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这个珍珠你们不能拿去!”
苏尹江死死抱着木头盒子坐在地上,宽大的锦袍散开,不成样子。
动静声很大,不一会儿早上和他说话的那个女人便匆忙赶来,见来者不善,她差点晕阙。
“公子呀,不知我家老爷是如何惹到你们了,我们平日里本本分分的,也没结什么仇啊!”她哭的厉害,甚至还想要去拽冥九的袖口,却被冥九抬手挡过去了。
“这个珍珠是我女儿的嫁妆,她再过两日便要嫁人了,我们不能让她没面子的嫁过去啊!”
冥九站在一旁,闻言嗤笑:“这是我西海的至宝,你们又是如何得到的?”
听见冥九自曝自己是西海的,苏尹江眼睛亮了亮,他欲上前:“公子是西海之人?那你可知道螭弭?”
“你还有脸提他。”
冥九冷声道,“主上——”
他想起乾龙纱珠所制造的幻境破灭了,他抬眸看向应纥与云璃的位置。
两人好像都还没有从幻境里出来,站在那里怔愣了许久,特别是他的主上,眼中露出点诧异的神色。
然而身旁的少女面色绯红,两个人距离很近,看着心思不在一处。
“璃姑娘?”唤不醒应纥,冥九去叫云璃。
云璃也是处于大脑待机的状态,全然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她想起在幻境中,自己穿的衣不蔽体的贴上应纥,在春节喝醉酒同他表白的话,羞得便想杀了自己。
所以这到底是谁的幻境?!
为什么自己会失忆?!
为什么…在幻境中要喜欢上这个魔神…
她欲哭无泪,不过站在自己身旁的小魔神,同样也是一脸诧异。
这是什么幻境啊?!
这不是成心害人吗?!
这以后让她如何自处?!
“主上!”冥九又叫了一声。
应纥回神,黑眸闪过一丝紫色,冥九知道,这是应纥发恼的意思。
应纥情绪差到了极点,这是他自出天光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发怒。
他烦躁的将魔气给释放出去,随着砰的一声。金丝檀木桌被炸的粉碎,而云璃也被这巨大的动静唤回了些神智。
这次应纥不再心软,他粗暴地捏起苏尹江的脖子,力道很大,带着一股弄死人的劲儿:“这幻境你是如何触发的?”
苏尹江下意识的抓住应纥的手腕,蹬了蹬腿:“我,我不知,仙人,我一来没有灵力,二来我也不知如何用它,我没办法开启幻境。”
冥九在一旁说:“他说的对,乾龙纱珠所制造的幻境,皆是命定之人方可开启的,外人无法强行打开。”
“……”
“仙人,求仙人放了我家老爷呀。”那姨娘差点要给应纥跪下了,“我家女儿出嫁在即,她不能没有了爹呀!”
应纥不为所动,他现在心情烦躁的很,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眼见着他动真格,苏尹江连求生的意识都变得微弱了,云璃本不想淌这趟浑水,可她想起师傅的嘱托,攥了攥手,阻止他:“应纥。”
和幻境中少女温软的腔调一样,应纥顿了顿。
云璃叹了一口气,她走上前,五指覆上青年鸦青色的窄袖,指尖的温度似乎通过衣料流入应纥的肌肤。
“拿到就行,不要滥杀无辜。”
真是蠢,同梦里面一样,被人下了药也不知道。
许是应纥嫌弃她,撒开了苏尹江的脖子,同时云璃撤回了手。
“老爷——”姨娘不管不顾的扑上去紧紧抱住苏尹江。
应纥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墨色漆黑,身上戾气很重,像是迎着寒风破鞘而出的利剑。
他身上的乌木水生香不算浓重,却尽数灌入云璃鼻息,闻得她脑袋发懵。
……
苏府的事告一段落,应纥猜的不错,乾龙纱珠创造完幻境后滚落至地上,是冥九先一步苏尹江将珍珠抢走。
他们三人走的时候,苏尹江还不死心的拉住应纥的衣摆,气息不稳道:“你们不能拿走,我是蓝城县的县知县,你们若是拿走,明日就等着官府的人抓你们。”
“哧——”
一声微不可察的声音撕破黑夜传过来,伴随着苏尹江一声痛苦的叫声和姨娘更加崩溃的哭声,云璃往后看了一眼。
不知道何时,苏尹江的大拇指和食指被生生切断,血溅上了女人的袖摆,断指甩在不远处,拇指上还有一个翠绿的翡翠扳指。
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云璃忍住生理不适,不可置信的看了应纥一眼。
青年脾气不好,连衣角都带着锋利,他眼尾半折,眼神冷淡,长臂挺立,薄唇色淡。
他冷静得,仿佛切断苏尹江手指的人不是他。
回到客栈,他们分别入了自己屋内。
冥九不知那幻境中究竟发生什么了,他只知主上和璃姑娘出来以后,两人的状态都不太对。
这种情况,谁也不能打扰,只能让他们自己走出来。
深夜,蓝城镇安静的所有人仿佛都睡去了。
这种状态下,云璃睡不着,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一直重复着她主动搭手吻上应纥的画面。
挥不散,比迷雾还要烦人。
云璃气结,她索性起身下床,准备看一看屋顶的月亮。
修仙界的月亮清冷,那是九天玄月,不可窥视的神物,在妖界的二月,整日莹黑暗紫,见不到太阳,隐荒中的月亮是紫色的,亮而神秘。
却不知这凡间的月亮是何等情景。
她飞上屋顶,素脸未施粉黛,发髻散开,温顺的铺在肩后。
脚尖朝瓦的那一瞬,云璃看到了另一个人。
男人罕见的穿了身白袍,镶着金丝,身旁有一坛酒,手中把玩着魔器凌天印。
见来人,两人皆是一顿。
一股淡淡的尴尬感袭来,云璃抿了抿唇,走过去。
她不傻,能看得出应纥心情很不好。
“我曾在修仙界看到过好多次月亮,很美,就是太冷了些,隐荒的月亮看的让人心生畏惧,这是我第一次看凡间的月亮。”
云璃温声道,自然的坐到了应纥身旁。
魔神把玩凌天印的手紧了紧,面色不虞:“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月亮呀。” 少女扭头笑笑。
“……”
云璃抿抿唇,继续说:“这世上不是只有杀人这一种法子解决问题。”
应纥冷笑,刚想讽刺云璃,却听见少女另一句:“倘若你今日杀了苏尹江,有什么作用?你还是拿到了乾龙纱珠,杀不杀的结局都一样,何必让自己命格上多添加一笔血债呢?”
“说的倒是轻巧。”应纥拂袖,将格在两人中间的酒坛子收起,猝然扭头看向她,勾起一个讽刺肆溢的笑,“倘若你在隐荒长大,怕是说不出这样的话。”
“……”
不知是怎的,今夜的应纥格外好说话:“你去尝试一下,当所有魔物都想杀了你时,你会不会拿起刀去将他们杀了。”
“——!”
云璃面色白了一些。
或许她错了,不该和应纥说这些的。
是她忘记了,她与应纥出身便不同,她一出生便有鲜花和温暖,而应纥没有,他出生在冷冰冰的隐荒,那里瘟疫肆虐,魔物横行,他杀人,只是为了自保。
不对……
她何时乱了道心?
可他不该这么杀人,这么滥杀无辜,迟早有一天会引来天劫将他挫骨扬灰。
届时等不到命定之人将他诛杀,他便会被天雷打的挫骨扬灰、魂飞魄散,落得孤魂野鬼的下场。
云璃双唇蠕动:“有些该杀,有些不该杀。”
她茫然的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应纥突然凑身与她拉近距离,勾起一抹冷笑:“那你呢?该杀不该杀?”
云璃吓得站起身,下意识脚步往后撤。
头顶的月亮又大又亮,黄澄澄的,照的人心头暖洋洋的,却是把云璃吓出了一身冷汗。
应纥低声笑起来,笑的肩膀都在发抖,“可笑。你的那点心思,在本尊眼里尚且不够看,你若是想做点什么,至少先藏起来,别让我发现。”
否则会死的很惨。
云璃定了定心神,空空咽口气:“我与你无怨也无仇,我对你没有什么**可言。”
应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吧你,挑眉看她拙劣的演技:“那你接近本尊是为何?”
她当然是为了渡劫呀这个混蛋!
不过云璃没办法说。
应纥最讨厌别人利用他,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利用他来渡劫,怕是要将她死无葬身之地了。
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利用别人渡劫,真是该死。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脑袋像浆糊一样。
不过没等她回答,南边一座宅院便出事了。
一瞬间火光冲天,应纥对着云璃,而云璃却是面朝的南边。
“轰——”
倏然一声爆炸声,听的耳朵嗡嗡作响,漫天火光映在少女乌黑的眸子,目之所及,皆是火光漫天,火舌肆虐。
“有妖气——!”
云璃大喊一声。
无论是仙气妖气或是魔气,一旦使用,便会绵延百里,百里之地的修炼者皆会感受到波动。
可前一夜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为何到今夜突然有妖袭击?
不对劲。
等云璃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应纥拎着后衣领旋至了地面。
碰巧冥九出来,看到两人在一起,愣了一瞬。
“主上,有妖物作乱。”好在冥九心理素质够强,很快便调回状态。
应纥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我们去看看。”
说完,三人使用空间术法,瞬间来到着火的房子前。
看着火就不对,这火燃烧的太旺盛了,根本不是凡间的火。
看着像是…业火。
云璃面色一惊:“这是苏尹江的府邸?!”
方才火势太大,她并未完全看清这座房子。
一时着急,忘记了苏尹江的府邸也在南边。
这世上,唯一掌握业火的,只有魔神应纥。
云璃抿抿唇,看了应纥一眼。
魔神当然知道云璃心里在想什么,他不管那么多,不是他,即便云璃再怎么怀疑也无用。
“主上…”冥九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应纥看他一眼,冥九微敛眉:“这业火不易熄灭,暂且让我一试。”
燃烧业火,除非烧的干净,不然不会停下。
可冥九属性为水,真身是西海的一条黑色蛟龙,或许有办法浇灭这业火。
“嗯。”应纥低低一声。
冥九飞至大火上空,业火燃烧得很高,冥九悬在上面,双手合拢反转,再一张手,有源源不断的魔力涌出。
不多时,燃烧的府邸周围布满了人。
他们大喊着“走水啦——”不少健硕青年跑回自己家中端水,试图浇灭这火。
然而,无济于事。
不论他们浇再多的水,火势依旧没有被控制住。
“应纥,我知道这不是你放的。”云璃语速飞快,应纥看向她,她眸中映着业火,侧面安静,却显得那双眸子更加清冷,她也扭头看他,“可是这蓝城县的居民是无辜的,你得救救他们。”
“凭何?”应纥说,“他们不过蝼蚁,凡人之躯不过短短几十载,早晚一死,我为何要救他们?”
依旧是那般冷冷的腔调,云璃猝然想起在乾龙纱珠所造的幻境里,被关晴雯下药那次。
沈溪为她求情,身为山主的应纥冷冷道:“若我不杀她,便是把她扔去荒野怪林,也难逃一死,我只不是替她选择了另一个死法。”
真是疯子。
云璃不想与他再多说什么,看着从门口涌出的家仆,却迟迟不见苏尹江的人影,转身便朝大门跑去。
——“你若不救,我来救。”
蠢货。
应纥站在一侧冷冷的想。
他看着在业火面前惊慌失措的人们,多可怜?没有力量的日子,他们不绝望吗?
卑微如蝼蚁。
……
云璃冲进业火中,火焰比寻常的还要炽热。
不一会儿,她头上便冒出了汗。
她逆着人群,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云璃清楚以自己一个人根本找不到苏尹江,于是站住凝神,以自己的灵识去找。
灵识分散至苏府的个个角落,没一会儿,她便在一个屋子里找到了他们俩。
屋子门被烧断的横木堵住了去路,苏尹江和姨娘在里面拼命拍门。
“你们让开一些!”云璃冲屋内大声喊,“我救你们出去,你们离屋门远一些。”
“谢谢你,谢谢姑娘!”屋内是姨娘颤抖的声音。
云璃凝力,隔空将横木仍至别处,再一抬手,掌心有些发红的灼热。
暂且管不了被业火灼烧的疼痛,云璃划开门,里面姨娘紧紧抱着苏尹江。
云璃一怔,随后忙道:“快随我走。”
姨娘也一怔:“怎么是你?”
说她她也发觉自己的话有些蠢,虽然恨他们夺走了自己女儿的嫁妆,可这会儿也只有她能救自己了,顾不得那么多,随着苏尹江跑出了门。
“我们快些走,这火是妖火。”云璃抓住姨娘的手臂,二话不说便带她冲出大门。
一路上业火侵蚀地面,云璃没办法灭掉它们,只得不断的使用灵力暂时驱赶它们。
顺利逃出去后,在门外哭成泪人的苏弥月扑进姨娘的怀抱:“娘!”
她今日住在小姐妹家,却不曾想家里竟发生了这等大事。
姨娘安慰苏弥月,惊魂未定的向云璃道谢:“谢谢姑娘,我姓彭,不知姑娘何姓?”
“我姓云,之前多有得罪了。”
云璃匆匆回应完,便跑去应纥身边叫冥九:“冥九你快下来,这火你浇不灭的,再这样下去只会伤了自己。”
云璃咬牙,尽量忽视手掌的疼痛。
少女眼眶通红,裙摆也被业火烧焦,狼狈至极。
猝然,云璃腕上被人紧紧一攥,下一息,伴随着青年暴戾压抑的嗓音响起:“你碰那业火了?!”
云璃紧紧咬牙,憋的眼眶通红却不肯流泪。她使劲将自己手腕抽出来,带着哭腔吼道:“不用你管!”
“云璃!”魔神暴怒的声音炸开,压抑低沉。
云璃眼泪瞬间涌出,她难过啊,当然难过。
为什么世间有应纥这种感情淡薄的人?为什么要让他如此的残忍狠心?
上天不公。
凭什么?!
“我去救苏尹江和彭姨娘的时候,你知道我打开门看到了什么吗?在那样危机的情况下,彭姨娘却依旧紧紧抱着苏尹江在一起!凡人或许是渺小,可他们有血有肉,有情有爱,不是如你这样的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魔神!”云璃死死盯着应纥,“冥九明明知道自己灭不掉这业火,可还是为了他们站在这业火之上,我跑去府邸这一会儿便被业火灼烧的难受,可是冥九呢?我不算什么,他可是一直跟着你的人!你当真没有感觉吗?!”
应纥不是天生无情无爱,他自出生便对情感之事淡薄,几乎可以忽略的那种,所以在别人能感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大多数感知不到。
春天开得娇花,别人会夸赞开的真美,应纥只觉得开的艳丽,惹人烦躁。
所以他不懂云璃为何要奋不顾身的冲进去,不懂凡人为何坚持着往里头泼水。
他不懂,他不理解。
因为无人教他这些。
魔神攥紧了手,哑声说了一句:“你让我去扑灭这业火,你可曾想过我会如何?”
“不曾 ”云璃冷冷道。
应纥笑了,笑的满目苍凉:“好,那我为你救一次这群凡人。”
话落,应纥凌空而起,在所有人都震惊的目光下,他将手腕划开血口,以自身为血祭。
随后,他掌心凝一簇业火,反手扑向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一瞬间,大火被一道紫气笼盖。
不够,应纥再一次划向手腕,放出更多血。
紫气笼盖的那团业火沾上魔神的血,慢慢消寂。
再一瞬间,火势猝然变大。
云璃差一点也要上天去帮应纥了。
青年衣摆翻飞,清俊面容苍白,眉峰似剑,玉鼻挺立,薄唇轻抿。
“轰——”
有一声响声,那团业火像是有了灵智般,猛然灌入应纥体内。
下一息,冥九刚想靠近阻止的时候,一道浑厚妖力袭来,他堪堪稳住身子,却见魔神翻身下地。
“主上!”
冥九暂且管不了那么多,第一时间落地查看应纥的伤势。
云璃懵了一下,这业火不是魔神的东西吗?为何会让他融合的如此之难?
青年稳住身子,抬头,双目赤红。
云璃刚跑过去,应纥像是撑不住般,从薄唇中吐出口鲜血。
“你——”
云璃愕然失声。
应纥的伤势,不该如此重啊…
“尤、尤公子?!”
围簇在一起的人群中,有人眼尖的发现立于屋檐之上的白衣男子,正是与苏尹江女儿订婚的那个尤公子,尤拭。
尤拭白袍玉立,还未等他说话,下一息,原本牵着彭姨娘手的苏弥月猝然凌空而起,来到了尤拭身边。
“啊啊啊啊——”苏弥月吓得大叫,“尤拭你放开我!”
“闭嘴。”尤拭面容和善,任谁看也不会把他与今夜之人联想到一起,他使出一道禁声诀让苏弥月闭了嘴。
“呜呜——”苏弥月泪水糊一脸。
“弥月!”彭姨娘叫了一声,随后晕厥。
今夜府中连连出事,彭姨娘坚持到现在也很不容易了。
“业火中有笑靥枯,只怕是这魔神将业火融入自己体内,笑靥枯发作了吧?”
云璃扶着应纥胳膊的手紧了紧。
笑靥枯,双生性毒花,长在尸骨成堆的万人冢,一面花可以让人在欢乐中死去,另一面则是在痛苦中死去。
唯一的破解办法,便是知晓中毒之人服下去的是哪一面。
若是欢愉,便服用泣嫣红,若是痛苦,则须雪冰蟾骨髓入药。
否则无药可解。
可这两种药都生长在万人冢。
万人冢戾气很深,进去者轻则受伤,重则毙命,被厉鬼侵蚀,化作只知仇恨的躯壳。
“给你们一个选择。”尤拭温柔嗓音再一次响起,“明日辰时备上乾龙纱珠做嫁妆,尤某诚心求取苏知府的女儿苏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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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纥:嗯,夫人是该心疼我了[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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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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