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红宝石的手腕微转,苏歌反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快步向那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天色已晚,那一抹绿色早已不见踪影,我随着苏歌在人群中穿梭,她的步伐没有一丝犹豫。
不知是因为临近春节,还是热闹繁华已成常态,街道两边无数的灯笼照亮了晦暗的夜晚,人群的喧哗驱赶了本该的安静,如盛世长夜,彻夜不眠。
苏歌的速度越来越快,路也越来越暗,最后她甚至召唤佩剑,御剑飞行,一直追到了镇外的深林之中。
终于看到了前方隐约的绿色,距离越来越近,那人显然也察觉到了速度的差距,停止了逃跑。
那人转身,缓步走出树下阴影,露出那张神似的面庞,不得不说,她的易容术很厉害,明明看着不是很像,但是神韵十分相似。
“不知两位一路尾随,所欲为何?”那人冷冷开口。
“杀你。”我亦冷冷开口。
苏歌的剑已早我一步向她刺去,那人甚至来不及用剑,凭空用灵力化盾接下一击,随后抽剑与苏歌打作一处。
以两人为圆心四处散乱的灵力将周遭的树摧残得七零八落。
但是,没想到最后是苏歌败了,那人赢得十分从容。
赢了也不讲垃圾话,也不趁她病要她命,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御剑而去。
“她使的是玄清剑法。”苏歌说:“实力至少金丹后期,甚至已至元婴。”
“那你们宗里有多少这个级别的?”我问。
苏歌想了一会:“元婴期少说也有百十个,金丹后期的人数比之更甚。”
那还找个毛。
“我们回客栈吧,明天一早就回宗。”我看向正打坐运气的苏歌:“你现在不会灵力枯竭,没法飞了吧?”
苏歌缓缓睁眼:“我还没那么弱。”
害!以为你多厉害,第一次和人打架就输了。
-------------------------------------------------------
第二日,玄清宗,剑习阵里仍有很多人在练剑,过年不回家的人还是很多的。
我抱着一大袋瓜子边走边看,欣赏着每个人的剑姿,这大大小小几十个练习台之间离得着实分散,走了半天才经过三个。
最后我坐在一处亭中,磕着瓜子,看向阵中那秀丽身姿。
被灵力包裹的剑每每挥出便是一阵烈风,虽然我不懂使剑,但我觉得她舞的很流畅很好看,就像是一气呵成的高难度舞蹈动作那样的赏心悦目。
她好像不知疲倦,不饿不渴,就这样从白天练到黑夜。
而地上一地的瓜子壳和鸡骨头也见证了我这一天的辛苦。
月亮如昨夜高悬深空,照着那张不同昨日的面容。
“不知许师姐在此久坐,是在等谁?”她开口道,声音如山泉清冷。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忍住!这不是玩梗儿的时候!一点都不好笑!
“我在等你啊,宣师妹。”我手托下巴,坐在亭中望向她。
她闻言,轻声一笑。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她问道,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我不知道是你,只是我所知的几个人中,仅你的修为我不清楚,所以我就在你这碰碰运气咯。”
我惊讶道:“原来昨晚真是你呀。”
她微微低着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
再抬首时,她已瞬间飞至亭内到我脸上,那被月光浸冷的剑锋指向我,只是那剑锋微微颤抖。
她看向我的眼神一扫之前的平淡,此刻盛满了恨意。
但那恨意太干净。
我见过很多仇恨的眼神,或是带着嫉妒,或是带着恐惧,或是带着爱意。
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恨意。
那是被失望填满的恨,是满眼泪水的恨。
现在明明是她要杀我,我却感觉像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逼得她要杀我。
“你有没有搞错,现在是你拿着剑指着我,你委屈什么?”我很是不解。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苦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故事,被愚弄又无可奈何。
许久,她终于开口:“为什么你能云淡风轻的活下去?”
像是质问,又像是求知。
“为什么你们都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就这样活下去?”她又问道,声音隐忍哽咽。
“你哪位?”我默默的问。
虽然你现在的确看上去很痛苦,但是抱歉,我根本不认识你。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们说你失忆了,是个凡人。”
“但有些事情不是失忆就可以抹除。”
她眼神突然变得决然。
随后她以一副悲戚的受害者姿态将我捅了个对穿。
伤口流血的是我,眼里含泪的却是她。
我欲开口吐槽,张嘴却吐出一口老血,那血犹如抑制不住的呕吐感,争先恐后的从喉咙里冒出。
我此刻说不出话,身体无力支撑缓缓倒下,宣江雪的身影如鬼魅分成虚幻的几个,我直觉天旋地转,连头都失去了支撑的力气,随地心引力向地上砸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苏歌又救了我。
------------------------------
玄清宗,药峰。
我被苏歌喂着喝下一勺黑水,那黑水就像有一百只虫子在我嘴里拉屎然后发酵了三天三夜后的味道。
真是难以下咽,令人作呕。
苏歌那晚救了我后,宣江雪被姓秦的以练剑入神无意伤到了我这不老实夜窜的凡人为由推脱,仅仅只是受到关禁闭的惩罚。
我得知后欲去和姓秦的理论,我都差点要嗝屁了,那宣江雪只是关个禁闭?
谁知那姓秦的叫人传话,轻飘飘地说:“你一向口无遮拦,惹人厌弃不自知,别人忍无可忍会伤你,实属正常。”
我看是她妈和你有交情,你才这么袒护她吧。
这修仙界也是官官相护,你护我儿,我护你儿的。
“你只是肚子受伤了,不用坐轮椅。”苏歌推着我在药田边上散步。
“万一我走动时,牵动了伤口怎么办?”我吃着苏歌从镇上买来的芝麻饼,十分享受连路都不用走的养伤生活。
“一二,你近来可好些了?”云若川在不远处向我挥手。
一二?什么时候我和他这么熟了,既不叫我师姐,也不叫我一二姑娘。
“比之前好多了,现在能下床走动了。”我应付道。
“还好白峰主医术高超,要是在山下,你都撑不到回宗。”云若川随即感叹道:“宣师妹也是,练剑竟练到如此忘我。不过无怪乎她,我也常常练至天人合一的无我境界,我太理解她了。”
我此刻只觉得无语到失语,这厮的脸皮怎么这么厚,你就一个金丹中期,还整起天人合一来了。
那云若川随后又嘘寒问暖了几句,被我一一敷衍打发走了,转头又去白峰主那打招呼去了。
“这云若川真是有意思,明明是剑峰的人为什么老是往药峰跑。”这是我第三次在药峰看到他了。
“怪不得和卫修能玩到一起去,他难道也想当个医生?”我疑惑道,可是看云若川也没有大夫的气质,更像是医药代表一样到处扯关系。
苏歌边推着我边说:“云师兄家里的做灵植灵材生意的,白峰主的本家又是修仙界有名的杏林世家,可以说是主顾关系,他来走动也正常。”
怪不得,来这给家里攒人脉来了。
我看向映入眼帘的一片光秃秃的木林,那树就像那个章峰主一样,光秃秃的,也没有枝丫,只一根光秃秃的树干伫立着,个别几棵树上有零星几片绿叶。
我摸了摸眼罩,我的眼罩便是眼前的光头树长出来的。
“这树叶那么稀有,你是怎么拿到一片的?”我问身后的苏歌。
她淡然的回道:“用了一千灵石。”
一千灵石!
折合白银十万两!
败家如此!
我恨不得此刻扯了这眼罩,换回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白银啊,能买玄清客栈多少碗红烧肉?
外在表现出来的我,只是淡淡回了个“哦。”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