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絮来得时候,堂中只剩下一人在喝茶了,她上前问:“殿下呢?”
他将茶杯一放,若有所思,“她走了。”
姐姐意外,“这么着急?我还以为你们会叙旧了。”
他躺在椅子里,“公主嘛,总是日理万机的。”
姐姐看了他故作洒脱的话,“舍不得?”
张绪看了眼一旁的张絮,“我也很忙的,我像是闲人吗?”
姐姐:“好吧好吧,你们说了什么?”
张绪放松翘起二郎腿 ,手撑着下巴,“青儿说她是妖主的女儿,是葛长夜的发小,但是葛长夜不记得了,我怀疑青儿说谎,但是葛长夜说,青儿未必说谎了,但是她的确不记得那段过往了,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记忆似乎出了点问题,她要回去查一下。我这边如果有什么进展,及时和她沟通。”
张絮:“你想怎么办?”
张绪:“先说说你查到的吧。”
张絮:“下人来报,回胧镇的确有一个妇人叫青儿,常年遭夫家殴打,成亲几十载,未育有子女。”
张绪:“因为未育有子女被殴打?”
张絮:“是的,据说,总是怀,总是流产,夫家便认为是青儿不愿意生子,据邻里说,青儿额头的伤疤是夫家所为。”
张绪:“那,没有嫁到回胧镇之前的事了?有没有说明青儿是哪里人?”
张絮拿出信纸放在桌上,“没有,他们只说,某日看见那户人家带回来了一个乞儿,没过多久,二人就完婚了。”她见他在沉思,“你说,会不会青儿真是妖主的女儿?”
张绪笑了一下,“不乏这种可能,但是你不觉得奇怪,为什么青儿宁愿迂回找葛长夜,也不愿意直接去找妖主?她的目的如果是摆脱那男的,直接找妖主不是更好吗?而且,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听闻民间传闻妖主有女儿走丢了?”
张絮:“会不会是妖主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儿的存在?”
张绪摇头,“不会,青儿说的是大约是零4000年,是在妖主的王城,在一座叫流盼宫殿,二人发生了挣扎,葛长夜失手将她打伤,所以,那个时候,青儿就已经在王城出生了。“他的指节扣着桌面,查一下是否有宫殿叫流盼,一般是谁住在哪里?另外,查一下,山羊族族长的女儿绵绵羊何时到过王城成为葛长夜的玩伴。”
张絮:“好,族长。”
张绪:“另外,再审一下青儿。”
张絮迟疑,“如果她真的是翁主呢?”
张绪:“妖主如果想在妖界寻一个人,会几千年都寻不到吗?就算她真的是翁主,也是不受重视的翁主。”
张絮:“是。”
张绪:“手段也别太过分。”
张絮:“是。”
***
“殿下?”白发垂髫的老者走进寝殿,外面是炎炎烈日,殿里却幽黑阴冷。
寝殿最里面是一张大圆床,四周挂着秀着花鸟图案的帏帐,以床为中心,铺了三米的毯子。才过百岁的小公主长夜散发赤脚踩在木板上。
跟随了好几代妖王的老臣小树一踏进宫殿就看见纹丝不动的小殿下。
他出声,发出厚重的声音:“殿下,老臣出差回来看你了。”
小殿下应声转身,问:“这次你又要待多久?”
小树走近,没有正面回答,说:“小殿下不喜见到老臣吗?”
小殿下皱眉,觉得他在曲解自己的意思。
小树看着殿下身上的黑色气息变严重了,笑了笑,弯腰伸手牵她,哄道:“我带来了翼望城有名的小吃,冻果。”
小殿下身上的黑气开始变小了。
小树以为是果子的功劳趁热打铁问:“小殿下没有听过罢?”
小殿下别过头,哼了一声。
小树:“这个冻圆是臣见过最神奇的吃食了,看着表面晶莹剔透犹如冰块一样,但却不如冰块的硬,实则柔软湿润。是不是很奇特?”
小殿下:“哼。”
小树:“尝起来冰冰凉凉,甜甜嫩嫩,芳香四溢。”小树看小殿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和身上默默散发的煞气,以为没什么作用。
一旁的小殿下沉默了会儿,说:“还不快走。”
小树见四下没有侍奉的小妖,便领着小殿下到梳妆台前,说:“老臣简单的给小殿下收拾下就走。”
她乖乖坐好,小树伸出长了褶皱和斑点的手给小殿下挽头发,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小树心情大好,身上的煞气慢慢就收住了。
小树:“下人呢?”
心情大好的小殿下:“本殿下嫌她们笨手笨脚,便赶走了。”
小树嘀咕了一句,她没有听清楚。
小殿下头发挽好后,小树便领着她出上申殿了。
隔了几日,小殿下醒来发现身边伺候洗漱的侍女换人了,她虽然有些微的惊讶但还是穿戴好着装,去内殿走了一圈,发现全部换了新人,感到奇怪,自从她搬到郊外的未央殿几十年来那些妖从没变过,头一次这样换人,怕是出了什么变故?
小殿下这样想着便出了内殿去中殿找老臣小树,小树听了小殿下的疑问,只是以简单的照顾不够尽责这个理由敷衍了,然后又说了一件让小殿下内心复杂的事,
小树说,他向妖王提议,选了几个族长家中温顺的女儿来陪她读书解闷,妖王允许了,且那几个小姑娘不日便到。
小殿下根本没有驳回的余地,只是用表情责备老臣小树的先斩后奏。
她作为煞妖和好战孟一族的结合,她身上的气场会把那些弱小的小妖们吓个半死的,威压是能收敛的,只是她现在还小,做不能收放自如。
再说了,她可是高贵的殿下,根本不需要其他小妖的陪伴。
五个小妖来的那一天也是老臣离开的那一天,小殿下忽然就明白老臣的用意了,他是怕她没有妖陪,孤独寂寞,然后控制不住煞气失去理智入魔吧,
哼,多事。她哪有那么脆弱,他回来的那一天是个意外而已。
小殿下见小妖们是在中殿大厅,如她所料,她只是走进大殿,那几个小姑娘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她看着抖的像塞子的几人,顿时失去兴趣,只是让她们起身,丢下丫鬟安排她们就走人了。
小殿下有点烦躁便让随从退下了,自己一个人去了练武场拿着锤子抡了几下,锤出了几个坑后解气了,悄悄回到了给大臣之女们安排的院子,躲在柱子后看她们自在聊天,她是有些羡慕的,妖界生来就具备极高战斗力的天赋大妖其实是很少的,而大妖也生性倨傲,自在逍遥惯了,他们大都愿意在深山老林修炼,不愿妖主招安束缚一生。
妖界决大部分都是孱弱的小妖,修炼天赋极差,他们知道自身弱小,便愿意离开偏远山林发挥其它才智,在妖主庇护之下安安稳稳活个几千年,然后魂归大地。
像人一样,妖也有妖的圈子,像她这样生来就有战力天赋的大妖本来就少,还入了王城,即使她是尊贵的葛氏,受妖界子民的爱戴,是帝国象征,她还是很孤独。
小殿下正准备走了,在看下去,她只会觉得心塞。
有位眼尖的姑娘看见了葛长夜的裙角,喊住了她,众人齐齐给她行礼。
小殿下默默站住了身,微微叹了口气,为什么穿这么多层衣服,膨胀到柱子都快挡不住她了...
她整理了表情转身,正准备说了什么,那姑娘又开口,“殿下要不要过来尝尝臣女从帝都带来的果子,虽然是臣女娘亲做的,但味道还不错,殿下要尝尝吗?”
她问得有些迟疑,几人不安的望向她,
她有点好奇,心想,这会怎么不怕她了?便起捉弄的心思,说:“好,本殿下便如你愿。”
说着走了下来,坐好了后,便让她们都坐下,气氛起初有些安静的可怕,只有长夜殿下吃果子的脆响声。
其余几人见殿下不介意她们的吃食,而且吃的开心,便纷纷递上她们从家里带上的烤的脆脆的果子。
隔天,小殿下为报答她们的果子,便寻了个理由送上了女儿家们喜欢的首饰耳坠。
反正她也不爱戴,虽精致美丽但怪沉的,那边刚开始还拒绝了,但在她的坚持下,算是收下了,虽然后来见面发现她们没戴她送的首饰有略微的遗憾,她是挑选后才送的,极符合她们各自的风格,戴上一定很好看。
自从那天的果子之交后,双方保持着七天一见的频率,每次见面小殿下都变着法子带她们玩,她以为每次的相处都是愉快的。
大概一月后,正值六月,小殿下大晚上接到从帝都快马加鞭送来的第一批冰镇的妃子笑。
她一时高兴便等不到第二天,穿上衣一个人送了份妃子笑送到中庭去,沿途中她想,要是她们睡了,就默默放好就是,要是没事刚好可以几个人一起吃,不过,天这么热,应该没有睡的,这时候再来一份妃子笑简直人生绝美。她到时看灯都熄了,以为她们睡着了,便蹑手蹑脚起来。
她是修炼之人控制吐息还是很容易的,而且她现在散着发只披了一件大敞,不像白天那天盛装,所以身姿更加轻盈了。她正打算在厅堂放下食盒,转手走,便听见话响,只听见她们互相打趣了几句,一阵欢声笑语,
小殿下有些落寞,她要是也有姐妹就好了,听他们聊得开心,便不打算叫她们起来了,正想拐角出门的。
....
她们究竟了说了些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最后,小殿下没有听完,就化作一团飞走了,
第二日起来,几位族长的女儿在中厅跪了许久,
小树匆忙从帝都赶回未央,因为小殿下的煞气又控制不了了 ,几位族长的女儿瑟瑟发抖,生怕那位殿下恼怒下失去了理智,将她们生吞活剥了。
小树他不明白,明明几天前还相处愉快,他一不留意,脾气古怪的殿下就又要将人就赶走了。
他疾步走进上申殿,和上次一样的漆黑幽冷,虽然珠帘好好的被栓着,小公主披头散发,长发拖地,她安静的坐在桌子前,散发煞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可是她们惹你生气了?”
小殿下回头,见是疼爱她的太傅,煞气消减了一大半,她摇头,“不管她们的事,我只是又失控了而已,小树,把大陵佛珠给我吧。”
小树:“你从前不是不爱戴吗?每次戴了就觉得头疼,然后就扔掉了。”
小殿下窝在椅子里,“以前是我太任性了,以后不会了。”
小树:“是发生了什么吗?这么突然懂事了,怪吓人的。”
小殿下:“你跑来跑去的,太累了。”
小树:莫不是中邪了?他试探着问:“不喜欢她们的话,那老臣再重新寻几个?这一次一定比上一次好。”
小树观察小姑娘的表情,脸上倒是没有表情,也没什么动作,他只得瞎猜,“要不,养几只猫儿狗儿?”
这一回,总算回答了,她摇摇头,抬起手握住了老臣小树苍老的手,只听见她奶气的声音,真切道:“不了,从今以后,我有太傅就好。”
...
葛长夜坐在摇椅上,蒲扇拍打在自己的腿上,傍晚的风卷着余热和阴冷,她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怎么突然就想起了小树还没有离世时的事情?绵绵羊当时为什么离开未央殿她竟一点也不记得了,她的记忆...尤其是和妖力失控的记忆,一点也想起来了,妖力失控...
其实,失控是很常见的,她幼年控制不好磅礴的妖力,失控的频率就像吃饭一样,但是从未出现发生过想不起当时发生的事情...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记忆不见了...
风又来,卷着哀伤和清冷,是谁在绝望中哭嚎...是谁独自在道路行走...
葛长夜眯着眼,似乎要睡过去了,无法言语的哀伤蔓延在她的心上...
风里,似乎藏着什么....
***
边界,天空是蓝绿色的,
谢晦正为边界的妖民看诊,面前的人拿好药后,就走了,又来了一个人坐了下来,他头也不抬,“说吧,哪里不舒服?手放上来。”
“谢晦,是我。”
谢晦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才抬起头,揉了揉眼,“稀客呀。”
葛长夜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的人,
谢晦跟小兵说,“我今天的看诊到此结束,其他人,让他们明天来吧。”
士兵:“是。”
谢晦:“说吧,没人了。”
葛长夜:“我的记忆似乎出问题了。”
谢晦看了眼葛长夜,迟疑了一下,故作惊讶,“啊?发生什么了?”
葛长夜:“你真是个蹩脚的戏子,别演了。我的身体你会不清楚?”
谢晦:“我的确不清楚啊,你想问什么?”
葛长夜直勾勾的看着他:“我的记忆被锁了,这事你知道吗?”
谢晦有点心虚,眼神飘忽,“我不知道。”
葛长夜往后靠在椅子上,环抱着手,说:“妖主的女儿青儿,她来找我了。”
谢晦眉毛上挑,眼睛瞪圆了,“谁?”他显得很惊讶,
葛长夜就那样望着谢晦:“青儿,妖主的女儿,你知道的吧?”
谢晦立马澄清,“我知道什么?我又不认识她。”他的确不认识她,
葛长夜:“可是你好像很关心这件事。”
谢晦没好气的看着葛长夜,“和你有关的事,我都很关心。”
葛长夜:“欸?我好像没说,她来找我,谈的事情和我有关哦。”
谢晦无语的看着她,“你不要总是挖坑让我跳。”
葛长夜:“那就直接告诉我,省的我套路你。”
谢晦低头,叹了口气,“知道对你而言,未必是好事。不如你先告诉我,你现在掌握了多少和你记忆有关的事情?”
葛长夜:“我应该失去了三段记忆,都和妖力失控有关。”
谢晦立即紧张的看着她,然后左右张望,
葛长夜:“这周围都是裴楷的兵,你怕什么?”
谢晦突然谨慎起来,“小点声吧,祖宗!这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二人起身去了前人布下阵法前,
谢晦左看右看,兵都离得远,魔更不可能出现,“你继续说吧。”
葛长夜嫌累,坐在了蓝色的沙丘上,“你也坐吧。”直到谢晦坐下了,边界清爽的风吹向二人,“第一段记忆应该是我娘去世,我只记得,我娘被魔分食了,魔最后还想吃我,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却不记得了,第二段我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娘去世后,我暂时住在王城,后来不知道原因搬出了王城,搬到了未央。第三段,小树怕我孤单,让山羊族族长的女儿绵绵羊来未央宫殿暂住,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将她们赶走了。”
谢晦:“师父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告诉你,我不敢违背遗嘱。”
葛长夜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谢晦,“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了。”
谢晦赶紧合手拜拜,“师父真的不是我想说啊,实在是小殿下太聪明了!您在天有灵,千万别怪我啊!要怪就怪殿下!”
葛长夜:“...可以说了吧。”
谢晦:“你的记忆的确被锁了——”
葛长夜伸手就要打人,
谢晦:“欸——慢着,不是我锁的,是师父锁的。”
葛长夜:“我就知道...”人间传来的阵法,除了太傅,就是她擅长了。
谢晦:“当年,夫人守在转换处抽取妖力,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引诱跑了出去,逃离了妖兵的驻守之地,遇到了魔,”
“那时还年幼的你午睡结束醒来找不见夫人,就哭闹,”
“但是魔杀了妖兵,转而攻击夫人,”
“继承了患妖之力和净化之力的夫人本就妖力不稳定,那时夫人的妖力刚被抽取,就更不是魔的对手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年幼的你抱着夫人的头,将即将的化形的魔吞噬了,你吸食了魔,转我攻击我们,但是由于攻击毫无章法,被师父震住了。”
“那时的你,受不了刺激,”
“加上魔的力量,你无法炼化,而本身的妖力又过于弱小,魔一度夺取你的身体。”
“师父查阅典籍,无法将魔的力量从你的身体抽离,只能选取折中的手段,以那些不好的记忆为媒介,将魔封印了。”
葛长夜:“原来是这样...魔以人的负性情绪为载体,负面记忆锁住了,那么附着在负面记忆的魔也就锁住了。”
谢晦:“大致就些了,至于那个青儿,我是真没有见过,只知道,你大概和她有过一些争执。”
葛长夜:“所以,你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青儿?”
谢晦:“不如换个思路?为什么几千年了,妖主没有倾尽全力找流落在外的女儿?”
葛长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谢晦摇头,“王族的事情,我一向不关心。”
葛长夜:“那我呢?”
谢晦:“你,不算王族。顶多算个牛马。”
葛长夜气笑,随后,扬起下巴,“还牛马?我可尊贵的很呐。”
谢晦:“是啊,是啊,谁见了不得低头说一声公主殿下,好?你若实在担心青儿,不如直接点,让青儿去见妖主,指不定啊,妖主还感谢你。”
葛长夜:“你认真的吗?”
谢晦:“真到不能再真了,我不认得青儿,你记忆又锁了,她爹还认不出吗?”
葛长夜:“你当妖王闲的?”
谢晦:“那我又很闲吗?你来烦我?”
葛长夜:“这种事多来几次,妖主不得疯?”
谢晦:“那就没办法了,如果妖主是个处处留情的主,那他就得承受这些,但是据我所知,妖主还算洁身自好,应该没有那么多流落在外的翁主。”
葛长夜:“记忆的钥匙在哪里?”
谢晦脸色一变,郑重道:“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葛长夜:“你怕什么?”
谢晦:“我不怕,某人作死,我拦不住。”
葛长夜:“就这么肯定如今的我不是魔的对手?”
谢晦:“谁知道啊?你的妖力增长了,魔的魔力有没有增长?没人敢赌,一个翁主而已,你可身系妖界安危,要是妖主知道,你要为了一个青儿解锁记忆,他一定立马把天下叫青儿的拉过来自己没日没夜的审查。”
葛长夜扑哧一笑,“太夸张了。”
谢晦:“我严厉的告诉你,我不支持你解开记忆。至于青儿的事,我会告诉妖主,他的破事,他自己处理,你少管。”
葛长夜:“那我也告诉你,我不是为了青儿。”
谢晦不解,“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非要解锁?究竟为了什么?”
葛长夜:“我会自己去寻找钥匙,我既然知道了,我就不会装聋作哑,允许我的人生留下隐患,我也怕死,我怕哪天这个隐患就炸了,”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是我亲手点的。”
她展颜一笑,
谢晦:“你这个疯子,我不管你了。”他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走了。
哈哈,这个周,我不需要准备上团体课,所以,我尽量,每天一更新。
女主:你怕什么?
谢晦:怕你死。
女主:其实,我也挺怕我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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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遗失的帝女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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