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的手指重重敲在控制终端坐标上，液晶屏映出他眼底跳动的冷光。陆临川注意到他左手腕的疤痕在微微抽搐，那是神经性创伤的后遗症。
"三天后是市政系统升级日。"张副局长调出警局平面图，"地下三层会被临时清空，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陆临川正在检查从老周鞋底取出的存储卡，忽然发现边缘有个微型凹槽。他用解剖刀尖轻轻一挑，第二层晶片弹了出来——这是父亲生前最爱的数据嵌套手法。
"等等。"他将晶片插入投影仪，空中突然浮现三维地图。代表控制终端的红点正在警局地底脉动，而周围环绕着上百个蓝点，"这些是压力感应炸弹，触发半径三十米。"
林医生倒吸冷气："这是要把闯入者炸成齑粉。"
"我能拆。"顾沉舟突然说。他卷起左袖，露出机械义肢，银灰色金属在冷光下泛着寒意，"三年前爆炸后装的，内置排爆工具。"
陆临川的解剖刀停在半空。他终于明白为何顾沉舟总能精准控制射击角度——机械神经的运算速度是人类百倍。
深夜的警局像座钢铁坟墓。陆临川穿着防弹衣，能听见自己颈动脉的搏动。顾沉舟的义肢正在破解电子锁，蓝光在指尖流动。
"你父亲的事......"顾沉舟突然开口，锁芯发出咔哒轻响。
"他书房的暗格里藏着芯片原型。"陆临川闪过父亲临终前扭曲的面容，"那天他死死攥着它，指缝里渗出的血把芯片染红了。"
地下三层的寒气渗入骨髓。控制终端竟是座十米高的量子计算机，幽蓝的光在晶体管道中奔流。顾沉舟的义肢接入主控接口，忽然全身剧震。
"他们在反向追踪！"陆临川看到代码瀑布般掠过顾沉舟的虹膜，"断开连接！"
"来不及了......"顾沉舟的声音带着金属杂音，"倒计时四分钟，找到核心存储单元！"
陆临川攀上钢架，父亲的笔记本在脑海翻页。当他的手术刀刺入第六个卡槽时，整座计算机突然发出蜂鸣。无数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那是个覆盖全球的神经网络，每个光点都是被控制者。
"黎明计划是意识牢笼。"张副局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枪口抵住陆临川后心，"把核心芯片给我。"
顾沉舟的义肢突然180度反转，激光瞄准器锁定张副局长眉心："你才是'老板'。"
"聪明。"张副局长轻笑，"但你们没发现呼吸异常吗？纳米毒雾早在五分钟前就释放了。"
陆临川的解剖刀突然刺入控制台缝隙。他赌对了——父亲在原型芯片里留下的后门程序瞬间激活，所有蓝光转为血红。警报声响彻地下空间时，他看见顾沉舟的机械手指扣下扳机。
子弹穿过张副局长肩膀的刹那，量子计算机开始过载。顾沉舟拽着陆临川冲向安全通道，身后是融化的金属洪流。在最后一道防爆门落下前，陆临川将父亲的血芯片掷入火海。
地面上的星空格外明亮。顾沉舟的机械臂冒着青烟，突然说："你早看出张局有问题？"
"他提到父亲时的微表情不对。"陆临川按着渗血的肋骨，"而且真正想灭口的人，不会留时间让我们破解存储卡。"
警笛声从三个方向逼近。顾沉舟扯下冒烟的义肢，露出碳化的神经接口："接下来要逃亡了，法医先生。"
陆临川从领口拽出项链，两枚芯片在月光下闪烁："父亲的遗物，能屏蔽所有追踪信号。"他掰开其中一枚，露出微型注射器，"要试试神经链接吗？"
远处，量子计算机的余烬在夜色中明灭。新的棋局已经开始，而这次他们握着对方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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