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好像一直温柔的手轻轻地拂过黎采星黑长直的发丝。
她定定地望着王灵，似乎在判断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你没有经过测试？”
询问王灵的同时，她眉头也深深地皱起，眼神变得锐利。
王灵：“……”
好像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本来这女人就觉得她是走后门进来的，现在好了，她好像漏掉了什么进基地必不可少的环节，这几乎把她走后门的形象给坐实了。
她的沉默，代表着默认。
黎采星对她的态度更加冷漠。
“不管你找什么借口，我都必须要告诉你，409基地负责人的位置我要定了，如果你非要和我抢的话……”
她顿了顿，眉心收缩到了一起，眼角的眼光如有实质：“除非我死。”
王灵闻言，心头都跟着一震，干巴巴地嘀咕：“倒也不用这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基地用什么跟你做交换，但是他们给我的条件十分诱人，如果你一定要和我抢负责人的位置，我也可以用性命做交换。”
说完，也不等黎采星回答什么，就径直走下了楼梯。
“对了，美女，谢谢你今天给我带路。”她朝身后摆了摆手。
王灵把行礼从保安室掏出来提在手上。
这一次来天南城家里面还给安排了住处。
只是她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这么晚了，要找这么个地方也不容易，更何况这学校已经荒废很久了，周围也没个公共设施，恐怕就连公交车也不会来这里。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开始振动，因为怕太吵，她刚才已经把它调成了震动，此刻，四四方方的小灵通正贴着她大腿的皮肤滋滋啦啦地响。
她掏出手机一看。
“敏敏阿姨。”
这是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二叔给的电话。
说是她妈妈的朋友的电话，以后她就住在她家。
她接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吵。
“都这个点了，灵灵你怎么还没过来？”
王灵一手提着包，一手捏着手机，看了一眼黑洞洞的天，有点无奈道：“在这边耽误了一点时间，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过来。”
到底是陌生的阿姨，就算人家跟她妈妈的关系好，她也做不到坦然请求她的帮助。
汪敏察觉到了她的这点小别扭，并没有拆穿她。
“那行吧，你现在在哪里，让我看看你怎么过来，必要的话我可以让人去接你，我是知道你能力的，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终归不安全。”
“不用了，这边……应该有公交车吧，应该……”
王灵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旁边的路牌上。
汪敏：“那你现在在哪？”
“一中老校区。”
“哦？”
那边沉默了很久，导致王灵隔着手机的品目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无语。
她确信她二叔没有把她来天南市屏幕的告诉她。
这大半夜的，来这种地方，听着就挺神经的。
不过汪敏也没有多问。
王灵听到她好像跟旁边的人嘀嘀咕咕了一下，问了一下路线，才继续对她说：“我记得那边是有一个公交站台的，你赵阿姨说那边有个厂子，每天还有人需要坐车回到市区，所以还保留着一趟公交车，从现在算起来，你坐九点半那趟车，过来刚好十点半。”
汪敏一边把手边的二条打出去，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不过一中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人上车，所以公交站年久失修，没有灯，但是站台还是在的，你自己找一找。”
王灵点点头：“好，麻烦敏敏阿姨了，我自己找一找。”
“好，记得在平安路站下车，你二叔应该给了你地址，我就不去接你了，我这边也快要结束了。”
借着那边断断续续地传来了麻将的碰撞声。
王灵扯了扯嘴角，识趣的挂了电话。
她紧了紧手中背包的袋子，害怕一会儿公交车司机路过这里的时候以为没人直接不停车，所以从背包里掏出手电，打开后捏在手里到处晃了晃。
四周静悄悄，只能听到蝉鸣，只有烦人的蚊子与她为伴，短短几分钟就在她手臂上咬了好几个包。
啪——
她一边摇晃着巴掌拍蚊子，一边百无聊赖地想，这地方别说人影了，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从这里上车，会不会吓到人？
就在她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的时候，一辆公交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王灵看清楚公交车的全貌的时候，她扯了扯嘴角。
其实和她这个在荒无人烟的公交站上车的乘客，这辆看着好像是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公交车才更加让人觉得恐怖。
就在她愣神的当口，司机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你还上不上车？”
“上，当然上。”
王灵微微一笑，抬脚上了公交车，一只手抓住门上的铁条接力把沉重的包裹扔上了车。
车上的灯光有些昏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厂里面的工作太过繁重，工人们的脸色看着都不是很好。
不过，不是那种疲惫过度的虚弱。
王灵沉吟了片刻，才找到形容词——精神不振。
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被妖精抽干了精神力的书生似的，这公交车上的乘客，一个个的，好像好几天没有睡好交了似的，眼底一片青黑，眼眶凹陷，脸色苍白，嘴唇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这么一眼望过去，渗人得很，王灵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这个车看着这么旧了，没想到冷气还这么足。
她忍不住把窗户拉开了一点点，外面裹挟着热气的风吹进来，把那种从背脊骨上升腾起来的寒气吹散了一点，她才呼出一口气。
车厢里面太安静了，安静得好像连呼吸都不存在似的。
周围除了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就只剩下老旧公交车不堪重负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忽然意识到这车好像没有站台播报。
总不能她上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经过任何一个站台吧？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对着一板一眼开车的司机道：“师傅，我第一次来天南，到了平安路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
这么安静的车厢，总不能是没有听见她说话吧？
她咽了咽唾沫，抬起头，从车子的后视镜中对上了司机那双略显凶狠的眼睛……
三万字之前日更两千，三万字之后日更三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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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奇怪的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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