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萨斯政府大楼。
“a小组,去右边,b小组左边,c,d小组同上,e小组跟着我走会议厅。”纪风摆了摆手势。
会议厅是空的,没有人。
几支电筒在枪口下扫出来,白光在漆黑的会议室扫动了两下,晃眼睛。
“确认安全!”
“直走去机场包抄他们!”纪风集中精力目视前方,情报信息得知,殖民星球有两个高层没有在星舰上,一个是殖民指挥官,一个是监察部长清义。
殖民指挥官级别超规格,有专门部队保护,先不考虑。但如果能抓住清义,即使没有手上的芯片,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筹码。
一行人冲到了机坪,航空飞机正在点火,热浪扫了一地。
“我们来晚了!”
纪风沉着脸,这么大一栋楼,甚至都没有携带武装,直接就让他们攻了进来,他一转头,不好。
“快,叫楼里的人疏散出来!”纪风冲着士官长一瞪眼,士官长的手还没有按到通讯耳麦,刚爬起来的小队就直接被新的一阵热浪掀翻。
这次不是飞机起飞,是炸弹。
清义面色凝重地盯着下方的爆炸。
殖民指挥官:“引爆了吗?”
“是。”清义四处找安全带,咔嚓咔嚓系上,“但是我估计那小子应该没死。”
“是我大意了,不应该同意这种人掌权。”指挥官调试设备,打开挂壁的一个盒子,狠狠拉下了起飞闸。
航天飞机开始加大火力,脱离了地面。
“是蝴蝶效应,这个星球一定会出现这种人的,选早选晚都一样,我们安全撤离最重要。”
“是我的问题。”清义道,“不冻港私藏的武器这么大的规模,居然能和地球匹敌,我们松懈了。”
“即使没有纪风,这也是迟早的事情。自从纪伦的基因改造计划开始,是我们殖民计划里面发展最快,最能搞事的一个星球了。也只能说这个改造计划非常成功,晚些到了星舰上,回去给你上个处分。”
“是。”清义皱了皱眉头,纪风出现,是对他能力的一个莫大侮辱。
“把窗户关上。”
“是。”
高度迅速拔升,很快脱离了星球引力,到了太空,不冻港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总算是摆脱了紧咬不放的北极熊。
“纪总督!纪总督!”
纪风朦朦胧胧地听到身边士兵在叫他的名字,隐约能看到眼前有几块碎掉的玻璃片。
接着身下一空,士兵把他抬了起来。
然后明谨令冲了过来:“纪风,你能听得见吗?”
“……死人,离陆锦和远点……”纪风的话里声音带血.
“看来是听的见。”
明谨令伸手进来,狠狠把他脑袋上的碎片掰开。
好像是头盔碎了,挡风玻璃在他脸上裂开,由于是特制的材料,所以才没有刺破眼球。
明谨令的酒精棉花在他脸上忙碌,冰冰凉凉的触感。
挂在身上的机甲排风系统坏了,像个大铁罐子把他闷在里面,很热,要熟了。
明谨令拿着手术刀,盯着他的机甲心里直喊操蛋,机甲剥离装置坏了。他虽然是个义肢医生,但说到底不是工程师。他的视线在手术间里面扫了两眼,最后选择走到车厢驾驶室里。
两个汽车兵看着明谨令:“医生,你怎么出来了?”
没有回答,接着这个人在舱门找到了一把消防斧。
然后他们眼睁睁看着医生拿着斧头走进了手术间。
很惊讶但不敢出声。
一个大头兵抽出手枪过来:“别动,你这是谋杀!”
另一个士兵拉住他:“明医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反观那个被人拿着枪威胁的人,头都没有转一下。
纪风恢复过来一点意识,就看见明谨令拿着斧头站在他面前:“你……要干什么……这个时候……来跟我抢陆锦和?”
“你的陆锦和你自己拿好。”明谨令没好气的地看了他一眼,“双手抱住。”
斧子刷一下砸了下来。
半晌之后,机甲全部剥离成功,能看见一些机甲碎片嵌进了皮肉,碎片伤,虽然伤的严重,但对明谨令来说,都很好处理。
“明医生……我要给你免死——”纪风疼的闭着一只眼,“但是你能不能轻点,你没上麻药呢……是不是报私仇……”
“麻药——”明谨令翻柜子翻的当当响,“用完了。”他拿着刀直接上,一边手术一边道:“你要活着才能给我免死。”明谨令高度专注地操作着,几块碎片掉了出来,“如果可以,能不能发配一个伴侣?”
“你想多了……我说的是把死刑改成无期徒刑……”
他本来想慢慢拽碎片,听到这句话,哗啦一下把碎片拉了出来。
“你——”纪风疼的龇牙咧嘴,“可以!”
“嗯!但我没有麻药!”明谨令给伤口做缝合,白大褂上全是被溅上的血迹,一手拿着把斧头,甚至滴着血,一手就把纪风推了出去,指挥医疗兵把下一个人拉进来,“下一个!”
大头兵:“你看,明医生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纪风沉沉地睡了一觉,醒过来秘书就在旁边。
“什么事?”纪风坐起来,战火基本平息了,行政事务的纸片雪花一样飞了过来。
“堪萨斯大楼的几根承重柱里灌满了炸药,现场炸伤很剧烈。”秘书翻动着膝盖上的纸张,“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不冻港监狱发来紧急通讯报告。”
纪风皱皱眉,把纸张拿了过来:“陆锦和服役期间不听从指挥,顶撞长官……嗯——别管他们,告诉他陆锦和体检要是有一个指标不合格,他们就可以下岗了。”
老猫穿着一件老旧的讲究衣服,叼着根烟,手里还夹着一个大袋子,里面是纪风的信,面包和果酱。
他小日子过的好好的,突然奉纪风“圣旨”去探监陆锦和。
这小情侣的,一天天真是够了,不知道不冻港监狱离不冻港市区有多远么。
他站在不冻港的监狱围墙外面,按了按老式电铃。
这种地方实在太冷,新设备运载到这里基本就被冻停了,导致他们很多时候,在北极都不得不使用上世纪的旧设备,缺点就是不便利,半天过去了,也没人给他开门。
他一个人站在外面被冻的瑟瑟发抖,一阵北风刮过,真想日了监狱那群龟孙。
“哐当——”监狱的门终于打开了。
看来也没有多不便捷,纯粹懒的,更想日了。
几个士兵走过来:“哪里来的?”
老猫把文件投射出来:“纪总督的命令。”
“进来吧。”
陆锦和推着个小推车,轮子咕噜咕噜在图书馆里出回声。孤儿院的教育很敷衍,他小时候基本没有碰过书,偏偏要他整理图书馆,里面的图书都鱼龙混杂,什么古早版本都有。
他拿起一张书单,舔着嘴唇使劲认字。
“他妈的……这个什么百年……什么玩意——”
“陆锦和!”狱警敲了敲栏杆,“出来探监!”
“是。”陆锦和扔下让他头疼的书单。
不对……马术在监狱,明谨令在前线,这个点是谁过来——纪风?
他的心里突然提高了一丝戒备,下意识的。
老猫搓着个手,日了狗的不冻港监狱,暖气都没有。
陆锦和坐在他前面,两个人中间挡了一道玻璃。
他一看见是他,马上紧张了起来,这个是谁。
老猫看见这个公子哥,气不打一处来,妈的,跟陆景恒年轻的时候长得居然是如出一辙的像,那张臭脸,今天他妈的什么日子,太晦气。
他没好气地把一封信打开,按在玻璃上:“纪风给你的信,自己看看吧,他还委托我给你送点面包什么的……宝贝的要死,最近全球统一了事情很多,你还是让他省点心吧,早点出去陪他,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要和他说的吗?”
陆锦和摇了摇头……突然顿住了,他回头看了老猫一眼:“告诉他我过的很好。”
老猫点了点头,把信给给了狱警,让狱警转交给陆锦和。
陆锦和一看到老猫走了,一把抢过信封,很焦虑很着急地把信打开,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信纸散落开来,他用力去抓又害怕把信纸撕坏,滑落到地板上他轻轻抓起来,几次几乎要哭出来。
但是他是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的,但纪风通过这种方式,似乎可以触碰到那个弱小到一碰击碎的内心。
大概是因为,回到了环赤道监狱里的感觉。
他打开信封,里面说的大部分是一些照顾自己或者安抚之类的话,还隐晦地询问起他的原因,虽然书写明显是代笔,但语气却很熟悉。
陆锦和一边看一边坐在椅子上摇晃,一丝丝开心闪过心尖尖,对话室的大灯闪烁了一下,四周就黑了下来。
停电了。
一行眼泪从黑暗中滴到了地板上。
他不知道怎么告诉纪风,他现在可以彻底放松下来了,他终于可以显露内心的想法,但每次这样做,有一种习惯就会狠狠拽住要松懈的他,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自己走回图书馆,停电了我们要出去维持秩序。”狱警十分心大地抛下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他摸着黑拉开门走回监狱走廊,整个不冻港监狱陷入一片混乱,囚犯们在大喊大叫,黑暗的空中没有一点星火闪烁,他像是被寒冷地空气冻住了一般,肢体相当僵硬,但眼泪却像大坝开了闸。
不知道是谁趁乱打开了牢房的门,走到了走廊上,这些人越来越多,他被推挤到一边,甚至是被一脚踢到了地板上,他挣扎着爬向图书馆,手中紧紧抓住那封信,珍贵的像是从天堂发过来。
囚犯们开始欢呼,鬼喊鬼叫,在为数不多的自由中挥洒。
只是因为不冻港的监狱结构封闭导致密不透光,但越狱是不可能的。
狱警点起火把,扫了扫,总算把秩序维持的差不多,欢乐的笑容在火光中摇曳,他一边鸣枪一边往前走,晃过一个身影,却看见满脸的眼泪,和血水混在一起。
他抽出枪往天上鸣枪:“有人受伤!……嗯?”
那张面孔消失了,那群欢乐的囚犯重新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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