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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初到星坠之地

“星坠之地——星星坠落的地方,形容曾经繁华文明的旧世界,堕落成如今脏乱无序的地表世界。”8岁的小妮娜大声地读着在学校借阅回来的历史书。

“才不是这样呢,尽管环境秩序的确比不上地下三个城市区域层,但星坠之地肯定是最有趣的地方了。”伊莲娜正帮小妮娜梳着头发,听到她读这句话马上探头拿过她手上的历史书看。

“地表人类曾经在混沌时期初期无力对抗异星族,遭到异星族的奴役,最终只能求助地下人类......由于科技文明、高质量繁衍、高等教育的发展,地下人类很快就能靠各种手段赢得这场战争,最终拯救了地表人类.....尽管地表的归属权抢回来,但地表人类依然不思进取,安于现状,过着挥霍无度、混乱野性的生活,和地下人类从身心教育和生活质量等方面都渐渐拉开了差距......只有懂得进步、追求完美的人类才该享有其应有高等的权利和物质,这便成为当今新人类社会划分阶级的重要想法......”伊莲娜小声地阅读着,表情看上去越发不悦。

“这学校的书为什么要误导学生.....而且关于星坠区的看法都如此片面,书上的篇幅还不超过三页。还有,妮娜你才初级教育二年级,怎么这么快就要求进修历史科目?你能理解书上的内容了吗?”

“当然看得懂,而且我觉得自己学习得不够,毕竟我科目在年级排名才排第二位;我要抓紧学习,不能丢了克林顿家族的脸。”妮娜说着看了下房间的门,生怕阿芙拉突然出现。

“好吧,我服了阿芙拉。那我来教你关于星坠之地的知识吧。”伊莲娜又把妮娜的马尾散开,觉得她头发乱糟糟的更可爱。

“星坠之地指的是地表世界,新世界政府成立后为了方便管理地表人类,把愿意跟从的所有地表人类统一划分到原旧世界的亚欧板块生活,这片旧世界亚欧板块则称为星坠区。”

“对抗紫陨星异星族的战争是全体人类一起合作的,并不存在哪方是英雄的说法。尽管地表环境是脏乱野性,也不代表所有地表人类都是愚蠢无知,部分地表人类依然按照着自己的想法有趣地活着。”

“要我形容星坠区的话,那大概可以把它形容成是一个支离破碎但自由随性的野生美人。”伊莲娜的眼底里像是印入了星海似的明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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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伊莲娜每当说起星坠之地的事情时露出的生动表情,妮娜总觉得很漂亮。此时她虽坐在副驾驶座上翻着书,心里却一直想着和伊莲娜的回忆。

“所以你买书回来就是翻着来玩?”坐在主驾驶座的肯德里克看似无心地看着飞行屏幕说着。

“我小时候已经看过这几本书了,现在只是回忆一下内容。”妮娜手上的这些书是很旧版的书,上面都是关于星坠之地的风景人文知识,内容简单淳朴。

“阿尔法区怎么会有星坠区的书?”这种单独客观讲述星坠之地的书,是不会出现在地下区域层里,且大部分人也没能意识到这点问题。

“之前跟你提过我的孕母伊莲娜吧,她托她在星坠区的朋友顺路拿过来的,不过后来被我母亲阿芙拉烧毁了。”妮娜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挑着眉。

“那伊莲娜女士和阿芙拉女士的关系估计不太好?”

“虽然她们在这些方面有争吵,但一直以来关系很亲密。然而直到伊莲娜去世没多久,阿芙拉就把关于伊莲娜的东西都销毁了。”

“嗯?伊莲娜竟然是和你们住在一起?”肯德里克觉得很疑惑。

“对......我们还是说些关于星坠区的事吧。”妮娜中断了关于伊莲娜的话题,向后仰靠着座椅,微微斜睨了一下肯德里克。本来想坐前来副驾,可以偶尔方便和他说话,但现在却觉得有些挤;虽然肯德里克看上去是高瘦而结实的身材,实际上对比妮娜来说还是有着男性的力量压迫感。

“嗯....你知道星坠区人类的生活习惯吗?”肯德里克很快就想到另一个话题。

“这个我知道,他们白天休息,晚上才开始工作,和我们地下人类完全相反的作息。”

“对,之前跟你说过,我们白天阳光辐射强烈且高温天气,晚上温度也因城市差异而不同。以星眸城为例,星眸城的气候算是较为正常;夏季白天温度几乎高达50-60度,晚上温度一般在20度上下,臭氧层耗竭紫外线辐射增强,因此早上几乎无法出门,只有夜幕降临了人们才开始工作。而且根据纬度经度不同影响各城市的昼晚时长和气候。”

“所以星眸城才能作为星坠区的中心对吧?昼晚时长较为平均,气候也较为稳定。”

“嗯,甚至星眸城的部分商铺会选择白天也要营业,因此部分商人会建造各种负层便利措施来方便客户白天往来。”

“那其他区域总是会出现极端天气吗?星坠区到底有多少个城市?”

“没错。虽然星坠区的面积因气候环境的影响而削减了不少面积,但不影响它还是新世界里面积最大的大陆板块。因此分成了九大城市,位于北方的星霜城,西北方的星薇城、东北方的星沫城;位于正东部的星璃城,正中部的星眸城,正西部的星焰城;位于南方的星霞城,西南的星睫城,东南的星海城。”

“所以我们两天后首先到达的是哪个城市?”

“星薇城。星薇城是个沙漠型城市,人口和建筑都是最少的城市。所以它是建造浑浊之道星坠出入境口的最佳地点。”

“那你住在哪个城市?”

“我住在星璃城。是九个城市里面积最小的城市,我的住所靠山上,山后是海,所以既能看海,也能看到不远处星眸城的灯光。山前还有些小村落,那边很多小餐馆......”说起自己的住所,肯德里克语气轻快愉悦,仿佛那里是个极其舒服的地方。

“你明明是D级人类,怎么还要住在星坠区?”

“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星坠区长大,而且养育我的人也是住在星坠区。”

现在的妮娜依然不懂为什么肯德里克放弃在伽马区的好环境、居民权利和福利,却为了这份情感选择在星坠区生活,他明明可以靠目前的级别权利来获取更多利益,但她没能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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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这两天的时间没有妮娜想象中那么难熬,甚至提前了半天到达,倒是道内设置的间断加速器让她胃里不大舒服。快到星坠区关口之时,刚好是晚上8点,肯德里克放慢了飞行速度,让妮娜收拾些干粮和睡袋并带她来到后车厢。

“这边关口入境量大,而且工作人员效率不高,即便是24小时开放的关口,一系列审批入境的流程也还是得耗费快半天时间。你没有身份芯片无法入境,避免被人看到你,你先躲在这里一晚上吧。不过这里的关口检查得不严格,只是走个流程检查,但以防万一还是好些。”肯德里克在后车厢武器库移开一列装置板,出现了一块数字面板,仔细看墙面会发现有浅浅的门框线。

他按了几个数字后门框便缓缓打开,里面的灯自动亮了起来,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的小室十分窄长,大概只能容纳一个均匀身材的人进出。仔细看银色墙壁上,有着各种细线条构建了整齐的深灰色方形凹陷,每个方形上都刻上了字体和编号,前缀统一都是“托雷斯工作室”,后面则是不同的字体加编号,妮娜一看便知道是武器的编号。且每个凹陷都带有一个手指头大小的透明指纹板,估计是只有肯德里克才能开启这些武器金属格柜。

“刚刚好适合你在这里睡觉。”肯德里克回头,发现妮娜双手趴在门边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托雷斯工作室?”

“........”

“所以你真的是姓托雷斯?希尔告诉过我......”

“托雷斯是我父亲的姓氏,我在星坠区有自己的工作室,我用父亲的姓氏来命名而已。”

“那你的工作室是做什么的?”虽然妮娜心里已经有答案,但她想从本人口里确认。

“.......我自己是做武器设计的。”

“......”妮娜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侧过头。“那这些是武器设计模型?”

“嗯.....不只是设计样了,实际上已经是武器实体了;部分是最近一两年有在市面上正式授权售卖的款,部分是我自己另外联系武器店私下制造的款,都是原创的。......先说明!星坠区可没有明文规定来约束原创的制枪业,只要不带入地下区域境内就行,哦对,还有钱到位就行。”肯德里克微微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地说明着,免得妮娜又要摆出训人的姿态。

“好吧,你还挺厉害的。那我能看下吗?”妮娜出乎意料的温顺态度让他有些疑惑。

“快到关口了,等到了我工作室再让你看吧。其实这里格柜数量多,但实际上真正放了武器的格柜只有三分之一。”肯德里克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边说边打算回到前车的驾驶室,离开前还叮嘱妮娜关上暗门。

关上门后妮娜一个人缓缓地地坐在坐垫上,背靠在墙上。这里虽然是个狭窄的隐藏室,但依然被肯德里克清洁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这里的所有东西对于他来说肯定很珍贵。

妮娜就这样安静地发呆着,听到外面车驶入了一个充满车辆引擎声的吵闹地方,停下来后便听到不少男人粗矿的声音。没多久,车又启动起来行驶了一段路,驶入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随后就听到后车厢的门打开了,一把陌生的男性声音和肯德里克的声音在后车厢响起。听到他们两个人下车了还在说着话,紧接着声音便越来越远。

妮娜打开了一包干粮啃了起来,啃着啃着有些困了就躺了下来,睡意渐渐浸满脑袋。从肯德里克离开直到她睡着的这一刻,她都在想着一件事——原来她一直仰慕的武器设计师竟然真的是肯德里克,但她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而且也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但她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她职业的角度来看,肯德里克的设计真的很得她的喜爱。她感觉有些羞耻,究竟是羞耻于仰慕对象是自己曾经看不起的人,还是羞耻于自己这种高傲的想法,她自己也有些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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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后车厢门开启的声音,接着隐藏室的门也打开,妮娜原本暗沉的眼皮感受到一片明亮的光,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肯德里克错愕的眼神。

“到地表了哦。”肯德里克下颚长了些短须根,看上去一夜未眠。

妮娜坐了起来,感觉到一股浓厚的热气伴着少许风沙涌入后车厢,待肯德里克移开了身体,她才看到眼前的一大片沙漠。车刚好停在关口的入境停车库,停车库的出口门闯开着,任由过关车辆出入。不过此时正好是早上8点,大家都在车内睡觉休息,因此几乎没有车辆出入。被门框框着的一大片沙漠景色就这样明晃晃地地印入她的眼帘,像极一副美画,虽然这仅仅是妮娜的想法,而肯德里克只觉得很热且亮得刺眼。

他看见妮娜一副呆着的表情莫名觉得很搞笑,明明是个见过各种世面的高级别人类,现在看上去却像是刚出城的乡下人的表情。不过他懂她现在的心情,一个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智能人工场景的人,看到真实的景色、真实的阳光、感受到真实的气候,是多么颠覆三观的感觉;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种差别,就算感受到也不一定会有感触,而妮娜看起来就有被感触到了。

她扶着墙壁有些踉跄地站起来,鞋子都没能穿上就走下车了,她清晰地感受到地面微微发烫。她站在车边观望了一阵子,离出口处的阳光还有一小段距离。

“这,是真的阳光?”妮娜忽然间大声地问了一句。

“对啊,小声点,大家都在休息。”

“真的好热。”她小声地喃喃道。

“虽然现在还只是早上,温度大概40度左右。你可别再往外走了,这里的紫外线可不一般啊,待会把你晒焦了我可救不了你.......”肯德里克一边收拾一边提醒着。

听着身后没有任何回应,肯德里克才回过身来看。此时的妮娜已经走到阴影的分界线,张开右边手臂探向阳光。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抓着她的胳膊往后拉,只是那么一瞬间,妮娜的手已经开始发红状态。

“不是叫你不要走出去了吗?”肯德里克皱了皱眉。

妮娜却没有理会肯德里克,忽然间开怀地大笑了起来,笑起来的眼睛清澈灵动。

“哈哈哈哈哈你看,我竟然被晒到了。”像是想抓住手上遗留的阳光痕迹,她的另一只手覆盖在晒红的手臂上,从手指头到手肘都在微微发红发胀。

肯德里克看她看得愣住了,这么多天就没见过她发自内心的大笑。随后他耷拉了一下头,揉搓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手掌挡住了半边脸和嘴,瞟了瞟妮娜,紧接着无奈地笑起来。

“你啊,现在看起来像个傻子。你不知道星坠之地的紫外线有多强吗?”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试一下。”妮娜抬起头看着肯德里克的笑容,耸了耸肩,并眯起眼皱着鼻子,回以一个明朗的笑脸。“果然,好烫,现在开始有点刺痛了。”

“对吧?”肯德里克放下手仰起头,依然看着妮娜还挂在嘴角边的笑容,忽然觉得眼前的沙漠和阳光也没那么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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