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大雪还在簌簌的往下落,云璃走出寺院门,拢了拢身上的小袄。
一旁扫雪的僧人见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云姑娘,这雪天冷,你还是忙些进屋吧。”
云璃笑笑,走出去:“无碍,明日我便要走了,趁着还有些时间,再瞧瞧这普陀寺。”
“希望姑娘这几日能勘破心中迷雾,早日寻得清明。”
云璃笑笑,身影走向了不远处的郊林,那片林子种着野菜,平日里也会有人来摘采,也不算没有人气。
下了一日的大雪,雪花压上枝头,银装素裹,原本嶙峋的模样也显得臃肿,天色很白,寒风阵阵,吹在人脸上生疼。
她走在林子里散步,这林子也没有野兽,所以走着安心。
她前两日来的普陀寺,只是因为最近梦中常常出现一个人影,一个身穿鸦青色窄袖锦袍的青年,将她突然拉至怀中,一股乌木水生香猛的灌入她的鼻间,那味道虽然不冲,可却是难忘。
日日被这幅场景困扰,她不得已来到郊外普陀寺念经清心。
只是…
云璃蓦的听见一阵声响,她还未来得及探究声音源自哪里,突然腰上一紧,她被人拦腰抱起来。
紧接着,便听见一声浑厚的声音:“老大,不劳我们在此处蹲了许久,这小娘们今日终于一个人来了!”
云璃面色一白,这里怎会出现歹人?!
她身为女子,平日又不见歹人,自然害怕。云璃在男人怀中挣扎许久未果,头上的发髻都凌乱散开。
——“这位大哥,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可否放了我,要多少钱我都给,我身为一个女子,本身就很难安身,望大哥体谅一下。”
可是身后的男子却无动于衷,甚至还笑了笑:“无碍!等你嫁了我大哥,有你吃香喝辣的!”
云璃面色更白了,她何时被如此羞辱,眼眶气得通红:“你们怎么如此羞辱人?!”
腔调染上急切,哽咽了一下。
男人愣了一瞬,随即对他大哥说道:“大哥,这娘们竟然哭了?”
不至于吧?不就是让她嫁与他大哥吗?
要知道他大哥长的玉树临风,就如翩翩公子般好看,这娘们嫁与他,分明是他大哥吃亏,怎么还委屈了她不成?
只是他大哥为何单单指名点姓的要她?
看着就弱不禁风的女子,能翻出什么花?
“骐悍,放下她。”大约是他的大哥发声了,拦腰抱住云璃的那个大汉哦了一声,随后将云璃给放了下来。
云璃都快死了,这个男人声音倒是好听,可为何尽做些强迫民女之事?!
今日不是她死就是她嫁,横竖都是死,云璃决定拼一把。
打定好主意,她将头上的银钗拔下来,双手握住,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害怕:“若是你们强迫我,我便杀了你们!”
可惜,若她表情凶狠一点还是有点可信度的,只是她现在眼睛微微瞪圆,凌乱碎发贴在额前,浑身发抖。
应纥笑了,笑她的不自量力。他上前一步,云璃惊恐的握住银钗刺去,下一息却被男人宽大的手掌截住,自己细白的手腕被挟住。
“你闹够没有?”他离她很近,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将云璃手中的银钗抽走,扔掉。
云璃崩溃了:“你们这等粗鄙之人,若是让官府之人知道了,你们怕是小命不保!”
应纥:“……”
他太阳穴跳了跳,另一只手毫不怜香惜玉的捏上少女精致小巧的下巴,“云璃,你再与我装作不认识试试?”
被捏住下巴的少女愣了愣:“你怎知我的名字…”
“……”
这下轮到应纥懵了。
被乾龙纱珠拉入幻境,按道理不该没有记忆,况且她修为也算不得很低,这是为何?
几息后,他顽劣的勾勾唇,青年俊俏的脸上染上几分轻佻的笑意。
“既然这样啊…”
他放开云璃,转身,像是心情很愉悦,发出一身喟叹:“绑了,做压寨夫人。”
云璃:“???”
迫于淫.威下,云璃被他们压着回到了山寨。
山寨很大,被皑皑白雪铺满路,只有一条被人打扫干净的小岛,蜿蜒着通向山寨大门。
山寨的汉子们哪见过这般娇美动人的女子,个个都躁动不已,向往前去,但是看到少女受惊吓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这是哪来的小美人啊?”
骐焊: “大哥前些天让蹲的那个,没想到今天被我们逮到了!”
“原来是夫人啊!哈哈哈哈哈。”
……
云璃被关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应该是没人住,屋子里很整洁。
她还惊讶,为何这些土匪没有将她绑了强制送给他们大哥。
况且,那个面相极好的青年,似乎认识自己…?
到了晚上,她被人拉去吃饭。
山寨气氛分外热闹,大概是山主有了夫人,他们当小弟的自然也跟着高兴吧。
几张桌子并排展开,周围围满了人。
领着云璃的那人带着她去了应纥那里。
青年一身藏青色暗纹长袍,袖口紧紧扎起,外头裹着狐裘,在暗色与夜色的衬托下,青年的皮肤有股病态的苍白。
见云璃过来了,应纥抬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的位置上。
理智告诉云璃不能轻举妄动,于是便见机行事,温顺的坐到了应纥身旁。
他给她倒了一杯酒:“喝了。”而后俯身低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在骗本尊,不然我先杀了你。”
云璃缩了缩脖子,将手搭上酒杯:“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天也黑了,我暂且住在山下的寺庙,这会儿应该有人察觉我未归来了,可否让我回去,我一定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她竟还傻傻的同应纥讲道理,以为能放过他。
应纥的目光落到少女手腕上的那串手镯,沉声问:“你这手镯从哪来的?”
云璃抬了抬手:“你说这个吗?”手镯在她手腕上有些大,随着少女的动作晃动,“其实我也不知道从何而来,只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我,这是别人赠予我的,是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
应纥微微一滞。
未了,他哂笑起身:“好啊,本尊去给你拿些信纸,让你给山下寄封信。”
云璃:“……”
罢了,到时候在想办法吧。
很快,应纥将纸和笔拿了过来,云璃本来还想偷偷在纸上求助,无奈应纥这个粗鄙之人全程盯着她写,甚至在她停顿时还教她如何写。
最后那封信成了这样:“雪压松枝,道途艰甚,不觉行远,暮雪扑衣,遂投宿野人家,诸公且熄禅灯,莫挂云履,安好。”
竟是无法写自己被绑架一事。
云璃微微懊恼,这该如何是好?
把信交给应纥前,她不死心的挣扎:“若是明日我还未归,寺中恐是要起疑,山主大人威风凛凛,姿容绝世,何苦愁没有佳人倾心,小女一介布衣,只怕折辱了您。”
应纥将信拿走:“无碍,明日我自有办法。”
“……”
好话坏话说尽,这人是木头做的吗?!
云璃还是很冷静的,再怎么说也要先吃饭,吃饱饭才有力气思考对策。
她气结,索性不再与应纥说话,暗暗吃东西来。
应纥似乎对这个宴会并不感兴趣,他敷衍的坐至上位,接受着时不时冒出人来的敬酒。直到快结束时他才烦躁的离席,只剩云璃一人。
少女将最后一口点心吃掉后,身旁突然多出了个人。
是今日绑她的那个骐焊。
云璃下意识往回抽了一下身子。
骐焊见状,连忙将手中的酒递给云璃:“我不是坏…人。”这么说好像也不对,毕竟是自己下手绑架的人家。
他索性不再提这回事,将手中的杯盏递给云璃:“这是我们自己酿的酒,晴儿姑娘不好意思拿给你,便由我给你。”说罢,他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穿着青色裙子的少女。
看着面容和善,云璃也不好拒绝,接过杯子便喝完了:“替我谢谢那位晴儿姑娘吧。”
她不想再留至这,刚喝了不少酒,再喝恐怕就大脑不清醒了。
待骐焊走后,云璃也便悄悄离了席。
本想回到自己的那个屋子,可是没走两步,她便觉得头晕目眩,浑身燥热。
身旁有路过的老妪,她像抓救命稻草般抓住她的衣袖,喘着气低声道:“麻烦…让你们的山主大人过来可好…?”
让那个冷冰冰的青年过来,他一定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定有办法救自己。
其实云璃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这么信任他。
她总觉得他们刚见面,自己就对他有种熟络又咬牙切齿的恨。
老妪搀扶着她,“老奴带您去。”
她说着,却领着云璃去了另一间房。
屋子里有不少女人,老妪拿出一套衣服,下一息,她们分工明确般将云璃的衣物脱掉,云璃挣扎不及,只觉得全身灼烫软绵。
她被强制按进浴桶,浴桶里是铺满的玫瑰花瓣,香气满盈。
那些婢女们将云璃洗净身子,又给她穿上方才老妪拿出的那套衣裳,随后胡乱八糟的戴了些首饰。
准备好后,老妪将云璃推出屋子,随后附在她耳边道:“出门右拐第二间房便是山主的房间,这山上糙汉多,他们可不懂怜香惜玉,你若是不想今夜落入旁人手中,便乖乖去山主屋内,山主或许能救你一命,他可对你这种没兴趣。”
云璃气得想扇她一巴掌,奈何自己没有力气,她们方才给自己穿的衣裳布料又薄的如蝉翼,在这大冬天根本抵不住寒。
根本不给她退路,云璃只能撑着混沌的大脑,按着老妪给的路去找应纥。
眼下,只有相信老妪的话。
云璃推开门,寒气袭来,她踉跄的进入屋内。
应纥正坐在书案前看书,听见屋门被人没有礼貌的打开,寒气瞬间灌入屋内,他皱眉,起身走去门口。
屏风将两人隔开,透过微弱的光和影子,应纥依稀能辨别那是个少女。
“山主…”少女的声音微弱的似小猫,她目光所及,没有看见那个惹人厌的人。
听见熟悉的声音,应纥走出屏风。
看见少女的穿着后,他愣在了原地。
云璃一身金色轻纱,胸前是块蝶形布片,上面嵌着闪闪鳞片,莹圆的肩头被人抹上了不知什么东西,在夜中如星辉般莹亮。滑落至肘处的是一件很薄的流彩外衫,隐约可以窥见少女细腻白皙的皮肤,下裙的料子也清透,一块布料和两缕细纱,随着走动可以看见纤细大腿轮廓。
很妖,却被少女穿的近乎清纯。
竟是那天那个叫挽琴的妓女的穿着,只不过挽琴穿上与她不同,前者为魅,后者为纯。
云璃看见应纥,顿时觉得口渴至极,她颤颤的贴上他,带着哭腔道:“我不知我这是怎么了,我只觉得全身好热,好难受。”
应纥捏住云璃的下巴,像今天下午一样,只是力道说不上大。
“你又做什么了?”应纥低声问她,嫌弃至极。
云璃触碰到他的那一瞬,突然觉得冰冰凉凉的,她像是得到了妤解,身体想要拼命靠近他。
“你干——”什么。
应纥后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少女便踮起脚吻上青年精致的下巴。
她头上带着他为她买的面饰,还有耳垂上的那对耳坠,是云璃最喜欢的那对。
颤颤巍巍,像是在心尖上跳舞。
她脚脖间被人系了一串铃铛,泠泠作响。
清脆声入耳,扰乱应纥的思绪。
“好热…”云璃整个人几乎贴上应纥,越是贴的近,她所接触到的凉意变越多,她也就越舒服。
“山主…大人…”
她喃喃的唤他,将他唤醒。
应纥一手虚环少女柔软纤细的腰,一面低声问她:“你唤我什么?”
“山主……”
应纥勾唇,修长冷白的手碰上少女柔软的发丝,指骨交缠,冷白肤色被刺的愈发明显。
“你不是最喜欢叫我‘应纥’或‘魔神’么?”
青年低沉的嗓音敲在云璃心尖上,她颤了颤,脑子混沌一片:“什么魔神——分明是应纥,山主。”
“嗯。”应纥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被人下了药,这个蠢货,为何总是如此善心?
他绞着云璃的发丝,蛊惑般问她:“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不知道。”云璃蹭.着他,难受的快要哭了,“我好难受,好痒。”
少女肩头那点亮闪闪的东西晃入应纥的眸间,他紫眸好像闪了一下,却顷刻间隐匿在黑色眸中。
他的手覆上那出亮闪闪,细细摩挲,继续问她:“这样呢?”
应纥的手其实很好看,指骨修长,脉络明显,肤色冷白细腻。
“唔——”云璃舒服的扬了扬脖子,“不够…”
应纥轻笑,随着落一声“好”字,青年俯下身,薄唇覆上少女滚烫的身子,吻上那出刺眼的亮闪。
云璃下意识环紧了应纥的脖子。
屋内光线很暗,索性应纥熟悉这屋的构势,不多时,他便被少女压至身下。
两人的裙裾皆铺散开,少女金色的轻纱覆上男人藏青色的衣料,醒目又暧昧。
应纥眸色很暗,像打翻的墨,慢慢流淌至无边黑暗。
夜静悄悄,外头吵闹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停了下去。
大约是到了后半夜,外头的雪又下了起来,洋洋洒洒,来势汹汹,山顶那抹艳红色的梅花,被打落一片花瓣,悄无声息的落下来。
娇嫩嫩的,颜色濯艳。
屋内潮湿暧昧,云璃躺在床上,竟还觉得有些热。
外头的雪下的很大,他们在屋子里肆意的亲吻。
潮湿炽热,汹涌的快要将云璃吞没。
乾龙纱珠所创造的幻境,一半真实,一半虚伪。
屋外的雪白皑皑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黑的让人胆怯。
隔音并不是多好,偶尔还能听见屋外寒风呼啸,吹的人心里发痒。
这年冬天,雪似乎下的没完,再过几天,便是除夕日了。
迷糊间,云璃突然发觉那个老妪的面容有些熟悉,只是还不等她细想,便再次被炽热包裹,沦陷。
到了后半夜,那雪还一直在下,云璃今天太累了,前后经历了太多事,她大脑混沌一片,最后沉沉睡去。
满室馨香,一夜荒唐。
“雪压松枝……安好。”—— 源自ai
—— ——
解锁魔神新身份——粗鄙不堪,喜爱强抢名女的土匪头子:)
应纥:……??
云璃: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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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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