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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伏13

“嗯,我是……”

眼睛勉强睁开,晃了会神突然愣住,怎么在医院。

又醒了。

服了。

能不能永远不要醒来?

【我也是】

为什么会在医院?

好像是跳了,然后,好像又没跳,磕到头了应该。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的纱布,转头看着大开的窗子。

突然好冷……

他把被子裹在身上,瑟缩成一团双手互握着,哈了几口气,闭上眼睛想睡觉。

“咋还在睡?”

“古少,我们已经尽全力了,最后还是会醒的。”

“哦,没什么后遗症了吧?”

“嗯,短时间内会有点头疼。”

医生走了后,古聚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有些惆怅道:“和叔叔都快上门找你了,你再不醒,我就寄了,唉。”

“古聚。”

他突然一个激灵站起,椅子腿刺啦一声,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靠,我还以为你要死了,老弟,那啥,喝水不?”

“……我睡了几天了?”

“不久,一天,但病人睡一天太吓人了,而且……”

“怎么了?”

“和叔叔好像找你有什么事,催了我好多次了。”

“你没有打听到什么吧?”

“你是说?”

“申述是林震养子,林震和他是朋友,而且,傅家和林家有亲戚关系,现在,申述可能在和政手里。”陈语淡定的下床,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拿好东西道:“走吧,就应该是你亲自去送他的。”

“我没想到,那是我的车啊?”

“大舅比赛第三,他知道很多野道的,想追上也很简单。”“什么时候让申述走的?”

“大舅刚出零壹。”

他手指在空气中划了几道,随即道:“排除一路红灯的概率,申述大概是在千江路被堵的,而且是和政先到……两分钟左右,那里发生火灾了吗?”

古聚点头,他嗤笑道:“毁尸灭迹,倒是他能做的事,只不过,一个法子用这么多次,太没意思了。”

“你说,申述活下来的几率是……”

“除非林震跪在他面前。”

“……大舅咋办?”

“生者已逝,咱们都抽不开身,而且我才18。”陈语接过烟叼着不点,风轻拂过,他的话冷的刺骨:“我年纪小,不懂事,不知者无罪,救不了就是救不了,况且我又不是华佗。”

“那他要是来问。”

“突发情况,申述是活人,就不能回来了?”

没想到,傅夏松就在医院门口。

可能一晚上没睡,打着哈欠朝他走来,但,居然有点餍足是什么意思?

“易霖安,多谢。”

“你。”陈语怔愣的看着他脸上的细疤和脖子上的吻痕,磕巴道:“你,居然走的危道?”

“嗯,幸好追上了,我听说你受伤了,过来送你一段路。”

居然有这么不畏生死的爱,申述是救过他的命吗?

“奥。”

上了傅夏松的车,古聚安顿好就走了,一路上连路边的树都看不清。

“你,申述现在在哪里?”

“当然在傅家管辖的范围内。”

“他和你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不是吊桥效应,反正,他现在很依赖我,其实我觉得,是不是都没关系,他能在意我就行。”

陈语扶额假寐,回道:“要是别人知道平时冷面自好的傅家未来掌权人,居然为了一个男人神魂颠倒,岂不是会笑掉大牙。”

“管他们怎么想,我就是这样。”

傅夏松接起电话道:“怎么了?”

“有人要收网。”

“总归影响不到傅家,坐等好戏,记得给申先生做饭,让姑姑亲手掌勺,算我求她。”

“是。”

陈语好奇道:“如果是吊桥效应,那他已经和你发生关系了吧?”

“嗯,他很主动,生怕我把他扔大街上,就在这车里,他说要一辈子伺候我。”傅夏松虽然有着一张司马脸,但这时候满足也达到了顶峰,他得意的勾起嘴角反问道:“你家那位听说很粘人啊?怎么不见他和你一起。”

陈语恨不得抽自己两下,怎么嘴多问呢?

“别胡说,傅夏松,你明明清楚这其中的缘故。”

“哈哈,我昨天太开心忘了,第一次谈恋爱还不熟练,他说我看着很会玩,但他是我的初恋,你知道吗?他问我以后会不会娶联姻对象什么的,我跟他说,没有人能管我娶谁。”

“你说,他是不是在乎我,不然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呢?”

“你该庆幸你这张脸给你带来的便利。”

“为什么?”

“你很难做什么表情,在申述眼里,他无论做什么你都不在乎,他依靠你,自然要取悦你,时间久了他就害怕你觉得他无聊,所以会想方设法的和你玩点特别的,提升新鲜感,你的好日子在后面。”

“哈哈。”

傅夏松不仅脸上没表情,语气也总是淡淡的,刚刚那两声“哈哈”像是AI读出来的一样。

“你说他会取悦我,我看,他早晚要走,不过,人生苦短,他肯在我周围呆一阵也好。”

“怎么感觉你有点无欲无求的。”

“是吗?”

“嗯。”

“傅家信佛,五庙里皆有佛像,虽然现在信念没那么强,但可能天生就这样吧。”

被和尚腌入味了。

“那大师现在破戒了?”

“我不是和尚。”

“我知道啊,就是好奇你这样会被家族谴责吗?”

“一两次没什么,要是因为他耽误事情,估计他们要开诵经会给我驱魔清心了,有时候还挺烦那群老古董的。”

陈语下了车道:“我想见见申述。”

“嗯,你是他的表弟,我们还是一家人呢。”

“我?是他表弟?”

“嗯,你以后就懂了。”

“你们整个家族都在这?”

“傅家在市中心有几处宅子,不过是些远亲在住,我们本家住在千江午江府,几百年都是这样。”

目测比和家的还要大上几倍,活像一座宫殿,红漆黑瓦,在墙外都能看见一座冒尖的聚顶阁子。

兰阳傅家,旧朝王侯,第一位家主被封为镇北侯,后来子孙有几位被拜为国丈,更有十几个位列五品以上,那位侯爷在千江畔建造王府,随着家族的庞大,原来的府邸逐渐扩大到寻常宫殿大小,雕栏玉径,亭台楼阁,园林曲水一应俱全,祠堂更是堪比皇室规格。

看来,那阁子就是他们家的祖祠了。

朱红的大门缓缓打开,本该在房间里的申述跑了出来,站在门内望着他。

“不是让申先生好好休息么?”他侧头睨在一旁侍候的下人,下人给他披狐裘外袍的空挡连忙解释道:“申先生说,想给您看个惊喜,只能把他带来了,不过才等了一刻钟……”

傅夏松听到关键就不再听了,邀请陈语进来并朝申述走去,淡淡的问:“什么惊喜?”

申述有些拘束,给自己鼓了鼓劲,开口道:“我就是,找了个借口,我自己一下就迷路了,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一晚上不累吗?而且居然没披外袍?深宫气冷,站着容易受凉。”

他把自己的外袍罩在申述身上,横抱起裹的严严实实的申述,踏在规则的石路上,朝内院走去。

恰好碰到人。

那老妇人身边跟着几个女仆,一行人刚好在圆拱门相遇。

傅夏松放下申述,侧身恭敬的拱手问好道:“子稳问祖母午好。”

“免,子稳,你近来越发不稳重了,光天化日,怎的做不雅之举?邀客不通报正堂,想直接带回内院,想误族姊妹么?”

“孙近日心神不宁,做出癫狂之举也是无意,若是使族人误解,我自会解释清楚。”

“那这位是……”

“朋友,易霖安。”

“哦,不过你如此不宁,那叫大夫看看你。”

“病未膏肓,不会医,若祖母无事,子稳就待客去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孙谨记大母教诲,冬游不宜久,大母早日回房暖身。”

他们靠边等老妇人过去,傅夏松低着头不语,终于等她们走远才问道:“怎么了?”

申述试探的拉住他的小拇指,小声道:“别难过。”

“我没有难过,倒是你。”他摸了摸申述的小脸,“以后见到长辈要行礼,不然你一个人的时候,会被他们为难。”

“可是……”“怎么了?”

“我现在应该只算一个外人吧?给长辈行礼,我不就成你们家的人了吗?可我……”

“我通知过了,会娶你的。”

“啊?你们家好像,不是一夫一妻制啊。”

“嗯,旧传统罢了,按身份,你是妾。”

“真的?假嘟?”

傅夏松没有说话,扭头看了陈语一眼,那双眼里是层层的枷锁。

“门当户对为妻,情路相合为妾,你看你符合哪个就是哪个。”

申述看起来不太高兴,即使被抱在怀里也低着头,好巧不巧,又碰到一个族人。

“二哥哥,你抱的是昨晚那个么?”

“嗯,有事吗?”

那女子噘嘴吃味道:“哥哥竟喜欢男子,莫不是心路不正,判断错了?”

“秋年,今日琴练完了?”

“我……正要去。”

“赶紧去,琴艺一日不可废,兄长之事还轮不到你管。”

“哥哥!他们说你被狐狸精勾引了,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好了,你果然是着魔了,他一身媚骨,就是吸人气运的,你不要执迷不悟啊!”

“狐狸精又怎么?若是生出个一儿半女,傅家夫人他来当,只见聊斋里狐狸报恩的,没听过吸人气运的,我也不是天命之子,没了气运又如何?再敢区区这些闲话,延到午时用饭。”

“哥哥!”见傅夏松决绝的背影,她气的跺脚恨道:“小狐媚坯子,看三叔不剥你一层皮!”

到了内院,几人坐下看他沏茶。

“没想到,你在外面和在家里还挺不一样的。”

都有种换人的感觉,要不是身上还穿着西装革履,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没办法,在这里行止都要合乎礼。”

“这么封建?”

“已经很不错了,自姑姑当上家主,和他们舌战几年,他们才同意一妻一妾制,不过上一辈大多只娶一个,我们也是。”

“门当户对为妻,情路相合为妾,是你们家的规定吗?”

申述看着他,他点点头道:“这就是封建遗风,傅家传承几百年,几乎没有门第相近的家族,想找一个妻谈何容易,还规定家主的妻要……算了。”

陈语接过茶碗,继续道:“有点像青朝人。”

“明白就好。”

“那,你现在算不算做了大逆反之事?”

“算啊,估计要被行家法了。”

“很严重吗?”

“在家中行为不端,为所欲为,不为正事罚鞭责二十,若不思改过,屡不听劝,加罚鞭责三十。”

“有多严重?”

“三鞭子皮开肉绽。”

“那,还有闲心喝茶?”

“有一个方法可以免了。”傅夏松看着申述,语气依旧淡淡的:“在家族会议前,查出妻室怀双胎,鞭责免,需登祖庙为其子祈福一天。”

“而且不仅仅是双胎,必须是一儿一女。”

申述突然感觉屁股有点疼。

陈语看着外面的雪,替人可怜道:“龙凤胎,谁能保证?”

“但傅家三房有密学,可测出胎儿性别,无一失误,就因为这个,没人敢犯。”

傅夏松不在意道:“有几年没挨打了。”

申述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就听见他说:“我相信你。”

“信我什么?”

“信你,一次就中……龙凤胎。”

“是么?可我不太相信自己,还有四个月开会,应该要……至少十七次一个月,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第十七次之后就要养胎了,吃的消吗?”

他这才抬头,眼睛睁得大大的,震惊道:“一个月……十七……十七次。”

“嗯,至少,很可能,有二十三天都在床上,这是我父亲总结出来的经验,他当初抗家命娶了母亲,后来有了我和姐姐,你选择我的时候,就应该想想自己能不能容得下我,你昨晚刚体验过,感觉出尺子,,寸寸了吗?”

申述屁股更疼了,有些东西不敢细想,二十几厘米长的软硅胶尺子差点要了他的命,虽然当时傅夏松的表情冷漠,看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有点无趣。

但自己都快疼疯了,在远扬帐(谐音,)里笑不是,的嗓子都破了,还被他颠勺,来倒,去的做作业,腰都快累断了。

“我……没,不不,感觉出来了,能不能……少做几次?我……会死的。”

“不会的。”

“……”他深呼吸几次,温热的手握住傅夏松的手,眨着眼睛道:“好老公求你了,放过人家好不好?”

“你说什么?”

他这次声音大了不少,脸也胀的通红:“我说……亲亲老公我爱你,放过人家行不行?”

【这……申述好手段】

陈语尴尬的捂住耳朵,继续看着门口,一位身着毛领红锦袍的女子踏雪走来,行至门口收了红油纸伞搁靠在门框上,笑语盈盈道:“你这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阿姊,雪这么大你怎么来了?”傅夏松拍拍申述的手,起身迎接女子,她闪着眼睛却一直瞧着窝在椅子上的申述,坐在第一把交椅上问道:“这位就是你昨晚带回来的小公子吧?那另一位是?”

“是我的朋友,易霖安。”

“奥,是易家的孩子啊,孤身一人也不容易,既然是子稳的朋友,那以后有空来玩吧。”

“谢谢姐姐。”

“怎么,弟媳妇都不给姐姐请安?”

申述低着头站起,步子越迈越小,眼睛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垂下,脸上的绯色还没褪去,乖乖鞠躬道:“请姐姐安。”

“免礼,姓甚名谁?何方人也?序齿几何?家中几人?生辰八字?”

“啊?”申述脑子里乱乱的,怎么一串字就飘走了?

他抬头看着傅夏松,这人眼里没有答案,失望的低下头,正要胡乱回答却听到他开口道:“姓申名述,兰阳人也,年方四五,家中一人,戊戌丁巳戊午壬辰。”

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神秘的笑,从袖中拿出一柄折扇,手握扇柄挑起他的脸左右看道:“还算俊朗,以后啊,可要好好学习礼法呢,这外面的孩子就是野惯了,要耐下性子啊。”

申述表面应的好好的,心里却十分鄙夷。

他,外面的孩子……在内涵他么。

野惯了,迟早让你们都跳脚。

“阿姊,话错了”傅夏松握住他的手道:“他以前虽是寄人篱下,但却不是外面的孩子,从今以后,他是傅家的人,是我傅子稳的家室,再野,那也是我的事。”

春风捎来一句话。

“啊…多多抱歉,小申述,我并不知道你的事情,少言慎言为话之本,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申述有些别扭,嗓子里嗯了一声,抬眼看他时,他的表情还是那么平常冷淡。

见申述有些站不住,傅夏松抱起他,他明显被吓了一跳,叫道:“你干什么!”

“阿姊,我们先回房了,易……”

“没事,我招待他。”

“嗯。”

他走了,出门前还把狐裘、帽子给申述戴好,大雪洋洋洒洒,他头上的雪被一双赤手拨去。

“易小友,我是子稳的姐姐,傅冬兰,见君吾幸。”

“不敢,姐姐抬举我。”

“明人不说暗话,你和他还没认识多长时间吧?”

“嗯,不过几天。”

“哼哼,张福,拿把伞来。”门外的人应了声,没多久一把黑面素鹤的油纸伞被一个仆人双手奉来。

“易小友,走吧。”

撑开伞顺着傅夏松踩过的雪迹慢步到另一条玉路,路过一座小亭子,那里立着一个似乎等候多时的人。

见到傅冬兰,那人低首走到他身边给他披上貂皮大氅,他看向她。

“傅家现在不同往日,拮据不少,一点薄礼,不足惊讶。”“承蒙厚爱,冒昧一问,姐姐可有出门的机会?”

“闺阁中人,不便外出。”

“一次都不许么?”

“一月三次。”

“小辈想请姐姐看冬枫,不知可有机会。”

他们行至一处热泉阁外,伞上雪已两寸。

“这深宫啊,汇聚了四时之情,八方之景,奇花异草,异池怪石,世上难有比拟之处,我在这二十载,还未看够,凡凡冬枫可吸引不了我。”

“那宫圃昙花呢?”

傅冬兰烫酒的手一顿,随即释然笑道:“你还挺对我胃口,人俊话好听,说吧,什么时候计划好的。”

“一时兴起,不曾知道姐姐喜欢昙花,只是觉得好花当共赏。”

“你比夏松好多了,嘴儿就是甜。”她将温热的酒液拉出酒线,刚好多半杯。

“什么时候?”

“晚来天欲雪。”

“那是来求什么呢?”

“求姻缘。”

看到她眉眼间的不解,补充道:“求与已故之人的来世缘分。”

她已饮下一杯热酒,烫酒的空挡道:“已故之人,这是逆天之道,何况人生苦短,只挂在东南枝未免忒短浅,天涯何处……”

“可世上只有宫圃的昙花才算昙花,再奇异的草也比不上。”

陈语喝了酒情绪激动不少,半山雪满,红日躲笑,薄霞熏云,残叶漂泊,摇摇未落。

“这世上就是只有宫圃昙花,只有他……别人都比不上,比不上的!你懂吗?懂吗?”

【又犯上病了……】

她没料到他酒量这么差,手中刚斟好的酒被他夺去仰头灌下,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头就磕在石桌上。

“诶,你……”

“你懂吗?”他抬起头,眼皮被酒熏的睁不开,脸红的堪比三月山桃,头发也毛乱起来,比金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懂。”“你不懂,哼,你根本不懂。”“我懂。”“你不懂就是不懂。”

“我比你多活两年,至少比你懂。”

“你又没和他谈过,你不懂。”

傅冬兰真想啐他一口,看到一边的冷酒,拔了木塞像浇花一样,浇了他满头,他迷茫的抬起头,一股酒液从头顶流下来,刚好滑过他的眼角。

“……下……雨了?”

“嗯,今晚没什么事就住下吧。”

“哦,谢谢。”

“易霖安,醒醒。”有人摇他,但他又不是易霖安。

好瞌睡。

“阿姊,你给他喝什么了?”“就两杯热酒,身上有酒味就让杨师傅给他擦洗按摩了一遍,说不定是梦到什么了,我看他面相,是好,y之人啊。”

“好y……阿姊,你这东西最不准,他y,w传遍兰阳了,路边母,狗对他都没兴趣。”

“怎么可能?你和他面相很像啊。”

“……”“以后不许研究这些。”

傅冬兰掀开帐子,仔细瞧陈语的脸确定道:“怎么可能y,w……骗你们呢吧?”

“这种事情还需要骗,承认自己是个男人这么难?”

“万一他洁身自好,不爱和污浊之人接触呢,你们这圈子里,颠鸾,倒凤的事多了去了,有几个干净的,那个申述,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玩玩就好好安置下,做妾是万万不行的,还嫌五十鞭不够吃吗?。”

“五十鞭……我会好好还给他,阿姊,近几日多去热泉泡泡,暖暖心。”

“还有,你莫名其妙带回来这个易霖安,我看着他这脸,心里总闹的慌,以后还是别带回来了。”

“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不好吧?。”

“他?喝了离梦酒就给我好好睡觉,直接说吧。”

“阿姊,你以后好好留意他,时间久了就明白了。”

“你知道什么就说吧。”

“你猜猜他是谁?”

“最近听说,和家那位少爷下个月要办婚宴,姑爷就是他吧?”

傅夏松轻笑:“不错,不过他就是个会说话的拉米的,身上有很多人都好奇的东西,其实只是可悲的价值而已,利用尽也就剩一张脸了。”

她用金钗挑开他的头发,唤一个女仆带美人进来,还留着泪水的芙蓉美人被摆在丝绒楠木盘上瑟瑟发抖,美人按主人吩咐躺在他肩侧,纤纤手轻揉着他的太阳穴,纱袖在他脸上拂过,不一会,他就睁眼了。

“易小友,外面有人接你回去呢,好像是你内室,姐姐留不了你了,下次再来啊。”

傅冬兰留个背影给他,傅夏松站在门后只剩个影子。

陈语掐着中指关节,坐在床上正缓神,看着枕边刚摘不久的芙蓉花猛的想起什么。

离梦失魂,幽香扯袖。

怎么中了这种计。

整理自己好顺手把床收拾整齐,跟着傅夏松踏着薄冰出了宫门。

“改日再会。”“一言为定。”

和段从车上下来,想跑过去抱住他,被他拽住外套转了个身,“老……”

“嘘。”

刚走到离车门一米的地方,后座玻璃降下来一指,他只能看到和政的上半脸,心情都不怎么美丽。

“段儿上车。”“好。”

陈语站在车外,低着头静等,“陈语,你让我好找。”

“玩忘了,对不起。”“把家都忘干净了看来,这几天在外都干了什么?”

“去看了看地皮,去看了赛车比赛,又和傅先生聊了聊。”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傅先生的?有见到傅小姐吗?”“嗯,就这几天。”

“还不错,以后每天都必须回家,别让我再请你回来了。”“是。”“上车吧。”

他仍坐在副驾,司机递来干毛巾,他擦去头上的碎屑车才发动。

后座和段不敢说话,和政眉眼没那么紧了,双手带着皮手套,正面无表情的给宁霜晚暖手,“傅小姐和你约局了吗?”“我邀请了不知道到时候她来不来。”

“什么理由?”“赏枫叶。”

他认可的点头,这下嘴角才有了笑意,“和家是一定要和傅家交往的,你做的不错,这次可以试试。”

“好。”

“婚期我排到下个月,刚好那块新地皮要拉投资商,趁机会认识真正有用的人,拉拢他们把路开阔点……”“爸爸,我们的婚礼怎么能……让他去讨好别人…这太……”

和政突然岔开话题道:“陈语,把外机摘了。”

见他手放下才继续道:“宝贝,生日会那次都错过很多机会了,这次再不把握,他压根没有露面的机会,难道在你的眼里,你们的婚礼比你一个人的生日更重要?”

和段头靠在车枕上,怀里抱着刚买的玳瑁猫,道:“都很重要的,那让他在生日会再……”“生日会他露面的话,你那些玩伴手会不干净的,我记得,钱二少在开学前就要回来吧?他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吗?你还在把希望寄托在陈语身上?艾少爷马上要结婚了。”

“……啊,好吧,他和谁结婚啊?”

“你情姐姐,另一个听说正在和那个钢琴师谈恋爱。”“情姐姐…可是书行哥不是……”“得看老教授怎么处理了,相比一个小有名气的医生,余家的资源才是艾氏需要的。”

和段忽的想起什么,语气都咬牙切齿的:“钢琴师。”“很惊讶?”“没有,就是不理解,也就会弹个钢琴有什么了不起的,装的那么清冷,还不是钓艾书远那个SB,几张,票子,就跟着,走的,j货而已。”

“哼哼,心放平,该得手的已经握在手里了。”“可是他……太聪明了,爸爸,他居然问我,我们是不是刚认识就准备结婚了,还猜是不是因为需要结婚而临时决定的,他……有时候,眼神很冷,看我就像看…猎物一样。”

【和段,你先去练散打,再吃点中药】

“你害怕?”“嗯,哪怕不喜欢我也不能用那种眼神啊,我又不是吃的……”“说不定他只是对你有点好奇。”“好奇?”“智商高的人一般都这样,时间久了就好了,他只是不习惯有个妻子而已。”

宁霜晚自顾自下车走了,陈语也跟着回去,和政他们则在后面打着伞慢慢走。

“他真的有把我当做妻子吗?”

“难道你对自己连信心都没有?”“不是没信心,他和那些人都不一样,就像一个没有说明书的新产品,我不敢尝试也不会操控,万一有什么意外。”“最起码在你手里,虽然目前有点小磕小碰,坏了爸爸给你修复,大胆点。”

“嗯,爸爸早点睡,感觉你今天很累。”“好,你也是,晚安宝贝。”

和段直接回了房间,宁霜晚还在客厅带着宁理旭给陈语讲最近的豪门趣事,“你绝对想不到,他两个儿子居然都不是他的,把他气的给我们骂他老婆,但就这都不能离婚,合同上还差一年呢。”

“姐姐,然后呢?”“然后就是头上顶着大草原,心甘情愿的给别人老婆孩子花钱呗。”“哎呀,你还知道什么啊?”

她喝了口薏米粥继续道:“还有个男的,和情人在家里卧室正,z呢,没想到小儿子直接推门进来问,爸爸你在给哥哥按摩吗?”

宁理旭本来就憋不住笑,捂着脸笑到发抖,一只温热的手搭在他肩上,而手的主人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早点回来睡,闲话家常听听就好了。”

“不要,我都在卧室窝了两天了,你老了就去睡,我要听姐姐讲故事。”“你快回去,别打扰我们。”

被姐弟俩同时驱赶的和政只能微笑走了,没走远呢,他们就开始区区他了。

“其实啊,和政根本没有脸上看起来那么正经。”“就是。”“你别瞎附和,陈语你不用害怕和政,一有事拿他挡着肯定有用。”

“都怪刚刚在外面,不然你怎么可能在大雪里站那么久。”

见亲姐指自己,宁理旭眼神单纯道:“为什么?我是什么很好的灭火器吗?”

“你去问和政去。”

“刚刚你们出去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好了,你赶紧睡去。”

“啊……”“快点,别让我揍你。”

“你揍我,你小心点。”“小心什么?”

“小心心疼我。”“滚远点。”“噢。”

他踢踏着毛绒熊拖鞋上楼,睡衣上装饰用的粉色龙尾巴磨在大理石上,成功的带走地上少有的灰,乱糟糟的长发披散在背上,走了没几步,突然把帽子戴上了,从帽子开始到尾巴尖,一溜绿色的小三角齐齐排布着,由于是连体的显不出他那双大长腿,再加上走路的姿势奇奇怪怪,磨磨唧唧半天才走到楼梯,都走过拐角还故意探出头朝宁霜晚做鬼脸。

大厅只剩下他们俩人,宁霜晚说话更随意大胆了:“你是最好的助燃剂,别把和政烧死了。”

“宁夫人,你还要说什么吗?”“陈语,我刚刚说的那句一定要记住,特别有用,我以前和他吵架,一旦形势不对,我就让宁理旭去找他,几天之后就好了。”

“其实,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只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图他什么吗?”

“唉……院子里茉莉好像没浇水。”“我帮您吧。”

他们绕路去了宁霜晚的居所,是一个单独带院的小楼。

布置很简单,看着不像一家之母的房子,倒像个管家,或是女企业家。

“这里没有监听器,随便坐吧,我必须和你说一些暗地里的事。”

“你要知道这是我的千秋大计。”

“看来这场局要有人牺牲,而如果必须要有人牺牲,那就是牺牲宁小舅的色相了,这是最低损失,对吗?”“对,这也算对症下药,你应该大概明白了吧?他对他感情很特别。”

【亲姐卖弟弟……】

“嗯,他什么都不缺,只能从性上下手,巧合的,他很吃这一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放假那天,宁小舅带我去他卧室,我发现他们在一起住,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穿旗袍模仿你,反正他换好衣服出来刚好碰上和先生进来,他俩……行为很奇妙,宁小舅叫他老公。”

“他模仿我是因为在他世界里,我是最漂亮的,可能想让你认可我吧。”

“…其实有时候恨死和政了,z,,,a做那么狠,宁理旭那小身板都快吃不消了,每天走两步就喘,能躺绝不坐,睡觉要盖被,唉,自从来了这,他越来越娇了,早被惯坏了,一个四十岁的人啊,这正常吗?不知道还以为他怀了。”

“但在和段面前装的很好。”“对啊,和段是他第二在乎的,哎,第一是宁理旭,他把和段每个月该干什么都安排好了,每一步都不会出错,你猜和段之前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和慕黎,爱慕的慕,黎明的黎。”“为什么?”“我听说,以前他爱人给他生了个孩子,那人名字里有个黎,后来那个男的死在爆炸的游轮上了,就取了这个名字,很奇妙吧?”

“他把宁小舅…当故人?”“应该吧,唉,我心里也很不高兴,要真是这样……”“……对谁都不好,宁小舅精神是不是不稳定?万一被他知道了,估计刺激不小。”

“的确,你明白就好,以后很多事情要好好领悟,更要留意和氏的流水。”“好,我走了。”

门咔哒关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她摆弄花枝,轻叹道:“再聪明也没用啊,要是他明白我的意思……那倒还有余地,陈语,易霖安,边慈玉,你可一定不要误入歧途啊。”

大火直冲山顶,渡鸦一圈一圈的鸣飞,本来在夜色里站着的俩人,漏出了影子。

脚刚踏进房门,就听见他的一声:“站住。”

和段手里拿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薄刃横在脖颈血管处,只是轻轻一点力,便有血珠冒出来。

“你到底干嘛去了?”“就是车上说的那些。”“你骗人!”

他放下刀揪着陈语的外套领子,把人按到门上吼道:“爸爸不说是他知道男人都这样,但你现在还不和我说实话,我明明看着你进了花厅,一个小时里你干嘛了?说啊?”

“和别人吃饭。”“你觉得我信吗?”“信不信由你,我干了什么我自己清楚。”“你!想死是不是?敢这么和我说话!”“现在你杀了我,橘子那些人也拿你没办法,要杀就动手吧。”

他一脸无谓,和段却气的眼睛都红了,伸手死握着刀,最后还是猛的扔了,抬手几乎用尽力气扇了他一巴掌。

清晰的巴掌声回荡在和段心里,他捂着眼睛大哭,一声又一声控诉将陈语钉在门上,“你个骗子!我明明看见你抱别人了,还不承认!你碰我一下就那么难吗?我从小到大都干干净净!到底哪里比不过那些人!哪里!”

他抹去眼泪,一拳一拳捶在一旁的松木柜上,咬着牙恨道:“装一下都那么难吗?我做了什么让你恶心的事吗?我很恶心吗!你说啊,到底为什么啊?”

“没有爱,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那就z,,,a啊。”和段像是被点醒了,拽着他的手腕走向卧室,他脚粘在地上一样,根本拉不动,“怎么,还要我强迫你吗?那样你才开心吗?叶!唔。”

他的嘴被陈语捂住,后肩被一推,身体一侧,双手被他钳住根本动不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接着叶文的声音就传过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没事,叶先生回去休息吧。”“噢,少爷没事就好,姑爷对他多些耐心吧,他从小养尊处优傲惯了,要顺着他啊。”

“没事了,你回去睡吧。”“好,姑爷晚安。”

他放开和段,擦去嘴角的血,平静道:“你今天说的话我全部记住了,你有一个杀我的机会。”

陈语捡起那把刀,手握着刀刃递给他,他眼角的泪凝住了,眼睛睁的极大,抖着手不敢接。

“不把握机会就再没有机会了。”他用力握着刀刃,汩汩鲜血顺着小臂流向袖子里,白衬衫袖子被血染出狰狞的枝丫,还有血模仿雨滴滴答答掉在木质地板上,和段吓得叫不出来,颤巍巍摊开双手,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松手把刀放进和段手里,转身回了自己卧室。

陈语看着如千江般不断流淌的血液,疼痛总是慢半拍,现在心脏才开始抽痛,他咧开嘴笑,歪倒在床上笑到抑制不住。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太好了。”他喃喃自语,举着手挡住灯光,几滴雨滴在他脸上,他笑的更开心了:“对……下雨,下雨,为什么要下雨呢?为什么呢?但是一定要下雨……下雨才会死人…嗯,这样才有人死,谁死呢?我?对,是我,哈哈哈哈,对啊,我要死啦!哈哈哈!”

他放心的窝在被子里,左手捂在鼻尖,闻着铁锈味慢慢睡着。

睁开眼,穿着055身上那身校服站在一个废弃厂房里,面前的少年躺在地上硬硬的,鲜血一直蔓延到他脚边。

他提起尸体踏着血水朝一抬生锈的机器走去,庞大的机器后有一个积了很厚灰的防尘布,正罩在什么东西上,轻轻一掀开,空气里磷虾浮动,他挥了挥手,一个大号鱼缸出现在眼前。

他把尸体放进去,又到角落翻出一个玻璃罐子来,里面爬着十几只小黑壳甲虫,把虫子全倒在尸体上,为了更具观赏性,拿了一大块镀了层灰的玻璃盖在上面,拿防尘布把灰擦干净,双肘抵在玻璃上痴迷的看着虫子啃食尸体。

那张神似自己的脸上溅着自己的血,脖颈被横着一刀划穿,空空的胸膛,心脏被活生生用手扯出来,正瘫在垃圾堆里苟延残喘的跳动,不过,临走的时候,垃圾桶被不小心踢倒了。

他身上当然有血,当莫名的铁锈气环绕着他,企图刺激他做出更疯狂的事来,他收手了,厂房本来就破烂不堪,现在连铁门都没幸免,路过还挨了几拳。

“哎呀……下雨了。”

扭曲的铁门跌跌撞撞的乱跑,撞到墙也就大叫一声痛,再次被风撺掇着逃离,他走过去用力几脚,给了它自由,不过风也是无情的家伙,并没有扶起它。

雨点在铁门身上跳舞,滴滴答答的像踢踏舞特有的节奏,可能嫌不够热闹,他一脚把铁门踢的更远,完全暴露在雨幕里,哗啦啦的像掌声,怎么没人给他鼓掌呢?

明明在学校,给他鼓掌的人那么多,现在呢?都死了?

不过很快……真正的艺术就会诞生。

他伸手去接雨水,却只淋了满手血。

有人剥开幕布闯进这个疯狂的地方,看到他笑的比他还放肆。

“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找到你了,叫什么啊?兄弟?”

“边慈心。”

“我是齐谐,哈哈哈,兄弟,找你好久了,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带感啊?杀的谁啊?”

“我哥哥。”

“哇,我看看。”他顺着血脚印大步走向玻璃缸,看到尸体甚至想掀开玻璃板摸摸。

“看啊,哼哼,怎么样?”“好极了!要加入零壹嘛?兄弟?”

齐谐一转头,刀尖就刚好停在他眼珠上,滑下的血液滴进他眼睛里,他没闭眼,笑的得意:“我是真心邀请你的,怎么要杀我灭口啊?”“多你不多……”

陈语一刀扎向齐谐,他迅速往下一蹲,反手抓住陈语的裤腰贱兮兮道:“不专业啊,怎么能穿运动裤啊?不怕……”

下身突然一凉,他的刀这时候才拔出来,转身就扔刀,刀稳稳划开齐谐的皮带,最后停在一块铁皮上。

眼见裤子要掉,齐谐忙低头抓裤腰,抬头看着陈语,他刚把裤子提起。

“哥们手劲不小啊?哈哈哈哈,粗暴,野啊!哈哈哈哈,求你了,加入零壹吧!”

陈语系紧裤带,又掏出一把蝴蝶刀,手里转了几圈,一步一步走向他,嘴角上扬笑着回答:“我哥哥不让我和你们这些人玩。”

“没事,你哥哥都死了,我不是坏孩子。”

边慈心瞳孔猛的收缩,随即像染了火,无端的愤怒聚集在刀尖,不偏不倚的扎进齐谐肩窝,只助跑了几步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他没死……该死的是你。”

“噢~我看未必吧?”齐谐一把拔出刀,用同样的方式企图还回去,他侧身一躲,抬眼时,人竟已到身前。

他手握成拳朝边慈心挥去,虽然被接住了。

齐谐又恢复了犯贱的笑容,膝盖抵在他背上,压着不让他起来,刚刚被转移了注意力,只顾着手,下一秒就被绊倒在地,重重的跪在地上的血脚印上,挣扎着抬起头却被踩着没进了血池里。

“哎呀……我不小心的。”

……

边慈心微微抬起一点,至少呼吸不至于吸进血,他定定看着眼前浮灰的池面,齐谐挑衅倒:“你这个样子好像小猫啊,乖,舔一口,哈哈哈,快啊?对,就面前的那滩血,舔一口。”

他仔细的呼吸,伸出舌头探向**般的血液。

“哈哈哈哈哈,你踏马居然真的舔了,哈哈哈哈哈,真乖啊,哈哈哈,太乖的猫也没什么意思,唉……你也不行啊?嘬嘬嘬,小猫抬头,哈哈哈哈。”齐谐按着他的头好好在血液里滚了一圈,抓着他的头发提起头来回晃,血滴从他鼻尖发梢甩落,一点一点的激起他的兴奋。

齐谐失去了兴趣,起身朝外走去,口哨吹的是《祝你生日快乐》。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扑通。”

不过一个狗。

杀你……不过俯仰。

【这次是真装】

戴上手套,把自己所有的东西捡起,从门上把他拽下来,拖着他在血池里滚了几圈,想拖地一样来回折腾,合理的用血迹盖住了打斗的痕迹,最后把他放在玻璃板上,拿着防尘布在厂房里小心的抖着灰尘,不属于他的痕迹全被掩盖。

一把扔了防尘布,站在门口看着一切。

边慈心吐出舌头,从舌尖上小心的拿起照片但不敢看正面,跑进雨幕抖着手指擦拭照片,幸好,幸好覆了膜,什么都没沾染上。

怎么能让哥哥染上血腥味?还有自己的口水,虽然很努力抑制唾液分泌,但一想到他那张圣洁的脸和自己贴的那么近,心里就不舒服,天使怎么能踩污泥?脚都脏了。

好想看看他呀。

指尖犹豫良久,他仰着头用雨水冲刷血迹,校服又紧紧贴在身上,这次没人拉他跑出大雨了,对啊,没有人了,连太阳都没有。

边慈心抹了把脸,郑重的翻过来,拿另一只手替他挡着雨,他就这么笑着,红底,穿着白净齐整的校服内衬衫,端正坐着笑。

直到现在边慈心都不懂他笑什么,但那笑容时时刻刻吸引着自己,想靠近却又自惭形秽,想触碰但总踟蹰不前,有时候想,远远看一眼就好了,但自己的贪心程度让自己都害怕,怎么和野兽一样没有理智,还敢肖想他?

他就应该上他最喜欢的大学,做他最喜欢的工作,和最喜欢的人恋爱,生他最最喜欢的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而不是遇到我。

但偏偏遇到我。

哥哥……这世间,所有害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下地狱,包括我。

“慈心……”

他身体一僵,双手无措的上下摸索,最后只能机械的面带笑容的转过身,用手尽可能的遮住血迹。

“阿章……生…生日快乐……嘿嘿,我给你,给你买蛋糕。”他想转身,想逃离,想去死,但现在只能看着那双眼睛。

“边慈心!”

边慈心背着手,手指互绞,这一次,他绝不伸手。

一股冷流包围着他,围城般渐渐击溃他。

“边慈心!慈心!”

边慈心崩溃了,突发恶疾一样后倾直直倒在地上,闭着眼,背贴着泥泞的大地,胸口印着被雨稀释的血迹。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呼喊就在耳边,为什么,为什么他好像就在身边。

幻想吗?

这些美好如幻想的东西离自己越远越好,不然就算存在着也是残废品,他的本性刻进基因里,所谓的理智也是泡在血液里。

阿章啊,这次不要选择我了,太阳落下了。

“慈心……慈心……”

“……不要,不要叫我的名字,求你了,求你了,你不能叫,不能叫……”他捂着脸说出他最想说的话。

“慈心……边慈心……”

边慈心怀着开盲盒的心情,慢慢挪开手指从一个小缝里看,没有……没有,好,太好了。

“阿章……你回去吧,不要淋雨。”

“慈心……边慈心!”

他从地上爬起,低着头向公路狂奔,莫名其妙的跑到了那条巷子。

他抬脚想离开,却又听到里面传来的呼救声,渐渐的,渐渐的,在他耳边振聋发聩,扭曲的喊叫拉扯住他往里面走,渐渐的,渐渐的,他不由自主的奔跑起来,手中握着的钢管发着红,比太阳还炙热,渐渐的,渐渐的,他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边慈心挥起钢管狠狠抽向男人,他两眼一闭死了没了,但唐章选胸口的刀还在,地上的裤子还在,迸出的扣子还在,撕裂的衣服还在,一样不少。

还有。

黯淡的眼睛,扇肿的嘴角,呆滞的表情,赤,,果的身体,腿根的米,,,青,,,,夜。

还有。

昏暗的小巷,破旧的木桌,滂沱的大雨,决堤的千江,虚无的月亮。

还有。

他抬头看见自己的茫然,他捂着心口找不到遮蔽的衣物的无措,他最后不敢抬头的怯懦,他肌肉紧绷笑不出来的崩溃,他喘气不顺生命快速流逝的……悲哀。

【啊……】

边慈心脱下外套裹住他,犹豫着紧紧抱住他,呆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打去急救电话,听到那一声“喂?”,眼泪就流了下来。

“喂?喂?有人吗?”

“有……安宁路第四巷道最里面……一个男高中生,一分钟前左胸口中刀,靠近心脏,状态极速下降,……快……快来啊!快来啊!”

“好,我们已经发出车了,请问伤者还要其他伤吗?”

“他……他被……侵犯了……被一个成年男人,我……没有听到发车的声音,到底发车了没有!发车了吗!”

“人员上车需要时间,现在发车了,您先不要激动,请问伤者现在还有心跳呼吸吗?”

“有……有点微弱了,阿章……不要睡不要睡……睁开眼睛睁开眼睛,求你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了……阿章……”

“请问,伤者现在有意识吗?”

“有一点……”

“好,您可以时时注意他的心跳频率,请问,您是怎么发现的呢?”

“我……路过。”

“请问,伤者和您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恋人。”

“……请您冷静一下,现在关注伤者生命特征最为重要,救护车已到附近,您听见声音了吗?”

“嗯,我带他过去……”

“不,现在不能乱动,你安静等着就好了。”

边慈心看着他,手轻轻揉着他的嘴角,半笑半哭道:“阿章……疼不疼?”

“疼。”

“要活着……要活着,阿章你要活下来,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

“我……想死……”他们脸上淌着雨水,但又好像不是雨水,他费力伸出手摸着边慈心的脸,心脏抽着疼,胸口流着血,猛的一口血吐出来,来不及扭头,正正好好溅到边慈心的脸上。

泪痕一遍一遍加深,两条固执的水蛇穿过荒芜的沙漠,带来了生机。

“对不起……”“阿章……阿章……呜呜呜呜,你……不要死……我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

“在这!快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过来,迅速将唐章选抬在担架上朝车跑去。

他在后面紧紧跟着,那双眼睛深深看着他,医生允许他上车,他握着那双手,低声喃喃道:“一定能活着的,一定能活着……一定……一定能活着,活着,活着啊,阿章……你一定能活着。”

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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