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子弟慕文,因年幼丧母成执念,谋害无辜女子试炼借尸还魂秘术,后经查实,不但陷害亲舅宁浩梓逃脱,随后竟谋害太子以报复,如今数罪并行,证据确凿,押入刑部待天子亲审后定罪。
裴慕文的案子让整个京城都沸腾了一段时间。期间又不知从哪里传出宁文梓当年是自尽而亡,人们把裴二爷当年的事又翻了出来。那个一往情深的佳话逐渐被证实是虚言,最后连成安帝都被拖下水,坊间更疯传当年宁家原打算送女入宫的旧事。
宁家和裴家作为裴慕文父母亲族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而平日跟裴慕文关系较好的人家都关门谢客以避风头,除了苏家。
案子在朝上吵了近半个月,最后,成安帝一锤定音,以触犯巫蛊之术,按律处以‘截舌’和‘挑筋’两大酷刑,革去官身,流放岭南作为结束。
这两个酷刑在大齐建国以来还是第一次施行,故苛刻的言官也没继续反对,当然也有一些想要买一个人情给宁裴两家的官员追着劝谏希望直接判处斩刑。
宁浩梓与永宁伯于早朝上请罪,却被成安帝亲自扶起劝慰。这也向百官证明,裴慕文之事不会影响皇家与这两家的关系。
再三请罪后,成安帝以漠北正值用人之际为由没有降爵或影响下一代的前程,各罚了三年俸禄,食邑减半,同时撤掉了几个镇远军的老将,羽林军副统领调任镇远军副将。宁浩梓因一时心软包庇外甥,念及迷途知返亲自举证,另罚五十军棍,终身镇守漠北。
作为最大受害人之一的苏笙通过其父请旨,愿履行婚约,随夫前往岭南之地以赎罪。消息一出,京城又一次吵了起来。
有人觉得她傻,有人觉得苏家牺牲女儿保存名声,也有人感动于她的不离不弃。
沸沸扬扬的讨论让京中的百姓继成安帝与裴二爷夫妻的旧事后又凑了一回热闹,说书人甚至把他们的故事改为虐恋情深的话本子,把裴慕文打造成饱受迫害却又渴求疼爱的苦命人,遇到了柔情似水的苏笙,于酒楼轮番演说。
这一打岔,倒是把裴慕文施行禁术的余韵给消弭了。
当然,这一切都与阿初关系不大,案子是破了,但她的影子也被顾思衡和林辉等人最大限度地抹去了,最多就是个差点被裴慕文选中来施法的准受害人。
论功行赏没她的份,案情落实也没她的功劳,她继续安安分分地在长宁书院中进修。
经过一年的各种理论学习和实践后,长宁书院的课程开始偏向思想教育,尤其是苏笙这个退学后又自请认罪人为夫的行为,更让书院对女子思想教育空前重视。
这重视的程度让思维还保留着各种现代开放思想的阿初非常分裂,每天都在怀疑自我和质疑前人之间拉扯。
京城的夏天进入尾声的时候,被讨论了一个月多月的裴慕文踏上了流放岭南的路。而主动请旨跟随的苏笙也启程前往南方,一时间,书院内各人又纷纷感叹,几个精于诗词的贵女还为她赋诗歌颂,无形中挽回了一些闺誉。
“苏笙要走了,你不去送送?”
藏书阁里头,严春华悠然地放下一枚黑子,看着棋盘思索了一会,捻起一枚白子放在另一边,随意地问道。
她身后是一排排的书架,书架后方,一个身穿学院统一的浅蓝色长裙的人盘腿坐在地上,额头贴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不去,该说的都说过了。”符纸下的双眼都没有睁开,阿初赌气般回了句。
“你也别恼她了,苏笙这一步虽说走得委屈,但不失为一条出路。”严春华蹙眉看着棋局,下了一子后才温声道,“陛下虽允了她随行,但也亲自解除了这一门亲事。如今她前去岭南之地,是以女官身份带着陛下的旨意去,总算是给她将来一个选择的机会。你别忘了,她家这一辈,可是还有三个未嫁的妹妹呢。”
苏笙被算计了婚事是委屈,但‘识人不清’何尝不是闺阁女子大忌?她跟裴慕文也不能算是毫无感情,就算婚事被终止了,可她终归是许过人的。裴慕文事败被判刑,苏家也讨不到好处。
如今苏笙自请相随,亲近之人是觉得不值,但也有不少人赞颂她贞烈,对未婚夫婿不离不弃,还有文客写诗形容她有气节。这样一来,她的名声总算是有了一些好转,日后苏家女眷议亲也不至于因她而蒙羞。而且成安帝感念苏大学士的忠诚,特意赐了女官的身份和一道解除婚约的圣旨,也算是对苏笙遭受这一切的补偿了。
当然,要不是亲自去探望过苏笙,知晓她心中的想法和这些内情,严春华都要以为是苏大学士逼迫苏笙去的了。
“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不爽。”一个精心编织的美梦,别说单纯的苏笙,就是多少见多识广的女中豪杰可能也会中招。然而把一切不好的罪名都归咎于受害者,也太不公平了。
“妇人之道,壹而已矣。”严春华笑了笑,以贞顺传的词句回答她的不甘。
“终执贞壹,不违妇道么?”阿初最近就是被烈女传里面的故事折磨得不轻,原本她就特别讨厌那些虐你千百遍依然待他如初恋的狗血话本子,而烈女传里头有不少这种典故,让她觉得最近乳腺都不通畅了。
“早点认清这个时代的弊端,才能下先手,不让自己陷于她这种境地。”说到底,严春华也是瞧不上苏家的,苏笙是懦弱了些,但苏家是名门,瞧着又是心疼女儿的,当日落了水直接送礼大方道谢便行,偏偏等人上门提亲还捏着鼻子认了。
作为这世间最了解阿初的人之一,严春华深知阿初的想法,她觉得新奇之余也有认同,但更怕她破罐子破摔地跟一些约定俗成的思想对抗,落得不好的下场。
有些事情,即使牺牲自己也无法改变。既然如此,那就得认清时势保持自我。“阿初,顾家虽说开明,但世代积累下来的家规也不少,你可别因一时之事而钻牛角尖,凡事都应该看两边,取其利者。”
听出了春华的隐喻,阿初也不反驳,切了一声便专心打坐。
“而且……”严春华顿了一下,似笑非笑,“苏笙若不去,裴慕文不一定能活着到岭南。”
她从阿初这里听到了全部,生于权贵圈的她自然更清楚坐在勤政殿的那位心底的想法。估计苏笙也是有这一层顾忌,才不忍的。
阁内一片安静,连棋子放上棋盘的声响都听不到。片刻后,细碎的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围绕在她身边的空气微微流动,在闷热的室内形成了一种叫做微风的东西。
阿初张开眼,入目的面容俊秀清逸,弯然的笑意冲淡了天生过冷的眉眼。她抿唇压下笑意,一本正经地道,“我这个是隐身符,你是不能看得到我的。”
顾思衡轻扬剑眉,撩起银紫色的袍摆蹲在他身前,抬手掀起符纸,俯身低头凑近,在他想念了数天的唇上轻触。
“我触碰到你。”他的嗓音清冽带笑,眼角眉梢尽是灵动矜贵。
阿初嗔了他一眼,吹了吹飘落的符纸,想起什么般探头看去书案那边,严春华不知何时已离开了藏书阁。
“你从哪找来这些?”挑起符纸看了看上面的图案,顾思衡眉头轻蹙。
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他从心底抗拒,尤其是知道她之前经历过的事后。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她领口,他知道那里头有一块名为锁魂玉的玉佩……
“道长离京时给我的,说是有兴趣可以学学。”阿初挺了挺腰,正了脸上神色高深莫测地道,“技多不压身,多学些技能将来总会用上的。”
那本诡异的话本子在多方考量下,阿初当着一鸣道人,一元大师和三条等人的面烧掉了。一鸣道人虽觉可惜,但更怕有心之人再次以这些禁术来颠覆世道。倒是阿初,在这次之后对道家的一些奇怪的术法有了极大的兴趣,缠着一鸣道人学上两招,让他一时间没空去遗憾。
顾思衡失笑,意有所指,“我以为最近你抄烈女传已忙得无力兼顾其他。”
黑眸蓦地圆瞪着他,哀怨与懊恼同时交织在眸中,阿初指控地道,“都怪你,如今连冷夫子都爱罚我抄书了……”
当然也不是每个夫子都敢罚抄书,学生的身份大部分都比师长贵重呢,但冷夫子跟顾家有些姻亲关系,严格论起来,顾思衡还得喊她一声表姨,故她格外爱逗阿初。
“那……我也来教一门如何?”顾思衡是真的有想过抽时间来书院上课,因为没了那些烦心事,他能见到阿初的机会非常少。
大齐定亲双方虽不至于死守男女大防,但也不至于能频繁约见。除了节日拜访问候,他没那么多正当理由去见她,偶尔的书信往来也因她身在书院很难轻易送达。
“不要!”阿初直截了当地拒绝了,看到他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毫不心软,“找夫婿又不是找夫子,我是想要你惯着我,不是管着我。”
这理由确实让人无法反驳,顾思衡轻笑出声,他就是提一下,如今他公务缠身也很难兼顾书院先生一职。“对了,苏家姑娘今天南下……”
“你要劝我去吗?”阿初脸色一暗,别过头道。
“你不去肯定有你的理由,只是我怕你会遗憾。”岭南之地湿热多虫害,距离京城也远,光是到达那边都要花一个月的时间。苏笙身子骨弱,这一别有可能是一辈子了。
顾思衡知道阿初不会后悔,但人的心和想法总会变,他怕将来阿初会因没见最后一面而觉得遗憾……
嗯,主要是怕她一时兴起想要去岭南那边探望,顾思衡暗忖着。
“遗憾么……”阿初挠了挠脸颊,眼神坦然地道,“人生嘛,留点遗憾没什么。再说了,人只要活着,什么事都说不准,也许日后她会回京呢。”
顾思衡呼吸顿时一窒,然后放松,他从来没想过冷静自持的自己情绪会随着一个人的话而起落。
“好吧,我前天就去过苏府,跟她话别过了。此刻不去送别可能更好。”苏笙去岭南引发的议论太多了,大张旗鼓地送别反而不妥。阿初早两天去苏府的时候,已经把整理的岭南之地相关资料及沿路的人脉,各地的风俗等等全部跟苏笙和她带去的丫鬟婆子说过了,只要苏笙不作死基本都能平安到达。
至于将来,就看她自己了。
顾思衡见她眉宇间并无离愁也便放下了,浓密的睫毛轻垂,掩去眼底的狡黠。
“那,我们把婚期提前到年底?”
呵,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她呢?阿初挑眉,狡猾的男人。可惜,她不是那种拒绝了几次就不好意思继续拒绝的人。
“不要,这个婚期是一元大师亲自算,钦天监监正也说那是极适合我们八字的吉日。”阿初笑得单纯地偏头看着他,语带委屈地问道,“你不想要这个寓意我们长长久久的日子吗?”
顾思衡很少在意吉日这种说法,他办公务都讲时机与效率,但……长长久久啊,光是听都不舍得否定。
轻轻低头靠在她的肩膀,顾思衡咕哝般道,“太久了。”
婚期由一元大师算好,顾云两家商议定在了明年八月十八,按一元大师的说法是极佳的吉日,除了要等一年多,几乎没有任何不好的。
阿初大气地拍拍他的肩膀,随着婚期定下,这个男人在她面前越发的稚气。“不就一年多,我们不是有一辈子吗?正好我们可以再恋爱多一些时间。”
她那么多年的记忆里,头一次谈恋爱,还是奔着结婚那种,她也想多享受一下恋爱的过程。
“舜华说了,我们没经过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也没有生死离别过,如今多些时间了解对方,成亲后才能相濡以沫,你也不会随便就被外面的妖媚女子迷惑。”阿初想起舜华说这些话时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咯咯地笑。
舜华受她影响,私底下看很多虐恋的话本子,但跟阿初不一样,她偏爱强制爱这一挂,看到那些贵女卑微受虐还会边看边忍不住痛骂这些写话本子的人瞎写什么的。
顾思衡嗤笑一声,伸手把人拉起,脸上毫不掩饰嫌弃,“别听她瞎说,就算经历多了也没什么了不起。昔年平南候和周首辅等人的事迹当年也足以振动京城,不也惨淡收场。”
阿初没料到他会知道这些辛秘,噗嗤一下笑开了,“沉稳正经的顾大人也会留意这些?”
身边都是一些京中贵女,而且还是同在书院朝夕相处,总有闲聊的时候,她从这些闲聊里听到不少京中的辛秘,其中就有平南侯这些。
据说当年还是世子的平南侯曾遭人陷害受了重伤被一个女子所救,后与那名女子经历九死一生,携手平定侯府内斗,还在平阳郡王叛乱中立下大功。最后那名女子被封为县主赐婚于他,十里红妆的盛大婚礼后,两人生育两子一女,传为佳话。然而不到十年,平南侯南下扬州带回了一个绝色的柔弱女子,仅仅两年,原配忽然病逝,该女子从姨娘扶正为妻,原配的贴身丫鬟击鼓鸣冤转告平南侯宠妾灭妻,结果以诬告罪名被活活打死,原配所出的儿子还没弱冠便没了。如今这对夫妻带着他们所出的儿女活得好好的,后宅也就三四个妾室而已。
周首辅则更神奇,贫民出身,后在先帝时期连中三元一举成名,连当时的淑贤长公主都青睐于他。可他为了家中妻子连尚主这种好事都拒绝了,跟青梅竹马的妻子一路从种地拼到为官,官至首辅,还育有一对龙凤胎,而且多年从一而终也是羡煞了不少人。可惜早几年,年近五十的周首辅忽然被妻子告发早有外室,还在妻子生产期间把外室子抱回府跟妻子所出的女儿充作龙凤胎,当年这个案子也是震惊了京中所有人。如今周首辅被贬职为从四品,后宅一片混乱。
“顾渊,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阿初也是从不同的人口中组合这些信息,但顾思衡竟比她还清楚。
顾思衡微微一笑,“朝中有专门的卷宗记录京中官员的出格行为。”
这是暗示以后夫妻夜话有无尽的故事可以聊吗?阿初扬眉,笑容甜得让人移不开眼。
“其实,什么时候成婚也好,没有经历大风浪也无所谓,我们长长久久,顺心如意就够了。”阿初轻靠在他身边,十指与他交缠握紧,抬起头笑着道。“当然,如果哪天你带回什么女子,我是肯定不会病逝的,死的是谁就不一定了。”
她怎么能笑得这般无辜又纯良,眼神却挑衅又威胁?顾思衡看着她,喉间溢出低低的笑,肩膀微颤,“放心,我顾家无这等蠢人。”
阿初心头微颤,眸底后知后觉地漾起一丝羞意,缓缓迎上他毫不掩藏情意的眼海,没有抗拒地沉溺。
慌乱的脚步声重重地从楼下传来,顾思衡眼底掠过一抹被打扰的懊恼,退离她身边一步之距,只是交握的手仍不愿放开,宽袖一垂便把手挡住了。
“初宝——”他才退开,临安便慌失失地跑了上来,脸色急得发白,连别着步摇的发髻都有丝散乱,可见是心急如焚。
跑尽了楼梯,便看到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人,临安也顾不得其他,语气焦急地问道,“白辞……白副将要离京了,你知道吗?”
阿初一愣,点了点头。她不但知道,还约好明早去送呢。
“他……不是在大正寺剃度了吗?为什么不留在寺里修行?”临安一双美目隐约有泪光,鼻头都红了起来,语带哽意,“为什么要离京……是因为……”
是因为阿初定亲了吗?临安看着好友不明所以的脸庞,这个猜测如何也说不出口。
顾思衡半阖着眼,掩去眸底流转的深意。他曾查过白辞的底细,背景和生平都干净简单,但也正因为太过简单,他才觉得有问题。只是世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而且能让阿初和林晖都几乎毫无顾忌地信任的人,不是敌人,这就够了。至于临安……他只能说安王府的小郡主总得长大。
“小白他本来就是塔尔寺的僧人,只是因为当时漠北情况危急才应了师父慧觉大师的请求还俗入伍。那时候便说过了,漠北平定后他便会回归古刹的。”阿初眸色微暗,掩去心底的叹息,装作没发现她异样般笑着道。
临安脸色唰地一白,眼神慌乱,红唇张了张,良久才哑着声问道,“那,他……何时出京?”
“明日辰时。”阿初没觉得需要隐瞒这点。
临安的眼眶蓦地一红,胡乱地点点头,轻喃道,“好……好……我,他也曾救过我,我还没正式道谢,合该去送一送。”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阿初难得地有些愧疚与自责,“顾渊,你说我应该跟她说吗?”
白辞若愿意确实可以不还俗甚至娶妻生子,阿初之前受顾思衡启发,跟她爹云易一起秘密搞了两个司州出身,汴州经商的户籍以备将来的万一。白辞若有需要,他可以不做白辞,只是他的妻子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萧家的姑娘。
当然,比起当富商,白辞还是喜欢当与世无争的僧人。
“不能改变结果的,就没有必要了。”顾思衡漫不经心地道,指尖细细地摩挲她柔嫩的手心。
好无情……也好冷静。阿初偏头看了看身边神色温柔的人,掌心的微痒一路颤到了心脏的位置。
“确实。”
“对了,听说秦家有意与辅国公府结亲?”顾思衡下早朝的时候看到秦阁老跟辅国公一起,户部尚书说起两家近来往来甚多。他对秦家姐弟不陌生,在他们年岁小的时候还曾当过一段时间夫子,只是后来秦星儿心思萌动,他有意避嫌便疏远了。
“听囡囡说,是她二哥对秦星儿一见钟情了。不过秦二看着没什么意思。”囡囡是陆子萍的小名,她跟临安交情是越吵越好,常常故意跟临安抢阿初身边的位置。
想起陆子萍说这事时又愧又羞的样子,阿初眉眼弯弯,她知道之前陆子萍的小心思,也不在意,只是那姑娘别扭的样子太好玩,她和临安都有意不说破想要多逗她一下。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尽管缘于见色起意,但辅国公府确实不失为秦星儿一个很好的选择。门第高能护得住这位京城有名的美人,嫡次子的身份不会太高引起成安帝忌惮。当然,一切还得看秦星儿的意愿,只是阿初觉得她答应也是时间问题。毕竟,她都能看出的事情,秦星儿肯定也想过。
“陆二公子虽不能承爵,但能力还是不错的,假以时日必能有所作为。”
两人随意地挑着话题闲聊,相携走出藏书阁。间或遇到书院的学生,不少人都笑着揶揄两人,无奈两人举止大方坦荡,言谈应对也无一丝纰漏,反倒让她们觉得两人站一起才是自然。
明天就大结局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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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各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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