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一片祥和,并无任何异常,何清辞狐疑地看向雒域,搞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不过她还是悄悄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正在她疑惑之际,狂风四起,一团黑雾顺河流疾驰而来,雒域抽出腰间弯月,朝着黑雾甩去。
碰到弯月的一瞬,黑雾消散,不多久又凝结成一个人形,黑雾缓缓退去,一个人漂浮在河面。
他一身黑装,戴着斗笠和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瞳色漆黑如墨。
黑衣人歪着头,视线越过雒域停在何清辞身上。
雒域觉察到他的视线,直起身将何清辞挡在身后。
黑衣人发出一声嗤笑:“怎么?带了故人来还不让我见见?”或许是带着面罩的缘故,他的声音很诡异,朦胧沙哑,隐隐有种压迫感。
“用不着。”雒域语气冷冷,眼中满是戒备。
一听到“故人”,何清辞便已了然,这个黑衣人,应该也是她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
她在雒域身后小声问道:“他是谁?”
雒域还未回答,黑衣人先答道:“阿辞,我就在你前面,你直接问我啊,我告诉你我是谁。”
何清辞心惊,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还叫得这么亲密,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那你是谁?”她从雒域身后探出头问道,这是她的梦,她并不害怕这个黑衣怪人。
“我是万岑啊,阿辞,你怎么能把我忘了呢?”万岑诡异地笑着,接着说,“没关系,阿辞,你忘了的话,我会帮你记起来的。”
“用不着。”雒域替她回答,“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雒域,我和阿辞说话,轮不到你插嘴!”万岑的声音变得狠厉,他垂手手腕轻转,水顺势凝成一道水柱,一抬手,水柱直冲他们而来。
何清辞见状,后退几大步。
雒域快速取下腰间弯月扔出,水柱被劈成两半,散成水滴四散,打湿了雒域额前的头发。
万岑环抱手臂,“进步不少嘛,看来勤加练习了啊。”
“当然。”雒域狠狠瞪着万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万岑大笑道:“阿辞,你听见了吗?雒域在讲笑话呢。”他的笑声如魔音贯耳,猖狂又刺耳。
何清辞很不喜欢万岑,对他打心底里厌烦,“笑不笑话的我不清楚,不过你的笑声可真是惹人讨厌。”
“哦?”万岑止住了笑,“阿辞,你还是你啊,之前见你你也说过我的笑声讨厌呢。既然阿辞不喜欢我笑,那我以后少笑吧。”
万岑叫得亲热,可何清辞听得瘆得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撸着胳膊,想将鸡皮疙瘩压下去。
忽然,对面的山林里传出野兽嘶吼和树木断裂的声音,像是一个体型很大的东西在林中穿行。
万岑回头看了一眼,转头对何清辞说道:“阿辞,好戏要登场了。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请笑纳。”
说罢,他化作一团黑雾消失。
雒域面色变得凝重,抓住何清辞的胳膊顺着河流往下跑,何清辞脑子没反应过来,腿跟着雒域狂奔。
身后传来野兽嘶吼,何清辞不明所以地向后看去,一个长相怪异的野兽在他们身后狂奔,狮子头,老虎身,马尾,头上一队鹿角,像是把几种动物拼凑在一起了。嘴里还流着黑色像化了的沥青一样的粘稠物,瞧着十分恶心。
“这是什么?”何清辞怕雒域听不到,几乎是吼着问的。
“万岑驯养的怪物,如果被它伤到,你会死。”
“在这里死还是我那边也会死?”
“都会。”
何清辞愕然,脚下跑的更卖力,胸口阵阵疼,口里有股血腥味。
她边跑边捂住胸口,很明显雒域说的不对,他说这是她的梦,但梦是没有痛觉的,现在她感觉到疼,这更加坐实了穿越的想法。
她跑到双腿发软,快要撑不住时,身后的异兽嘶吼声戛然而止,何清辞向后看去,异兽不见了踪影,“那个怪物怎么不见了?”
雒域猛然停在原地,眼中露出慌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何清辞一头雾水。
“快走!”雒域一下甩起何清辞,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她向后飘去,她看着雒域的嘴在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今日没说那句话,想来听不清的话,应当就是那句“如果你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你会怎么办?”
刹那间,眼前的青山绿水连同雒域一并消失,转而成了一片黑暗。
过了一会儿,何清辞看见一片亮光,她又到了最开始的那棵树下。
何清辞喃喃自语:“他说的那句‘来不及了’到底什么意思?什么来不及了?为什么来不及了?”
这一趟非但没让她弄清真相,反而让她疑惑更多了。
她看着跳跃的灯火,心想如果按照他的方式走一遍,是不是也可以去那个地方?
她伸手去取灯台,可灯台像是被粘上了一样,根本取不下来。她尝试很多次,依旧没能取下灯台。
“奇了怪了,怎么他可以我不可以?”何清辞双手叉腰,咬着下唇,思索着雒域取灯台时的场景,“哪里不对呢?”
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她一惊,从桌子上一下子弹起,动作太激烈,惹得旁边的同事齐齐看向她。
何清辞还没从梦中缓过劲儿来,迷茫地看向四周,对上同事憋笑的神情时,她才意识到已经醒来了,她忙招手向同事示意抱歉。
她拿起手机一看,才睡了七分钟。
梦里的一切她记得清清楚楚,她暂时还不明白她和雒域,万岑三人之间的关系,不过直觉告诉她,相较于万岑,雒域更值得相信一点。
她抽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下三人名字。
她并不知道雒域和万岑的名字怎么写,但是落笔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写出了:雒域,万岑。
三个名字形成一个三足鼎立样子,每个名字间连了一条线,她想猜一下三人之间的关系,可是现在拥有的线索又少又混乱,何清辞不知该何从下笔。
她用笔敲着额头,再次回想梦里的情景,企图找到一点可以理清三人关系的蛛丝马迹。
“雒域说我该记得他,而且他能几次三番来找我,还带我进入他的世界,说明我和他之间,应该有某种关联,或者牵扯。至于万岑……他不像个好人,但是他感觉和我很亲密。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何清辞喃喃自语。
“开会了。”
同事的一声喊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何清辞对手舞足蹈,兴致昂扬地鼓励大家继续努力,勇创佳绩的老板提不起半分兴趣,呆呆地盯着窗外发呆,继续回顾刚才没有回顾完的情景。
会议结束时,她产生一个想法。
回想时她发现她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清楚,为避免忘记,她想把这些问题记录在手机上,睡前多看几眼,带着这些问题去见雒域,然后向他问清楚。
何清辞回到工位,死活找不到手机,她记得开会前她放到桌子上的,怎么没有?
她拉抽屉翻找,也不在里面,“到底去哪了?”她嘴里嘟囔。
这时,阿城走了过来:“给,你的手机,你落在会议室桌子上了。”
何清辞诧异地抬起头,拿起手机说道:“奇怪,我记得我没有带过去啊。”
“带了。”阿城信誓旦旦地点头,“开会时你进来后顺手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了,在靠近我这边。”
何清辞努力回想,还是没能想起来,她尴尬笑了笑:“记性不太好,多谢啊。”
“多大点事啊,不用客气。”随后阿城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何清辞拍了一他胳膊一巴掌,“沈璟城,想说什么就说,别拿这种便秘了的表情看我。”
“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看看。”
“去你的,你才应该去医院。”
何清辞以为阿城又在和她耍贫嘴,他经常说一些欠揍的话惹得何清辞忍不住想打他。
“不是,这次我说真的。”阿城言辞恳切,“你这段时间经常萎靡不振,还总是丢三落四,记性变差好多,我担心你身体出了问题。”
原来这家伙是真的在关心她身体。
何清辞摆摆手:“不用。我就是最近晚上睡不好才这样的,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失眠吗?”
“算是吧。”
“你等等。”阿城绕到自己工位,翻找一阵,拿了一个东西过来,“给,晚上把它放在枕边,可以安神。”
何清辞接过一看,是一个藏蓝色的香包,上面还绣了几朵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你还会绣香包,女红不错啊!”
“不不不,不是我做的,是我妈做的。我之前也睡不好,我妈就做了安神香包给我寄了过来。我就……随身带着了。”阿城抓着头发,双颊微红。
绣的那几朵花绣工不低,何清辞知道不是阿城做的,只是在故意逗他。
一听是他妈妈做的,何清辞又把香包还了回去:“这是阿姨做给你的,还是你带着吧。”
“你拿着吧。”阿城又把香包塞了过来,“我妈怕我不够用,寄了八个呢,还说没有香味了再给我重新做几个。”
听他这么说,何清辞收下了香包。
她从抽屉里取出几袋最贵的零食,作为回礼扔给了已经坐回工位的阿城。
这是何清辞的怪毛病,她从不喜欢欠人情,如果有人帮了她,她会加倍帮回去,有人送她东西,她会挑更贵的东西回礼,或者用别的方式“报答”他,不然她会“良心难安”,难受好久。
阿城和她相熟,自然知道她这个怪毛病,收下了她的零食。
何清辞把香包挂在了电脑旁,香味淡淡,闻起来很舒服。
阿城一打扰,何清辞忘了要记的内容,敲了半天脑袋,她才记起几个问题,赶紧打开备忘录:
「1.为什么你能拿起灯,我却不能?
2.你说的“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
3.我梦里的世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世界?」
打完这些字,何清辞按灭手机屏幕,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晚上回家,何清辞把阿城送的香包放在枕边,伴随着香味,她默念了几遍三个问题,困意便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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