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泽拉着他下去一楼穿过风雨连廊。他们很少会有这样在外面十指紧扣的时候,简星屿胆颤心惊地看着四周,担心有人看见。
“这里是会员制的,放心。”温煦泽安抚道,另一方面他也想逐渐公开。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约会。”
酒店一层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陶艺品提供给客人当手信,刚刚进门的时候简星屿多看了几眼,没想到温煦泽注意到了。
两人坐在陶艺教室时,简星屿觉得很惊喜。
温煦泽学美术出身,多多少少接触过陶艺、雕塑等艺术。所以只安排了一个老师,专门教简星屿。
老师帮忙取了土,让他触摸一下感受。
“第一次做一般都是做碗,扶着两侧,对对对,不要太用力。”
简星屿按照老师的指示,有条不紊地拉胚,碗的形状渐显。
“温煦泽快看快看,我快要成功了。”
温煦泽分神看了一眼,有些歪,但他说:“比我第一次做厉害多了。”
“真的吗?”简星屿一高兴就踩快了,胚子一下就转过了头断开。“啊,烂了。”语气有些失落。
老师帮他把土重新安好,并指正了一些问题。
可能有过一次失败,后面简星屿更加谨慎,但是越担心就越会出错,不是破个洞就是变成了塌陷一边的碗。
眼看温煦泽的陶罐都要做好了,他的还是一滩泥土。
“我来吧,等下有需要再叫你。”
温煦泽用线把陶罐摘下来交给老师,然后走到简星屿身后,制住他的手。
“别着急,我来教你。”
他拉着简星屿一起搓泥,像在玩触感游戏,滑溜软瘪的泥土在两人手中七零八碎。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简星屿怀疑道。
温煦泽凑在他耳边轻笑,“是。”
简星屿打开他的手,走出去找老师要了块新的,“我这次一定好好做。”,他下定决心地说。
温煦泽坐在他身后,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百无聊赖地看。
“你打扰到我了,你先去找别的东西玩,我要老师教。”简星屿嫌弃地抖了一下肩把他抖落。
温煦泽捏他的脸颊,忿忿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出去。
没有了打扰的人,简星屿重新投入状态。先前练手的泥没有白费,这次做得形状还算完美,虽然有些厚薄不均,但是对新人来说还算不错的。
他小心翼翼地从老师手里接过碗双手捧着出去给温煦泽看,“你快看我做的。”
温煦泽正拿着画刷在一个素胚盘子上作画,闻言抬起头来看,“还不错。”
“是吧!老师也这么说。”简星屿把碗送去干燥的台子,回来凑到温煦泽身旁坐下,看他拿着细刷画枫叶的叶脉。
“为什么是蓝色的枫叶?”
“因为特别。”
简言意骇,温煦泽作画时话不多,眼神专注。简星屿规矩地坐在一旁,看着骨骼分明的手游移,精致修长的手指一勾一描,就把飘动的枫叶画得栩栩如生。
“你要试试吗?”
“可是我不会。”搭在桌面上的手跃跃欲试,但是又矜持地没有动。
温煦泽直接抓起他的手把画笔塞进去,右手攥着他的手,左手揽过他的肩,把人禁锢在怀里。
“没事,随便画。”
简星屿侧过脸看他,低声说:“老师还在呢。”
“那就让她看。”
嗒,吸满油墨的画笔不堪重负,滴了一滴暗蓝色的颜料在盘子上。素雅的枫叶盘子多了突兀的印迹,骤然变得廉价劣质。
简星屿有些着急,“怎么办?”
“没关系,可以补救。”
温煦泽抓着他的手,把那一点稍稍晕开,又沾了些白色轻轻刷出毛流,点上鼻子和眼睛。一只正在枫叶下打瞌睡的毛茸茸蓝色小狗就完成了。
“好可爱!”
温煦泽高挺的鼻子碰了碰他,“是,可爱小狗。”
简星屿耳朵爬上一层绯红,他悄悄地对他说:“我想自己画一个。”
“嗯。”
温煦泽放开手,把颜料盒推过去方便他蘸取。
简星屿想了想,换了把干净的刷子,在小狗旁边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四方形,看不太出来是什么。他又蘸取了灰色画上一些类似褶皱一样的东西,还是看不出本体。
“是什么?”温煦泽难得露出疑惑的表情,蹙起的眉头在石膏像一样的脸上颇具喜感。
简星屿扭扭捏捏地说:“是枕头。”
“为什么?给小狗睡觉?”
“嗯。”他点点头,又补充道:“还有枕头很柔软很舒服。”
“还以为你会画个我呢。”温煦泽轻哼。
“你对我来说也像枕头一样啊,很温暖,很柔软,还不可或缺。”简星屿害羞地解释,说完就把盘子捧去给工作人员烤制。
签完单留下地址,两人原路回去。
温煦泽突然恍然大悟,“你不会是觉得我很好睡,所以把我当成枕头吧?”
“想什么呢!”简星屿掐了一下他的腰。
“不是吗?”温煦泽弯下腰凑近去看他的脸,“那每天一定要抱着我才肯睡觉的人是谁?”
简星屿被说中恼羞成怒地伸手戳他的心口,“我今晚要抱着枕头睡。”
“不行,枕头已经给了小狗了。”
因为倒着走,又在插科打诨,两人没有注意到拐角的人出来。温煦泽后背撞到人,立马转过身。
“不好意......”
“小泽,许秘书说看见你在这里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是你。”温柏礼伸向他后背的手还没收回,虚虚地停在半空中。
温煦泽一脸嫌恶地拉着简星屿离开。
但是风雨连廊就一米多宽,通往会所的只有这一条路,他们不可避免和温柏礼同路。
“你和柏煊做的那点事以为我不知道吗?不过是一块地皮而已,你要是开口我可以直接送给你,随意进我的书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温柏礼跟在后面说着简星屿听不懂的话,他能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渐渐收紧。
“简星屿,好久不见。Daisy说你拒了她的邮件,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下次等你有需要的时候,韶年可就不会开那么好的条件了。毕竟,我们小泽不是长情的人,还是趁机捞点吧。”
砰,就在温柏礼把手搭上温煦泽的肩膀时,他侧过身一拳挥在他的脸上。霎时,四周的人就看了过来。
温柏礼摸了摸淤血的颧骨,舌尖顶了顶颊边,站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挂上盈盈笑意。他朝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的大堂经理摆摆手,心情愉悦地看向简星屿,“好厉害啊小朋友,能让小泽这么在乎。我很期待......”
话说了半截停下来,他缓步走到简星屿身旁,凑在他耳边轻声说:“很期待小泽看见你——被脱/光了吊起来然后让一堆人随意玩弄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很精彩。”
虽然是温和的语气,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简星屿心惊地定在原地,掌心不自觉渗出冷汗,浸湿了温煦泽的手。
“开个玩笑嘛,别紧张,我可是正当商人。”温柏礼又恢复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款款起身离开,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温煦泽。
侧过身在简星屿看不见的角度对着温煦泽做了个口型,“来求我。”
“别怕。”温煦泽拍了拍他的手背,轻轻地捏他的手心,“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简星屿看着他点点头,“不怕。”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心不在焉,几次话题到温煦泽身上,他也只是敷衍地应付过去。
“不合口味吗?”沈翌坐在简星屿左侧,见他吃得不多,关心地询问。
“没有没有,很好吃。”
“那就好。”
“我觉得今天的东星斑一般。”凌楚寒插嘴道。
“觉得一般你就出去自己钓。”沈翌对他这种没话找话司空见惯,一点都不顺他心意关心两句。
“不是,我也觉得差了点。”桌上其中一人说。
“这条是大了,听说温柏礼在隔壁设宴,最好那条给了他。”
“温柏礼?他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这里经理是谁?不知道是我的接风宴吗!”沈翌转身问凌楚寒,跟刚刚说让他去自己钓的判若两人。
“我说大小姐,你刚抢了人家两个跨国并购的大项目,叔叔都让你回国低调点。下次让人空运最好的石斑过去你的山庄,随便烧烤吃行了吧。”
“哼,小屿下次带你去我的山庄,我们自己钓,就过两天吧。”沈翌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被凌楚寒一打岔就转过头兴致勃勃攒下次的局。
简星屿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转过头看向温煦泽。
“你想来就来,看他做什么,你说去他敢不来?”
“好吧我这就打电话跟柏煊说后天Jes.的活动不去了,让他有意见就去蓝湖山庄找我。”
沈翌瞪了他一眼,“算了,那年前,年前必须给我抽出时间来。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要好好玩一阵再去上班。”
“ok.”
席间话题不断,也都是好相与的人。简星屿后半程放松了许多,听着他们说以前读书一起玩的事情,觉得那个离自己很遥远的世界似乎显现了一些雏形。
不知道谁先起的头说要干杯,温煦泽和简星屿也拿着酒杯跟他们碰了碰。简星屿不喜欢喝酒,只是抿了一小口意思一下。但是温煦泽却如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杯接一杯下肚。
散场后把自己喝得醉醺醺,要简星屿驾着才能走。
“星屿,要帮忙吗?”凌楚寒跟经理说了几句话过来。
“不用了,我带他回去就行。”
“楼上开了房间休息,这个卡给你,这么晚别折腾了。我们在三楼玩,你送他上去之后要是无聊就下来。”
“谢谢楚寒,我也困了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行。”
简星屿扶着人跌跌撞撞上到房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明明之前也扶过累得快走不动路的温煦泽回家,但是都没有这么疲惫。
这次或许真的喝得太死了。
把人放到床上后,简星屿帮他把鞋子和大衣脱下来,转身走进浴室。就洗个热毛巾的功夫,出来床上的人就不见了。
“温煦泽,温煦泽?”
走出套间,外面也空无一人,房门还是反锁,说明人没有出去。
简星屿转了一圈,喊了几下也没有人应。
手中的毛巾已经变冷了,他把毛巾放回去,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从房间的某个角落传来。
浓重的呼吸声。
简星屿停下脚步,站在套间与客厅的交界侧耳聆听。那道呼吸声似乎也因为他收敛了声音而停了下来。
“温煦泽,你在跟我玩捉迷藏吗?我看见你了,你要输咯。”
房间里面可以躲藏的地方不多,香槟色的窗帘映着外面的灯光影影绰绰,简星屿轻手轻脚走过去,刷一下把窗帘拉开,后面只有摇曳的棕榈树。
哒、哒、哒,转了一圈。
视线内捕捉到一抹亮眼的姜黄,只露出指甲盖大小的衣角,不细看实在是难以发现。
“找到你了!!”简星屿兴致勃勃拉开紧闭的柜门,而后大惊失色,“温煦泽,温煦泽!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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