这屋子大小不像酒窖,看着倒像是住人的。”那密室另外一边有一扇石门却是紧闭着。月蝉迅速走了过去瞧了瞧,见那门缝处有些斑驳的血迹,想是刚才朱柏昌衣服上擦到的。她用力推了推那扇石门,却是纹丝不动。
星允皱着眉头环顾了一番,却见那一排褐色的酒坛中有一个颜色微微发红,他踱了过去,想把那坛东西拿起来,却发现那坛子竟然和地连在一起。他轻轻转动了一下,果然那石门开始慢慢打开。
俩人从墙上拿了火把快速跨了过去,来到了另外一个屋子。那屋子却是比那密室大得多了,里面也是摆满了酒坛子,酒坛子分别贴着“四”和“海”子,靠近石门的地上有些个暗红色的脚印,看着也像是朱柏昌留下的。
“看来这里才是他们四海帮的酒窖。”月蝉叹息了一口,语气落寞地自语道:“那朱柏昌从这里逃了出去,现下必是已经跑远了……”
星允不忍见她这般失落,宽慰道:“朱柏昌现下已是过街老鼠,四海帮不会放过他,天魔宫在这边也有分堂分舵,我会叫他们好好留意的。”
月蝉点了点头,感慨了一下:“多谢你了。今日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实在是没人预料到……”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快速转身回到之前的那间密室,在那石床周围仔细地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星允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月蝉并不作答,只一个劲地翻上找下。她忽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然后把那几坛酒都打开,终于在一坛酒中找到了一个包裹。
“这是什么?”星允看着这个油布装的包裹,一脸疑问。
“你可知刚才那密道的门我是如何知道那开关的?”月蝉斜着脑袋问他。
“这个我正想问你呢……”
“那个假山其实是个八卦阵,只是我们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而已。总之你若是把它的布局画下来,便会好看很多了。”她麻利地解开裹在外面的油布,里面有一卷长卷,她小心翼翼地摊了开来,只见泛黄的纸卷上画着好几副像是地图一般的东西。然后她指着一处道,“就像这样……”
“啊!原来如此!”星允托着下巴盯着瞧了一会儿,不禁抚手称好,“这个实在是精妙绝伦!”他略微停顿,眼中一丝疑虑问道,“这卷东西是?”
月蝉目光悠悠地注视着这画卷,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轻叹一声道:“这是我阿娘家传的玲珑谱……”她的思绪似乎飞到了很久以前,“这玲珑谱其实是玲珑山庄的地图。里面记着玲珑山庄里的三十八个奇阵。阿娘曾说这东西引来了好多江湖上的不轨之人,说是要烧了它。她自己早就把上面的内容铭记于心了……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还留着,而且竟然是被杨怀易偷的去了……”
星允微微颌首道:“我曾听闻江湖传言那玲珑山庄如何如何,玲珑山庄的地图在魔道也是很多人趋之若鹜。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一见……”
月蝉脸上划过一丝伤感的微笑,浅浅说道:“如此说来今日也不算毫无收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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