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日子惬意吧?”系统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声音在林落元脑海中突兀响起。
林落元轻嗤一声:“你终于舍得出现了,系统。”
“没办法,这个世界在排斥我。”系统顿了顿,忽然笑道:“没想到,月华神君的转世,这么快就被你弄死了。你说,等你回到元离大陆,会不会被他剥皮拆骨?”
“几世轮回,对他而言不过是南柯一梦。他该谢我帮他渡劫,而不是记恨。”林落元神色平静,淡淡道。
“你变了,宿主。”系统似是有些感慨。
林落元微微仰头,目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望向天空,道:“人总归是会变的。”
“咱们马上要去下一个世界了。宿主,你准备一下。”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每次都这么突然?”林落元眉头紧蹙,“就不能提前点跟我说吗?”
“抱歉宿主……我的能量严重不足,没办法提前预警。”系统疲倦道。
“罢了。”林落元轻叹一口气,道:“不过,我有件事想问你。肖锦书会死吗?还是宋稷会死?”
“宿主。你都要走了。就别管他们了。”
“那我换一个问题。”林落元沉默片刻,道:“肖锦书是周书宜吗?”
系统声音弱了点:“宿主……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能量不足,无法窥探这一切。但是,我会尽量保护你的。”
“算你还有点良心。”
林落元话音刚落,只觉天旋地转,周遭的一切如漩涡般扭曲、模糊。
待回过神,她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布置极为雅致的房间。
屋内,摆放着雕花细腻精美的檀木桌椅,墙上也挂着几幅名家山水画,布置十分温馨,然而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让这一切都显得异常诡异。
林落元眉头紧蹙,又仔细打量一圈。
床铺略显凌乱,被褥随意地散落在一旁,地上残留着若隐若现的血痕,几道血脚印触目惊心,一直延伸到门口。
床边有一套摔碎的茶具,瓷片散落得到处都是。
“这是怎么回事?”林落元只觉头痛欲裂,脑海中记忆如潮水般翻涌,一幅幅血腥的画面不断闪现——“她”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双目赤红,疯狂地捅向一个肥胖的男人,男人瞬间倒地。
似是怕男人仍有反击之力,“她”又不甘心地捅了数十刀,直至男人没了呼吸,地上全是鲜血……
“原主刚杀了人?”林落元喃喃道。
她脑中骤然闪过一些碎片的记忆。
原来,原主名叫苏月娥,乃是大秦国一名季姓商人的妻子。一个时辰前,她因不堪家暴,杀了丈夫,还让婢女匆忙收拾了案发现场。
而大秦律法规定,家暴伤妻者,妻子有权反抗,且杀之无罪。
正当她努力梳理思绪时,“吱呀”一声,门缓缓被推开,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迈步入内。
少年正是原主的继子季成疏。
他面容极为清秀,肌肤白皙如雪,双眸仿若幽潭,澄澈中透着与同龄人截然不同的深邃,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线条优美却又带着几分冷峻。他身形修长,气质出众,明明只是十二岁的少年,举止却异常沉稳。
季成疏走进屋内,目光平静地看向林落元,道:“母亲,你没事吧?”
林落元微微一怔,这孩子为何这么镇定?
“成疏,你都知道了?”林落元试探着问道。
季成疏轻轻点头,声音沉稳:“母亲,我知道。父亲他……所作所为实在过分,属实是罪有应得。母亲,你别害怕,按大秦律法,你并无过错。”
林落元闻言,暗自松了口气,道:“我也是一时失手。难为你如此善解人意。”
“母亲,以后我依旧会将你当成我的母亲。”季成疏目光坚定地望着她,“母亲,你还年轻,若是以后你想改嫁,儿子也会支持你。”
林落元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她望着眼前的少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落元眉头紧皱。
季成疏望了眼窗外,低声道:“母亲莫慌,我出去看看。”
季成疏刚走出门,便看到几名官兵整齐地站在院子里,神情冰冷,满脸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为首的一名官兵走上前,道:“请问,哪位是季夫人和季少爷?”
季成疏上前一步,神色自若,道:“我便是季成疏,我母亲在屋内小憩。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官兵瞥了眼季成疏,略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孩子竟如此镇定从容,远超同龄人。
他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道:“有人状告季夫人杀夫,我们需按律调查,还请季夫人跟我们去一趟衙门。”
林落元立即从屋内出来,镇定自若,道:“大人,民妇杀夫是因为夫君家暴伤我多次,按大秦律法,家暴伤妻者妻子可杀之。因此,我并无过错。”
官兵微微皱眉,神色凝重,道:“夫人,律法虽如此,但人命关天,我们还得仔细调查一番。”
林落元深吸一口气,条理清晰地说道:“大人,我愿意配合调查,只是不知大人可否让我携证据和证人同往?这些年,我身上的累累伤痕,以及房里的各种虐待器具,便是他家暴的铁证。我的贴身丫鬟翠儿便是人证,她曾无数次目睹我夫君对我施暴。”
说着,林落元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官兵见状,脸色骤然凝重。
季成疏站在一旁,神色冷峻,默默观察着一切。
官兵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那便把翠儿和物证都带上吧。”
在衙门里,林落元有条不紊地将证据一一呈上,翠儿也声泪俱下地极力作证。
经过一番审讯,不多时,林落元便被无罪释放。
林落元回到家中,便见季成疏早已迎在门口,神情有些莫辨,“母亲,我就知道你会平安回来的。”
林落元垂下眼眸,柔声道:“成疏,我无碍。多谢你关心。”
“母亲又何必如此客气?”季成疏望向天色,道:“母亲还未用饭吧?我早已吩咐下人热了饭。”
“嗯。”
然而,二人刚一入大堂,季家就来了位不速之客。
此人是季成疏的曾叔爷爷,在族中颇具威望。
他听闻林落元被无罪释放后,顿时火冒三丈,带着两个孙辈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
只见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袍,拄着根雕花拐杖,佝偻着背,走路一颠一颠的。
他满脸阴沉,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道:“成疏何在?”
“曾叔爷爷。”季成疏不卑不亢,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
“哼!”季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满脸不悦,目光如刀般射向林落元,“苏月娥,你这毒妇怎么还在这里?”
“曾叔爷爷,按大秦律法,父亲有错在先,母亲杀之无罪。”季成疏神色平静道。
“成疏,你在说什么?死的可是你父亲啊!虽说按律法她无罪,可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这人伦之情何在?此等毒妇,怎配留在我季家!” 季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手中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
“曾叔爷爷,父亲之死,我虽心痛,可国法大于家法,我也只能接受。何况,我已经失去了父亲,难道还要我再失去母亲吗?”季成疏眼中浮起一丝忧伤,沉声道。
“哼……她算你哪门子母亲?不过是个续弦罢了!”季老爷子满脸不屑,撇了撇嘴。
“曾叔爷爷,慎言!”季成疏脸色骤变,严肃道:“母亲乃是父亲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迎进季家的,岂容旁人如此诋毁?”
“好好好,我替你父亲抱不平,反倒要被你教训!”季老爷子气得胡子都在发抖,“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肯不肯将她扫地出门?”
季成疏闻言,忽然目光一深,道:“曾叔爷爷,你先消消气,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季老爷子瞪了季成疏一眼,吹胡子瞪眼道:“有什么可商议的?她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就该被扫地出门!”
季成疏不慌不忙,语气平和却暗藏锋芒,“曾叔爷爷,按大秦律法,女子若离开夫家,她所有嫁妆都得一并带走。母亲当初嫁入季家时,嫁妆丰厚,其中有一家生意颇为红火的绸缎铺子,曾叔爷爷你应该还记得吧?之前,母亲念及你是族中长辈,将那家铺子送与你,以表敬意。如今若要母亲离开季家,这铺子自然也得还回去。”
季老爷子闻言,脸色顿时青白交加。
他紧紧握住拐杖,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那家绸缎铺子,这些年在他的经营下,生意蒸蒸日上,他怎舍得拱手归还?
“爷爷爷爷……不要啊,那是咱家的铺子!”他的两个孙子见状,焦急地叫嚷起来。
“你们两个没出息的!”季老爷子瞪了两个小辈一眼,目光又在林落元、季成疏之间来回流转,最终只能冷哼一声:“哼,此事暂且作罢!” 说完,他便拄着拐杖,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林落元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感激地看向季成疏:“成疏,今日多亏了你。”
季成疏面色平静,微微摇头,“母亲,不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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