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他话音未落，王六身边的高胜就冲了上来，高胜以前念体校，多少有两把刷子。
真是一场经费爆炸的打斗，王六捏着细汗。
高胜身强体健，捡了混混的棍子，劈头盖脸砸向覃爻，覃爻一动未动，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高胜冲过来，在狭窄的走廊上，避无可避。
王六手忙脚乱给王利春打电话，让他赶紧带人上来。
这边厢，覃爻闪电般侧身，高胜冲过来时的惯性让他刹不出脚，他扑过去的刹那，覃爻猛抬腿，顺势将高胜扫了出去。
这一下力道不轻，只过一招，高胜就摔了个狗吃屎，他这种无章法的蛮力打法，当然不及覃爻这样从小就练的练家子。
王六目瞪口呆，幸好王利春及时带人冲了上来。
王六跳脚：“上！都给我上！”
一边把保安们都推上去，一边转头往下跑，他背后就是打开的电梯，王六撒丫子冲进去，王利春堵上来：“六哥！”
王六恨不得给他两脚：“警察来了，还不快跑！”
王利春火急火燎地，反拽上王六，两人跑向尽头的电梯。
覃爻微狭长眸，抬起棍子打退扑上来的人，与此同时，他迅速向前，按住其中一个保安的肩膀，借力腾空，半空中那一百八十度的跳跃，不是从小练武的人根本做不到，他踩着另一人的肩膀落地，眼疾手快将棍子甩了出去。
一棍子正中王利春，王利春向前扑倒，王六就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回头看什么情况，只见覃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过来，伸手抓向王六。
“操！”王六被怼上墙，呛得连声咳嗽。
覃爻掐住他的喉咙，戏谑地打量他：“王老板，再聊聊呗。”
“你他妈——”王六嘶声怒吼，覃爻迅速收紧虎口，王六下一句根本mmp根本说不出来，被覃爻卡在喉咙里，整张脸涨成青紫色。
“聊的话就点头。”覃爻威胁：“否则……”他举起另一手，通话界面，摁下了110。
王六的眼珠子就在手机屏幕和覃爻那张冷酷的脸之间疯狂游转，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抱住覃爻铁钳似的手，连连点头。
被卡着喉咙，连呼吸都不能，更别提发出声音，他只能一个劲点头。
覃爻松开他，王六立刻变卦，虎吼着冲上来。
覃爻早有准备，侧身让开，惯性作用下，王六当场扑倒。
覃爻抬脚踩他身上，脚尖重重一碾，钻心的疼，王六惨叫。
覃爻支起棍子，插在王六耳朵边，再近一点，王六的耳朵就被刺穿了。
王六倒抽凉气，冷汗狂流：“大人，您是大人，我招，我都招，成吗？”
“别跟我耍花招。”覃爻狭眸，他揪住王六的后领口，将他提拎起来。
电光火石间，覃爻抓起手里的棍子，看也不看，朝前方穿刺过去，棍头正正扎在冲过来的高胜腹部，覃爻再进一步，高胜就当场被捅出对穿了。
高胜两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王利春已经被打晕了。
王六眼看大势已去，悲从中来，泄了气了：“我算是服了您了，您是我见过拳脚最厉害的，成了吧，我都说，我全都说，你想知道什么？”
覃爻把王六丢进茶室，锁上门，两人再次面对面落座。
覃爻自报家门：“我不是警察。”
王六：“呵呵。”
覃爻：“……”他抓起身边的棍子，佯装无意地转了转。
王六立刻举起双手：“好的，您不是警察！”
“我是姜家人。”覃爻说。
王六满脸都写着不信任。
覃爻从裤兜里摸出小灵通，王六腹诽，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玩意儿。
覃爻打通姜铭潜的电话，当着王六的面说：“Gian，我是姜家人吗？”
姜铭潜疯狂摇尾巴：“小瑶，你当然是，你是姜家名正言顺的姜夫人！”
王六：“…………”
覃爻挂了电话，歪头：“懂了？”
王六咽口唾沫：“这、这痴汉，真是姜铭潜啊？”
覃爻抱起双臂：“你应该听过他的声音，他以前经常以成功人士的身份上电视节目。”
“……是的。”王六没有否认，他揉搓双手，讨好地笑：“您真是滨江集团的人，是姜少爷？既然如此，为什么您和警察同进同出。”
覃爻不答反问：“警察有卧底，姜家就不能有卧底？”
王六秒懂：“明白！明白明白！”
“滨江集团内部出了点问题，退出大陆后，就和榆西的生意没什么关联了，所以你说的那个人，和姜家交流不多，不过滨江集团现在想回到这里。”
覃爻的谎话和谢珣一样，张口就来，他闲闲地打量王六：“给晓杨一个面子，我才来找你，否则你能攀上滨江集团？”
“是，是，”王六不信也得信，“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刚才不敬。”
“告诉我，”覃爻说，“指使你杀韩晓杨的人，是谁？”
王六只觉得大祸临头，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
狗娘养的霍金曾警告过他，不能向任何其他人透露他的存在，否则王井帮的人，不止是王六，都别想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他们的老婆，儿子，全都在霍金的监视中，一旦王六有出格举动，霍金就会安排人动手。
王六虽然讨厌这狗娘养的玩意儿，但真让他和霍金唱反调，他是万万不敢的。索性他对霍金这个人的了解也不多。
王六硬着头皮：“您真的不认识他吗？”
“认识一些。”覃爻稍加思忖：“他说话，是电子机械声。”
王六一拍巴掌：“对啊！咱俩说的就是一个人！就是那个人，我们把他叫霍金，但他具体叫什么，还有在道上的名号，没人知道，叫他霍金还是因为他说话带电音。”
覃爻：“…………”
两人面面相觑，覃爻沉默片刻，压低嗓音道：“他为什么要杀韩晓杨，还有，余澄的事和他有关吗？”
王六泪目：“我说实话，姜少爷，我真不知道。”
覃爻默了默，打开手机相册，是一张照片，写满化学公式和有机分子式的纸片，覃爻把手机放到王六面前：“我来这里，是邀请你合作的，王老板。”
王六心脏狂跳，他手足无措：“这、这是……”
“彩虹糖最重要的成分，一种成瘾性复合有机物，在国外被称作YAO，这是成分和制作方法。”覃爻笑了下：“我无意与你对抗，姜家要重返内地，需要一座桥头堡。”
真是，真是泼天的富贵，王六头晕目眩。
今年他王六是什么炙手可热的贵人吗？？？东南亚的吴老板找他，狗娘养的霍金也找他，现在滨江集团姜家人也找到他，干哈呢这是！
王六两手合十，深呼吸，三秒后，他放下双手，望向覃爻：“怎么合作，姜少爷，你说。”
覃爻挑了下眉毛：“我需要你帮我搞清楚，这个霍金到底是什么人，他想做什么，你最好弄清楚他的身份。”
“……”别吧，王六哭丧着脸：“不是，姜少爷，一来就是地狱难度，您觉得合适吗？”
覃爻把手机收起来：“看来王老板对自己没信心了。他给过你成份吗？”
王六眼馋，盯着他的手机，被覃爻摔得鼻青脸肿，现在还隐隐作痛，他摇了摇脑袋，实话实说：“这个确实没有。”
“那么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是从国外来的，而姜家现在的生意在国外。”覃爻循循善诱。
王六顺着他的说法，步入觳中，他一拍大腿：“可不是嘛，难怪滨江集团撤出内陆，原来是外边还有大生意！”
“只要你想，你也可以。”覃爻说：“我只身来找你，王老板，这就是诚意，也是对你的报答，谢谢你告诉我韩晓杨的死因。”
既然都聊到这个地步了，王六一心做大生意，不管是跟着谁，只能能赚钱，他就把对方当老佛爷供着，王六一骨碌吐出实情。
“我这么跟你说吧，姜少爷，晓杨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我们也真没想害他，还有那个余澄，真的，姜少爷。是这个霍金，威胁我们安排晓杨去杀余澄。”
王六说着说着，还动情了，惆怅叹息，惋惜地说：”晓杨是个好娃啊，做咱们这行，您也知道，最忌优柔寡断，晓杨心善啊，不肯顺着霍金的意思，去杀余澄。”
覃爻咬紧牙关，没有感情地注视着王六，费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再次提起棍子的**。
王六抹了抹眼睛，看上去发自心底为韩晓杨可惜，他念叨：“我们真没想杀人啊，怎么能杀人呢，我跟那个狗娘养的霍金据理力争，他就威胁要杀我们的妻儿！”
“姜少爷，我们老婆孩子多无辜啊！”王六恳切道：“晓杨心善啊，为着他嫂子，接了这个活儿……”
王六叹气：“后来的事…您问问您的警察朋友就知道了。”
谎话连篇！
覃爻差点站起来将他踹倒，到底是按捺住了，没有打草惊蛇，他冷冷地勾了下唇角，冷声道：“那么韩晓杨真的死于警察的乱枪？”
王六一哆嗦，小心翼翼地抬头，瞅了眼覃爻。
覃爻脸黑得能掐出水来。
王六咽口唾沫，不管怎么说，编谎话就得半真半假，才能像是真的，他吐了句真言：“姜少爷，既然咱们都要合作了，我不瞒你，是霍金，他让晓杨只管把货送过去。”
“所以我怀疑…现场，大概还有霍金的人。”王六小心翼翼地猜测。
覃爻想起那只血眼，那个桶底的弹孔，他攥紧了十根指头。
“您还有别的问吗？”王六做小伏低。
覃爻站起来：“我来找你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管好你的嘴。还有，动动你的脑子，想想霍金是否在利用你。”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王六是个聪明人，察觉到覃爻话中有话，他追了两步：“姜少爷！”
覃爻驻足，没有回头，王六在他身后问：“您真要跟我合作？”
覃爻眼底掠过一丝寒意：“看你表现。”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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