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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新年

岁初新象,春水犹凉。

正月初三这日,禹州的天不大好,阴沉沉的,明明是才过了晌午,天看起来都已经快黑了。

因是在过年间的缘故,街上来往的人并不少。

长街两旁到处摆着红色的物件儿,灯笼是红色的,春贴是红色,连那嬉戏逐跑的孩童,穿的也是红色的。

管他什么鬼天气,禹州城里照样是喜气洋洋一片。

长风烈外罩一黑色狐皮大氅,里头穿了件绣着丹枫暗纹的玄色长袍,还搭了件珊瑚赫的中衣。

他来到城南九方家的宅子门前,叩响了大门。

开门的是九方月的奶娘。

长风烈从前见过她一两回,是认得她的,向她揖了个礼后,见她茫然的眼神,想她应是不记得自己。

奶娘让他在门口稍等,自己去请了夫人来。

九方夫人来到前庭,见是长风烈,忙将他请进屋去。

“阿嬷,这位是长风大人,是夫君在京都的长官,你这回见着人家了,下次可不能将人家晾在门外了。”

阿嬷一脸惶恐,对着长风烈歉然道:“唉哟!怠慢了怠慢了,是老身老眼昏花怠慢了大人,大人莫怪!”

长风烈忙弯下腰去托着她的手肘将她扶起:“阿嬷,不碍事的。”

接着,他又拱手看向九方夫人,笑道:“见过夫人。”

九方夫人披着件狐裘大衣,笑盈盈地望着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温婉恬静。

“长风大人是来找夫君一同前往江月宅赴宴的吧?他正在外间更衣呢,您直接去便是了。”

长风烈客气道:“我在前厅候着。”

九方夫人替他斟了茶,莞尔道:“夫君同我说过多次了,像大人这般与他一同从军营里出来的弟兄,不必与他客气,直接请进里屋便是。今早夫君还嘱咐了我,说待会儿长风大人要来呢。”

长风烈笑了笑,道:“你家夫君还真是个神算子,竟知我要来找他?”

九方夫人双眼弯成好看的月牙状,掩嘴道:“可不是么。想必是有体己话想同大人讲呢,大人还是快去找他罢。”

长风烈也不再推辞,喝了口热茶后便朝东厢房走去。

“来了?”

长风烈还未推开门就听见里头的人出声招呼道。

“你怎知……”

长风烈推门进屋,话将说至一半,笑容就凝在了脸上。

只见他蹙起眉头,耸了耸鼻子,道:“这什么味儿啊?这么熏?”

屋里暖意四溢,因角落四周燃着灯火的缘故,看起来竟比外头还要亮堂些。

九方月正对着一面铜镜整理衣冠,眼角瞥见长风烈大氅毛领处露出的那抹珊瑚赫,调侃他道:“你今儿这身打扮……是要去江月家当姑爷?”

长风烈睨了他一眼,转身关上门道:“过年,可不得喜庆点?”

说着,他走至九方月身旁,这才发现铜镜旁搁着个莲花错金熏炉。

长风烈嗤笑一声,嘲道:“你如今也染上京都那些白面公子哥的臭毛病了?”

九方月同样回了他一个嘲讽的眼神:“我看你啊,是出征太久,成了蛮人一个。”

长风烈默了片刻,突然脱下大氅,凑过去道:“给我也来些。”

九方月接过他的大氅,给他挂在了一旁的屏风上,笑道:“怎么?又是熏香又是红衣裳的,真是上赶着去江月家招蜂引蝶?”

长风烈在半人高的熏炉跟前暖着手,听他这么说,立马将身子同他拉开了距离:“你哪儿来这么多骚话?”

九方月理着腰间的镂金銙带,头也不抬地回道:“近乡情怯,我懂。”

长风烈被气笑了:“你懂什么你懂?”

九方月抬眼看他:“快把你那副痴相给收一收,脸都要笑烂了。你不会到江月阁搜查**时也摆着这副痴相吧?”

长风烈想起了三个月前领人到江月阁搜查**的那日,敛了笑回道:“那倒没有,过去狠狠给了个下马威。”

听到此处,九方月摇头叹了口气道:“看来还得是你去当这个恶人。江月姊姊从前待咱们那样好,我怎拉得下那个脸。江月阁若不收敛些,早晚得出事。”

长风烈蹙眉:“你怎不劝劝她?”

九方月:“你回去问问御林卫里的弟兄,你不在的时候我劝的还少了?你是不知道,她阁里有个叫独孤静的才人,那嘴皮子才叫一个利索。我一介武夫,在他跟前连半句话都接不上。”

长风烈沉默不语。

九方月凑过来揽住他的肩道:“还好你回来了。往后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就交由你了——哎!你可别这样看我,我要说交与别人你放心不?”

长风烈拂开他的手,走到屏风旁取下自己的大氅:“走了。”

九方月也从屏风上取下件斗篷,披在身上边系绳带边看着他道:“带钱了么?”

“不然呢?”

长风烈无奈笑道:“你还能空手去见春江月?”

九方月走到桌前倒了杯茶,轻啜一口润润嗓子后将剩余的茶水倒进熏炉里熄灭了炉火。

“回回见面找我借钱,我真是被他借怕了。也不知禹州这么个屁大点儿的地方怎的能用这么多钱。”

长风烈不语,只牵了牵嘴角。

九方月瞥了眼长风烈腰间系着的钱袋,又对他道:“听说他老婆又怀上了。你若只是为了江月姊姊的消息也可以不用去赴约,我替你打听便是了。”

比起春江月,九方月更想着长风烈能攒点钱把他在京都那套封赏得来的宅子修葺一下。

毕竟人阿春已经老婆孩子热炕头了,长风烈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

长风烈笑道:“他送的请柬上写的就是给我举办庆功宴,我不去岂不是拂了他面子?”

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屋,九方月让家里的长工赶来马车,自己先上了马车,而后又牵着夫人的手扶她上了车。

见夫人进入车厢后,九方月故作绅士地向长风烈伸出手:“来,长风大人。”

“滚开。”

长风烈笑着打开他的手,撩袍抬脚上了车。

……

江月宅的厨房正燃着炊烟,忽而吹来一阵北风,将灶里的火吹得东倒西歪,花江月也掩了嘴小声咳嗽起来。

花江月的母亲钟离氏忙走过来捂住她的手:“怎的从京都回来就一直咳嗽?是不是路上染了风寒?”

正在案边切菜的老妈妈轻飘飘地瞥了二人一眼,继而收回视线道:“花姐儿这还未生育,就已如此体弱,夫人还是抽个空子,带花姐儿找个郎中瞧瞧,好好调理调理身子才行。”

钟离氏不理会那老妈妈,将花江月的披风系紧了些,接着将她朝门外推搡道:“你去你爹屋里烤会儿炉子,这里有我和养娘就行了,快去罢……”

花江月出了厨房,没走几步便听见老妈妈的声音也跟着传了出来。

“还得是春哥媳妇儿身体结实,这都怀第四胎了还精神得很呐!”

花江月径直朝正房走去,进了门掀开暖帘,才发现床前炉火边坐着一小女童。

“姑姑。”小女童听见声响,抬起头来一脸乖巧地看着她。

花江月点头应道:“青儿,这里姑姑来守,你去玩儿吧。”

青儿起身,从案几上抓了把枣子,蹦跳着出门去了。

花江月的父亲年纪大了,因疾病缠身每日餐后均需服药,药吃多了总会令人昏昏沉沉,成日嗜睡。

花江月从桌上捡了几个金橘,煨在炉边,想着等会父亲醒来吃两个能润润嗓子。

炉火暖人,再加上白日操劳了一天,花江月托腮将手支在一旁的小案上,很快便不自觉地阖上了眼。

“青儿?青儿?”

进来的男子声音不大,然而足以吵醒花江月。

花江月掀开眼皮,就见春江月盯着自己问道:“咦?阿姊,你不是在厨房帮忙么?”

花江月拿起火筷子将烤皱了皮的金橘拨到一旁,漫不经心地回道:“既是花钱请了养娘,怎的还要我们来帮忙?”

“这不是有个养娘不在,人手不够么?”春江月回道。

花江月用火筷子拨弄着炭火,火光映着她清丽的脸庞,却没能够给那张脸添上几分暖意。

她冷笑道:“你明知家里忙不开,还要把人往家里带。”

春江月觍着脸道:“外头上馆子多贵啊,这不是为了省几个银子么?我那好多弟兄,又要喝酒又要吃肉的……”

花江月抬眼看他,仍是面色冰冷:“你倒是省银子了,娘本该是享清福的年纪,平时要照顾爹还要替你带孩子,这过年了竟还要帮你伺候一大桌人。你倒好,客是你请的,自己倒是歇在一旁做个甩手掌柜。”

春江月惯例对着她嘿嘿一笑,弯腰拾起地上的皱皮金橘,挨个用手指擦去炉灰后,揣入袖中道:“嘿!方才娴儿还说想吃橘子来着,我想着太凉了没让她吃,这正好有热乎的。”

花江月看着他将那堆皱皮金橘全部捡去,抿唇不言。

春江月见阿姊正看着自己,笑道:“阿姊没怀过不知道,这怀孕的女人跟馋猫儿似的,什么都想吃。”

一年一胎,怀上的这个已经是第四个了。

花江月想起了青儿,她是春江月的大女儿,这还不满四岁,便已经开始照顾弟弟妹妹了。

花江月长叹了口气,葱根似的手指横在额前。她闭眼劝道:“这胎下来别再生了,你这都快揭不开锅了。”

闻言,春江月立即蹙眉瞪她:“那怎么行,江月氏只我一脉了,我怎能不为江月一族开枝散叶?”

花江月嗤笑一声:“不知道的人听你这么一说,还以为江月氏是什么好了不得的姓氏。”

“这胎若是个儿也就罢了,若是个女……”春江月想了想,还是道,“那只有瑑儿一个定是不够的。”

瑑儿是春江月的第三子,现下正在学步。

花江月峨眉颦蹙:“你如今有三个孩子要养,家里又雇了两个养娘,爹还卧病在床,你那点月例哪里够使?”

花江月本以为他听到这话会愁容满面,谁料他只是咬唇思索了片刻,便道:“钱的事,想想办法总能解决。”

“呵!”花江月被气笑了,“想想办法?你能想到什么法子?不过是从旁人身上搜刮罢了。”

春江月的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看向他阿姊的眼神里也带了十足的戾气。

花江月专心拨弄着炭火,并未留意到他的神色。

帷帐里传来一阵紧密的咳嗽声,二人连忙朝床上看去。

“水,拿水来……”一苍老的男声从帷帐里传来。

花江月忙卷起帕子,隔着帕子将火炉上煨着的茶水倒入碗中。

“你先出去罢,这里有我守着。”

春江月点头,走至门口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折转回来,面色有些为难道:“阿姊,晚膳……你就不上桌了罢,我让养娘给你送到房里。阿烈要来。”

春江月能看见帷帐上的身影手一滞,阿姊的声音很快从帐后传来。

“知道了。”

……

九方月一行人赴宴算来得早的。

到了江月宅后,长风烈与九方月二人照例给几个子侄发了压岁银子,同江月夫人客套一番后,便和春江月进堂屋说话去了。

江月夫人则是抱着孩子,将九方夫人领到一旁的侧室里去喝茶说话。

男子们在一处谈论家国大事,女子们在一处聊些家长里短,向来便是如此。

长风烈进屋屁股都没坐热,就有从前同在禹州卫所的弟兄问起战事来。

他们这些军营里出来的,什么诗词歌赋,吟风赏月的一概不会,就爱聊些兵家之事。

这倒也好,长风烈刚开始说着还有兴致,只是后来陆续有其他弟兄到场,每到一个,便要喊他将先前所讲之事再复述一遍。

至开宴之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已经被他来回倒腾五六遍了。

宴席摆了两桌,一长桌上坐了七八个男子,都是从前禹州卫所里一起的弟兄,另一桌坐的则是女眷小孩。

女眷们并不多,有些弟兄并未带女眷赴宴,有些……则是像长风烈这样,单身汉一个。

待春江月招呼众人动筷后,长风烈的视线在屋内来来回回扫了好几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九方月心明眼亮,牵了牵嘴角后看向春江月道:“江月姊姊呢,怎的不见她?是留在京都不回来过年了么?”

春江月有些尴尬地看了眼长风烈,然后回道:“……呃……阿姊……她在后院呢,她今儿身子不爽利,就不出来见人了。”

长风烈的眼神明显黯淡了几分。

春江月见状,以为是提到阿姊惹他不悦了,一边心里埋怨九方月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边拿起酒杯朝他祝酒。

长风烈木着脸,举杯相碰后一口饮尽杯中酒。

酒过三巡,屋里的暖炉都已添了两次新炭。

长桌旁众人脸色酡然,说话也开始磕巴起来。

一弟兄拿起酒盅绕到长风烈身后,右胳膊圈住他脖颈,低头喷了他一脸的酒气:“阿……阿烈,你瞧瞧……你瞧瞧他们一个个的……嗝……都有老婆了……就咱俩……就咱俩……”

对面的弟兄指着他二人接道:“你俩……你俩干脆凑合着过呗!”

众人哄堂大笑。

长风烈双颊泛着红晕,闭着眼端着胳膊,也跟着摇头轻笑。

他身后的那弟兄,笑过之后挠头不解道:“我也就罢了,阿烈如今打了胜仗回来,升官发财,前途不可限量,怎的也讨不到老婆?”

“他眼光挑呗!”

春江月眯着一双凤眼,支起一双筷子试图夹起盘里的花生,也不知是盯不准还是筷子打滑,花生夹了又落,落了又夹。

如此反复,惹得春江月眉头一皱。他索性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不耐烦道:“他如今步步高升,自是瞧不上寻常人家的女子。可京都里那些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又瞧不上他,嫌他没个好出生……”

九方月不高兴地“啧”了一声,看向他:“阿春,你怎么说话?”

春江月双颊酡红,一脸茫然地望过去:“我?我就这样啊。都做了这么多年弟兄,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春江月,向来……有话直说……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你说是吧?阿烈?”

长风烈笑着抿了口酒,并未应他。

春江月的头“咚”一声倒在桌上,片刻后,又蓦地抬了起来:“再说了,又……又不光他是这样,我……我阿姊……还不是这般?这……嗝……这两人……眼光忒高了……”

女眷那桌早已吃得差不多了,江月夫人要领着众夫人去侧室里喝茶,可怀里膝下孩子哭闹,又走不开。

这会儿钟离氏和花江月正在里屋照顾老爷,养娘又在厨房忙碌,江月夫人只好使唤青儿快快将姑姑喊来,好让她能抽出身去招待女眷。

青儿很快领来了花江月。

长风烈浑身一怔,酒也醒了半分,视线落在那道披着细雪的身影上后便再也挪不开。

花江月从江月夫人手里接过裹得严严实实的瑑儿,仔细将他盖在斗篷下。

身边男子声鼎沸,时而有人大喊大笑,可长风烈的世界却一下安静下来,他看见花江月俯下身去,对着那两个小女童十分温柔地笑。

那样的笑,在她那张清冷的脸上,像是在山巅上盛开的雪莲,又像是初春迎着日光一点一点融开的冰河。

隔着嘈杂的人群,长风烈听见她带着笑,带着哄,温柔地对女童说道:“跟姑姑去房里玩,好不好?”

“听话的孩子,姑姑奖糖吃!”

女童欢欣雀跃,长风烈只觉着心尖颤得难受。

眼瞧花江月领着女童朝门外走去,长风烈竟也跟痴人似的,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春江月见状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你上哪儿去?”

长风烈收回视线,定了定心神后又给自己添了杯酒。

江月夫人笑盈盈地招呼着众女眷去侧室喝茶,临走时朝着春江月一个劲儿使眼色。

好在春江月并非醉得不省人事,他会意后,伸手抢过长风烈手中的执壶,自己替他斟起酒来。

“阿烈啊,兄弟有个事儿要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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