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封尧后知后觉他忘了问宋琰关于天地规则的事情,将离明显不愿意说,他几次三番提起话头都会被对方不着痕迹地糊弄过去,次数多了封尧便打算另辟蹊径。
快走到客栈的时候,封尧路过一家花店,买花的小姑娘见他停留,在裙摆上擦了擦手迎了上来,“这位公子,要给你家夫人带一束花回去吗?”
从前封尧是绝不会在花店这种和浪漫浮华相关联的地方停留,因为他觉得是纯纯浪费时间,但今日却被摆放在门口的一株蓝色的花吸引目光。
“夫人?”封尧顿了一下,不知怎的,脑海里浮现将离的身影,心情有些微妙,“花只能送给女子,不能送给男子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连番说道:“当然不,姐姐说花可以送给任何在意的人,无关男女。”
封尧唇边扬起弧度,随后指着他一眼相中的蓝色的花,问道:“这是什么花?”
小姑娘看着他指着的花,笑道:“我听姐姐说这花叫风雪橘。”
封尧瞅了一眼小姑娘不太娴熟的动作,心知她大概率是帮她姐姐看店,“有什么寓意吗?”
“有呀~”小姑娘眉眼带笑,“姐姐说风雪橘的意思是……千里冰封之地开出的暖意。”
封尧罕见地怔愣了一会儿,不知情的小姑娘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他说了声抱歉,才道:“麻烦给我包一束。”
封尧给了钱,抱着包好的花走了。
他刚走,小姑娘正收拾修剪下来的残叶,她姐姐就从身后走出来,看着空无一物的花箱,“娇娇!我准备扔掉的风雪橘呢?”
小姑娘“啊”了一声,指着封尧离开的方向,“刚刚有位公子全买走了,那是姐姐要扔的?”
被唤作的姐姐的姑娘气得拿手指戳了一下小姑娘的眉心,“笨丫头,那是养坏的风雪橘,是催情的东西!你怎么能卖给别人呢?”
“啊……这个,我真不知道啊。”
小姑娘想起那位公子说起要送给男子的事情。
应该没事吧?
封尧抱着花走进客栈,上楼前让小二沏一壶好茶上来,停在门外时却嗅到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他猛地推门进去,入目便是发丝凌乱的将离半边身子悬空在床边的景象,垂落在旁如白玉般的胳膊上满是血迹,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令人呼吸不畅的血腥味。
抱了一路的花落在地上,脆弱的花瓣受不住这股猛烈的力,花瓣都震落了几片。
“将离!”
封尧猛地冲过去抱住摇摇欲坠的将离,他看着对方因衣襟散落而露出的大片胸膛上出现的明显比他离开前更严重的裂纹,一时慌了神。
指尖轻轻地触碰裂纹,犹如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可手下触感满是凹凸不平。
“天地规则……为什么?你不是说两天就好了吗?为什么比我离开的时候还要严重?”封尧死死地攥着拳头,他拼命地控制着身体的抖动,但哆嗦的双唇出卖了他此刻的不安与恐惧,脑中闪过一缕精光,“所以……你今天不是不等我,你是撑不住了,对吗?”
将离很少让他一个人出门,如果两人同时出门,也很少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不告而别的事情更是从来没有。
他早该想到的!
若非身体撑不住了,将离不会再不见他一面的情况下独自离开。
将离脸色灰败,原本就没多少血色的唇更加惨白,他就着封尧的胳膊靠在床头,唇边勉强勾起一抹笑,掩去眼底的精光,“没事,只是吾想疗愈,却被天地规则反噬了。”
天地规则也是天罚,天罚降下不允许受罚者自行疗愈,需得等天罚自行恢复,而漫长的恢复期带来的痛感便是另类的惩罚。
将离原本的头发如霜雪般全白,到了人间后为了掩盖身份变成了全黑,可当他身体受创后原本乌黑如缎的长发里出现了好几缕灰白,封尧心里着急,说出口的话也没了顾忌,“你着什么急?非得作践自己的身体?慢慢等它不行吗?非要这样?”
霎时,封尧想起临走前两人的争执,想起对方说的那句“他伤一分,便以三倍之数加注在自己的身上”,脑子仿佛烧起一团无名火,但顾忌着将离的伤,刻意压低了声音,他说的很慢,几乎强压着滔天的怒火,一字一句道:“将离,我今天很惜命,我没有不顾自己,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不信你不知道自我疗愈会被天地规则反噬?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存心要我难受?”
涌上心头的怒火燃烧了理智与冷静,封尧成了一个执拗的孩子,认死理般拉扯着自己认定的理由,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深陷于自我怀疑的泥坑里,把将离的伤归诸于自己。
他浑身颤抖,周身已然升起灵力波动,波动如利刃一般肆虐在屋内的各个角落,所过之处满是平整的刀口,床帏被灵力具象的利刃割裂,落了一块在将离的身上。
可无论灵力如何暴虐,却都不曾伤过将离一分,每一道经过他的灵力要绕开,要么在顷刻间化为绕指柔,如母亲轻抚过孩子的脸庞,温柔缱绻。
忽然,一侧脸颊上覆上一只冰凉的手,将封尧从暴虐的情绪里拉出来,他低头一看,是将离。
他阻止了将离为他疏通灵脉的举动,擅自切断神力输送,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将离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封尧,吾并没有存心让你难受。”将离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但依旧继续道:“吾舍不得你难过,亦如舍不得你受伤,吾只是……封尧!你做什么!”
只见封尧忽然把将离从床头拉起,而自己盘腿于将离身后,没多久将离就感知到神体里多出的一股纯正的灵力,这道灵力极其霸道,不仅在进入之初就受到阻碍,进入后更是强硬地钻入将离的灵脉中。
封尧在用自己的仙灵给将离疗伤。
“停下!你会灵力枯竭的!”
以仙灵为他人治愈,对本体的伤害是原本的十倍不止。
“那也总比看着你疼成这样要好!”封尧极其执拗,中途将离想强行断开二人联系,却被封尧警告,“将离,你我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的脾气你很清楚,你若敢强行断开,我就离开长华峰,再也不回来了!”
不就是威胁人吗?
说得好像谁不会似的。
将离扬起的手停顿在半空,面容上出现一瞬的无措。
封尧心头一软,软下声音道:“将离,我再也不会伤自己了,你也不要死扛着伤好不好?让我给你治,灵力枯竭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睡一觉就好了。让我给你治……好不好?”一番话说到最后已然有了几分卑微的祈求之意。
将离阖上眸子,掩去眼底的那一抹得逞。
整个房间充斥着封尧的灵力,鼻息间忽然嗅到一阵诡异的花香,清透的眸子里多了两分赤红。
封尧专注地给将离疗伤,仙灵不受天地规则的法约桎梏,他给将离疗伤是最快的痊愈办法。他正准备进行修复最后一株灵脉,听到将离问:
“封尧,你知道在神族用自己的仙灵为他人治伤代表着什么吗?”
将离声音微哑,仿佛牢固的屏障出现一道裂缝,自裂缝中涌出一丝自屏障后传来的危险。
封尧顿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一秒天旋地转,整个人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压倒在床铺上,而将离正压在他的身上。
封尧下意识想挣扎,一抬眼却对上将离如深潭般幽深的双眸,那双冷冽的眸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底染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知何时对方如玉石般白皙的面容上染上一抹薄红,皱起的眉宇昭示着对方正死死地压制着某样即将喷涌而出的东西。
“将离?”他本能地感受到危险的临近。
肩膀被人死死地摁着,用力之大让肩胛骨传来一阵痛意。
将离没有回答封尧,反而压低了身子将两人的距离减到最小,几乎紧贴,紧接着他牵起封尧的一只手,落在他因散开前襟而裸/露的胸膛上。
薄唇贴近封尧的耳朵,炙热的呼吸声如急雨般洒在封尧的脸上,让封尧的呼吸都错了一瞬,如同提线木偶般任对方为所欲为。
“什么意思?”封尧问道。
“意思便是……”将离垂眸,视线扫到封尧脖颈处的伤痕,那是护国寺绝杀阵那次留下的伤疤,他忽然低头咬住了留有伤痕的那块肉,几乎是瞬间,身下之人浑身一颤,唇间溢出一声极其压抑的痛呼,将离没管,舌尖反复舔舐着那块即将结痂的伤口,“便是……二人同修,神魂不离。”
封尧浑身一震,他下意识想推开身上的人,但不知为何脑中混沌一片,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抬头对上将离的眸子,那双清透到能一眼望到头的眸子里染着浓烈的**,那是不加掩饰的情意,是**裸无可逃脱的**。
红纱散开,冰凉的触感让封尧忍不住闷哼一声,他怕痒,忍不住伸手去挡,却被将离堪称强势的动作制止,狠狠地摁在床榻上。
绯红的眼尾让禁锢猛兽的屏障彻底碎裂。
热浪袭来的一瞬间,他模模糊糊地听到对方的声音。
“乖,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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