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上映照着两道交缠在一处的身影,灼热的喘息声不断从屏风后传来。
将离冰凉的唇落在封尧的身上,每过一处便逼出一阵又一阵不耐呜咽声,似无奈又似撒娇。
直至两片唇相接,封尧被亲得喘不上气,通红的肤色昭示着他此刻已然动情到不能自已。
封尧下意识退开想喘口气,可身体刚移开一点,上方的将离似乎食髓知味般跟着他动。
“跑什么?”将离似乎极轻地笑了一声,“平素调戏吾的时候……不是很熟练吗?”
封尧难耐地粗喘了几声,一双桃花眼盈润着泪光,眼角被欺负得发红,眼底满是想要争辩的不服气。
忽然,腰间的玉佩被扯下放到封尧嘴边。
封尧看了一眼,“什么意思?”
将离含笑不语,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毫不分说地将玉佩塞进封尧嘴里,玉佩个头很大,封尧整张脸都被玉佩撑满。
他听到将离凑到耳边,小声道:“没什么意思,就想堵着你的嘴而已。”
“呜呜呜……唔!”封尧的双手被压着,衣襟散乱,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一挣扎,眼角的泪自眼眶而出,白皙的肤色上染着薄红,如春日桃花,艳丽糜靡,嘴里呜咽着,不甚清楚地骂道:“你……混蛋!”
上方的笑声更明显了。
恰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停在门口,敲门声响起。
“客官,您要的茶好了,现在给您送进来吗?”
屋内没有回应的声音,反而出现器物倒地的声音,小二一顿,以为里头出了什么事,连忙道:“客官?客官您没事儿吧?小的进来了?”
屋内还是没有人声回应,此处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小二唯恐贵人出事,立刻就要推开门。
在他的手覆在门上即将推门而入的前一刻,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将离寒冰覆面的脸。
小二察言观色,立刻低下头。
“没事,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小二不是第一次招待客人,但这种压迫感极强的毕竟是少数,他不敢造次,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刻便想把东西放下转头就走,可眼前的人却并不让开通道,小二心神一动,将手里的茶水恭恭敬敬地交给眼前的人,果不其然对方接了。
他不敢乱看,但在转身的一瞬间余光瞟见屏风后露出的一角,一件红色的衣衫落在地上,无人问津。
将离提着茶水走入屏风后,却见封尧已然拢起衣衫,除了外衣还落在地上,其余衣服都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严谨程度仿佛走过来的将离是什么不顾人死活的禽兽一般。
“你叫的?”将离视线一转,看到那块双龙玉佩被安放在床头,玉佩上还沾着些许水渍。
封尧半靠在床头,看了眼那壶茶水,后知后觉自己在上楼前让小二备一壶茶来着,本意是他渴,不成想来的时间竟如此巧妙。
“昂,我渴了。”
将离没说什么,伸手给他倒了杯茶,甩开衣袖坐在床边。
封尧接过茶水抿了一口,见将离要上来,乖觉地往里面移了移,让出外侧的位置。
将离也半靠在床头,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刚才的事,但准确来说是封尧不想提,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索性装死,而将离大概率是纵着他罢了。
封尧偶尔觉得将离很奇怪,有时占有欲极强,有时又对他极近纵容。
啜饮了几口,封尧就不想喝了。
灵脉被修复了大半,将离的脸色也好了不少,顺手从架子上拿了本手来看,两人并排躺着。忽然,封尧压低身子,高大的身躯缓缓朝下滑落,他侧身以熟悉的姿态依偎杂在旁,将头放在将离的胸膛上,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声,原本紧紧攥着的拳头终于慢慢打开,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将离,我不信你不知道天地规则的反噬,为什么要逆天而为?”
将离如许多个晚上那般熟练地将封尧揽入怀中,拍了拍后背,“因为吾感知到这座皇城不日便有大劫难,吾必须尽快好起来,否则只怕护不住此地。”
“大劫难?”封尧身子未动,头却从将离怀中抬起,仰视着对方,“是……魔族?”
将离摇了摇头,“只怕不止。”
“什么意思?”封尧想起被化骨石裂骨的刘二丫,心里有点没底。
“此案行至此处,幕后者的身份已然明朗,但此案却并非全然明朗。”
“你是说护国寺那回事?”这也是封尧一直心中存疑的事情。
若那日护国寺出现的女子是刘二丫的善魂,按照魔族护她程度,只怕刘二丫的善魂和恶魂都和魔族有剪不断的联系。
刘二丫的父母被关在密室不知多少年,那刘二丫的恶魂也就是李唯一口中的父母被魔族抓走自然也是编造无疑,可恶魂为什么要编造这个谎言,反而打草惊蛇让人察觉她身上的问题,再者那些与恶魂同盟的魔族又是因何而死?
“不止。”将离道:“蔺如画的侍女说蔺如画是半年前忽然决定要北上,且信中曾言她惊闻噩耗,得知鸣春与人结盟之事,因而决定北上。”
“有什么不对吗?”
“将鸣春送出侧门后,吾单独问过知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吾问她:蔺如画从何得知鸣春与恶魂达成同盟之事?”
封尧一顿,脑中闪过一缕精光,转瞬即逝,“她说什么?”
“她说……不清楚,只知某一日蔺如画收到了来自晋城的一封书信,她不知书信是谁送来的,只知蔺如画在看完信后脸色大变,当天夜里就和赵敬吵了一架,隔天立刻北上。”将离放下手中书册,“这桩案子的源头来自那封促使蔺如画骤然北上的信件。”
“蔺如画看完信就和赵敬吵了一架,所以……赵敬一定多少知道点什么?”封尧道:“可皇城和闽南相距万里,就算我用灵力过去,一来一回也得好几日了,更不用说再加上审问的时间。”
他记得将离说过他只有三天时间,窗外日暮西沉,第一天已经要结束了。
“自然不用你去。”将离伸手把封尧踢开的被子拉回来。
恰时,一道流光自窗口飞入,落在将离手里,流光化作书信,封尧凑过去看,只见信上写的:
【蔺如画与赵敬争吵乃是因为多年前鸣春被剥面皮后四处伸冤却被赵家用权拦下之事,而传给蔺如画信件之人已然确定……实为魔物,真正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落款是李锦书。
文渊阁的青衣男子。
“将离,李锦书和李晏是……?”
两人都姓李,李可是大秦国姓。
他上次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将离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截了当道:“没有血亲关系,若真论起来锦书应该姓晏,只是吾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姓李,索性便这么用着了。”
封尧点了点头,重新把目光投到信件上。
原来当年鸣春伸冤无门并非当地官员惧怕蔺家所致,而是赵敬所为,就连蔺如画也是嫁给赵敬很多年后才得知真相。
“你知道传信给蔺如画的人是谁?”
查赵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逞论查出给蔺如画传信的人。
封尧望着将离,或许不是他的错觉,眼前这个人的动作比所有人都要快一步,偶尔封尧会有一种错觉,觉得他并不是再按照自己的推理而行事,而是被某只无形的手牵引着走入某个既定的阶段。
但无形的手似乎不是一只,而是两只。
两股不明势力相互倾轧,最终却推着他朝前走。
“晋城。”将离掠过封尧狐疑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还记得谁在这个地方吗?”
封尧搜寻脑中关于这个案子的全部信息,最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老管家?蔺如画北上前传信的那个老管家?他是……魔?”
他想起老管家认领蔺如画尸体那天,将离毫无征兆地问了老管家祖籍的事情。
“锦书已经亲自确认了,老管家在他面前化为一滩血水,确为魔族无疑,他又派人去老管家的祖籍查看,邻居说人早在三年前故去了。”
“你怎么知道老管家有问题的?”封尧好奇道。
“时间不对。”将离道:“蔺如画四月中旬从闽南走,六月初到皇城。按照老管家的话,赵家是一个月后发现蔺如画不见的,也就是五月中旬,赵家送信给身在晋城的老管家,哪怕送信人的脚程再慢,七月初也该到了。鸿胪寺有记档,老管家是九月进入皇城,七月初至九月,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老管家走不到皇城?”
晋城之于皇城的距离可比闽南要近得多。
“不对劲。”封尧皱眉,“按照你说的,老管家是魔,入皇城也别有打算,那他说出那些事情让我们怀疑到人形仕女陶俑上作甚?一旦查到陶俑,鸣春当年的事绝对会被翻出来,紧接着和鸣春同盟的恶魂也逃不开,恶魂与魔族相连,老管家作为魔为什么要爆出有可能会导致恶魂身份曝光的事情?”
“这才是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将离缓缓道:“魔护着恶魂,魔又暴露了恶魂,魔与恶魂针锋相对,这一桩桩一件件十分矛盾。”
“将离,我好像想错了一点。”
“什么?”
封尧骤然抬头,踌躇一瞬后道:“鸣春与恶魂曾是同盟,恶魂身有化骨石,加之护国寺的事情,我便下意识觉得恶魂和魔族也是同盟,可如果……他们不是同盟呢? ”
“你怀疑恶魂并非真正的幕后者?”
“魔物引导蔺如画北上,恶魂诱骗鸣春杀人,紧接着魔物带给我们线索,让我们查到了恶魂身上,这绝不是同盟能干出来的事情。”封尧道:“比起同盟这个词,我更倾向于恶魂也是棋子,真正的幕后者……手中的棋子。”
将离:“你觉得真正的幕后者是魔?”
“是……也不是。”封尧眉宇染上几分惑色,“如果魔是真正的幕后者,那恶魂欺骗鸣春大半是有魔的授意,可理由是什么?皇城这么多人,魔为什么偏偏对上鸣春?如果不是,那自本体分割出来且对鸣春没什么记忆的恶魂为何会诱骗她?”
“恶魂不共享善魂的记忆,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裂骨后的善魂知道。”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