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澜一秒严肃:“你和苏木到底是何关系?为何会知道当年上官家被灭门之事?”
“我曾任命于长青殿,而如今主管长青殿之人便是苏木。”
上官澜隐隐想起在临清县时,听那三个小孩提过长青殿是个地狱般的杀手组织。
“为何是曾任命?”
“我已完成与长青殿所签生死契的约定之事,契约自动解除。如今已恢复自由身。”
“你曾说过令妹流黎仍在苏木手中。你现在选择告诉我当年真相,莫非已救出她?”
“还未。这便是我想要谈的第二笔合作。”
上官澜轻笑:“查到苏木的幕后主使只是早晚之事,我们凭什么要犯险帮你救人?”
“我知道你们在筹备太后贺寿花灯之事,苏木都已经想好怎么对付你了,可你呢?”
“你!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只要能救出流黎,你想知道多少,我就能探到多少。”
“说说你想怎么救?先看看能有几分胜算。”
“准确来说,流黎目前被困在虞清王府,她平日无法外出,只能我们潜入救出。”
“虞清王就是苏木的幕后主使?!”
“不错。但当年虞清王年纪尚小,是其父谢汝扬下令要灭上官家。”
上官澜不解:“堂堂一个京城王爷,为何要对地方官赶尽杀绝?”
“莫不是你爹得罪了他?”
上官澜暗忖,难道程元所说的朝中之人就是谢汝扬?
“你可知兵部侍郎楼观山与这虞清王有所来往?”
“楼观山私下与萧疆萧大将军多有走动,不曾见他被虞清王纳入麾下。”
上官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一切都更加清晰明了!
当年阿爹截获的应该是楼观山和萧疆的书信,他们企图谋反,还知道阿爹将此事呈给了先皇,本想杀人灭口,但未曾想苏木奉谢汝扬之命先对上官家下了手。
看来要想揭开当年秘密,还得从谢家着手。
“所以是虞清王要杀流黎,你才这么着急救人?”
“不,是苏木私心如此。在他眼里,我已是死人,流黎不再有价值,便要杀绝。”
“那不就好办多了。将此事透露给虞清王,尚有转机。”
“他就算知道了,能有什么用?能阻拦苏木?”
“冷静点,动动你的脑筋吧。若虞清王早想着要杀掉流黎,她现在还能活着吗?苏木既已决定除掉流黎,想必也考虑过木已成舟后虞清王知晓了会如何。仗着自己一直辅佐,多年来替人执掌长青殿倒是执掌出了幻觉,赌虞清王不会对他怎么样。可虞清王并非一般人,试问哪一个位高权重之人能忍受手下之人屡次不服管教、擅自作主?”
方流景:“我们应该怎么做?”
“让他们互生嫌隙。苏木不过是虞清王的一枚棋子,换做别人,照样可以执掌长青殿。王府戒备森严,苏木应该不会出动杀手,反倒更像是会伺机偷偷下毒。”
“王府上下如今忙得很,后日是虞清王爹娘的忌日,正在准备祭祀之事,怠慢不得。每年无论刮风下雨,虞清王都雷打不动前去。”
上官澜掏出一枚药丸:“让流黎想办法混进祭祀队伍,回程服下,会全身起红疹。”
“为何?”
“给苏木创造下毒的好机会。”
方流景跳了起来:“你疯了?!这什么馊主意!”
“流黎回府后,虞清王肯定会命人请医师为其诊治。若苏木买通医师,在药里下毒,便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而我们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就算药里真的有毒,只要医师矢口否认,如何能证明他是受苏木指使?”
“无需确凿证据。只要让虞清王开始怀疑起苏木,我们的目的便达到了。”
“可苏木一日不死,流黎便一日有危险,这办法治标不治本啊。”
“若苏木明知道虞清王已不再完全信任自己,还要不顾一切奋命除掉流黎。一来,佐证了他有把柄握在流黎手里;二来,只会让虞清王对他更生嫌隙,甚至会放弃他。”
“流黎只是王府的一个小小侍女,她能抓住苏木什么把柄?”
“抱歉,我不关心这个。我更关心的是,你刚才说苏木已经想好在太后贺寿花灯一事上如何对付我了,可有具体消息?”
“你可听说太后不喜兰花?”
上官澜点点头:“但我不知为何她不喜。”
“前朝后宫争宠时,太后的亲儿子被当时的皇后兰心蕙所害。自此之后,太后再无所出,一直怀恨在心,见不得一切和兰有关的东西,是宫里不成文的规矩。此次终赛赛员里,有苏木安插进去的人。他们想要在你的花灯手稿上做些手脚,加以陷害。”
“让太后迁怒于我,借太后之手除掉我,”上官澜笑了笑,“如此,我便将计就计。”
翌日入夜,上官澜前往灯坊,将花灯手稿锁入屉中。
待她离开,两名赛员后脚进门,开锁,取出其手稿。
“这不就是普通宫灯吗?”
“对啊,上官澜就这点水平?”
“管她呢。本来还发愁要怎么画上兰花呢,这下好了,灯身大量留白,天助我也。”
“就是,咱们哥俩回头就等着领赏吧。嘿嘿。”
一早,高公公就带人来收集画稿,送进宫去。
午时,上官澜和沈蓦正在一楼厅堂用膳。
突然,一群官兵闯入江海客栈,层层围住。
一名膀大腰圆的官爷揪着小二问道:“上官澜现今何处?”
还未等小二开口,上官澜便站起:“可是找我?”
官爷甩开小二,转身走去,上下打量了一番,厉声喝道:“带走!”
两名小兵立刻上前架住上官澜的两条胳膊。
沈蓦着急问道:“敢问官爷,我妹妹所犯何事?”
官爷哼了一声:“到太后面前认罪吧。”
上官澜暗使眼神:“蓦哥放心,我去去就回。”
仁寿宫。
上官澜一进殿,便被禁卫军狠狠踢了一脚,一个趔趄趴在地上。
崇嬷嬷:“启禀太后,已将罪女带到。”
上官澜努力爬起,不忘行跪礼:“民女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一句千千岁,哀家可无福消受,”安太后放下茶盏,“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民女愚笨,还请太后指点。”
安太后哈哈大笑:“好一个愚笨。来人,呈上罪证。”
一位公公张开画稿,放到上官澜面前。
安太后质问道:“这张画稿的署名之人上官澜,是你没错吧?”
上官澜点点头。
崇嬷嬷破口大骂:“大胆刁民竟敢使用兰花图案,忤逆犯上!高公公跟随太后多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该当何罪!”
高公公上前跪地:“老奴确已多次吩咐过,请太后明察啊!”
上官澜不慌不忙:“民女可为高公公作证,他确实提醒过。”
安太后:“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故犯?胆子不小啊!来人——”
上官澜:“太后息怒!画稿署名不假,但这兰花并非民女所绘!是有人故意陷害。”
安太后:“噢?何来陷害?我看你是敢做不敢当吧。”
上官澜:“民女斗胆,请太后给民女一个自证忠心和清白的机会!若太后看过,依然认定是民女之罪,民女再无话可说,任凭太后处置。”
安太后:“好,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你要如何自证?”
上官澜:“请太后赐予民女一盆清水。”
崇嬷嬷命人端来。
上官澜毫不犹豫将清水泼于画稿上。
众人惊呼,纷纷以为她是要毁掉画稿,却见湿透的画稿底下慢慢浮现出萱草花图案。
上官澜:“请太后移步过目。”
崇嬷嬷扶着太后迈下台阶。
安太后伫立于画稿前:“这又使得什么伎俩?”
“民女不敢欺瞒,只为展露本意。民女自知天赋不足,也不知太后是否喜欢萱草花,便用明矾黄墨将其隐藏,心想就算入不了太后的眼,也无过失。可谁知竟被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兰花图案陷害。民女命贱,死不足惜,可事关太后威严,民女不得不说。”
“倒是有趣。说说吧,你为何画的是萱草花?”
“说来惭愧,上一次有幸入宫见到太后,才领悟到世人所言非虚。民间都说身为一国之母的太后仁爱有加,不仅教导出当今贤帝,更是以德兼济天下。民女便联想到了萱草花,希望以它代表太后为国为民的无私大爱,以及万民对太后心存敬佩与感恩。”
“说得好!”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掌声。
安太后转身走去:“圣上怎得来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
“免礼。”
“儿臣一听说有人借花灯设计对母后大不敬,便赶忙过来,看看是何人胆大包天。”
“圣上有心了,”安太后顿了顿,“正好听到此女的一番解释,不知圣上是何见解?”
“暗藏萱草花图案是不假,但何以证明这兰花并非出自你手?”
“回圣上,此兰花图案描绘风格与民女执笔有所不同,可请画师评鉴。此外,昨晚民女将手稿锁入灯坊柜屉后,担心有人偷走画稿,便在锁头上滴了些七星草白汁。此物有毒,若是不小心沾染到手,很快就会肿起且难消。民女斗胆怀疑是其他灯匠所为。圣上可派人前去搜查,若是查出有相似症状之人,便能证明民女所言句句属实。”
“高公公,速速召集所有花灯赛员!逐一搜身!”
“老奴遵旨!”
半晌,高公公匆匆回来,还未来得及擦去满头大汗,便报:“启禀圣上,老奴已遵圣上口谕搜寻所有赛员。果如上官姑娘所言,有一名可疑赛员自昨夜起便手肿难忍。不…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人死了…”
太后皱眉:“这才刚找到人,人就没了。怎会如此巧合?”
“老奴也觉得十分蹊跷,不光光是他一人,连同他弟弟,一并身亡。”
“可查明死因?”
高公公声音颤抖道:“乃是中了蛊毒,七窍流血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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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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