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后若无其事混入下课的流动人群，回到座位后与京才松一口气，转头看姜流离，两人相视一笑，像是有什么种子在心里种下来。
可回去的当晚，与京被姜亦流拦住了，对方神色冷峻，可到底没给她厌恶的眼神，只是话语间不难听见压抑的怒意。
“姬弥京，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可以吗？”
姜亦流把她堵在楼道口，一步一步把她逼到墙边，后背抵上墙壁，又凉又疼。
“姬伯父过去确实对我很好。你也不过是爱屋及乌的受益者，只要再待在这里一天，就不要再想着做留下来做谁的未婚妻这种美梦。”
“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你也只会是姜流离的未婚妻。”
即使已经把她逼到墙边，姜亦流依然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看她是在看一个恬不知耻得寸进尺的小人。
与京觉得心被撕碎了，就在姜亦流开口的那一刻，在姜亦流望着她的那一刻。
她觉得呼吸困难，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可是她甚至来不及挣扎或是反抗，因为那是最亲近最爱的人捅过来的刀。
姜亦流很快就消失在她眼前。
与京沿着墙壁滑下去，无力地坐到地上。她的眼泪充盈眼眶再落到地上，也不过几秒钟的事。
无论对方究竟是不是阿瑟，与阿瑟有关，与京都坚信自己不会再喜欢她了。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看追妻火葬场的时候往往看到主角有所动摇就会弃文，被砍一刀的伤害只有砍回去两刀能弥补。
更何况这只是虚拟游戏，不是真实的秦瑟。
或许见到本人她才会真的动摇。
自我安慰不过十分钟就能结束，与京从地上坐起来往楼上走，发现姜流离站在房门口默默地望着她。
“这么喜欢她吗？”
姜流离觉得整个人泡进了酸里，身体每个部分都在被腐蚀:“不能喜欢我吗？”
与京惊讶，不是惊讶于对方对自己的感情，而是惊讶于对方会这么迅速地说出来，就在她被奚落之后。
喜欢一个人是很难掩饰的，看见对方就会发光的眼睛，时刻都想要把对方圈起来打上自己的标记。
姜流离表现得太明显了。
与京还在回想白天对方露出来的马脚。
姜流离却以为她的沉默是无声的拒绝，一着急就想说点什么来补救，可是过度的慌乱反而让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又痛又着急，眼泪直接滚了下来。
与京回过神就看到对方红着眼睛望着她，眼泪还在掉，她顾忌到其他因素，把姜流离拉进了房间，没把门缝合上。
“你有那么喜欢我吗？”
姜流离不说话，眼泪还在掉，看起来像被人虐待的可怜小孩。
与京对眼泪心软，拿了纸巾上手给她擦眼泪:“你不要着急啊……我是想说，会不会是临时标记的问题？你可能短暂地对我产生了强烈好感，以为这就是喜欢了？”
“我没有！”
姜流离快速否认，本来觉得有点丢人，看着对方凑过来给自己擦眼泪的样子，心里又甜蜜起来了:“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姜流离其实也根本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她只是依然记挂着那一句“好喜欢你啊”，想要把姬弥京留下来。
“反正也说过要和我们姜家的结婚，不如就选我吧。”
姜亦流的婚姻注定是被掌控的筹码，而平庸的姜流离不是，所以她才能做选择。
“怎么就扯到结婚了？”
与京也不明白姜流离怎么一下子就谈到了结婚，哭笑不得:“我们不是还在说……”
“我喜欢你啊，你不喜欢我吗？”
姜流离望着她，刚哭过鼻子眼睛都是红的，可怜得让人想亲。
“我……”
我喜欢阿瑟。
与京忽然说不出来了，比起姜亦流，她似乎是更喜欢姜流离的。
哪怕，哪怕姜亦流让她觉得更熟悉。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的。”
姜流离以为她还是要拒绝，这次倒是把眼泪忍住了——毕竟一言不合就哭起来并不是优点，甚至是一种逼迫手段。
与京也顺着台阶下去了:“好，那我再考虑……”
姜流离忽然凑过来在她脸边亲了一口，就蜻蜓点水的“啵”一下，然后跳起来从门边窜出去了。
快得与京没能把她抓住。
喜欢吗？喜欢的。这一刻，与京听见自己心里的答案。
第二天起来时没看见姜亦流，她大概又是一大早去了学校，剩下与京和姜流离面对面地吃着早餐。
三明治，牛奶。
今天的早餐和往常没有不同，但莫名地让人难以下咽，从对面望过来的灼热目光强烈得无法忽视。
“姜流离……”
与京才叫出对方的名字，姜流离就放下餐具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她:“你喜欢我吗？”
与京的话卡在喉咙里，欲言又止，两人就这样陷入沉默里。
最后还是姜流离先叹了一口气:“没关系。”
“什么时候喜欢我了，和我说一声就好。”
“好。”
与京不想太迅速地答应对方，她担心对方的喜欢是她气头上的牺牲品，也想要深思熟虑后给对方一个答复。
她是否已经不想要再追逐秦瑟了，是否能够轻松地爱上其他人了。
*
到了学校，两人一路无言，进门时有人迎面冲出来，差点和与京撞个满怀。
姜流离在她身后扶住她，与京惊魂未定，可诗雅头也不回地往厕所的方向跑了。
“怎么回事？”
与京再探头看教室里，昨天和姜亦流并肩走着的女生走出来，她顺手指了方向，对方点点头走了。
“两人吵架了吗？因为……”
与京把姜亦流的名字咽了回去。
“和我没关系。”
姜流离误解了她的欲言又止，举起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不喜欢她们的。”
“我只喜欢你。”
姜流离忽然把脑袋搁到与京肩上蹭了蹭，后者也无意识地抬手给她梳头，头发都蹭乱了。
姜流离笑眯眯地望着她，弯起来的眼睛不像小狗，像小猫咪，甜得人心肝一颤。
“嗯，我知道了。”
与京转头，也悄悄地笑了。
*
晚上，在一起回家的路上，两人顺路拐进旁边的便利店，拿了几袋抑制剂，浅蓝色液体在袋子里晃荡，像一片被囚禁起来的海。
“这是蓝莓味的吗？”
与京凑过去嗅了一口，姜流离伸手弹她脑门:“你以为这是信息素吗？抑制剂没有味道的。”
“那不是很没意思？”
“这是药物啊，你想要什么意思？”
姜流离一手拎袋子，一手牵住与京，走出便利店往家的方向靠近。
“我总觉得还可以来一点不一样，比如草莓味……你喜欢什么味道？”
“水蜜桃味。”
姜流离的声音抖了一下，然后更紧地牵住了她的手:“我喜欢水蜜桃味。”
“好，我记住了。”
与京把这件事悄悄记下了，如果有真的有了有味道的抑制剂，她一定给姜流离来点水蜜桃的味。
不过对方好像用不上。
夜里，与京从噩梦里惊醒，她轻手轻脚走出房门，却被书房门缝里漏出来的声音吸引。
“你真是愚蠢！”
姜亦流……也会有这样暴怒失态的样子吗？与京的好奇心被勾起，又按下去，偏偏又听见另一把低的声音:“我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喜欢她而已。”
“长辈之间的玩笑话罢了，你没必要把婚约这种无所谓的事情放在心上。更何况，她……”
“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
姜流离打断了姜亦流的话，没见过两人争吵主题又是自己，与京小心翼翼地绕过去下楼倒水。
明明爱喝果汁，在被噩梦惊醒的时刻，与京倒了杯温水，握在手心里，慢慢把自己捂热。
人是不是一辈子都逃离不了家庭带来的噩梦呢？好像无论多使劲，都走不出来，永远在陷在泥沼里，偶尔挣扎一下就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走在了盛开鲜花的路上。
为什么呢……
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与京愣了一下，她压抑住自己的抽泣，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好喜欢你哦。”
为什么喜欢我呢？
自暴自弃地在沙滩上接受阳光暴晒感受自己一无是处的时候，忽然被人抱住且给予肯定。
姜流离，谢谢你。
我也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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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湘在出道前分手，可惜组合没能如所有人的愿大红大紫，无人问津直至出道前和同组合的阮淮水在游乐园吃冰淇淋的视频上了热搜。可惜妹妹不只是妹妹，是过去的恋人，对方也在分手后从乖巧无害小孩变成了和她针锋相对的不和睦的队友。
公司不愿意放弃这点流量，把两人打包上综艺博取热度。脱离了隔在中间做缓冲的队友们，两人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过去，也都发现了对方的成长。
在她心里，对方不再是随时翻身露出肚皮要她撸的天真小狗，反而凶得像摸一下就要亮出牙齿咬人的狼狗，但相处下来，也偶尔有求顺毛的时候。不管怎样，对方有在好好学会变成大人。
她不知道的，在对方的心里，她从永不降落的月亮变成时刻飘散的云，过去是强大冷酷不给予一点温柔的姐姐，变成脆弱敏感留不住又过分美丽的易碎品。究竟要怎么样留住天边的月，抓住被风吹散的云？
“楚湘，和我待在一起，很为难你吗？”
“楚湘，和我分手到现在，后悔过吗？”
“楚湘，你不会心软吗？”
“心软了。”
阮淮水终于留住了她的月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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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ABO(5):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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