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冠语听着对面青年不情不愿的话,停顿片刻,大约也知道自己的提议不太好。
其实他的本意是要辞退沈崚,给他介绍一份更轻松薪资更高的工作。
反正他现在已经确定沈崚大概率不是受容牧指使的,毕竟他从来没见过有那个员工会和老板的死对头一起殴打老板的。
但这么做显然不太道德。
不过拒绝了其他工作,留下来也没关系。他看沈崚和两个孩子相处得也还好。
秦冠语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青年的神情,默默收回那份文件。
转移话题道:“那天多亏了沈老师和你那位朋友的帮助。”
沈儒崚有点心虚地摸摸鼻子:“不客气。”
秦冠语笑了下,继续说道:“我找到了赛车场被删掉的那份监控视频,报了警立了案,那天晚上的事情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了。”
沈儒崚上下打量着秦冠语,“真的?大概要几天?”
今天倒是靠谱。
秦冠语回道:“还不清楚,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沈儒崚眉头一挑。
切,刚夸一句就拉垮。
他听完了想听的,没心思继续留下,起身告辞,“那行。我等秦先生的消息。没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
秦冠语迟钝了一下,说道:“这个月工资提前发了,沈老师记得查收。”
沈儒崚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知道了。”
离开永春园,木雕小人爬上沈儒崚的肩膀,感慨一声,“他还会报警呢!”
沈儒崚拧眉,“不然呢?”
木雕小人调侃:“我以为他这种程度的霸总,有事一般自己就能解决了。”
沈儒崚:“……”
他弹了下木雕小人的脑袋,“少看偶像剧,看了也给我把生活分开。”
木雕小人坐在沈儒崚的肩膀上,边揉脑袋边低声回应:“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发现沈儒崚没有按照来时的路线回去,木雕小人问道:“你现在还去干什么?”
沈儒崚抽出银行卡,打了个响指,“发了工资,当然是出去消费!”
木雕小人疑惑,“不存起来吗?”
沈儒崚:“你也知道的,我严格意义上不算个人,钱这种东西存得多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及时行乐。”
木雕小人觉得有道理,“你打算去哪儿花?”
沈儒崚思索片刻:“咱们几个认识这么久了,私底下都没个联系,不如出去聚聚?”
晚上十二点,沈儒崚和沈武通结束一天枯燥的守夜生活,把车开到了郊区公路下的河岸边。
沈武通个子高力气大,很快就将野炊的工具摆好。
“小沈啊,你找我可算是找对人了。”沈武通笑道,“我刚来咱们办事处的时候不适应这份孤独的生活,也经常半夜出来野炊到天亮呢。”
“真的?”沈儒崚挑眉,有点不可置信,“你一夜不回,秋姨不管吗?”
沈武通给烧烤架上的几个肉串刷上调料,笑容更甚,“老大当时跟我一块儿出来放风来着。”
沈儒崚一脸不可置信。
真没想到,沈静秋竟然也有这么贴近生活的一面。
沈武通扫一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但仍旧笑呵呵的。
解释道:“老大就是以公事为先,其余时间还是很好说话的。”
沈儒崚不置可否。
他是不会在老同事面前随意评价上司的。
更何况,这位老实敦厚的同事,已经解锁了黑夜限定版精英型人设。
木雕小人插话道:“可我从来都只听说过你们办事处的人个个凶残暴力。”
沈武通面上依旧笑呵呵的,“那也没办法啊,不凶残不暴力,我们两个人怎么管得来一个市那么多的事?总不能一出事就找外援。”
他迅速转移话题,“小沈你尝尝我的手艺。”
沈儒崚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烤串,赞叹道:“叔,你手艺真不错!”
木雕小人跳到沈儒崚怀里,面对沈武通,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我要一个小一点的可以吗?”
沈儒崚挑眉,“你能吃吗?”
木头能消化食物?别再完好无损地装进某个地方,和一堆石头做伴儿。
木雕小人翻起眼皮,“别瞧不起我!”
它只是看起来像木头,又不是真木头!
沈儒崚剔了一小块儿丢给它,“你先试试。”
木雕小人一口吞下沈儒崚手里的东西,不忿道:“你刚还说让请我们吃一顿呢!别不把我当回事!”
沈儒崚拿一根木头没辙,只能把它往前推了推,提醒道:“小心火。”
木雕小人:“知道了。”
远处公路上吹来一阵凉风,带来一阵机器的轰鸣。
沈武通偏头,皱皱眉,“我们来得还是早了,现在这个点儿,那群夜猫子还没回去。”
沈儒崚朝公路看了一眼,挑眉,“精神头可真足。”
沈武通脸上浮现出白日里绝对不会出现的冷笑,眼神讥讽,“一群有点小钱的小孩儿,仗着自己年纪小,就敢拿命出来疯玩儿。”
“有的家长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只一味溺爱纵容。真出了事,他们又不乐意,撒泼打滚作保证求原谅……”
沈儒崚听出沈武通这话里藏着不少难以言说的往事。
连忙安慰出主意道:“一会儿咱们吓吓他们,让他们自己回去不就好了?”
沈武通眼神疑惑。
沈儒崚表情狡黠:“我们不是人嘛!”
人劝人劝不动,鬼劝人就不一定了。
沈武通闷声笑笑,“要是老大知道,肯定会骂我们一顿。”
沈儒崚摸摸眉毛,“秋姨怎么会知道?”
沈武通没再拒绝,算是默认。
木雕小人吃完最后一口烧烤,屁颠屁颠跑到沈儒崚身侧,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要我帮忙吗?”
眼底满是对金钱的渴望。
沈儒崚喝了口冰可乐解腻,“……记账上。”
有些钱真是活该它赚!
沈儒崚再次购买了木雕小人的障眼法,将自己伪装成一颗树,趁着昏暗夜色,悄悄朝那群半夜飙车的叛逆小孩儿靠近。
河岸边的防护林前,几个小孩停了下来,围成一团靠在车座上,中场休息。
有人点起了烟,点点红光忽明忽暗,周遭很快烟雾缭绕。
“你们几个离远点儿抽!熏死人了!”
“大少爷,谁又招你惹你了,出来玩儿发这么大脾气?”
“你管得着吗?离我远一点儿!我一会儿还要回去,明天早上我二叔要是在我身上闻见烟味,我就完了。”
“怕什么?又不是你亲叔。”
“跟你说不通,滚滚滚,反正离我远点儿!”
一阵窸窣声响起,烟被掐灭。
那人丢掉烟头踩灭,“不是我说,晋立承你在家里还立乖孩子人设啊?尊师敬道、爱护长辈,也不能连你自己的性子都给磨掉了吧?”
“啧,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跟沈郁两个踩着点儿出来踩着点儿回去就算了,怎么回回都板着一张脸。玩都玩不尽兴!”
晋立承一脸烦躁,“就是觉得烦。”
那人嗤笑,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谁惹你了?”
晋立承叹了口气,破罐破摔,“我问你啊,上回你妈给你请的那个姓刘的家教,你怎么把他给弄走的?”
“你这是被你老爹给你请的家教气着了?”
“算是吧。”
“哦……甭管是你老爹请来的,还是你那便宜二叔请来的,反正你就是被一个家教给气着了对吧。”那人了然。
“沈郁呢?你又是因为什么?”
晋立承挡在沈郁面前,“你还没回我话呢!”
那人吊儿郎当道:“他自己辞的职,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晋立承满眼不信,“我还不知道你?装得人模狗样,实际上一肚子黑水儿蔫儿坏。”
那人挑眉,语气无辜,“我真不知道为什么。”
他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刘老师怎么会那么敏感,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到头来却控诉我玩弄心术。天知道我的冤枉,我还给他额外的工资让他帮我打游戏呢!可能真的是他问心有愧,或许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暗恋过我,被我爸妈看出他的坏心思,给赶出去了吧。”
“你勾引他?”晋立承一阵恶寒。
实在无法想象,他迫于无奈,最终用这种办法,走上嫁祸沈崚这条道路的样子。
“操了……你可真会说话!”
“那小子本来就不正常!老子才十七,还没成年呢,他就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老子!我只是揭穿这个变态而已!”
晋立承面露狐疑,但还是追问道:“你具体说说怎么操作的呗?”
沈郁拿胳膊肘顶了下晋立承,斜睨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晋立承扭头,一脸理所应当,“当然是想办法救咱们两个于水火啊!”
沈郁眼中的嫌弃溢于言表,“用不着学这种手段……有点恶心。”
晋立承瞬间蔫了下来,“那怎么办?我一想到接下来半年,甚至是更长时间,都得和那个小白脸同住一个屋檐,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沈郁皱眉,“你又不会一直住在秦叔叔家。”
“那我也难受!”晋立承哭丧着脸,“你快想想,咱们两个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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